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悍妃,萌夫養成083 人比不得
“白水瓏讓你約我來此,爲的就是讓我看這一出吧。”
方俊賢側頭看向不遠處的沐雪,聲音森然。
沐雪雙目有疾,根本看不清楚萬通坊那邊的情況,不過單憑模模糊糊的濃煙,就足以猜想到了那裡發生了什麼。
面對方俊賢逼問的模樣,沐雪不卑不亢說:“小姐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可不記得自己做了些什麼。”方俊賢眸光一閃,矢口否認。
他這樣的態度,反倒讓沐雪察覺到些什麼,覺得原本五五分成的懷疑,變成了八成認爲那香皂工地就是方俊賢所焚。她不言不語的看着方俊賢一眼,然後轉身朝樓下走去。
水瓏只叫她約方俊賢來登雲樓臺,卻沒有說要讓她將他留在這裡。這時候水瓏已經行動,她也沒有必要繼續候在這裡,也是回到水瓏身邊的時候了。
方俊賢看着她離去沒有阻攔,又看向萬通坊的方向,一手撐上圍欄,便從登雲樓臺一躍至下,朝萬通坊趕去。
萬通坊可是他的基業,之前已經被白水瓏佔據了文軒閣,再失去萬通坊,這口怒氣他如何能就這樣忍下去。
萬通坊這邊百箭齊發,在水瓏的威懾下,掌櫃小斯們也不敢去救火,只能焦急肉痛的看着萬通坊被熊熊烈火一點點的吞噬,片刻之間就已經火勢滔天,讓人想不注意到難。
這火勢水瓏讓人控制的很好,沒有波及到周圍的百姓人家。
“走。”水瓏一揮手,騎馬離了萬通坊。
士兵們都收弓跟上。
“快,快,快!還愣着幹什麼?快救火啊!”萬通坊的掌櫃看到他們離去的背影,連忙喚着周圍的小廝去提水救火,額頭全是汗水。
沒一會兒,方俊賢的身影就趕到了此處,一眼就將萬通坊的火勢看清,知道就算將火澆滅了,他這座賭場也算毀了。
“好你個白水瓏!”方俊賢咬牙切齒的罵。
我不過燒你一個庫房和工地罷了,你卻燒我全樓,絲毫不留下餘地!
“方,方公子。”萬通坊的掌櫃小心翼翼的對方俊賢喚道。
方俊賢冷眼看他說:“白水瓏人呢?”
萬通坊掌櫃擦着額頭的汗水說:“走,走了。”
“走了?”方俊賢疑惑擰眉。他不覺得白水瓏是那種做了錯事就逃跑的人。
他才這樣想,就瞧見遠處又冒出了濃煙。
“這傢伙!”方俊賢一見,頓時氣急了眼。
他原本還以爲燒了萬通坊,白水瓏也該消氣了,報復夠了。誰曾想這只是開始,萬通坊過後就是下一家他的產業。她這樣的所作所爲,莫非是打算將他在祁陽城內的產業都是燒了不成!
“該死的!”方俊賢現在就算氣也沒辦法。
水瓏除了香皂工地外,還有別的店鋪。只是那幾家店鋪都是皇上賞賜,他要是去燒了可算是觸碰皇威。何況那幾家店鋪水瓏都沒有怎麼去管,生意也不過算是好罷了,和他的產業根本就無法相比,哪怕現在去毀了,也根本無法和他的損失相提並論,還給了水瓏更加肆無忌憚的理由。
他二話不說,朝濃煙升起的地方趕去。
這裡水瓏燒燬的是一家字畫鋪子,只是在燒鋪子之前,她先讓人將裡面的珍玩字畫都收颳了出來,然後才命人放箭放火,看得周圍的百姓們全部面露驚恐之色,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亂軍入城強取豪奪呢。
“走。”這次水瓏吩咐幾名士兵留下控制火勢,就快速的命人離開。
白千樺緊隨着她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姐,這麼着急做什麼,這火還沒有燒起來。”
水瓏又吩咐那搬運着珍玩字畫的人將東西送去郡主府,回頭對白千樺說:“火早就燒起來了,越快就燒的越烈。”
白千樺聽出她的意有所指,轉眼一想就明白了,驚說:“姐,你不是暗中進行這些的嗎!?”
