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一聽的確是這般,當下心中的不安立刻消散了不少,不過卻還是詫異的問道:“可是主子,您怎麼又和紀嬤嬤提起當年的事了啊?”
“因爲本宮要用她啊!”柳玉蝶笑着看向小葉子說到:“小葉子,當年你幫了本宮的大忙,本宮想提拔你,可你卻拒了,只願意待在司膳間裡混那些吃喝,弄得如今本宮想再用你,可都不好開口了……”
“主子,您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沒您恩典奴婢早就死了,這十幾年裡哪能吃的好,還混的舒坦?主子要用奴婢您吩咐了就是!”小葉子一改先前的擔憂之像,全然的不在乎。
“小葉子,可是我又擔心你……”柳玉蝶說着又似不捨一般的將小葉子拉到跟前,輕輕捏着她的手。
“主子是怕我辦不好?”小葉子眨巴着眼。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當年你那麼機靈的把事辦了不說,還爲我今日留下了一個棋。可是今次的事,很是冒險,不像當年是隻靠藏躲就能輕易躲閃了去的,我是怕你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柳玉蝶說着就眼神略帶傷感了。
小葉子淡然般地笑笑:“主子,小葉子其實也是怕死的人,要不也不會這麼急吼吼地來讓您救我,可是真要是主子您用的上我,我死也就死了吧,反正我這命也是您給撿回來的,我這十年來吃的好,穿的好,過的也算瀟灑了,主子,您就交代吧,興許我命大死不了呢?到時還能給您幫忙!”
柳玉蝶聽着小葉子的話,立時將她抱緊了懷裡,略帶哭腔說着:“我真沒想到一時的善心救了你,竟令你這般回報於我,我,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主子,您看您,你是個好人,但是您太好了,就被人欺負,當初我要幫您,還不是看不過賢妃她們那樣欺負您?現在您能找我幫忙,看來一定又是被逼的沒辦法了,你說吧,我一準給你辦好!”小葉子堅定地說着,在她的心裡,皇后是個大好人也是她的大恩人,即便做了什麼錯事,也都是被逼無奈,只求自保而已。
柳玉蝶在小葉子面前抹了眼淚,而後與小葉子咬着耳朵交代了一番,當她說完之後,便是小心翼翼一般地看着小葉子:“小葉子,這事可難嗎?若是太危險的話,要不就算了?”
小葉子咬着脣眨眨眼,然後說到:“你已經迫在眉睫了,我不幫你誰幫你?這事交給別人不說辦的好不,你都是麻煩,也就我去合適,您放心吧,就算小葉子搭上命,也一定給你辦好它!”小葉子說着便是跪地磕頭,而且還是一連三個響頭。
柳玉蝶蹭的起身跪在了小葉子的面前,並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小葉子,我該怎麼感謝你纔好?”
小葉子推開柳玉蝶笑了笑:“我還沒吃過金絲豆腐和血燕羹,不如主子您賞我?”
“好!”柳玉蝶應着擦了淚,便叫小葉子在側殿裡等着,自己就急忙穿行到主殿喊了秀兒說她要吃這些,秀兒自然應着去傳。
小葉子在側殿吃到了這一直想吃的兩樣美食之後,便悄然的離去了。柳玉蝶坐在側殿看着那乾淨的碗筷,她知道,小葉子已經應了下來,會用命爲她鋪就這成功的路。
她伸手摸着碗筷,心中嘆着:看來這天意,我便要做成了!只是真就可惜了這小丫頭……
“皇后娘娘,紀嬤嬤求見!”秀兒急忙進殿傳話讓柳玉蝶回了神,她伸手擦抹了下眼角便說到:“她來的也太早了吧?這是個什麼時辰?”
“回皇后娘娘地話,現在是申時末刻,再過會就是用膳的時候了。”
“好,你去讓她進來見我罷,然後你也不用在門口守着,待她進來後,你就去趟敬事處,今日裡讓他們別去給皇上送選了,稍後我要去趟承乾殿,叫御膳房給我備好一碗白果雞湯,我稍後給皇上送去!”
