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我?你若是不害怕我,那我來這世子府你爲什麼會緊張?會潑婦一樣口出穢言?難道,你也覺察出來方生此時此刻的心裡並不是只有你?”歡兒說着又冷笑的逼近一步。
月月梗着脖子面紅耳赤:“我……我當然確定方生的心裡只有我。他心裡若是沒有我,他會跟皇上請旨娶我麼?所以,你別不要臉的老是來纏着我的方郎了。你這樣的貨色,就是脫光了站在方郎面前,他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歡兒袖籠裡的手又忽的攥緊……
“你這個臭女人居然敢侮辱歡兒姨娘,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歡兒還在隱忍的時候,碧霄可是忍不住了,邁着小短腿撲上來就要來揍月月。美猴王也興奮的吱吱叫的往前衝。
歡兒一把拉住碧霄,“小公子,打她都髒了你的手。這樣的惡人,我來做!”
月月一見歡兒眸中的兇狠,嚇得不由後退一步:“你……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歡兒再也不忍,擼起袖子就一巴掌狠狠的甩過去。
“啪!”這一個大巴掌不知道有多響亮,歡兒都覺得半條手臂都震麻了。
“啊!”月月一個踉蹌,摔倒在清雪裡,弄髒了一身綠色的披風。
碧霄高興的一拍手:“打得好,打得妙,打的臭女人啊啊叫。”
歡兒之前不打,是礙於方生。而如今忍無何忍,既然打了,打一下也是打了,那不如就多打幾下,狠狠出出心頭的惡氣。反正已經和方生再無可能,也不在乎方生現在是不是回來,是怎麼想自己了。
歡兒第二巴掌又高高舉起的時候,月月在雪地上連連後退,眼角一下看見一個人影過來,頓時驚懼變成驚喜,立刻卻聲嘶力竭的喊道:“歡兒姐……歡兒姐……你就是打死月月,月月也不能說假話,騙方郎三年前那人是你啊……”
歡兒的手高舉在半空,不知道月月這忽的是在唱的哪一齣。
щщщ¤ttκá n¤¢o 突然,斜刺裡,一個大力就推過來。歡兒一個不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下意識的撐地,卻正好撐在沙礫上,手掌磨掉了好大一塊皮,瞬間有血落到清雪上,是觸目的紅。
方生看了一眼歡兒的手,瞳孔深了深,卻是轉頭去扶起月月,抱在懷裡緊張的問:“月月,你沒事吧?”
月月窩在方生的胸口,稻草垛一樣頭髮蹭着方生的肩膀,後槽牙猛的咬一下腮幫子,脣角立刻有一縷血蜿蜒。看着是那麼可憐楚楚,我見猶憐。
月月小聲又沙啞的抽泣:“方郎,我……我沒事。方郎不要怪歡兒姐,歡兒姐也是太喜歡你了。”
方生緊緊抱着月月,手指輕輕抹去她脣角的血。曾經書卷氣那麼濃的眼眸,現在卻瞪出一片血紅:“歡兒,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蛇蠍心腸,居然對月月下這麼重的手!”
這一聲怒斥,讓歡兒一顆心好似直接從萬米高空摔倒地上,摔得粉碎,怎麼拼都拼不起來。
之前自己在方生的
眼裡是不知羞恥的賴着他,現在已經升級到蛇蠍心腸了。蛇蠍心腸好,這樣你就能徹底放棄我,只一心一意的愛你的月月了。
歡兒將受傷的手背在身後,慢慢起身,脣角慢慢溢出森森的笑:“方生,你今天才知道我是蛇蠍心腸麼?呵呵……方生,那你從前真是太有眼無珠了。”
“歡兒,你不要太過分了!”方生緊緊摟着月月,對歡兒低吼。眸底更多是失望,是絕望,他萬萬想不到歡兒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碧霄晶石一般的眼睛,燃起熊熊兩簇火苗,護在歡兒跟前,怒瞪方生:“住嘴!你知道事情是怎麼樣的麼,你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斥責她!”
方生一見面前跳出個小娃娃,不由的皺眉:“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是誰家的孩子,你沒有資格知道,你這欺負女人的人渣,我歡兒姨娘喜歡你,真是瞎了眼!”碧霄氣壞了,第一次見打女人的男人,他都想上去踹這人兩腳。“歡兒姨娘,我們走!這樣的人渣,綠茶婊,我們不和她們說話。和他們說話是髒了我們的嘴,看她們惺惺作態,是髒了我們的眼!狗咬我們一口,我們纔不會去咬狗一口,降低我們格調!”
