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劍舞,韓子晴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她在場上身姿遊若驚鴻,這無疑是場視覺的盛宴。
在衆人的目光之下,韓子晴的劍式突然凌厲起來,劍招越來越大,有好幾次顯些傷到場中的大臣。
大臣們被她的動作給唬得一驚一跳的,紛紛都往後退了兩步。
鳳嫣然見到她的舉動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來藥效已經起效了。
韓子晴的手中依舊提着那把劍,劍光飛舞間招式越發的凌厲,手下的動作越來越狠,片刻之間已經有好幾位大臣被她劃傷,場上的人開始混亂着,紛紛向後退着想尋找一處庇佑之所。
但是韓子晴的劍風無處不在,一時間人心惶惶起來。
閆休見到韓子晴的行爲,漆黑得眼眸微閃,據他所知,以韓子晴得性子是不會突然襲擊在場之人的。
此事多半是遭人陷害,想到這裡他冷冽的眼眸直直的看向笑得十分得意的鳳嫣然。
鳳嫣然正得意的笑着看把場上弄得烏煙瘴氣的韓子晴,閆休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向她看來,她嘴角得意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去,一時僵在了臉上。
閆休那冷冽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溫度,瞳孔極深,隔着老遠鳳嫣燃都能感受到他那冰冷的殺氣,她心中猛地一顫打了個哆嗦。
正如閆休所猜測的,韓子晴此時回到了孩童時候。
自己在漫無目的的森林裡不停地行走着,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便是一把匕首,她小心翼翼的走着。
陌生的森林,小小的身子都警惕起來,腦海中迴盪着自己來到這裡前,師父告訴的自己最後一句話。
要麼你死!要麼他們死!
她那時候還小,不太能明白師父說的話,只知道一直向着前方行走,絲毫沒有停歇。
突然在她的四周衝出一羣黑衣人,手中拿着匕首向她呼嘯而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劃了無數的傷口。
她這時才明白師父的意思,舉起自己手中的匕首反抗起來,小臉上血污一片。
周圍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她只能不斷地舉起手中的匕首,反抗者……
韓子晴手下功夫直擊要害,似是要取人性命一般,侍衛趕到這裡和韓子晴打鬥着,他們丈着人多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在一旁沉思了許久的韓碩,最終還是決定上前阻攔,他飛身上前,口中怒喝一聲:“大膽!逆女還快快不住手?!”
他的沉着一張臉,頗爲嚴歷,聲音夾雜着深厚的內力,在場上的迴盪着。
韓碩從一個侍衛的手中接過韓子晴的招式,他心中一驚,沒想到韓子晴的功夫,比之前又進步了不少,自己和她打鬥起來竟然有幾分吃力!
他看着韓子晴的眼睛,發現她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焦慮,難道她是被人控制了?
雖然韓子晴雙眼無神,但卻總能很快的對他的動作做出反擊。
韓子晴一個虛假招式甩下韓碩後,便向着還安然坐在主座上的閆震衝了過去。
閆休見此心道一聲不好,就向着韓子晴飛奔過去,要是因爲此事傷到皇上的話,這個事情會麻煩許多。
半空之中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先一步攔下韓子晴,把韓子晴抱在自己的懷抱之中,從空中翩然落下。
暮黎抱着韓子晴落地後,手臂依舊緊緊的攬在韓子晴的腰身上,眉頭一挑,對着怒視他的閆休丟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笑容中滿是得意。
閆休寒着一張俊臉,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從暮黎懷中抱過韓子晴,冷聲道:“勞煩三皇子救下本王的王妃了。”
他認真的查探韓子晴的情況,發現她只是因爲虛脫而暈倒,頓時方下心來。
這也難怪會暈倒了,昨日剛受傷還沒有好好歇息一番,今日救出了這等事。
“隨王,你怎麼解釋?”閆震看局面已經被穩定住,帶着一股怒氣,沉着聲音問道。
“回皇上,臣認爲本王的王妃乃是聰明人,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爲,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本王王妃!”閆休冷靜的說道。
“啪—,陷害?此事大家都親眼所見,還做的了假嗎?!”閆震大怒拍了一下桌子質問道。
剛剛整理好自己的大臣們,被閆震的怒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在哪裡瑟瑟發抖着。
閆休垂下眸子思索片刻後,擡起眼眸,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是這樣沒錯,臣懇請皇上給微臣三日的時間徹查此事,還大家一個真相。”
他說完這句話時,緊盯鳳嫣然不放過一丁點蛛絲馬跡。
鳳嫣然嬌俏精緻的面上劃過一絲心虛被他很好的捕捉到,閆休幽深的眸子裡劃過一道冷光,勾了勾脣角。
“好!三日之內必須查明真相,給受傷的大臣們還一個公道!若不然就按行刺聖上處置!”閆震冷聲說道。
好好的一個宮宴被搞的烏煙瘴氣,這讓他國人怎麼看待自己?
