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悍妃,萌夫養成164 倒黴催的
“兩年前,江湖上曾有位神偷。”
站在季思緣身後的一名護衛中,一名曾是江湖人的男子低聲解釋,“這位神偷的標誌就是留下一紙圖畫。只是以往不曾有這個烏龜殼上的笑……咳,笑臉。”
明禮潯可能了眼那個忍着笑的護衛,不明白這樣人是怎麼當上季思緣貼身護衛的。這樣不懂得看人眼色和情況,以及神情這麼外露,根本就不是個好護衛的料子。
他非常快速的將這塗鴉宣紙撕了,對季思緣說:“奴才這就派人去查。”
季思緣還沒有說話,那名護衛又說:“這位神偷在兩年前因爲得罪了一名不可得罪的人,所以在沒有出來辦案,漸漸的退隱江湖,有人傳言他已經被那名大人所殺,沒有想到兩年後的今天他又重出江湖了,再次開山之作竟然是盜取國庫,真是好膽量好計劃,一旦傳到江湖上去的話,一定能引起四方關注。”
“……”明禮潯心想,這小子其實是在找死吧。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季思緣並沒有怪罪這名護衛,反而平靜的問道:“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不知道。”護衛搖頭,緊接着說:“不過根據情報得知,這名神偷曾在南雲城出入過。”
又是南雲城!
事實上,從知道西陵近日發生接二連三的禍亂都是水瓏一手策劃,看到國庫被盜,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水瓏,不過依舊沒有證據。
“其實不止是這名神偷。”護衛眼神透着嚮往,連口氣也是如此,“還有很多以前難得一見的人都在南雲城出入過,誰叫南雲城名氣實在是太大了。”
“對了,主子。”護衛雙眼閃動着星光,殷切的看着季思緣,“您看能不能給屬下批個假體,讓屬下休息幾天?這個,屬下聽說南雲城那邊都有節假日,還分加班獎金,節假日還有特殊的節目……”
“閉嘴。”季思緣總算有了點怒色。
護衛雙眼暗淡下來。
季思緣忽然說:“你要假日也可以。”
護衛雙眼再次閃亮無比。
這閃光讓季思緣莫名的產生一股罪惡股,好像自己不答應他的話,就是罪大惡極。
他頗感無力,他也知道這人的性子不適合做護衛,可誰讓這人別的本事了得呢。
“給我查出南雲城隱藏的力量,我就準了你的假。”
護衛一臉糾結,“主子,您讓屬下考慮考慮吧。”
“……”明禮潯瞪大了眼睛。主子吩咐屬下辦事,屬下還要考慮考慮,這還算什麼屬下,算什麼護衛。
“可以。”偏偏,季思緣就是答應了。
在他身後跟着的另外三名護衛,絲毫沒有驚訝的神情,顯然是對此景象早就習以爲常。
季思緣吩咐明禮潯,“讓人將此處處理乾淨。”
“是。”明禮潯連忙回神,答應下來。
季思緣狠狠的瞪了一眼國庫,然後揮袖離去。
他的身影剛剛走出國庫大門,那名特殊護衛忽然就竄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擋住了一枚銀針。
昏暗中,他的手反射着金屬的冷光,原來他的手掌戴着一副和肌膚顏色非常相近的手套,指尖和手骨之處都有鋒利的尖銳。
這是一副好看又極爲殘忍的武器。
這一刻的護衛一改之前的不靠譜,身影非常迅速的向前衝去,和暗中殺手纏鬥在一起。
季思緣眼神輕眯。能和闊雲打成這樣,這殺手的實力不弱。
“主子!”一聲驚叫。
季思緣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反映不及,臉頰被一柄寒匕擦過,溼熱的鮮血流淌過臉頰,到脖子再到衣襟的觸感,非常的明顯讓人膽寒。
“呵呵呵呵。”脆亮的女子笑聲,讓人心情愉悅,腦海裡自然浮現一副畫面——豆蔻少女儼然而笑,拉着細線放着紙鶴,噴跑在青草綠原之中。