他原本還以爲水瓏是計劃好了方俊賢不在祁陽城裡,才膽敢做這些事情。現在聽這話,怎麼好像是故意做給方俊賢看。
難不成真的是燒給方俊賢看的?
白千樺咧了咧嘴,心想這親眼看到自己的產業被毀,方俊賢得被氣成什麼樣子啊……
這樣一想,他既驚又興奮,連忙也上了找回的駿馬,對水瓏說:“姐,那還不快走,可不能被人趕上了。”
他近來一心都用在練武上,對各家產業並不瞭解,也只知道萬通坊是方俊賢的地方,所以如今完全是跟着水瓏走。
他們前腳一走,方俊賢后腳就趕到了。
這次和之前一樣,字畫鋪子的掌櫃看到方俊賢之後,點頭哈腰的向他講明情況,指望他不要遷怒自己,禍及自己這些無辜。
方俊賢沒有與他廢話,看了一眼鋪子後,便朝左邊的道路躍去。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方俊賢就看到了茶葉鋪子周圍包圍的士兵,也看到了周圍圍繞的百姓,更看到那高坐馬背上的紅衣如火的女子。
在水瓏的身邊站着的是沐雪,在方俊賢還沒有來到面前就已經察覺到了,側頭就對水瓏低語,朝方俊賢的方向看過來。
水瓏聽着她的話,也往這邊看來,正好與方俊賢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視線中的方俊賢穿着一襲玄色的袍子,衣袍的邊襟處繡着寶藍色的圓符,兩襟處掛着玉石吊墜,留着黛色流蘇,腰繫寬至腹上的腰帶,掛着一個寶藍絳紫色澤相間的香囊,陪上他秀麗精緻的容顏,儼然一副權貴公子的完美形象。
只可惜,這位公子這時候雙眼含怒,面色冰寒,任誰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怒火。
“白水瓏!”方俊賢朝她低吼。
水瓏輕輕歪頭,“嗨,我聽得見。”
這幅閒情愜意的姿態,無疑是給方俊賢的怒火中又澆了一桶油,讓他‘砰’的一聲炸了。
他腳下一踏,人影就到了水瓏的面前,手掌成爪抓向水瓏。
水瓏翻身落馬,一手還拉着繮繩,巨大的力道讓馬吃痛得高擡前蹄,阻擋了方俊賢的視線。當馬前蹄落下時,水瓏的身影忽從馬肚子下面滑過,一拳正中方俊賢的肚子。
“唔!”方俊賢吃痛的悶哼一聲,雙眼閃過寒意,再不留手的擡腳朝水瓏踹去。
水瓏身體一側,像條滑不留手的游魚,又滑回了馬後面,再一躍而起手撐着馬背,一腿橫掃方俊賢的面門。
這一腳要是踢中的話,方俊賢不暈也得重傷。幸而他極快的伸手擋在面門處,將水瓏的腳藉助,順着一拉將她拉下馬,身體不穩。然,水瓏反應也快,身體柔韌得不可思議,另一腳纏住他的腰身,便穩住了身子,剎那間,兩人靠得極近,連呼吸都能夠被對方感受到。
方俊賢一怔,忽然覺得被對方一腿纏着的腰身發燙,熱度一瞬就傳到了心底,然後劇烈的跳動着,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斷的跳騰得垂死掙扎,令他一時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乃至於不知所措。
在他失神的瞬間,水瓏卻冷靜依舊,手掌朝他一劈,就令他吃痛得鬆了手,她也自然的落地。
兩人交手到結束不過幾息的時間,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着水瓏和方俊賢各站一旁,互相對峙着。
白千樺走到水瓏身邊站着,儼然一副和水瓏同仇敵愾的模樣。
方俊賢伸手觸向左胸,那處劇烈跳動的餘溫似還沒完全消失,令他驚魂不定。饒是表面神色看不出來,眼眸的波瀾涌動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水瓏挑了挑眉,“我沒打你胸口吧。”
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樣做給誰看?
