沈嬌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出聲,王樂跟着快步走到沈嬌身邊,簡單粗暴的問道:“姐姐,你頭上戴的粉色之眼真的是從地攤上花五十塊錢買的嗎?”
語氣和態度恭恭敬敬的,全然沒有之前的鄙夷。
許慕白依舊笑眯眯的看了君斯年一眼,俏皮而又無辜的說道:“不是啊。”
“那是怎麼來的,是真品麼?”
“我也不知道哦,是君先生給我的,你們可以問他。”
話題輕飄飄的丟到君斯年那邊,沈嬌和王樂看了看君斯年,只見他壓根都沒有看向她們的方向,垂眸頗有興味的望着許慕白的臉,彷彿根本就沒有把她們兩個放在眼裡。
沈嬌和王樂相視一眼,臉上出現了爲難之色。
君少會送冒牌貨給別人麼?
不用問,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何況她們也沒有膽量去問君斯年這個問題,而幾個人中,心裡最難以平衡的無疑是許初語。
原本是沒把那東西給當回事兒,故意找她這些朋友過來,是想讓許慕白出醜,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枚粉色之眼是君斯年送給她貨真價實的東西。
想到自己剛纔還嫌棄的拒絕許慕白送她,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
許慕白心裡已經爽翻了,雖然她不知道頭上戴的東西是有多了不起,但是看見她們這些人原本的嘲笑,現在又變得自打臉的神情,實在是好玩極了。
她無辜的眨眨眼睛,轉眸瞥向了君斯年,熟料不偏不倚的與他的目光相撞。
四目相對,她匆匆忙忙的收回視線,心臟像是小鹿似得,砰砰亂跳。
剛纔目光撞上的那一剎那,她有種所有的心思都被君斯年看穿的錯覺,臉頰發紅,再也不敢轉眸去看他。
而君斯年的眸色加深,瞥見她低垂着心虛的小臉,脣角微微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
轉瞬即逝的溫暖,卻輕易的讓對面的沈嬌和王樂捕捉到了,兩人再次相視一眼,眼神中同時傳遞出一個信息——這女人不簡單。
沈嬌咽咽口水,不甘心的詢問道:“君少,所以你把粉色之眼送給這位許小姐,是打算跟她求婚麼?”
“求婚?!”許慕白揚起小臉看向君斯年驚訝的道。
無疑沈嬌的問題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華國EL集團總裁君斯年,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勢,他的婚事定然讓全球矚目。
其中自然也包括許初語。
雖說君斯年不止一次向許慕白求婚過,可一直以來也沒見兩人辦婚禮,不得不讓她懷疑他們私下裡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合起夥來欺騙他們。
她揚起脣角,傾顏一笑:“你們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君少送給姐姐這麼珍貴的東西,是喜歡我姐姐,要向姐姐求婚麼?”
“怎麼,我要不要求婚,還需要你們來提醒我?”君斯年冷冷一笑,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眸中頗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
沈嬌和王樂瞬間僵住,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感覺從腳底直往頭上竄。
這句話許慕白倒是沒想太多,認爲君斯年反感她們這些女人過問她的私事,而沈嬌和王樂則明白,那是君斯年承認的意思。
那東西是君少送給許慕白的禮物,若說是求婚禮物的話,倒也說不準確,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求婚是一定存在的……
“不敢不敢……君少您誤會了,我們也只是好奇而已,真的沒有提醒您的意思,對不起。”沈嬌連忙點頭哈腰的解釋道。
君斯年不在說話,望向了一邊,許慕白跟她們耗了半天,無聊打了個哈欠,墊了墊手上的粉色之眼,份量不小,看起來是挺值錢的,不過君斯年的東西好像也沒有不值錢的。
小手一擡,粉色之眼瞬時甩向了君斯年。
“君先生,還你了,這東西我不戴了。”太打眼了,萬一被搶劫怎麼辦,她可賠不起君斯年那麼貴的東西。
君斯年皺了下眉,臉以一種清晰可見的速度冷下來,並沒有伸手去接。
於是,那枚粉色之眼在巫術的目光注視下,直直的墜落到地上。
四周,一片抽氣的聲音。
天吶!君少送她的粉色之眼,她不要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扔到地上!
簡直就是不要命啦……
“許慕白!”冷到極致的目光,頓時讓許慕白全身發麻,生出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她匆忙的躲開他的視線,僵硬的微笑。
拜託,她根本也沒有想過他不會接住好麼?
