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安然氣得一口氣沒緩上來,眼睛的瞳孔變大,她緩步走過來,將手中的包包放到桌子上,再次揚起尖尖的下巴,倨傲的語氣帶着絲絲不屑,“許慕白,我勸你對斯年還是死了那條心吧,以斯年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能不能看上你暫且不說,你以爲你配得上她?我勸你最識相一點,就你這副尊容,老老實實去找個上班族,能一心一意對你,算你上輩子成功的拯救銀河系了……”
配不上……
許慕白想起了顧流風,那個她心底暗戀五年的男人,顯赫的身份和君斯年不相上下。
所以,她也配不上他嗎?
看見許慕白臉上出現失落的神情,林安然有了底氣,開始得意洋洋起來:“你認清楚你們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對你而言還是好事,現在的小女生言情小說看多了,就喜歡做那種嫁入豪門不切實際的夢,你要知道王子和公主最後才能走到一起。”
接着她不緊不慢的從包裡拿出一張儲蓄卡,朝她身上一甩,“卡上有十萬塊錢,夠你買很多東西,這筆錢你拿走,以後不要出現在斯年面前。”
她是沒錢,可林安然話說得太難聽,還拿錢出來侮辱她,難道沒錢就是原罪,低人一等嗎?沒錢就下賤嗎?
許慕白拳頭驀然收緊,她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儲蓄卡,脣角勾起冷笑:“林安然,我現在清楚的告訴你,我本來對君先生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經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君先生是個很不錯的男人,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打算追求他。”
說完,她彎腰將地上的銀行卡撿起來,直接往林安然臉上一甩,語氣森冷,“同樣的話奉送給你,拿着這筆錢滾遠!以後不要出現在君先生面前!”
說完,許慕白就像是剛剛洗了個熱水澡,酣暢淋漓。
然而周身一片寂靜。
林安然的視線,穿過許慕白的身後,看到一道欣挺的身子,無聲的站着,她脣顫了顫:“斯年……”
君斯年!
剛纔那些話,該不會都讓他聽見了吧……
許慕白一驚,心裡開始發虛,她僵硬的側過身子。
君斯年面無表情的望着她,目光平靜如水。
該死!那些話他果然聽見了!
許慕白扯出習慣狗腿的笑容,尷尬的伸出手揮了揮:“HI,君先生……”
君斯年皺了下眉:“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好吧!說出那些話,她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底氣,多少還是女孩子,有些女孩子家的嬌羞,只能明天再想想辦法。
“那我先走了,君先生再見。”
“快滾吧你!”林安然趾高氣揚的趕人。
君斯年眼睛眯了眯:“我允許你走了?”
“什麼?”腳步一頓,許慕白回頭。
只見君斯年凌厲的目光朝林安然射過去,開口的聲線猶如結了冰,冰冷又尖銳:“說的是你,林安然。”
林安然瞳孔緊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的地方,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走!”
此時的君斯年,身上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漠的氣息,可那股由內而外的冰冷卻讓人不寒而慄。
許慕白聽明白了,君斯年趕的人不是她,轉眸笑嘻嘻的看着林安然,就像是小人得志一樣落井下石道:“說你呢,林安然,你不走嗎?”
林安然氣得臉一會兒清一會兒白,憤恨的瞪了她一眼,移向君斯年的時間,又帶着幾分委屈和不甘心。
見對方不爲所動,她低低的說了聲:“我先走了。”
林安然一走,場面又恢復寂靜。
許慕白跟君斯年面對面的大眼瞪小眼,想到剛纔衝動之下說出他人不錯,想追他之類的話,突然間生出一股尷尬,心跳微微加速,就連臉頰也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她撓了撓頭髮,打哈哈:“剛纔……剛纔我說的純粹是爲了氣林安然,其實都是發自內心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一緊張就說錯話的毛病還能不能好了?
許慕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君斯年淡淡的掃她一眼,見她又是懊惱又是羞愧的模樣,目光隱隱的柔和許多:“李阿姨打來電話,說做了桂花糕,讓你去吃。”
桂花糕?上次那小女生拿的糕點?
許慕白一愣,不明白李阿姨怎麼知道她喜歡吃那個糕點,還讓她回去吃?
不過許慕白也沒想多,有吃的就好了,而且還能跟君斯年進一步接觸。
當然她是不怕君斯年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上一次同牀共枕都沒把她怎麼樣的男人,對她肯定沒什麼興趣。
許慕白大大方方的答應:“好啊。”
君斯年點點頭,“去辦公室等我下班,一起回去。”
許慕白又愣了下,爲什麼……突然之間這種態度轉變竟如此之大。
早上還不想看見她呢?
