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許慕白的耳朵裡迴盪着嗡嗡嗡的聲音,腦子一時間有些恍惚。
坐在她身側吃乾脆面的安小雨搖醒她:“至於麼?不就接了一通電話就跟失了魂似得,讓我看看是誰給你打的電話?”說着就要去她手裡搶手機。
許慕白直接將手機扔到她身上,無力的將渾身重量甩到沙發背上,大氣少出的望着天花板:“若水小姐。”
“小姐,肯定是個女人吧,不就是個女人嘛,至於接個電話就像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嘛?”安小雨邊說,邊丟下乾脆面撿起腿上的手機,然而正在這時,她彷彿想起來什麼東西,渾身像是觸電猛然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許慕白拔高了聲音,“什麼?!若水小姐,她不是死了麼?”聲音大的足以把房頂給掀了。
許慕白無奈的掏了掏耳朵,回想起當初看見若水震驚的心情,與此時安小雨大驚小怪的尖叫相比較,她心裡平衡多了。
“沒死,又回來了。”
“什麼叫做又回來了?已經死了的人還能又回來麼?這是現實,你以爲上演電影中的恐怖片麼?”安小雨的嘴巴張的更大。
許慕白無奈的聳聳肩,只能將前些天遇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給安小雨聽,並且簡明扼要,直切重點,到了後面,安小雨臉上的震驚,已經徹底被義憤填膺所取代。
“她當初爲了自由拋棄君少,現在還有臉回來,真是太不要臉了。”
“……”
“五年時間幹嘛去了,現在看你跟君少過得好好的,就跑回來破壞你們的感情,虧我以前還覺得她人或許還不錯,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心機婊嘛。”
“……”
“你怎麼不給我一點反應啊!”沒有得到附和的安小雨十分不開心。
“嗯……噢噢,是啊。”
“你就這種反應?”她有些無語的說道。
許慕白無語,不說話不對,附和也不對,這能讓她說什麼啊?
沉默片刻,她無力的搖搖頭,由衷的說道:“我覺得問題在於君先生,是他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你是不是傻啊!”安小雨戳着她的腦袋罵道,“我跟你保證,這絕對不是君少的問題,肯定是那個女人花心思在某些方面迷惑了他,所以他才這麼糊塗的。”
許慕白翻個白眼,簡直無言以對,小雨以爲這是上演仙俠片麼?
若水小姐是狐狸精!
“對了,她剛剛跟你打電話說是幹什麼來着?”安小雨突然想到了正事兒。
“約我明天去吃飯,說是有事情跟我談。”
安小雨不屑:“呵呵噠,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吧,晚間八點檔最老套的劇情,接下來肯定是拿錢砸你讓你離開君少。”
許慕白搖頭:“我見過若水小姐,她不是那種人。”
上次她去公司找君先生,即便她已經知道自己跟君斯年的關係,還是大大方方的讓她去見他,她對她的人品還是有幾分信任。
安小雨又是一聲呵呵
:“傻吧你,心機婊的段數都是層出不窮的。”
“是麼?”她吶吶道。
“說起來,你到底準不準備去赴約?”
“爲什麼不去?她又不是許初語,我跟她也沒有不共戴天之仇。”
迴應她的又是安小雨的一聲切。
次日,夕陽西下,萬物被鍍上一層金黃色。
許慕白白天依舊在忙忙碌碌的尋找她爸爸許庚繁的蹤跡,然而任何線索和痕跡所得到的結果都是一致,在無數次失望的打擊下,她已經學會了安慰自己,比起收到死亡通知的消息,她更願意什麼消息都沒有,所以說沒有消息纔是最好的消息。
一直忙到下午,許慕白到指定咖啡廳的時間,若水已經提前到了,她小跑過去,和若水迎面點頭示意後才拉開椅子喘着氣坐下,“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若水先跟服務生要了一杯水遞給她,俏皮的說道“遲到了是要受罰的哦。”
許慕白一笑,並不說話。
她是方嵐,自己還可以若無其事的跟她開開小玩笑,然而換成是若水,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見她不說話,若水吐了吐舌頭:“其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
許慕白微笑的點點頭,輕輕的抿了一口水:“若水小姐叫我過來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談麼?你不妨直說。”
“好的。”她收起笑,雙手整齊的壓在餐桌上,避開客套開門見山道,“那我就直接問了。”
“問吧。”
“你是不是還喜歡君先生?”
