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所迫,我也只能這麼做。”拓跋凌雲一把拉近她,道:“你不想我死,同樣,我也不想讓你死。”
“你倒挺會自作多情。”沐蘭看了看他,挑釁道:“你該知道,我若活着,沒準你就得死。”
拓跋凌雲邪邪一笑,道:“你這算是在擔心我嗎?”
沐蘭牽了牽脣角,道:“你完全可以這麼自欺欺人。”
“恐怕自欺欺人的那個人是你吧?”拓跋凌雲藉着挾持她的姿勢一把攬緊了她的腰,貼在她耳邊,道:“你剛纔的行爲就已經出賣了你的心了。”
沐蘭也不分辨,月光下,那雙水眸卻凝着妖冶的光芒。
“你放開她!”汐楓朝前逼近了幾步,手中的劍已暗暗蓄勢,卻忌憚着沐蘭而遲遲沒有出手。
拓跋凌雲冷冷迎視着他,道:“不想她有事的話,就離得遠遠的。”說着,挾了沐蘭便往馬車所在的方位退去。
汐楓握劍的手緊了又緊,看向沐蘭。沐蘭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卻只衝他微微彎了彎脣角,什麼也沒說,任由拓跋凌雲將她帶上馬車。
剩下的侍衛立刻默契的上前將汐楓攔住,讓拓跋凌雲的馬車得已順利離開。
以汐楓的身手,要想突破重圍追上去並不難,但直到馬車消失在夜色中,他卻始終沒有挪動半步。那些侍衛本就被他殺怕了,待確定拓跋凌雲已經離開,這才紛紛退去。
夜色裡很快便只剩下他一人,以及,遍地橫屍。半晌,他才收了劍,往山坳裡趕去。
山林深處一處隱蔽的山洞前,倖存的幾十個王府侍衛正靜默的圍在那裡,洞口燃着火堆,火光照亮着洞裡的清舞,以及躺在她身邊一動不動的拓跋墨宇。
見汐楓回來,侍衛們像是終於找到了個主心骨,立刻爲之一振,幾十雙眼睛齊齊朝他看過來。
“汐楓?你終於回來啦?”聽到外面的動靜,清舞立刻活了過來,站起身便衝到了他跟前,焦急的道:“你快來看看我六哥,他的情況好像很糟糕……”
說到這裡,才突然發現不對勁,衝他身後看了看,道:“沐蘭呢?”
汐楓一臉黯然,道:“她跟太子走了。”
清舞本就不太好的臉色立刻又暗了幾分,所以並未聽出他的措詞,慌道:“你是說,她又被太子抓走了?那,那你怎麼沒追去救她?”
汐楓搖了搖頭,道:“她是自願要跟太子走的。”
“你說什麼?”清舞有些不解,“我們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她爲什麼還要跟太子回去?”
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不過,沐蘭離去時的眼神和表情,和昔顏是一般無二。確切的說,當昔顏露出那樣的表情時,通常都會有人不那麼好過了。
只是,她現在佔着的始終還是靳寧的身體,而且,還是一個被仇恨佔據了心靈,已經甦醒的靳寧。這樣的她會做出怎樣的事來,這一點着實令他很擔心。
“先不說她的事了,你說六王怎麼了?”這些事說出來清舞也未必明白,眼下還是先處理好她的事,再去找沐蘭爲好。
提到六王,清舞的心立刻又揪緊了,一時也顧不上再追問沐蘭的事,道:“我按你說的給他吃了藥,可是……我不確定他現在這樣是不是還活着……”
汐楓聞言皺了皺眉,也不多問,隨她一道進了山洞。
拓跋墨宇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原本蒼白的臉不知是火光的原因還是什麼,竟有了一點血色。汐楓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和鼻息,道:“脈搏有點弱,不過已經是奇蹟了。”
清舞聽他這麼說,剎白着臉,道:“可是,你沒發現,他都沒有心跳嗎?”
汐楓眉心一皺,忙擡手探向拓跋墨宇胸膛。果然,好一會都感覺不到那兒有半絲搏動。
“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到過。”汐楓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他總不能告訴她,他給她的那顆藥丸雖然對增長內力,延年續命有着奇效,卻並不能解毒。當時拓跋墨宇已經斷氣,他也不確定這藥還能不能在他身上起作用。當時那種情況,他不過是爲了給她一個振作下去的希望罷了。
但是,一個有呼吸和脈搏的人竟然會沒有心跳,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禁又問道:“他醒來過嗎?”
清舞搖了搖頭,看他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道:“他不會一直就這樣了吧?”
“至少,他還在氣在。”汐楓想了想,道:“這裡不宜久留,趁着天黑,你先帶他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我再另想辦法。”
清舞知道,目前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再度站起身來,對守候在外面的那些侍衛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忠於我六哥的勇士,現在我得先帶六哥離開有窮國,你們如果還願意效忠他,從現在起,就一切聽從汐楓的安排吧。當然,如果你們想隱姓埋名過新的生活,我也不會勉強,我在這裡代我六哥謝謝大家了。”
這些侍衛都是追隨着拓跋墨宇出生入死的,今日汐楓孤身犯險的救助六王,他們也都通通看在眼裡,此刻,聽清舞一說,彼此眼神交流了一番後,齊聲應道:“公主放心,我們願意追隨汐楓大俠,直到王爺平安回來。”
清舞欣慰的點頭,對汐楓道:“我幫不上別的忙,只有將他們留給你了,你總不能單槍匹馬去救沐蘭。”
汐楓本是獨自一人慣了的,突然要帶着這麼一票人,反倒有些不自在。不過也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何況,熱汽球不可能帶走這麼多人,這些人總是要安置的,興許還有用得着他們幫忙的時候,便也沒有拒絕。
清舞也不遲疑,由着幾個侍衛幫忙將拓跋墨宇弄進熱汽球裡,只帶了一名侍衛隨行,藉着夜色的掩護,飄離了山頭。
爲防止太子再派人前來追殺,汐楓帶着剩下的人連夜遷離了山坳,另作打算。
三更時分,拓跋凌雲的馬車才趕到了京城外。城門早已緊閉,守城的士兵在見了拓跋凌雲的令牌後,纔開了小門,放他們進城。
回到太子府,拓跋凌雲將沐蘭身上的穴道一點,命了幾個丫環將她帶下去沐浴更衣。沐蘭很是配合的任由那幾個丫環伺候她將身上的血漬洗淨,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物。
等她再被帶到拓跋凌雲跟前時,他已然換了身雲白輕衫,坐在寢殿裡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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