只是眼前的景象顯然不如幻想的那麼美好,一個渾身籠罩黑袍之中的人,身形鬼魅的靠近季思緣,雙匕似蛇一樣的靈活,眨眼之間就在季思緣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這殺人意在折磨,根本沒有打算真的殺季思緣。
否則,就在第一下的時候,她就可以割破季思緣的脖子,而不是他的臉頰。
三人護衛以及明禮潯迅速的將季思緣包圍起來,顧忌的瞪着黑衣殺手。
“嘻嘻,這就是西陵第一美男子?”女殺手嬌笑,笑聲透出嘲諷和失望,“什麼嘛,西陵的人都瞎了眼了嗎,這樣的小白臉算什麼美男子,根本就是假男人。”
只要是個男人,被女人這麼質疑諷刺都會憤怒,季思緣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猝然生冷,深深的看着女殺手。
“別這樣看着人家啦,這會讓人家……恨不得挖了你的眼睛哦。”前一刻語氣溫柔,下一刻就宛若厲鬼,說變就變在黑夜之中,讓人毛骨悚然。
“嘻嘻嘻,雖然人家很想殺了你,可是真這麼做了,人家會生不如死,所以真可惜,爲了讓人家痛快,就只能讓你不痛快了。”女殺手低低的說着話,聲音透着興奮。
“毒蠍子,翠娘!”那邊和另外一個殺手纏鬥的護衛闊雲不確定的喊道。
“百耳通闊雲,沒有想到你會給人做護衛呢。”翠娘閒情逸的和闊雲聊天,然後手段卻不停,眨眼就衝到了明禮潯等人的面前。
闊雲大嘆,“沒辦法,人窮得沒飯吃了,需要賺點外快。”
“早說啊。”翠娘說:“我給你介紹個好工作,保準比現在這個賺的多。”
“真噠?你說說看?”闊雲表現出很大的興趣。
翠娘嘿嘿一笑,“老孃就喜歡你這種調調,不如就做老孃的入幕之賓……”
“我還是做護衛吧!”闊雲一臉正經,“做人就必須誠信。”
翠娘呸了一聲,“別怪老孃沒提醒你,你還當這人的護衛,就有你有一陣忙活的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可歡兒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的好友相見,飲酒作樂。實際上,眼前的景象卻是處處驚險,一個失神就付出流血的代價。
“噠噠噠——”的腳步聲迅速的靠近而來。
無論是闊雲還是明禮潯都暗中鬆了一口氣,這兩名殺手都是高手,他們能夠攔得一時,卻也無法將他們抓拿。現在人馬趕來,對他們來說非常有益。
“以多欺少嗎,真不要臉。”翠娘嘲諷的罵一句,表情卻看不出多少憤怒。她身影一個急遽的後退,對和闊雲纏鬥的人喊了一聲,“喂,我們可以退了。”
那人的聲音沙啞,聽不出年紀,“色蠍子,看見美男子就下不去手?這麼久了就切了他七刀,刀刀不見骨,你當是在打情罵俏?”
“呸,就他那樣也配稱做美男子?”翠娘冷笑,“老孃看着他就噁心,恨不得一刀解決了,偏偏上面不讓殺,只能離遠點免得噁心了自己。”
兩人的對話讓季思緣等人一陣恍惚,就在這時候翠娘突然甩出飛刀,直衝衝的朝季思緣的胯下而來。
季思緣反應及時,側身躲了過去,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嚇了一身冷汗。
“拿下他們!”難得的,他露出了怒色。
“嘻嘻嘻嘻,你以爲我們這麼好拿下麼。”翠娘伸手勾着自己垂落下來的頭髮,聲音飄忽在夜色中,“我們兩個只是開頭哦,先給你們打一聲招呼,以後來的人可不如我們這麼脾氣好,喜好層出不窮,小白臉你可要小心了。”
“不過,你可要放心,他們都不會殺了你,因爲就這麼死了的話,真的是太幸運太痛快了。”
她和兩外一人的身影迅速穿梭在夜色中,很快就隱匿在黑暗中,讓人完全瞧不見他們的身影,最後只剩下那男殺手沙啞的,透出一絲同情的聲音——
“誰叫他得罪不好,非常得罪那一位。”
一羣裝備整齊的士兵趕來,看到此處只剩下季思緣等人,卻不見殺手的身影,他們就知道自己來遲了,對季思緣思歸請罪。
季思緣伸手擦拭自己臉頰上的傷,揮手讓他們下去。
明禮潯掏出帕子遞給他。
季思緣並沒有接,眼神不明的看着兩名殺手離去的方向。
得罪了那一位?
