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那邊傳來一陣沉默,
林澤則是靜默地等待着,
如他所說,大晚上的,兩個關係並不如何好的男女見面,的確影響不好,
但小林哥是那種介意別人看法的男人嗎,
他這麼問,無非是想知道凌紅的目的,
她是陳逸飛那邊的人,至少表面如此,
林澤知道凌紅想報仇,報殺夫之仇,可這麼長時間,凌紅都沒有什麼動作,甚至於,,當初陳逸飛被人坑進監獄後,凌紅非但不採取行動,反而幫助陳雪琴扛下了陳家,可以說,凌紅的所作所爲和她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
所以林澤不得不質疑凌紅的目的,她邀請自己見一面,究竟是爲什麼,
“林先生懷疑我。”凌紅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問道,
林澤微微笑道:“淩小姐,你覺得我有相信你的理由嗎,畢竟,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就從來沒有站在同一條陣線上過,甚至,,我跟韓家大小姐還曾經爲你保守過秘密。”
凌紅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林先生說得沒錯,你的確有懷疑我的理由。”
“但這一次,我是請求林先生幫忙。”
“幫忙。”林澤眉頭一挑,
“對,幫忙。”凌紅確認,
“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林澤意味深長地問道,“淩小姐,我只是韓家的保鏢,而你,怎麼說也是燕京的一流人物。”
“電話裡說不清楚,。”凌紅說道,“所以,我們最好能見一面,作爲回報,我會給你一個足夠震撼的消息。”
林澤稍作掙扎,終於點頭道:“好的。”頓了頓,他又說道,“但地址我選。”
“沒問題。”
……
林澤挑選的地址是一家臨街的酒吧,
酒吧龍蛇混雜,環境極爲複雜,再加上重金屬搖滾樂將氣氛炒熱,連dj打的什麼音樂都聽不清,更別說被人聽到什麼秘密,
林澤挑選這個地方是因爲不容易被人坑,倒不是他過於謹小慎微,實在是最近燕京局勢太敏感,他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對手是那個聰明狡猾,被圈子裡的人冠以小女王之稱的凌紅,
推開笨重的橡木大門,林澤點了一瓶啤酒,選了一個靠近角落的陰暗卡座,
瘋狂的男女在舞池內翻滾着自己的身體,男的用盡渾身力量揩油,女的則是釋放着自己的身體,彷彿不被佔點便宜還不開心了,
林澤對這兒的環境沒多大興趣,心情平靜地等待着凌紅的到來,
果不其然,林澤落座不到五分鐘,連一瓶啤酒都沒喝完,凌紅便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她的着裝跟這間酒吧的氣氛格格不入,穿着談不上鮮豔,但身上那昂貴的衣服怎麼都不像是會來這種三流酒吧的女人,
她臉上戴一副超大墨鏡,彷彿怕被別人看見一樣,動作有些躲閃地找到了林澤,
“呼,。”
凌紅落座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摘掉眼鏡道:“林先生,你怎麼會想到來這種地方。”
“我怕被人堵,這兒方便跑路。”林澤遞給她一瓶啤酒,微笑道,“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吧,能幫就幫,不能幫的話,,我也不會怕不給你面子。”
凌紅苦笑一聲,喝了一口啤酒道:“我的請求,林先生一定能幫忙,只看林先生是否願意幫。”
“先說說看。”林澤點了一支菸,
“我希望林先生能保護我的兒子。”凌紅鄭重其事地說道,
“,。”
撲哧,
林澤噴出一口啤酒,凌紅因爲躲避不及時,不少都噴在了臉上,
“不好意思,。”林澤忙不迭抽出紙巾,
凌紅卻是搖頭道:“沒關係。”
然後接過紙巾拭擦被酒水沾溼的臉頰,
也許是出門有些匆忙,凌紅臉上連最基本的底妝都沒有上,
“你剛纔說,。”林澤遲疑地問道,“讓我保護你的兒子。”
凌紅放下紙巾,重重點頭:“是的,林先生。”
“你在跟我開玩笑。”林澤微微眯起眸子,
“林先生,我大晚上的跑來這種地方,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凌紅一臉認真地問道,
