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大廳,四周歌舞昇平,一美貌豔麗的年輕女子靠了上來,“二位爺,可有喜歡的?”這女子雖然年輕,卻儼然一副管事的模樣,想來這位便是衆人口中相傳的鳴玉閣歷來最爲美豔年輕的管事——落玉。
鳴玉閣背後主人不得而知,但管事卻是屆屆甄選,任滿二十年。管事雖不用陪客,但卻一日都不得離開鳴玉閣到過遠的地方。也曾有過管事出逃的例子,不過第二日街角便會多出一具無名的屍體。
鳴玉閣管事報酬豐厚,卻也形如枷鎖、如身陷囹圄一般不自得。
蘇穆冉轉起手中紙扇,輕輕點到落玉的朱脣,示意她噤聲,她似水流連的雙眸,微含笑意的掃過四周,抓到一抹藍色的尾巴,略一勾脣,說道,
“走。”
小桃忙跟上自家小姐的急促的腳步,回頭還不忘向落玉揮手道別。
落玉看着緊追着上前的兩人,嬌媚一笑,眼神掛上了絲絲奉承,轉頭迎上了其它客人。
嘶,
蘇穆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半大個身子都露在牆外的小桃,將她一把拉了回自己身後。
兩人微微側過身子偷瞟着前面的藍衣男子,只見他左擁右抱的進了一間上好的包房。
“走,過去看看。”
小桃緊拽着蘇穆冉的衣角,怯怯的跟了上去。
透過門窗的縫隙,隱隱約約看到了幾張清晰的人臉,熱合曼同着古迪,還有幾位京中的大商人。
小桃使勁貼着門縫聽,卻還是離得太遠聽不真切。
一隊身材姣好的舞女朝着熱合曼房間的方向款款走來。
蘇穆冉看着她們輕一挑眉,拍拍小桃的肩膀示意她起來,然後略帶調戲的神色靠近那隊舞女。
“長得挺標緻啊。”她細長的手指輕輕勾過一舞女的下巴,語氣輕佻。
“啊,公子請自重。”那女子驚的便往後靠,推開了蘇穆冉的手。
指尖劃過美人臉龐還略帶清香,肌膚勝雪、吹彈可破,蘇穆冉回味似的瞟着自己的手指,輕佻的笑着。
那些跳舞的女子多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這個年紀的女子在鳴玉閣裡大多是受生活所迫,憑一技之長來謀取生計的,和簽了賣身契在這裡生活的人並不一樣。
她們見着蘇穆冉調戲都嚇怕了,一避過去便慌不擇路的都向前躲進了房間裡,至少包房裡的客人有人陪着,還都是守規矩的。
小桃不解的皺了皺眉,“公子,”
蘇穆冉淡淡一笑,提起手中銀鈴,“走吧,帶你看個好東西。”
……
鳴玉閣一上房內,
“小姐,這是什麼啊?”
“這個啊。”蘇穆冉輕輕敲了敲桌上的銀鈴,“這個可是用蠱血煉化澆灌燒製而成的千音鈴,只要配上一對傳音蠱,就能在百米之外都能聽到自己想聽的東西了。”
說罷,她從衣兜中掏出一白玉瓷瓶,放出一隻釐米大小,長着兩條長長觸角的褐色蠱蟲,“傳音蠱分陰陽兩蠱,陰蠱置於銀鈴內,陽蠱置於竊聽之人的身上,再灌以飼養之人的血……”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垂直將血滴於銀鈴之上。
“飛瓊伴侶,偶別珠宮,未返神仙行綴~ 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
一曲《玉女搖仙佩》自鈴中緩緩流淌而來。
房中輕歌慢舞,好不自在,爲首作舞的女子嬌豔美麗,一隻褐色的蟲子安靜的伏在她的髮絲上,似有似無。
“熱合曼大人,來,王某敬您一杯。”
熱合曼向着王大掌櫃的方向淺淺舉起酒杯,頓了頓,眼神卻停留在婀娜嫵媚的動人舞姿上,嘴上不時的叫好。
王大掌櫃嘴角微微抽搐,熱合曼是貴族出身,有點架子很正常,可這都吃喝了半晌了,他還是一臉淡漠不近人情的,着實讓人難堪。
另一旁的胡老闆,見狀趁機插話,他向着熱合曼兩邊的女子示意,兩人都身若無骨的靠在熱合曼身上,
“大人,喝酒啊。”“大人~吃這個。”
“好,我先喝酒,再吃這個,你們倆啊,大人我一個都不偏心。”說罷,他輕挑着兩人的下巴,逗得她們不停的笑。
胡老闆暗自竊喜,悄悄湊了上去,“這妙玉、妙香兩位美人,大人可還喜歡?”
“哈哈哈哈哈,來,胡老闆,喝酒啊。”
…
另一間屋子裡,小桃支着下巴聽着銀鈴傳來的聲音,疑惑的問道,“小姐,這熱什麼大人是個什麼官啊,這兩個人這麼討好他做什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想來是有什麼大生意了,繼續聽下去。”
“哦。”
…
“聽聞大人要留在京中一段時日,不嫌棄的話,胡某倒是可以做個陪遊,到時候我親自將妙玉和妙香送到府上。”
“王某這有不少奇珍異寶,大人若看得上眼,改日我也親自送到府上。”
“兩位老闆這是做什麼,如此,倒是讓我有些惶恐。”
熱合曼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滿意的點了點頭,“好酒,古迪,回去的時候記得多問老闆娘買點回來。”
“是。”
“大人,您,呵呵呵。”胡老闆尷尬的笑了兩聲。
“哈哈哈哈,本大人逗你們的怎麼還當真了呢,不就是和我們商隊聯合開設店鋪嗎,二位這麼積極,到時候的買賣園會可別來晚了啊。”
“啊,哈哈哈哈哈,那是一定。”
“一定,一定。”
捅破窗戶紙後,幾人不過又糾纏了半晌,這場無聊的酒宴就散了,東傢什麼也不想跟你談,這酒自是也沒有再繼續喝下去的必要。
兩人暗暗氣憤,雖說胡商此次與京中商戶合作,因着貨源和運送。佔了獨大的優勢,卻也不想如此油鹽難進。
自消息放出以來,王大掌櫃和胡老闆已經不是第一批失敗的京城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