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閣內,手冢焦躁的走來走去,等到乾診完了埋,從長長拖下的帷幔走了出來,手冢急急的迎了上去,“乾,怎麼回事?”
乾眼裡的光詭異的一閃,盯着手冢,上上下下的打量,手冢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聲音也放冷了些,“乾,告訴朕,周助怎麼樣了?”
聽出了手冢語氣裡的不悅,乾連忙收回了視線,輕咳一聲,捂着嘴,開口“不二公子也沒什麼大病,只是.....”
“乾,不要考驗朕的耐心。”
“是,只是不二公子有身孕了。”乾說完這句話,擡手偷偷去看手冢的神色。
果然就看手冢僵在了原地,冰冷的面容也有了一絲鬆動,眼裡是擋不住的驚訝與喜悅。
“真是奇怪了,不二公子怎麼會懷孕。”乾嘴裡叨咕着,實在是有些不敢置信,其實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潑手冢涼水的意思,只是,只是男子受孕除非是服了一種名爲癡綿的藥,否則又怎麼會?
“乾,你是在懷疑朕的能力嗎?”
雖然他叨咕的聲音很小,也絕無惡意,卻聽到手冢冷冷的近乎森然的聲音。
“不,陛下,臣絕不會懷疑你的能力。”乾趕緊開口解釋,視線還不忘在手冢身上游走兩圈。
被乾盯着看的渾身不舒服,手冢乾脆也不理他,甩袖,直接繞過了乾,向內室走去,“你們都跪安吧。”帝王仁慈的開口,室內守着的宮女侍衛全都很識時務的退下。
牀榻上,不二栗色長髮披散開來,柔柔順順的散發着蠱惑人心的色澤,面色有些蒼白,見手冢進來,支起了身體就要起來。
手冢趕緊疾走兩步,上前扶着不二的肩,也許是因爲內心太激動,抱着不二的時候,手冢的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怎麼了?”察覺到手冢的失態,不二問。
“周助。”手冢垂下頭,俯視着不二藍色的眼眸,冰冷的面容上是難得一見的溫存,“我們有孩子了。”
手冢短短几個字,擊的不二腦子裡面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過神,有些癡傻的看着手冢,“你,你,我,這怎麼可能。”說出口的話由於驚訝居然結結巴巴起來。
“周助。”手冢一個攬懷將不二緊緊的扣在懷中,力道大的似乎要將不二揉碎在自己懷裡。“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手冢重複的在不二耳畔低語。
一種複雜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不知爲什麼,聽到這個消息不二心裡居然浮起一絲甜蜜,身體裡孕育的是這個男人的孩子,他居然無法去討厭,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哪裡錯了。
“陛下,我青國邊境屢屢遭人襲擊,幾處守衛薄弱的地方也被人突破,現在聖魯道夫兵變,已經連續佔了好幾個城池,那些人似乎知道我們兵力的薄弱點,專找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大殿之上,忍足神色凝重,一一回報着最近發生的大事,聖魯道夫在那個叫觀月的帶動下,已經開始了叛亂。
手冢揉了揉紊亂的額頭,自從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以後,身心似乎都在憔悴,儘管不二的失而復得帶給他不小的喜悅,可是內心多年的堅持被瞬間瓦解,帝王苦皺着眉頭,彷彿從來沒有這麼疲倦過。
朝臣們都議論紛紛,手冢只覺得頭疼,終於在最後一刻爆發,“夠了,有什麼事你們自己慢慢商量去,朕要退朝。”
也不顧及朝臣們的反應,手冢甩袖揚長而去,“陛下,陛下。”
身後是那幫朝臣紛紛的喊叫聲。
“陛下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置我青國的百年基業與不顧。”大臣們面面相覷,議論聲又再次響亮了起來,只有忍足和大石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站着,垂下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吶,國光。”看見手冢不二回身給他一個微笑,手冢也不說話,只是從身後默默的抱住不二,“周助,真的好累。”
手冢低聲嘆息着,累的不僅是人,還有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以前有滿心的仇恨去支持着,如今往事如過往煙雲,手冢發現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雄才大略的帝王,只是一個,身心都受到了傷害,想要避開現實,尋一處桃花園林隱居之人。
不二回過身,手摸着手冢的額頭,關心的開口“是不是生病了?”
手冢搖搖頭,突然將不二打橫抱了起來。
被猝不及防的抱起,不二驚得低呼了一聲,卻聽到手冢的聲音“地上涼,小心身體。”
抓着手冢的衣襟,不二安靜的把頭靠向了手冢結實的胸膛,一種名爲幸福的感覺在他心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