“是皇后娘娘。”秀兒立刻應着出去了,不多時,紀嬤嬤便低着頭進了殿:“奴婢給皇后娘娘見禮了!”
柳玉蝶故作詫異地看向紀嬤嬤道:“紀嬤嬤,您是太后跟前的人,說您是大丫頭都委屈了您,您在我的面前稱什麼奴婢啊,太后是您的主子,我可不是,您還是稱老身吧!”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奴婢就是奴婢,見到主子哪裡能稱老身了?以前奴婢是在太后前伺候,但之後就要在皇后您跟前伺候了,奴婢怎麼還敢倚老賣老啊!”紀嬤嬤說着便是衝柳玉蝶叩頭,柳玉蝶自然是起身去扶她:“哎呦,紀嬤嬤,這話怎麼說的啊,我可不敢奪太后跟前的紅人啊!”
紀嬤嬤聞言陪着笑,起了身,衝着皇后直言道:“主子,就別這麼說了,奴婢這條命都是皇后娘娘您的手裡攥着,別說是太后娘娘了,這會就是天王老子只怕也救不了奴婢這條賤命了,奴婢是求主子您給指條明路的。”
“明路?本宮不是指給你了嗎?”柳玉蝶說着也不在扶着紀嬤嬤而是緩步走向殿口,接着殿門上鏤空的花紋往外看。
“皇后娘娘,這簪子的意思奴婢是懂的,就是不明白皇后娘娘是要我對誰用,奴婢想了一個下午,不知道是不是陸昭媛……”
“紀嬤嬤,你最好別在本宮面前裝糊塗哦!”柳玉蝶說着轉身衝紀嬤嬤一笑:“陸昭媛懷着龍嗣,她可傷不得,而且現在產殿我已經叫人去佈置了,倘若出了什麼事,那也是要累及我的啊!您說是不啊,紀嬤嬤?”
紀蘭一聽皇后和自己說話都稱您了,當下腳脖子都軟了,但話倒這份上了,她也只有硬着頭皮說到:“皇后娘娘,實話和您說了吧,太后叫鐘太醫查驗了陸昭媛的胎像,胎像實爲男嬰,太后爲萬全,怕柳貴妃將來萬一產下個女嬰,便有意留着,實在不成將來還能過繼給您做個皇太子,所以若是皇后娘娘您有所擔心,奴婢願意爲您親手將陸昭媛送去見閻王,以保證將來不會有什麼這位一位皇上生母來以太后的身份和您去爭,您看……”
“紀嬤嬤。我不是說了嗎?陸昭媛那裡碰不得,本宮會讓她好好活着的。”
“那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想要奴婢去把那小的給……”紀嬤嬤說着手中比劃了一個掐死的動作。可柳玉蝶卻搖搖頭說到:“不,這也不是我要你去做的。”
紀嬤嬤當下便彎腰說到:“還請皇后娘娘您示下吧,不然奴婢真是無頭的蒼蠅了。”
柳玉蝶聞言笑了笑走到了紀嬤嬤跟前,拉起紀嬤嬤就在她耳邊輕聲說到:“太后!”
紀嬤嬤頓了頓身子瞧着柳玉蝶,片刻之後才醒悟過來,當下就是一個下跪:“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沒聽錯?”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柳玉蝶擡着眉確定着。
“這,這不成啊,皇后娘娘……”
“不成?有什麼不成的?”柳玉蝶當即就拽着紀嬤嬤的領口說到:“你不是不敢下手吧?”
紀嬤嬤當下嚥了口唾沫說到:“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敢,太后可是奴婢近四十年的主子啊,奴婢怎麼能……”
“怎麼就不能?”柳玉蝶眼一翻說到:“她要是知道她身邊最信任的嬤嬤害死了董貴妃,你猜她會如何?”