他們嘴裡的那一位是誰?難道又是白水瓏?
可是,白水瓏又是哪裡得來的這麼厲害的勢力?
“完了,完了!虧死了,真是虧死了!”闊雲大聲嚷嚷着,對季思緣哭訴着,“主子,我看要不您這段日子先躲躲吧?不對,只怕躲也躲不了,真頭痛啊!”
“他們很厲害?”季思緣無視他的誇張行爲,一針見血的注重重點。
“毒蠍子啊,那個男的不知道。不過能被毒蠍子都說成厲害的人,那絕對是一流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了,聽她的意思,這還不止一位。”越說越頭痛,闊雲拍着腦袋對季思緣問,“主子,您到底得罪了誰啊!”
“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季思緣近來得罪的人,闊雲都清楚。
“哎,看來這假期是不能有了。”闊雲低聲嘟囔。
季思緣看了他一眼,心中也略鬆了一口氣。有闊雲在的話,他也能更安心一些。
這一夜,正如毒蠍子翠娘所言,的確只是一個開始。
西陵各地越來越亂,說成民不聊生還不至於,卻是一種風氣的惡化,以及人心的變化。
在西陵百姓的眼裡,他們的生活會變成這樣,完全是樓陽的錯。如果不是樓陽侵入他們的國家,他們一定還在安居樂業。
樓陽侵入吞併了他們,卻無法給與他們平靜,更讓他們心中恨意濃深。
不知道何時起,西陵百姓漸漸組建起了民軍,大有進攻到皇城,奪回祖國的意思。
這些說的是西陵百姓們的情況,再說皇城季思緣這邊。比起百姓們的痛苦,他的痛苦一點都不小,甚至更大。
明禮潯就是看着他變化的人之一。
這日明禮潯又端着補品來到御書房,一眼看到坐在案几前,眉頭緊皺的憔悴男人,心中不由一嘆。
短短十幾天,季思緣就像是老了數載。
一向猶如暖玉的肌膚變成憔悴的蒼白,雙眼下面是濃重得無法掩飾的黑眼圈,臉頰有三道淺紅的傷疤還沒有淡去,頭髮長短不一,看着雜亂。幸好他本就生得好,所以饒是如此,也不會讓人看得生厭。
明禮潯的目光又朝他的身上一掃,看到他左手垂着不動,心中又是一嘆。
他知道,季思緣的左手廢了,左手的無名指和尾指的骨頭都被碾碎,使得指頭軟綿綿的像兩根肉面。
每次季思緣看到自己的左手,都會露出痛苦和厭惡的神情。
他的身體包裹在錦衣華服裡,遮擋住了裡面的慘敗,衆橫交錯的傷痕,以及讓人苦不堪言的毒藥。
闊雲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因爲他的本事也擋不住一波又一波人來對季思緣的折磨,他已經啓程去了南雲城,希望找到水瓏談談,也是想從那裡找到季思緣被下毒的解藥,以及更多的情報。
南雲城沒有國界和身份的界限,這裡聚集了各國特產,也聚集了各種稀奇古怪之物,流動的商品讓人不敢想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就開始依賴信任南雲城,有什麼需要都會來南雲城淘。
明禮潯收斂了內心的思緒,將補湯放在桌上,對季思緣勸道:“殿下,先休息會吧。”
季思緣放下毛筆,看了眼青瓷盅。
明禮潯將蓋子打開,一股清香立即冒了出來,“已經讓試過了。”
季思緣眉梢一鬆。
這些日子當真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日子,相比起兒時僞裝的那段日子還要難熬。兒時他至少還有能力反抗,這段日子卻讓他發現,他是多麼的無能無力。
睡覺時,隨時可能會冒出一個人來,似乎要收割了他的性命,偏偏又沒有,目的竟然只是單純嚇嚇他。
吃飯時,隨時可能會吃出蟲子,或者毒藥,噁心死他,又讓他飽受毒發的痛苦。
