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她的這番心思,令東陵無絕對她有些另眼相看。當初她逃跑,曾一度讓他以爲她不過是有些小心思,小計謀,甚至有些愚昧不自量力。卻沒想到,她竟能將朝中的局勢看得如此通透。
雖然這個計劃看似有些符合她小女人的陰私算計,卻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好計策。嚴溯是朝中老臣,功名赫赫,明裡動他,於朝局難免有所撼動。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令他退出政局,是最好的結果。只要安排妥當,給嚴家一個措手不及,後續的發展,便可由他一手掌控。
正如她所提議的,沒有了嚴溯,要想攪亂嚴家,並非難事。想嚴溯這一生除了權勢,獨好女色,最後卻被一個女人算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看來,他倒是小看了她。想不到她表面看着衝動迷糊,內裡卻是心思縝密稱得上謀略。想到她以往的膽大枉爲,似乎也不是一味的意氣之爭,又何嘗不是算計着結果的?
這樣想着,東陵無絕不由得便按住了她在他肩頭揉捏的手,道:“好了,坐朕身邊來。”
他剛纔好一陣子都沒說話,沐蘭站在他身後,也看不見他的表情,更不知他心裡會如何揣度她。如今突然要她坐過去,莫非,是準備採納她的計策了?
心下不免有些歡喜,便依言繞到了他跟前,大大方方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本來嘛,談正事並排坐着也沒什麼。然而,待她坐下後,東陵無絕卻沒說話,只是擡眼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似是要將她的心也一併看穿一般。
沐蘭被他看得有些沒來由的心慌,隨即想到,他這大概是要確定她的誠意,便也不再回避,坦然的迎視上他的目光。
那雙鳳眸宛若黑曜石般深不見底,卻又隱隱有光芒流動,攝人心魄。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人的眼神也依如他的人一般強勢,只消一瞥,便能潰人心防。
沐蘭本着一片坦承無畏,硬是沒有移開視線。然而,空氣中浮動的曖昧卻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您也說過,在西楚,我能倚靠的人只有您。朝政上誰盛誰衰,對我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利害關係。我若不是誠心站在您這邊,大可不必冒險插手。”這個時候,沐蘭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東陵無絕挑了挑脣,竟然笑了,“朕不過是想好好看看你,你慌什麼?”
他連眼裡也染上了一絲笑意,這般邪魅的姿態似是隻有在他心情頗好的時候纔會流露,卻偏偏叫人移不開眼睛。
“誰說我慌了?可你看歸看,湊過來做什麼?”他這麼越靠越近,實在有些se誘的嫌疑。
“因爲……”見她爲了避開他,已挪退到了軟榻的另一頭,東陵無絕傾身逼近,隻手撐在了她身側的扶手上,將她禁錮在他狹小的包圍圈裡,“有件事,朕一直想要再確認一下。”
鳳眸中帶着些許疑惑,好奇,和期待,落在她脣瓣上,看得沐蘭心裡一陣狂跳,隱約已有些預兆,卻仍不由得問道:“什……什麼事?”
東陵無絕沒有答她,修長好看的手卻拂上了她微燙的臉頰,滑向她脣畔,拇指指腹輕掃着她飽滿的菱脣。
沐蘭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逃開,可他眼裡那抹專注認真卻讓她像被攝了魂一般,定在了原地。看着他性感的薄脣離他越來越近,腦海裡竟不由得浮現出上次那個令她悸動的吻。
她這算是初吻情結嗎?爲什麼居然有些期待他的親近?似乎,她也有些想要再確認一下當時那種悸動的感覺。
眼看着那兩汪深潭在她瞳孔裡放大,溫軟的脣隨即覆上她,試探般的觸了觸。
雖然已經有所準備,沐蘭大腦裡仍有一瞬間短暫的空白,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竟那麼的緊張,僅僅因爲一個吻而已。
然而,有些事一旦開始了,便一發不可收拾。不等她穩下心來,東陵無絕已然再度貼上來,這次,卻是吮住了她的脣。
也許是上次她的輕嘗淺吮讓他嚐到了滋味,東陵無絕竟也學起她的樣子,含住她的脣輾轉吮啃着,舌尖間或輕抵着她的檀口,似是要引她那誘人的小舌與他共舞。
原來,這就是吻和被吻的區別。上一次,東陵無絕幾乎完全處於被動,沐蘭自然發揮得遊刃有餘。可這次,面對他的主動襲擊,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招架。
同時,心裡又滋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似乎,記憶深處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這般曖昧繾綣的纏綿,她似乎也曾與人共享。
或許,是她曾構思過的某段小說場景吧?沐蘭正分神想着,卻冷不防被他一把攬過了腰,緊緊扣入他懷中。同時,他另一隻手也牢牢扣在了她腦後,趁她不備,靈巧的舌輕易便撬開了她的貝齒,大肆侵略她的領地。
“嗯……”沐蘭頓時慌了,拼命想要將他的舌抵出去,卻哪裡是他的對手,反被他將舌捲了去,狠狠吸入他口中,肆意吮嘗。
一時間,全身的力道似乎也被他一併吸走,沐蘭整個人頓時酥軟在他懷裡,無力再反抗,也……不想反抗。
就當是工作實踐吧,反正只是一個吻而已。意亂情迷間,沐蘭這麼自我安慰着。孰不知,兩人氣息已亂,那隻原本緊攬着她的大手在她背上輕撫着,早已不滿足於現狀。
突然,殿外傳來吳庸刻意提高的聲音,“公主,您真的不能進去,君上已經歇息了。”
聽到聲音,沐蘭心中一驚,頓時清醒過來,忙伸手推了一把東陵無絕。卻不知是不是她此刻綿軟無力,這一推非但沒推動他半分,反被他咬了一口。
“你……”這禽獸啊!難道他沒聽到有人來了嗎?可惜,沐蘭反駁的話只溢出了一個字,便盡數吞沒在他口中。似乎不滿她的掙扎,東陵無絕索性將她往下一拽,整個人倒在了軟榻上,徹底被他壓在了身下。
殿內正上演着熱情高漲,殿外卻並沒安靜下來。“我要見皇兄,你給我讓開!”卓婉芸語調高昂,氣勢洶洶。
“公主……”吳庸急了,緊接着,是一陣腳步聲奔來,卓婉芸帶着哭腔的嗓音劃過了整個寢殿,“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