許慕白隨之一愣,隨後緩緩的眯起眼睛看了看若水鄭重其事的樣子,隨即撲哧一聲笑出來,似乎感覺到有些好笑,輕嘲道:“若水小姐你故意把我叫出來是爲了羞辱我的麼?”
“我說過你可以叫我嵐嵐,我也永遠都是你的朋友,因爲當你是朋友,所以把你叫出來,根本不存在任何羞辱你的意思,而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很重要嗎?”
“我認爲很重要。”
若水的神情更嚴肅了一些,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許慕白不自覺的收起笑,被她盯着也沒有絲毫不自在的地方,反而是大大方方對上她清亮的眸子聳聳肩,靠在椅背上不發一語。
她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回答的必要,同樣身爲女人,即便是不回答,或許她已經明白了什麼意思。
接下來該不會是要上演電視劇中原配趕走小三的情節吧?
雖然她極度的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小三。
兩人四目相對,一雙清亮若有所思,一雙若無其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若水才緩緩的收回視線,一隻小手,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了桌布中央,神情似乎有些糾結和難過。
“對不起,我不該回來的。”若水毫無預兆的起身推開椅子,朝許慕白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
不該回來!
許慕白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膛目結舌:“你、你什麼意思?”
“如果我不出現,你跟君先生在一起好好的,我也就不會破壞你們兩個人的感情了。”若水小小的肩膀抽動着,輕聲說道,“這些日子在君家,我已經全面的瞭解到了,斯年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過得似乎很開心,你們……本可以一直開心下去的。”
開心?
聞言,許慕白的脣角泛起一些苦澀,開心又能怎樣,他喜歡的還不是她?!
許慕白抿了抿脣,聽到這些話,心裡有些不痛快,就連語氣也變得衝起來:“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我想離開,以後沒有我在,你好好的陪伴他。”
若水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許慕白的意料之外,若是若水跑來示威,她還可以接受,偏偏是要她好好陪伴君先生,這特麼究竟是什麼鬼?
許慕白直接問道:“爲什麼要我?”
“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
“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很開心。”
若水沉默不語。
許慕白斜睨她:“你以爲你走得了?”
“既然我能逃走第一次,就有能力逃走第二次,第三次。”若水顯然不擔心這個問題,自信滿滿的說道。
“逃走?”聽到這話,許慕白莫名的有些生氣,甚至爲君斯年感到不值得,冷笑的說道,“那麼你把君先生當成什麼了?揮之即來招之既去的人?把他的家當成是酒店還是賓館??”
“沒有!”若水堅決否認。
“既然沒有,爲什麼會產生要逃走的想法,是君先生對不起你了麼?你走這五年以來,他心心念唸的都是你一個人,從來沒把多餘的感情分給別人半分,難道你不瞭解他本人是什麼性格?爲了你甘願放下身段,原諒你五年前的放棄,你回來以後便徹底跟我劃清界限,遇到這種對你忠心不二的男人你還想離開,你怎麼那麼不知足啊你?”說到後面,許慕白清晰的感覺到嗓子的酸澀和音色的顫抖。
爲什麼就她那麼苦呢?
喜歡五年的初戀無疾而終,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維護她,值得她託付的男人,心裡卻只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其實她好羨慕若水,羨慕她的運氣,羨慕她能如此的幸運的有一個成熟穩重的君先生愛着,護着,即使五年的時間過去,君先生的初心仍然不變。
可惜,若水是若水,她畢竟是她。
兩個人長相還是內在都存着天壤地別的差距。
“小白……”
若水爲難的望着許慕白,發現她的眼眶中有淚光閃爍,她的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還沒有說出口,便已經被許慕白冷冷的打斷了:“你不要叫我名字,從你是若水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個便徹底的做不了朋友。”
許慕白袖子狠狠的抿了一把鼻涕,鼻頭通紅通紅的瞪着對面的女人。
若水的喉嚨哽了哽:“可是我感覺對不起啊,即便你現在說不把我當成是朋友,可是我是真心把你當成是朋友來看待,所以在這些日子裡我也是考慮了很多,覺得你實在是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