“先不說你父母在燕京的勢力,單單是陳逸飛對你兒子的疼愛,你如果不是跟我開玩笑,怎麼會讓我保護你的兒子。”林澤一臉不可置信,
“林先生,別人不知道,難道您也不知道嗎。”凌紅神情沉穩地說道,“我與陳逸飛的關係,難道還需要我重複。”
“我可沒看出你有報仇的跡象。”林澤搖搖頭,
那是她跟陳逸飛的事兒,林澤沒興趣管,也不會管,
不管是誰,都要爲自己做出的事兒承擔責任,陳逸飛殺了麥長青,凌紅報仇是理所當然的,林澤不會因爲還算欣賞陳逸飛而去高密,首先他不是那麼多事的人,其次,,他覺得這對凌紅不公平,
“那不是重點。”凌紅輕輕搖頭,
“那重點是什麼。”林澤問道,
“重點是,有人想殺陳逸飛。”凌紅一字字說道,
“哈,同樣有人要殺我,而且還不少。”林澤打趣道,
“要殺他的,是陳雪琴。”凌紅加重了語氣,
聞言,林澤沉默起來,
他微微蹙眉,忍不住續了一支香菸道:“我曾經惡毒的猜測過,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至少陳雪琴是這麼認爲的。”凌紅微微蹙眉,“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呼,。”林澤噴出一口濃煙,揉了揉鼻子道,“我知道陳雪琴這幾年成長的挺快,但她要殺陳逸飛,是否太不自量力。”
“她已經在做了,而且,。”凌紅微微眯起眸子,“她很快就能成功了。”
“陳逸飛身體不好,就是因爲她。”林澤心頭一跳,
凌紅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點頭,
“她可真下得了手啊。”林澤唏噓感慨,
“誰會不報殺父之仇。”凌紅苦澀地說道,“不管成功失敗,這件事兒終究會有個了斷。”
林澤聞言,卻是忽地笑了起來,
凌紅見他這般詭異,不由詢問道:“林先生,你在笑什麼。”
“你不怕我高密嗎。”林澤問道,“如果我說了,你和陳雪琴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陳逸飛在對付你的老闆韓小藝,據我所知,韓小藝最近早已心力交瘁,我想,,你比任何人都希望陳逸飛早點死吧。”凌紅問道,
“那可不一定。”林澤搖了搖頭,“坦白說,韓小藝能否扛起韓家,我根本不在乎,相反,她要是破產了,我反而會很開心。”
“爲什麼。”凌紅莫名其妙,
“那樣她就不會那麼累,那麼辛苦了。”林澤笑道,“反正,我養得起她,也保得住她。”
凌紅驟然笑了笑:“認識林先生,當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誰說不是呢。”林澤一點兒也不謙虛,
“那林先生,你是否願意幫我。”凌紅問道,“幫我保護我兒子。”
“你在擔心誰。”林澤問道,
按照她的話,陳雪琴正在謀殺陳逸飛,那麼,凌紅怕誰殺自己兒子,
“陳逸飛。”凌紅說道,
“怕他報復。”林澤問道,
“正如你所說,陳逸飛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凌紅說道,
“既便如此,你認爲他會因爲你要殺他,而遷怒到你兒子身上嗎。”林澤略微不解地說道,“據我所知,他對你兒子的喜愛程度,超過一切,當初他坐牢,不正是爲了你兒子嗎。”
“我丈夫爲了他,可以去死。”
“當年,他也可以爲了我的丈夫,親涉險境,險些被人捅死。”
凌紅臉上寫有一絲淡淡的絕望:“這世上,誰能信。”
“那你爲什麼信我。”林澤問道,
“我只能信你。”凌紅說道,“我別無選擇。”
“我可以幫你。”林澤沉默了一會說道,“不是因爲你的請求,只因爲他還是孩子。”
“謝謝。”凌紅滿面感激,
“不用。”林澤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該擔心的不是你兒子,是你自己。”
凌紅悽然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人喝完了啤酒,凌紅便起身告辭了,只是未等她走遠,林澤便忍不住說道:“凌紅,你有沒有想過,陳逸飛殺你丈夫,是迫不得已的。”
“他已經離開我們母子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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