方俊賢似是被她的聲音驚醒,手指觸電般的收回。只是這過快的動作,牽動了他手臂被水瓏劈痛的地方,不由低低的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手臂該是淤青了。
“白水瓏,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他垂着手,對水瓏說。
水瓏:“什麼事?”
“別裝傻了。”方俊賢冷聲呵斥,“先是萬通坊,後是謙筆閣,現在的百葉鋪。你無故蓄意放火破壞這些產業,按照西陵律法,身爲一品華陽郡主的你,也要受到官府審判,坐牢受罰。”
水瓏輕笑說:“你想你是想多了,我可不是無故放火,而是在追殺犯人。”
“休要狡辯。”方俊賢心頭一跳。
水瓏毫不避讓的和他對視在一起,眼神比起他的冷銳來毫不遜色,偏偏神情輕柔含笑,矛盾得令人心神暗顫,莫名的不安。
“今日溫渲閣工地被人蓄意放火,放火的辦法就是放火箭,經過調查,我發現這放火的人和萬通坊、謙筆閣、百葉鋪有關係,爲了不讓犯人逃跑,也爲了將犯人逼得現身,纔不得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水瓏眼眸輕眯,接着說道:“哦,對了。說起來這犯人還妄想陷害方公子,將刻有方公子名的箭支丟在其中。”
方俊賢臉色已經冷僵一片。
他不明白此時內心的感覺,分明是該怒,偏偏怒中又摻雜着一絲絲不容忽視的興奮喜悅。
他清楚白水瓏話語是刻意的惹怒自己,變相的諷刺自己,令他怒火中燒。可是眼看着那雙眼眸緊緊的盯着自己,瞳孔裡面只有自己的樣子,那嫣紅的嘴脣說着的全是有關自己的話語,他竟是不由的感到興奮,有種莫名的喜悅。
她終於再次認真的只看着自己了。
這個念頭忽然在腦海裡一閃而逝,令方俊賢面色大變,雙眼大睜得後退了一步。
自己怎麼會產生這樣可怕的想法!
他的反應之大也讓水瓏感到一絲的奇怪。這樣的程度就令他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不該啊。
“我想,方公子也不會阻礙我抓拿那位陷害你的犯人吧。”
這時的方俊賢心緒已經爲自己那一閃而逝的念頭攪得混亂不已,聽清了水瓏的話,張嘴就說:“夠了!”
他的聲音意外的暗啞又低沉,透着得顫抖。
這時候不止水瓏,連白千樺和沐雪等人也察覺到他的古怪。白千樺謹慎的看着方俊賢,低聲對水瓏說:“姐,他不是被氣瘋了吧?”
水瓏搖頭,轉頭看向百葉鋪,輕緩一語,“動手。”
方俊賢是不是被氣瘋了和她有什麼關係,瘋了倒是最好,免得老來尋她不痛快。
圍繞百葉鋪的士兵們聽她一語,都拉弓搭箭點火,動作整齊迅速,在水瓏一個點頭動作下,百箭齊發,飛向店鋪,眨眼茶葉鋪子裡面的易燃品都着起了火。
方俊賢嘴脣微張,似有話說卻又化爲無聲,看着那灼灼的烈火,心神忽覺一陣的沉重,怒氣也似被這火焰燒成了灰燼,隨風而逝尋不到痕跡,只剩下一地的空茫空虛。
一向冷靜謹慎的他,怎麼會做出那般囂張的白日發火的事情,甚至故意留下自己名的箭矢,爲的可不就是讓白水瓏知道,放火燒她工地的人就是自己麼。
只是自己這樣做真的只是一時氣昏了頭,有意的挑釁白水瓏嗎?
