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海是催促餘耀前往特調局協商傳國玉璽線索的事兒,餘耀順勢問起有沒有滕昆吾新的線索。
“暫時還沒有,我看你還是來見面聊聊爲好。我正好今天有空,中午你在這裡吃個飯,我們食堂的大包子你不是讚不絕口麼?”
餘耀想了想便答應了。
到了京郊深山裡的特調局,楊四海,楊銳一起迎接的餘耀,三人隨後坐到了楊四海的辦公室。
楊銳見了餘耀就擠眉弄眼,說:“還記得上次的線索嗎?吳處長還真鼓搗到了!”
“啊?”餘耀心想,上次楊銳去江州,還是自己幫着問的王奶奶。這裡頭,是關於民國時期的土匪王自全曾經得到過“傳國玉璽”的線索。
說曹操,曹操到。餘耀還沒繼續問,吳臣就推門進來了,手裡拿着的,正是上次餘耀見到的那個鑲嵌紫金字體的盒子。
楊銳的性子比較外放,吳臣則比較儒雅內斂;不過吳臣好久沒見餘耀,見面之後,放下盒子,先給了一個擁抱。
“來,先看看。”吳臣指了指盒子。
餘耀也沒客套,打開一看,裡面真有一方玉璽!
大氣凝重,五龍盤鈕;刻着“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鳥篆。
不過,這玉質······
餘耀皺了皺眉,“這和之前我們推斷的不一樣,和小玉人還有小印章的玉質不同——這是獨山玉的啊!”
這方獨山玉的“傳國玉璽”,顏色倒是比較特別,和小玉人、小印章的顏色有幾分類似,通體藍白色,只是微微泛綠。
獨山玉是華夏四大名玉之一,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色彩豐富,基本啥顏色都有;不過,像這麼一大塊都是均勻的藍白色,而且顯得有一定油性的,還真是不多見。
吳臣點點頭,“我沒說這就是真的。但是,這就是王自全當年得到的傳國玉璽。你來看看年份!”
剛纔餘耀一瞅是獨山玉,還真沒細看年份,於是便上手仔細審視起來,同時問道,“幾位領導有什麼看法?”
吳臣應道,“我能看到秦漢!”
楊銳在玉石方面很自負,不管是華夏主流玉種還是緬甸翡翠,還經常賭石;他擺擺手,“我和老吳看法不一,我覺得頂多到宋。”
餘耀又看了看楊四海,楊四海卻道,“這個我不在行。我只知道獨山玉開採歷史悠久,遠了不說,殷墟出土實物就有不少獨山玉件,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其實,在“傳國玉璽是和氏璧雕成”的大說法之中,單就和氏璧的材質,也有很多爭論,藍田玉,獨山玉,甚至和田玉的說法都有。
獨山玉的產地在南陽,南陽靠着發現和氏璧的“荊山”比較近,起碼比藍田、和田要近得多。
不過,餘耀之前和特調局已基本達成了共識,傳國玉璽應該就是和氏璧雕成的,而玉種,既不是藍田玉,也不是獨山玉,應該是一種特殊獨立的玉種。
同時,如果和氏璧傳國玉璽的材質,與他們之前發現的小玉人和小印章的材質相同,或者說小玉人和小印章就是製作傳國玉璽的餘料做的,那麼,特調局已經做了檢測,這是“天外來客”,也就是“隕玉”。
當然,在最終確定傳國玉璽的實物之前,還不能百分百斷定傳國玉璽就是小玉人和小印章的材質。
“依我看,確實是宋代的,而且應該是北宋的。”餘耀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楊銳微露得意,“單看這工藝風格,就應該到不了漢。”
吳臣沒立即應聲,拿起楊四海的白皮特供煙借花獻佛派了一圈,點了煙才道:“但是這包漿格外厚重,而且比宋代的工藝要顯得更加端莊大氣。”
餘耀應道,“包漿的確厚重,不過獨山玉主要成分是‘蝕變輝長岩’,比軟玉硬度高,包漿效果不一樣的。這工藝風格,從整體來看,的確很是端莊大氣,印鈕的龍頭和龍身造型,也是秦漢時期的風格;不過,這龍的姿態,有些雅緻,而且隱隱透出一種靈動的風情,更像是宋代之物。”
餘耀說着,看了看吳臣,“我看這‘傳國玉璽’,應該是宋人刻意模仿之作,所以不太容易辨識。”
“還有沒有別的依據?”吳臣問道。
“還有這個缺角。”
這方“傳國玉璽”,也是做了缺角的。
餘耀拿着“傳國玉璽”迎光,“這地方,隱隱能看到刀痕的特徵;怎麼修,也不如摔得自然。”
吳臣拿起放大鏡,上前細看,餘耀順手指了指邊緣一條小綹裂的走向。
“徹底排除!”吳臣終於點頭道,“由此斷定,王自全得到的傳國玉璽,是一件宋代的仿品!”、
“吳處你是怎麼得到的?”餘耀接口問道。
“也比較偶然。”吳臣簡單介紹說,“我去王自全當年控制的豫北範圍內查訪,遇上當地文化部門重新認定一處明代的土地廟。這土地廟年久失修,裡頭供臺底座下面被老鼠打了個洞,結果連通了暗藏這‘傳國玉璽’的地方。關於進一步確證的過程,我就不詳細說了。”
餘耀點點頭,“看來是王自全逃離豫北之時暗藏的。他還玩了個金蟬脫殼啊,將盒子和玉璽分開了!”
“這老小子,逃走的時候估計還坐着想當皇帝的春秋大夢呢!”楊銳撇嘴。
吳臣又點了一支菸,“還有,這次查訪,除了豫北,我還走了很多地方,也有別的線索。”
楊四海微微點頭示意。而從楊銳的表情來看,這一點他並不知情;看來吳臣只對楊四海說了,現在要對餘耀和楊銳說,須得楊四海首肯。
“從滿清滅亡開始,民國期間,關於傳國玉璽,無論是各路軍閥,還是民間高人,可以說再度出現了一股熱點暗流。”吳臣先是鋪墊了一下。
“這次我我得到的新線索是:當年的暗流之中,曾出現傳國玉璽的三件疑物!”吳臣繼續說道,“一是我們眼前之物,是豫北土匪王自全得到的;再是,爲老蔣效力的譚家也得到過一方玉璽!還有一方玉璽,線索相對模糊,但中谷安次郎和其背後的倭國軍方,肯定是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