“對不起君先生,我馬上撿起來。”她連忙安撫道,正準備傾身將東西撿起來,熟料有一隻蔥白的小手搶先一步撿起地面上的粉色之眼。
許慕白愣了愣,望着眼瞎的一雙白色鞋子和黑色緊身小腿褲,她眯了眯眼睛。
誰啊?!君斯年的東西都敢搶,活膩了麼?
正當許慕白邊起身,邊好奇的望向那個人時,君斯年望着那個手拿粉色之眼的女人,僵硬的身子,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青墨色的眸子驚愕的盯着她。
“君先生,你把粉色之眼送給小白了麼?”
這聲音……
熟悉中透着幾分俏皮的爽快感。
許慕白擡起小臉望向她,看清楚那張小臉以後,頓時驚喜的尖叫出來:“方嵐!”
“嗯。”方嵐笑着點點頭,毫不意外的迴應道,“小白。”
許慕白凝視着方嵐的臉,驚喜的捂住嘴巴,有種激動到想要哭泣的衝動,她脣顫了好半天,最後忍不住衝到方嵐面前雙手捏住她的肩膀:“方嵐,對不起,那天我暈倒以後就被君先生給送去了醫院,沒能及時救你,實在是不好意思!你這些天跑哪裡去了?電話也打不通,害我擔心死了!李哥呢?他們有沒有爲難你做什麼?”
相比較許慕白的激動,方嵐則顯得平淡多了。
她輕輕點頭,目光依舊注視着君斯年,輕描淡寫:“沒事。”沉吟片刻,她又補充道,“李哥放了我,給了我最後期限讓我籌錢,今天……嗯,是在清河酒店做兼職。”
“真的沒爲難你麼?”
“
沒有。”
許慕白放心了,長舒一口氣,當時方嵐被抓,她也是有責任的,好在方嵐沒事她以後再也不用自責了。
“那你出來以後怎麼不打電話聯繫我?”
“不想麻煩你了。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捲入這場矛盾之中。”方嵐斂起眸子,自責的說道。
許慕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又閒聊兩句,方嵐平靜的反應總算讓許慕白髮現不對,她有些納悶,收斂起心神,才發覺方嵐的眼神已經越過她,似有似無的望向她身後的君斯年。
許慕白一拍腦袋,這才恍然大悟,她怎麼忘記介紹他們認識了!
“方嵐,你跟我過來,我介紹人給你認識。”她轉而牽着她的手,緩步將她帶到君斯年面前,手掌示意方嵐,興高采烈的介紹道,“君先生,她是方嵐,我的一個好朋友。”
接着轉換到君斯年那方:“方嵐,他是君斯年,君先生,是我的……”
她的什麼?
男朋友?!不對!
情人?!不對!
老公?!更不對了!
正在許慕白苦思冥想自己和君斯年的關關係之時,耳畔突兀的傳來一道熟悉而又顫抖的聲音。
“若、若水……”
聽到這個名字,許慕白一愣,以爲君斯年把方嵐錯認爲若水,看向他後取笑道:“君先生,你傻了吧,她是我的朋友方嵐,不是若水小姐。”
若水小姐五年前都已經去世了。
畫面一片安靜。
若水小姐五年前去世是全世界皆知的事情,而現在君斯年跟這名剛剛出現的小姐叫若水,難道……
君斯年目光沉沉的凝視着方嵐,垂落在身側的拳頭緩緩的收緊,而方嵐也不說話,大大方方的讓所有人看她,視線看了看君斯年以後,最後定格在許慕白的身上。
面對方嵐的目光,莫名的,許慕白有點驚慌失措的不安。
她僵硬的扯了扯脣,想說些什麼,方嵐卻先一步衝着許慕白歉意一笑,清脆委婉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對不起小白,是我騙了你,我真名不叫方嵐,姓若,單名一個水字。”
若、若水……
若水出現了!
許慕白只感覺腦袋轟隆一聲,身子踉蹌的後退幾步,不敢置信的望着方嵐的那張臉。
無比清麗的一張小臉,說不出有什麼特別支出,但是組合看起來卻格外的束縛,尤其是眉眼之間那抹揮灑不去的飛揚的神采,彷彿……看到了自己。
若水五年前不是死了麼?
她怎麼又出現了?
君斯年喉結滾了滾,清冷的眸子說不出開心還是生氣,他薄脣微微顫了顫,想說些什麼,對面的方嵐卻聳聳肩,衝他笑了笑:“君先生,當年我是出了車禍,但是我沒有死,被人給救了,爲了躲避你的追查,所以我換了個名字。”
難怪調查方嵐這個名字的過去會調查不到,君斯年也說她的身份有問題,許慕白如是的想着。
“對不起。”若水深深的鞠了一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