難道是因爲他本來就討厭林安然,她說的那番話氣到她,剛好如了君斯年的意嗎?
許慕白怎麼也想不通。
想不通歸想不通,她倒是得償所願的進了君斯年辦公室,也是頭一次以客人的身份。
雖然許慕白之前幾次都是死皮賴臉闖進來的,但她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辦公室特別明亮寬敞,裝修的典雅又精緻,她坐下的沙發右手邊有個十幾米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
君斯年坐在座位上辦公,許慕白無所事事的找了本書看。
書上一大堆商業名詞,看得實在沒勁兒,沒一會兒她便合上書,眼皮開始上下打架,小腦袋跟着一點一點的。
君斯年眸子不時掃過她,提起的鋼筆放下又拿起,他發覺,似乎有許慕白在場,他幾乎無法安下心神工作。
外面是,裡面更是。
她對他的影響,似乎超過她的想象。
許慕白正在昏昏欲睡中,倏地手機傳來叮咚的聲音讓她睜開眼睛。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手機,一氣呵成的解鎖。
“抱歉,許小姐,我調查張雪華過去的資料,沒調查處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一條未讀短信,是她上次拜託的私家偵探發來的。
她看完後,咬了咬貝齒。
如果調查出什麼應該還算正常,偏偏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其中必然有鬼。
想到這裡,她有飛快編輯一條短信發過去:“
你再認真幫我查查看,錢不是問題,有消息儘快電話聯繫我。”
發送成功之後,她把手機甩向一邊。
以張雪華的人品,過去沒點黑歷史實在不科學!她就不信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見她看完手機若有所思的樣子,君斯年起身走過來:“走吧。”
許慕白回神,目光順着君斯年的長腿上移,隨即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詫異,“你還沒到下班時間。”
“我下班時間不受控制。”
也對,人家是大老闆,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走吧。”
許慕白拿起手機,拍拍褲子站起身,眼睛笑得像是個彎彎的月牙。
淅淅瀝瀝的雨中,君斯年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
原本許慕白是想獻獻殷勤,但身高限制,只能把這個任務交給個兒高的人,當然有這麼個大人物幫忙打傘,後面還拉風的跟着一排保鏢,許慕白感覺走路都腳下帶風。
黑色的邁巴赫在大門口停好,保鏢殷勤的走上前爲他們開門。
許慕白剛坐進去,君斯年便把雨傘交給了保鏢。
這時間,她發現開車的人居然不是陽雨,而是早上攔住她的那個保鏢。
“陽雨呢?”她問道。
君斯年拂去肩上的雨水,蹙眉:“我沒在公司,他自然要留下來加班。”
剝削人民勞動力的黑心資本家!
許慕白心裡鄙視,靠着窗子坐穩,此時保鏢兼司機的劉東開始發動車子。
許慕白無聊的趴在劉東駕駛位的椅背上,想到早上他攔着她不讓接近君斯年,她像是不經意的問問題道,“你叫什麼?”
“許小姐,我叫劉東。”劉東老實的回答。
“這個名字好。”許慕白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讚道,“配合你的身形,簡直就跟大冬瓜似得,又粗又壯還青裡透白,以後叫你冬瓜好了。”
劉東臉皮抽了抽:“許小姐,我叫劉東,不叫冬瓜。”
“聽幾次就習慣了。”
“許小姐,這……”這外號,誰能習慣的了?
“冬瓜,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許慕白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振振有詞的說道,“再說人都會是要有外號的,你看古今中外不少名人的外號都是那種簡單樸實接地氣,比如四葉草、羊毛、玉米、蜂蜜……冬瓜剛好能跟他們湊成一塊兒去,不掉隊哈!”
劉東無奈,這都是人家粉絲的外號!
而冬瓜是他本人的外號,兩者能比嗎?
奈何少爺在場,他也不敢義正言辭的辯駁,心想着許小姐早上強調過她很記仇,該不會這是在報復他早上攔他不讓她見少爺吧?
而許慕白對冬瓜這個外號很是滿意,笑眯眯的抿抿脣,雙手從座椅上放下後,眸子無意間瞥向君斯年,倏然發現他性感的脣角微微上揚,深邃的眸中暗光浮動,似乎在笑。
君斯年笑了!
許慕白呆了呆,忙歪着臉湊到他面前,認認真真的注視他臉,甚至連最細微的表情都沒有放過。
君斯年立刻收起笑,神情恢復高冷淡漠。
這下子,她可以確定的是,君斯年剛纔確實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