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張污跡斑駁的牀上,也不知道這些斑駁是什麼液體造成的,更不知道殘留在牀單上多久了,
微微活動一下四肢,嗯,沒被截掉,感受一下內臟的運作,,大方向來說暫時沒被人挖腎,
瞥一眼四周,這是一間寒酸至極的小屋子,不到二十平,牆壁上貼滿了歐美的金髮女郎海報,無一例外的三點全露,
一旁的桌子上擺滿空空如也的啤酒罐,堆滿了被鮮血染紅的紗布,以及一些簡單的應急工具,地面則堆滿了菸頭和花生殼,想必小屋子的主人在屋內呆得無聊,也不管牀上的病人介不介意抽二手菸,猛抽了一包多,嗑了一大包的鹽水花生,
活動一下右臂,掛着針,微微擡頭,一根很簡單的竹竿上懸掛着一袋深紅的血漿,瞧見這幅畫面,林澤立刻生出一絲警惕心理,朝門口吼道:“滾進來。”
“哈,你終於醒了。”
光着膀子,一頭飄逸頭髮凌亂披在腦後的人妖鑽進屋子,抽了一口香菸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你知道我的血型。”林澤質問道,
“你知道我的星座。”人妖反問,
“我怎麼會知道…”林澤痛不欲生,
“那我有什麼理由知道你的血型。”人妖不屑道,“怎麼,怕血型不對輸死你。”
“害怕你這血來路不明,可別一袋血下去把我搞出什麼暗病。”林澤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嘟噥道,“有喝的沒。”
“我找找。”人妖走到桌子旁一個個酒瓶摸下來,終於發現還有半瓶白酒,遞給林澤道,“喝吧。”
“我是病人…”
“廢話,你不是病人老子會照顧你。”人妖不可理喻地說道,”,。”
渴的不行的林澤抿了兩口,算是解渴暖身,休憩了片刻,他好奇問道:“你大晚上的怎麼跑那兒去的。”
“我本來打算去接一個出臺的小妹妹,那客人太禽獸了,居然吃了一公斤的過期春-藥,把我那小妹搞的雙腿發軟,連下樓的力氣都沒有,你知道的,這邊的客人都是變態,如果我不去接她,她又不能自己下樓,沒準就被那客人免費梅開二度,那可就虧大了。”人妖喋喋不休地說道,
林澤懶得聽他廢話,問道:“幾點了。”
人妖表情微微一變,笑眯眯道:“你看外面這麼黑,肯定還是凌晨,放心睡,等天亮了咱們去吃早餐。”
“幾點了。”林澤皺眉,重複問道,
“就你現在這狀況,連走兩步路都困難,更別提做別的,。”
“幾點了。”林澤打斷他,
“六點。”人妖無奈說道,
“幫個忙,給我弄套乾淨衣服。”林澤面色平靜地說道,
“你這賤人真是不夠意思,咱們多年不見,陪我聊聊天都不行。”人妖怨念道,
“今晚去酒店,我請你吃大餐。”林澤說道,
“你知不知道一言堂的忍者到處在找你,除了我這兒,恐怕沒幾個真正安全的地方。”人妖善意提醒,
“廢話,你這個貧民區的地下室,當然安全。”林澤淡淡道,
“喂,好歹也是一個棲身之所,總好過你露宿街頭吧。”人妖撇嘴,
“幫個忙,拿套衣服來。”林澤平靜地說道,
他知道現在的時間,在昏睡過去前,他就給自己定下了生物鐘,六點之前一定要醒,否則會來不及的,
人妖見他執意要去,卻是面色冷了下來,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默默點了一支菸,遞給林澤一支,替他點燃,淡淡道:“你小子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人家的事兒關你屁事,再說,就算真發生什麼事兒,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林澤聞言也沒反駁,只是悶聲抽菸,
“我不騙你,你休息的時候我出門打聽了一下,一言堂至少出動了五百忍者查你的下落,一旦你出現,他們肯定會把你揪出來,至於會鬧出多大的動靜,鬼知道。”人妖嘆息道,“不然我替你走這一趟,你總該對我有信心吧。”
“不用。”林澤搖搖頭,牽扯了一下嘴角道,“你把自己隱藏得這麼好,犯不着爲我露面,雖然不知道你在這兒究竟要做什麼,但不論如何,你給予我的幫助夠多了,我不想拖累你。”
“哈,我還真怕你同意。”人妖故作虛僞地抹了一把額頭,抽了一口香菸道,“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
“不用了。”林澤微微搖頭,深深地瞥了人妖一眼道,“那幫忍者見過你,你最近也別露面了。”