“皇上所言極是,還請隨王能還我等一個公道!”手臂上被劃了道口子的戶部尚書柳恭說道。
“希望隨王能早日查清真相。”
“希望隨王還我衆人一個交代,若是要讓天下人知道了,對王妃也是極其不利的!”
“隨王……”
衆位大臣不停地說着。
閆休眼底閃過冷意,懷中依舊抱着韓子晴,不耐煩的說:“我已知曉,不用再說了!”待衆人都寂靜了,纔開口對閆震說:“皇上,微臣告退。”
說罷便大步流星的離去,一旁紅了眼眶的靈兒見閆休離開,也小跑跟在身後。
暮黎看着閆休離去的背景,眼眸微閃,傾城傾國的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站起身子,一臉真誠的說道:“本皇子對隨王和隨王妃是一見如故,想去他們府上叨擾幾日,還請皇上恩准!”
閆震已經被今天這事折騰的頭疼,疲倦的說:“三皇子儘管盡興,不必拘謹。”便起身的離開了此處。
暮黎聽着閆震的話語,心情大好。這自已跟去隨王府和皇上恩典去隨王府,雖然結果是一樣,但這性質可是大不相同的。
前者會被趕出來,後者是想趕缺不能趕。
想到這裡他一揮摺扇,大搖大擺的往隨王府走去。
衆人散去之後,鳳嫣然依舊坐在座位上,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憤憤。只差那麼一點,若是韓子晴傷到皇上的話,任憑閆休再大的權利也救不了她。
她想起閆休那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眼神,閆休肯定是有所懷疑自己了。
得抓緊處理一下後續之事,看來隨王府的那顆棋子要棄了!
她銀牙暗咬,眼眸裡泛着狠毒的光芒,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白嫩的掌心,劃出道道血痕。
身旁一直立着的宮女見她久久不見回神,試探的喊了一句:“娘娘?”
鳳嫣然猛的擡頭看向那宮女,語氣森然道:“今天的事情處理乾淨沒?那顆廢棋可以棄了,辦事不力的廢物!”
那宮女被她陰狠扭曲的面容,嚇得心中一跳,乖巧的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桑榆院中。
韓子晴躺在牀上,嘴裡不停的說着夢話,閆休湊近想要聽清她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陸玄坐在牀邊爲她仔細的把脈,畫了烏龜的額頭上已經洗淨,從那通紅的額頭上就知曉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眉心緊蹙,面上緊繃着,許久才收回手,看着閆休微微的搖頭。
閆休見他這番動作,面色尤如死灰,雙脣緊珉,一言不發,周身的氣勢很是壓抑,連整個空氣都凝固到了頂點。
陸玄見他好像有些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開口解釋道:“我是說沒事。”
閆休猛地看向他,漆黑眸子裡帶着明顯的譴責之意。
“我皺眉是因爲子晴好像有中毒的跡象,子晴不是百毒不侵嗎?還有這毒我一時也沒有查出來什麼,需要給我點時間。我覺得這好像是毒,有不太像。”陸玄把自己心中的疑問給說了出來,皺着眉頭思索着。
“如今只能等晴兒回來問問她有沒有覺得哪不對勁的地方了,想來她感覺敏銳應該能有所察覺。”閆休看了看牀上躺着的韓子晴,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憐惜。
“對了,阿休。”陸玄突然出聲道。
“嗯?”
“上次被趕走的小妾自己又回來的事,你讓我找人一直盯着她終於發現了一絲異樣。”陸玄他開口說道。
他見閆休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自己才接着說道:“上次我想把她再次趕走的時候,你提醒我說她有異常,讓觀察一下,今天發現她和韓文雪還有鳳嫣然都好像有什麼聯繫。”
“而且她今日的行爲與平時很不尋常,大老遠的說要給子晴送藥膳,當然最後還是被子晴教訓了一頓。”陸玄嘀咕着。
閆休聽了眸中一閃,他問:“那藥膳還有嗎?”
“啊?當時好像被子晴灌那小妾的嘴裡去了。”陸玄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口答道。
下一刻,他眼眸一亮,急忙問道:“阿休,你是懷疑……”
“我不!”突然韓子晴一聲尖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都來到韓子晴身前,閆休仔細的觀察着她的面容,而陸玄則爲她仔細的切脈。
兩人在牀旁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韓子晴的第二聲話語。
“就按着剛剛的思路查下去,我預料的沒有錯的話,此事肯定今天宮宴上的事有所瓜葛。”閆休深若潭水的眸子裡閃過道道暗光,面上一片冰冷。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任你們了!
“還有,鳳棟的事情也可以着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