辦公時,隨時可能被打暈,然後被人脫光了衣服,丟在露天大道上,遭人圍觀。
休息時,……
反正,他根本無法斷定什麼時候會有禍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無論他佈置多少人,無論他多麼的謹慎,最後都會被人得逞,遭到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
有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瞬的自暴自棄——自殺。
下一刻,他就會唾棄生出這樣軟弱想法的自己。
他一直覺得,自殺是弱者的行爲,他不願做那個躲避一切的弱者。
暖暖的湯水喝下胃口,溫暖了整個身體。季思緣微微的眯着眼睛,他以前從未覺得,一碗湯就能讓人這麼的幸福。
明禮潯又給他倒了一碗,季思緣正要喝的時候,忽然透過剔透的湯麪看到一個鬼面的倒影。
他汗毛直豎,猛然擡頭朝房樑看去,卻不見一人。
“殿下?”明禮潯一驚,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同樣不見一物。
季思緣右手都被汗水浸溼了,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將湯碗移到一旁,表示不想再喝了。
“城內瘟疫還沒有得到解決的辦法嗎?”
“是。”明禮潯應道,“根據調查,這瘟疫是從國公府傳出,最大的嫌疑人是朱絳紫,只是此人早已失蹤不見,至今沒有消息。”頓了一下,他接着說:“最後和國公府有接觸的人是白水瓏。”
季思緣說:“你我都知道,瘟疫是太后和人合作而爲,白水瓏沒有理由……”
明禮潯說:“奴才的意思是,也許白水瓏早已查到了一切,纔將朱絳紫劫走,封閉瘟疫解藥的辦法,意在報復。”
“……”這個理由的確不是沒有可能。
“白水瓏,又是白水瓏。”季思緣揉着太陽穴。
他之前怎麼都沒有發現,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難對付,還這麼的麻煩。
一旦招惹了她,就惹得一身腥,洗都洗不乾淨。
“殿下……這瘟疫傳染性很強,如果這麼放任不管的話……”明禮潯爲難道。
季思緣皺眉說:“將沾染了瘟疫的人都抓起來隔離,之後怎麼做,你該明白。”
“……是。”用火將那些人活活燒死。
明禮潯垂下眼睛,心想……這真是造孽啊。
這時候,遠洋之上一艘海船緩緩的行駛着,在船上裝着一個個大箱子。
甲板上,一名穿着緊身衣,戴着個圓帽的精瘦老人坐在木棍上,瞧着二郎腿兒,笑着一臉的賊樣,“哈哈哈,我跟你們說啊,我就這麼……這麼,嗖嗖嗖的就進去了皇宮,然後就用這個,輕易將國庫打開……”
在老人周圍或站着或蹲着幾個年輕人,一臉興趣的看着老人。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老人深色更加的得意,大聲宣揚自己的戰績,“那西陵國庫,真他媽的……窮啊!連我們南雲城城主府庫房都不如,老子我看不上眼的丟到地上就摔……”
一個少年輕哼,“什麼我們南雲城,您老還不是我們南雲城的人呢,居住證還沒呢!”
“呸呸呸,怎麼說話的!”老人得意洋洋的說,“城主小兒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幹好了這一票,就給老子居住證和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