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聽得有些興味,林少驄許是得到這塊雞血長命鎖之後參研過史料,顯得比較瞭解,不過也沒打斷。
餘耀還沒說到關鍵,喝了口水又便又繼續。
“南明有點兒亂,當時的局勢也亂;國姓朱他沒用,成功用了,就叫鄭成功。後來,隆武帝沒了,永曆帝又封鄭成功爲延平王。”
“鄭成功最大的成功,就是擊退荷蘭侵略者,攻佔臺灣。荷蘭人佔臺灣,是鄭芝龍降清之後;鄭成功和清廷抗爭不佔優勢,但以金廈爲基,攻打臺灣取勝了。再度開啓鄭氏子孫在臺灣的統治,直到康熙收了臺灣。”
“而在鄭芝龍降清之後,清廷一直也沒閒着,多次讓鄭芝龍招降鄭成功。但鄭成功堅決不同意。鄭芝龍先被軟禁,後又被殺。”
“這更使得鄭成功誓死抗清。鄭成功抗清,用的算是大明的旗號,但實際上,他是在倭國出生的,幼年在倭國生活。他的母親,也是一個倭國人。”
這個史實不少人知道並認同,但蕭影不知道,“民族英雄鄭成功,居然有倭國血統?”
餘耀點點頭,林少驄也道,“我請教過專家,查過史料,確實如此。”
蕭影又看向餘耀,餘耀接着說道:
“又得說鄭芝龍。這個鄭芝龍,別看先後依附於明朝和清朝,但實力是很強的。明末,西班牙,荷蘭,倭國,都曾在臺灣附近鬧騰;但鄭芝龍降清之前,卻在周旋中佔據了主導地位,就算硬碰硬也基本不吃虧。尤其是在倭國,他的力道很大,地位很高;當時平戶的藩主,還送過他宅院,他在平戶也娶了一個老婆。”
“鄭芝龍的老婆很多,倭國老婆是田川氏。鄭成功就是田川氏的兒子,在平戶出生並長到六歲。而且田川氏不止和鄭芝龍生了鄭成功,還有個兒子隨母姓,叫做田川七左衛門。”
餘耀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過,父親鄭芝龍是華夏人,鄭成功也堅持着華夏人的身份。他抗擊滿清,特別是將荷蘭侵略者趕出了臺島,所以民族英雄是肯定的。鄭成功死後,臺島民衆對他依舊十分尊崇,建祠祭拜之風興盛。”
蕭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件雞血長命鎖,極有可能是鄭芝龍在華夏製成,帶到倭國給鄭成功的。但是後來,鄭成功的母親田川氏,又在另一面找人刻上了倭國文字。鄭森,鄭福鬆,都是他的名字。”
餘耀應道,“應該是這樣,那這件長命鎖也可看做是鄭成功血統的實物佐證。只是,不知爲何沒有隨着鄭成功回國,最終卻留在了倭國。不過,現在卻又被驄少機緣巧合得到了!”
林少驄接口,“如果餘先生說年份沒問題,那我就放心了。這塊雞血長命鎖,花費不菲,是雞血石本身材料的十倍不止。”
餘耀心中嘆息,古玩收藏,眼力爲王,撿漏算是一種最大的回報。但有時候,也是必須得靠資金實力的;而且真正的好東西,其實大多數時候,不是以“漏兒”的形式存在的。
比如這件雞血石長命鎖,要是他早先發現了,能斷代,對方卻獅子大開口,就是想收了,錢也不夠啊!
見餘耀有些走神,林少驄又笑道,“今天真是太感謝兩位了。餘先生的鑑定費,回頭我一併奉上。”
餘耀擺手,“蕭大師的,你該怎麼算怎麼算,我的就免了;這不是一般的東西,掌眼的同時也是開眼;而且,驄少幫忙找到緙絲清洗高手,我也只是道謝便表了心意。”
林少驄剛要接口,蕭影咳嗽一聲起身,“驄少,聽他的吧。再者,這也不早了,我們就此告辭。你的情況,今晚也需要好好休息。”
林少驄略略沉吟,“好,那就聽蕭大師的,我送送你們。另外,蕭大師是想住酒店還是單獨的居所?隨時可以安排。”
“你今晚最好不要出房門,找司機送就行。至於住的地方,我這兩天和餘先生還有些事情要談,我去他住的酒店再開間房即可。”
林少驄略略一頓,“行,恭敬不如從命。”
離開林少驄的別墅,司機將兩人送到桂西大廈,蕭影在餘耀的同一樓層又開了間房。正好斜對面有空房。
安頓之後,蕭影開窗通風,餘耀趁機點了一支菸。
“沒想到問題不大,這麼快就解決了。”蕭影坐下,“這個林少驄,上次在渝州只是短時間接觸,這次進一步接觸,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餘耀點點頭,“此人並不像外界傳言一般是個紈絝,很有頭腦,而且古玩上的眼力不弱啊。”
“嗯。”蕭影關窗才道,“先不提他了,現在還沒有睡意,你不如說說了解到的字口傳人的情況。”
餘耀梳理了一下,便給蕭影介紹了一番,連帶一些關聯的事情。
蕭影聽完之後,“何以滌,我記下了,也會全力打聽的。而這個上官雨,畢竟不是傳人,還需謹慎。”
“我有數兒。不過他是能以朋友論交的。”
“要是特殊文物調查局能助力,最好不過;但鬼眼門的事兒,又不能對官口透露。而你現在摻乎他們的事兒這麼多,倒是可以多多留心,說不定能有什麼新發現。”
“他們肯定也知道鬼眼門的過往,但也必定不如咱們詳細。至於鬼眼門秘藏,應該是毫不知情。這種事兒,暫時不可透露給他們,不過以後若有新的進展,可以靈活機動一些。”
蕭影捻動手指,微微地點頭。
餘耀看了看蕭影,“你說找我聊聊,本也不知我又瞭解了這麼多情況,怕不是也有什麼事情吧?”
“沒有就不能碰碰頭麼?”
“當然能,若不是鍾毓現在忙於瓷都那一攤子,我都想召集所有人碰碰頭了”
“確實有一個新的線索。和秘藏沒關係,但和鬼眼門肯定是有關係的。”
“噢?”
“前些天,我整理曾祖父的遺物,有一個表盒是木質的,連同裡面的懷錶,本來就這麼一直保存着。那天我打開之後,看到盒底受潮了,有點兒黴苔,便想清理烘乾一下;許是時間久了,我一時用力又偏大,結果發現底板有些鬆動。研究之後,竟能取下來,有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