“放心。”人妖神色一冷,手掌化作一把刀鋒,凌空一劈道,“我會將見過我的人一個個送下地獄。”
“,。”林澤張了張嘴,沒說話,
“小子,我先給你提個醒,省的到時候應付不來,嗯,其實就算我跟你說了,你也肯定應付不來。”人妖頓了頓,抽了一口煙道,“那個渡邊新把事情搞砸,又被你那位好朋友打成重傷,顯而易見,他不會善罷甘休,今兒的談判他沒機會出席,但我向你保證,他會玩陰的。”
“謝謝你的提醒。”林澤苦笑着點了點頭,他猜到渡邊新會玩兒陰的,如今連人妖也肯定這一點,那就再無疑問,
“不客氣。”人妖拍了拍褲子,起身道,“給你弄套衣服去。”
他出門後,林澤緩緩閉上眼回憶三年前與人妖的偶然相遇,
事實上,他跟薛白綾介紹的是,人妖是自己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認識的,但根據人妖的反應和這次忽然的出現,林澤有信心猜測他的背景不簡單,或者說,他不是單純的被神劍軍區緝捕的重犯,或許,他留在東京還有別的企圖或者目的,
林澤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此刻他的體能並不好,撐死了有巔峰狀態的兩成,在牀上躺了幾個小時的確有助於他的恢復,可如此短的時間,還是很難讓他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多好,戰鬥值不行,他還有一顆還算好用的大腦,不論如何,這次自己一定要去,
衣服是一套廉價西裝,也不知道人妖是從哪兒弄來的,但林澤很肯定一點,這套衣服絕對不是乾淨的,
出門的那套已經襤褸不堪,穿是肯定沒法穿了,眼下這套雖說褶皺了些,卻還算得體,只要不過分靠近,是聞不到那股黴味的,起身穿好衣服,人妖卻沒再多說什麼,遞給他一瓶順手拿來的烈酒,自個兒也舉起一瓶,淡淡道:“喝了。”
林澤微微一愣,仰起頭一口氣灌下半斤白酒,期間他咳嗽兩聲,卻還是硬着頭皮將一瓶酒喝完,
“我知道你不怕疼,也不怕死,但受傷了休息幾個小時後再亂動,疼痛感會加劇數倍,嗯,別說我瞧不起你,我相信你忍得住,但你想瞞住薛白綾那種明察秋毫的女人,太難,喝了這瓶酒,大概能麻痹你幾個小時,到時你趴在自己的房間怎麼哀嚎都是你的事兒,那女人未必知道。”人妖有些不忍地說道,“另外,奉勸你一句話,別讓自己再流太多血,你不是血牛,也不是開掛的boss,再流你真有可能沒命。”
林澤打了個酒嗝,重新點了一根菸,笑道:“放心吧,下次我把欠你的一次性還給你。”
“上次你喝了我兩瓶酒,這次一瓶半,嗯,一瓶一百萬,有得你還。”人妖咧嘴笑了,笑的不浮誇,不焦躁,讓人很暖心,
林澤不知道人妖的真實計劃是什麼,但不論如何,這個傢伙都讓自己感恩無比,算上這次,他已經兩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了,
上一次,,林澤微微愣神,忽然滿面壞笑地問道:“坦白說,上次我忽然闖進來破壞你的好事,是不是你的第一次。”
“,。”人妖那張向來驕傲霸道的臉龐上掠過一抹詭譎的紅暈,低聲吼道,“媽的,老子八歲破-處,十一歲頭頂一夜七次郎光環,十八歲橫掃燕京夜店,二十歲完成百人斬大計,你說那晚是我的第一次,我呸。”
“哈哈。”林澤大笑離去,留下滿臉憤怒的人妖,
林澤走後,人妖收拾了屋子,將牀上斑駁的被單翻下來,咒罵道:“小麗這賤人太猥瑣了,居然把接客過百次的牀單借給我,如果他傳染了什麼暗病,我一定把你供出來。”
收拾完屋子,人妖重新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菸,那張妖孽的臉蛋上浮現一抹對往事的回味,直至又抽完一包煙,他才拍拍屁股起身,嘟噥道:“這小子的確是個硬漢,比老子還硬,難怪那傢伙說認識他不冤,的確,認識這種變態,怎麼看都算是一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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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兒沒能加更,一萬字完畢,放心,這次欠下的3更說啥也會還的,爭取明兒就還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