自己分明是想白水瓏來報復,甚至覺得她能報復得越猛烈越好,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這樣,她一旦坐牢受罰,明天自然就不能嫁人,和武王爺的婚約說不定也因此化爲泡影。
原本自認爲這樣做是爲了打擊白水瓏……可爲什麼自己看到產業被一家家的破壞,想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白水瓏被法律制裁受罰,卻是興奮的她不能履行明日和武王爺的婚期。
“哈……哈哈,哈哈哈。”方俊賢何其的聰明,到了如今哪裡還會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可笑,可笑他還不斷的告訴自己和他人,自己是厭惡極了白水瓏。
他的笑聲來的突然又詭異,讓衆人都愣了愣,神情古怪不已。
水瓏也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眼看百葉鋪的火勢已成,翻身上馬就說:“走。”
她的計劃就是以方俊賢趕到爲期,既然他已經來了,也就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白水瓏,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玩完,你且等着。”方俊賢收斂眼中的複雜,緊緊盯着水瓏說道。
無論他對白水瓏的感情如何。
如今已經損了三家鋪子,受了氣,絕對不會讓事情就這樣算了。
他,不想讓白水瓏嫁給長孫榮極!
水瓏沒有回答他的壞,頭也不回的離去。
今日的事情鬧得不可謂不大,不到半天的時間,全城皆知。
事情傳到長孫榮極耳朵裡的時候,他正在皇宮的祥明宮裡,被黃太后拉着試喜服。
“榮兒,可穿好了?”黃太后站在屏風外面,溫柔得聽不任何責怪之意的抱怨說着:“真是的。從小時會自己穿衣了,就不再讓母后幫你,現在到人生大事時,還跟母后害羞麼。”
她話才說完,就瞧見一道身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當瞧清了那人的容姿,黃太后不由一怔,看着他久久沒有回神。
那人穿着一襲豔紅華貴的喜袍,金絲銀繡在豔紅的布面上構成華美尊貴的圖紋,襯得那人面無表情的神態不容侵犯。
他黑髮被攏束腦後,露出玉盤月皎的面龐,光潔額下雙眉宛若遠山之黛,眸色墨黑無暇,這會眼波一晃,看向黃太后,猶帶一絲溫度,令人心魂沉淪。
“怎麼?”他脣瓣輕啓,輕緩怠倦的聲音,不經意得透着生來的尊貴威嚴。
黃太后看着他,心底忽涌現一股黯然形愧的心慌感,差點暴露了內心的醜惡。她手持巾帕扶着額頭,遮擋住自己的眼眸,怕自己會露出破綻,顫聲說:“沒,只是覺得有些頭暈。”
這個年紀未滿二十的男子,一襲火紅張揚的衣裳,讓她覺得恰似了那九天之上的鳳仙化人,天生尊貴不凡,威嚴不可侵犯,明明近在眼前卻無法觸及。
這是她的榮兒啊……
這樣天下無雙的人,可是她的榮兒,連她也只能看着,不敢真正觸碰侵染的榮兒!
只是這樣本該只被她看着,無人能夠擁有的榮兒,明日就要被一個醜惡的小賤人擁有。
憑什麼!?
黃太后雙眼滿是殺意,雙肩都氣得輕顫着。
“娘不舒服便去休息。”長孫榮極淡說。
雖然他的口氣冷淡,黃太后卻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他能說出這句關心的話,就足以證明他心中有自己這個人。
若是以前,黃太后定會滿足。只是曾聽他叫‘阿瓏’時的特殊輕柔語調後,黃太后心裡就嫉恨得幾乎發狂。
一件事情一旦有了對比,好壞高低就會明顯的昭顯人前。
黃太后開口本想說不,半途一個念頭起來,就改口輕聲說:“好,榮兒扶娘過去吧。”說着,自然的伸手給長孫榮極。
長孫榮極就要扶她,風澗的聲音從外傳來,“主子。”
黃太后眉頭不可察覺的一皺,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長孫榮極。
長孫榮極揮袖,門就被打開了。
風澗就站在門外,說:“白姑娘那邊生了點事。”
長孫榮極一聽,神情就有了細微的變化,看也沒看黃太后,往外走去。
“榮兒……”黃太后擔憂的喚了一聲,袖子裡的手緊握,指甲都陷入了皮肉裡。
長孫榮極聽到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母后休息。”然後身影一躍就是百步之外,片息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