歡兒點頭,抱起碧霄,努力扯開脣角笑着:“小公子,你說得對。我們可是有格調的人,纔不和那些髒東西說話。走,回去。”
一大一小一猴,趾高氣揚的走了。
月月看着那背影都要瞪出血,卻轉頭看到方生的目光正愣愣的看着那雪地上的一個觸目的血手印。那是剛纔歡兒手按着的地方。
月月心頭一咯噔,眼底發寒,身子卻便柔柔弱弱的靠着方生的肩頭抽抽噎噎:“方郎……是月月不好,月月看見歡兒來了,應該避開的……”
方生猛的回神,這纔將月月扶起來:“月月,這不是你的錯,是歡兒太囂張霸道了。你的頭髮亂了,衣服也髒了,快回去收拾一下。”
月月伸手抓住方生的袖子:“那方郎,你去哪兒?”
“世子府來了世子爺的客人,已經傳下話,讓我去陪陪。月月聽話,我去去就來。”方生伸手想捋一捋月月的頭髮就走。但是那頭髮亂的已經不能再亂,實在沒有下手的地方。於是手又縮回來,並轉身走了。
月月見方生也走了,磨着後槽牙,十指收緊,指甲陷入皮肉都不覺得疼。
方生,你到現在心裡還只有歡兒。歡兒,你更是該死,我和方生都要大婚了,你居然還糾纏不休。你知道你這是在作死麼!
歡兒出了西廂院找到世子府的下人,簡單的將手清洗一下。下人見歡兒的手傷的厲害,執意給抹了一下藥,並給包紮好。歡兒感謝的出去找碧霄的時候,碧霄已經帶着和美猴王回到媽咪哪兒告狀去了。
“媽咪,那個臭女人指着我的腦門,就這麼指着我的腦門,罵我是小兔崽子。還不止一遍的罵我是小兔崽子!”碧霄氣的很,用手指着自己的腦門,跟媽咪描述月月的惡劣。
秦九兒氣的臉
色鐵青,兒子這麼大,只能自己罵,月月算什麼東西,居然敢罵她的寶貝兒子!
“媽咪,那臭女人其實不是在罵我,是在罵你呢。”碧霄見媽咪怒了,繼續火上澆油。“罵我小兔崽子,那媽咪是什麼?不就是生我的母兔子?媽咪可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人,那臭女人卻說媽咪是母兔子。媽咪,兒子都忍不住了,你能忍住麼?”
秦九兒豈會不知兒子在挑唆自己去收拾月月?
其實兒子就是不挑唆,秦九兒都氣的恨不能一掌拍死月月。如今又敢罵兒子小兔崽子,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小姐,月月罵了小公子,罵了小姐是該死,該死一萬次。可是月月如今是皇上賜婚給方生的狀元夫人。您如果貿然收拾了她,那就等於是直接對上了皇上啊。”歡兒進來就給小姐跪下了,“小姐,你要三思啊。”
碧霄氣的很,過來就拽歡兒:“歡兒姨娘你這是做什麼?月月如此對你,就是被一刀一刀颳了都不解恨,你居然還替她求情。你腦袋讓門夾了吧。”
秦九兒抱起碧霄:“碧霄,你稍安勿躁。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小小人兒,可不能學着急性子。有些仇,就是要慢慢報纔有意思。”
秦九兒接着又拉起歡兒:“歡兒,你的心思,小姐明白。小姐答應你的事麼不會食言的,你就放心吧。”
歡兒暗暗鬆口氣,點點頭。
楚凌風在一旁看着這一切,雖然沒有攙言,但是對月月已經是厭煩到極點了。
“世子爺,方學士下朝了。”院外的小廝通稟一聲。
楚凌風點頭,吩咐小廝:“讓方學士等下去偏廳,我們去那兒說話,午膳也在那兒開。”
小廝躬身去傳話了。
楚凌風起身,招呼秦九兒他們去偏廳。
偏廳已經擺好一張大圓桌。楚凌風坐在主位上,下手就是碧霄,然後秦九兒坐下。歡兒想當然的就去秦九兒身後站着,但是被秦九兒拉着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小姐,這可萬萬使不得!”歡兒屁股都不敢坐下,急的就要站起來。
“歡兒,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認下的乾妹妹。我們姐妹平起平坐,又有什麼使不得的?”秦九兒說着話,硬是使了些力氣將歡兒給按到椅子上坐了。
歡兒感動的雙眼通紅,一時有些哽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楚凌風笑着說:“恭喜九兒啊,今天收了一妹妹,來來,以茶代酒,敬你們姐妹一杯。”
秦九兒是欣然舉杯,歡兒卻是雙手搖着:“世子爺,歡兒萬萬不敢……不敢擔當。”
“哈哈……”楚凌風哈哈大笑:“歡兒,你如今都有個好姐姐給你撐腰了,還總是以爲自己是丫頭,這可不好。其實你早就是秦府的半個主人了,不是麼?”
歡兒在楚凌風的笑聲中,紅了臉。自己就是一丫頭啊,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世子爺,和小姐,平起平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