“不,柳貴妃不是我害死的。”紀嬤嬤急忙的擺手,但柳玉蝶卻笑問道:“不是?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太后授意你去加害的?”
“我沒有!”紀嬤嬤趕緊反駁,實際上太后的確沒有要她去害死董貴妃,只是她瞧着太后極其不喜歡那董貴妃,又加上賢妃出言不遜得罪了她,她便想着不如送那董貴妃歸西,然後再嫁禍給那賢妃就。只是她想是想,卻苦於無機會,好不容易撞見賢妃跟前的丫頭髮現她在準備糕點,細細關注下,才知道是賢妃偷溜出宮給董貴妃賠禮道歉,時機剛好,她便立刻動手下毒,在御膳房裡偷換了糕點,做了這些之後,她正準備去賢妃那裡放下毒藥包,結果就聽到董貴妃被嚇死了,而且還是被一截血指給嚇死的,她就徹底的暈了。結果當她迷糊着回到太后那裡,太后卻以爲是她爲自己做了什麼,便一心爲她掩飾,而她也因爲發現自己的玉佩給丟了,更不敢出言解釋。小心翼翼地幾個月,深怕有人因爲那玉佩而接露了她的事,但偏偏沒了動靜,賢妃是被皇上整治的可以,這事情也就莫名其妙的過去了。她以爲無事了,可如今玉佩在皇后手裡出現,又是一個御膳房的宮女送上去的,顯然自己當年的行爲是被人給瞧見了,如果這個時候皇后把這事告訴了皇上,她反正是洗不清楚自己的無辜,必然是死路一條,只怕盛怒之下,她全家都會被株連。而且皇后明顯以此來要挾,怎麼也會拿她紀家九族之命來逼,而太后那裡,更不會因爲她而與皇上反目,必然推說自己不知,那她紀蘭除了死還能剩下什麼路呢?她不來求個出路還能怎麼辦?
“你沒有?你真的沒有嗎?”柳玉蝶笑着鬆了紀嬤嬤的衣領悠然地說到:“董姐姐去的蹊蹺,一直是皇上心中不能打開的心結,不如我今日就去皇上那裡與之聊上一聊,你猜你到時說你沒有,皇上會信嗎?還有,你別忘了,那宮女是誰只有我知道,倒時,我叫她出來作證說上兩句……只怕人證物證都在,你說,那時你九族之命在誰的手裡?”
紀蘭聞聽此言無奈地跪下了:“皇后娘娘,您爲什麼要我除掉她啊,這……”
“爲什麼?她若不除,我過繼誰的孩子便口不能言,再說了,她都一把年歲了,半年前中了毒,這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也是時候駕鶴西遊了。紀嬤嬤,其實很多時候,念想就在一瞬間,你紀家大大小小,不論九族也是三十幾號人呢,若是我給你紀家機會封官受蔭的,不是更好?你跟在太后跟前這麼久了,得到了什麼?太后若是去了,我給皇上說兩句,就能封你個夫人身份,讓你榮歸故里,至少不用老死在宮裡,再給你一些銀兩,而後扶持你紀家子嗣蔭下個一官半職的,你說紀家是不是也就因你而飛黃騰達了?”
柳玉蝶的話讓紀蘭一時說不出話來,可以說她的每一句都砸在了她心口上。
“紀嬤嬤,生死是一瞬間的事,反正你現在也是九死一生的路,爲什麼不拼上一把,爲家人圖個輝煌呢?就算你真的命不好,因此而去,但我卻能保你紀家衣食無憂,你又何樂而不爲呢?”
柳玉蝶說着便轉身行到殿口:“紀嬤嬤,本宮要去皇上那裡了,今夜我要伴駕到天明,機會只有一次,你自己選吧。”柳玉蝶說着便要轉身,而紀嬤嬤終於一咬牙說到:“主子!您要我怎麼做?”
“呵呵,你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但消息我要明早就聽見動靜!”柳玉蝶說着一笑:“有沒問題?”
“沒!”紀嬤嬤一咬牙,應着便是拉開殿門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