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女在韓家住了三天,韓小寶就不依不饒地討教了三天,雖說每次銀女都很不耐煩,有一次還因爲韓小寶騷擾她看《陪你去看雷陣雨》而動刀子,可韓小寶仍是一點也不氣餒,好像能讓銀女教一兩招,就算被捅兩刀也值,
可他完全沒考慮過,通常被銀女捅刀子的,都沒人可以活命的,
不知者無罪嘛,韓小寶就這麼自個兒渾渾噩噩,一旁看着的林澤提心吊膽下說服了銀女,
“就一招。”銀女說道,
“成。”韓小寶咧嘴傻笑,忙不迭端着小馬紮和哈根達斯去小花園,等銀女閒庭信步坐下,並接過自己遞給她的哈根達斯吃起來後,韓小寶纔將陳瘸子教他的殺招使出來,
不得不說的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瘋狂訓練,韓小寶的確有了點殺手模樣,至少在林澤看來,現在的韓小寶完全可以去步行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地捅幾個路人而不被發現了,
殺手,不止講究技術,還有心理素質,
一個合格的殺手,是可以坦然面對死亡的,也能在任何處境下殺伐果斷,不受外界的影響,
韓小寶到了什麼地步暫時不清楚,但從他施展的那些殺招看來,他是實打實地不要命了,有些套路在林澤看來,根本屬於同歸於盡的範疇,
足足五分鐘的殺招使出來,連端坐在馬紮上安靜吃哈根達斯的銀女也眼眸微微發亮,
耍完套路的韓小寶滿頭大汗地跑到漫不經心的銀女面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咧嘴笑問道:“女俠姐姐,給我改進一下,師傅說我沒基本功,只能教我速成的殺招,其實我用這些套路已經幹掉了三個敵人,但我覺得還不夠,至少碰到某些非殺不可的人物時,我的這些殺招還不能給予我足夠的信心。”
銀女默然地放下哈根達斯,起身,從他手中接過匕首,
嗖,
銀女如一道光影射出,手腕翻轉間,那匕首在她白白嫩嫩的手中如同富有生命的靈蛇,飛速旋轉跳動,直叫人眼花繚亂,
半分鐘,
銀女竄了回來,將匕首扔給韓小寶,端起哈根達斯一面吃一面說:“我用這招殺了一百零五個人,同一招。”
所謂一招,其實也是一個組合招,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總計十二刺的大招毫無虛招,全是實打實地玩命,林澤深知這是銀女殺招的精髓所在,是由她許多殺招中演變出來的,不由多對她看了幾眼,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嘀咕道:“看來她慢慢學會關心別人了,至少看出韓小寶拼命學習,動了惻隱之心。”
林澤沒想過韓小寶能把這一招玩得跟銀女一樣變態,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銀女若是戰鬥力全開地施展這一招,自個兒也只有避其鋒芒一個選擇,韓小寶一個沒底子的小屁孩又如何能練到銀女那個境界,
但沒關係,韓小寶本身就沒奢望能跟銀女那樣遇神殺神遇佛弒佛,他要做的,只是當一個合格的殺手,一個能替韓家,替姐姐排憂解難的黑暗刺客,
銀女吃完一盒哈根達斯就回別墅看電視去了,林澤則是坐在陳瘸子對面,抓起一壺石桌上的烈酒,灌了一口,目光落到滿頭大汗練習殺招的韓小寶身上,感慨道:“這小子黑了好多。”
“也結實了。”陳瘸子嗓音沙啞道,
“你怎麼看。”林澤朝嘴裡扔了一顆花生,細細咀嚼,
“他選擇玩暗殺,甚至是借用他的身份玩近身刺殺。”陳瘸子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又黑又壯的韓小寶,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絲驕傲之色,“縱使面對黑白袍,在對方不備之下,也能重創其一,當然,代價是死。”
“不錯。”林澤微微笑道,“等他學會了銀女那一招,估摸着不要命的話,就不是重創一個,而是能捅死一個。”
“是的。”陳瘸子重重點頭,
“怎麼樣,這徒弟沒介紹錯吧。”林澤微笑道,
他看得出來,陳瘸子找到了新的生存動力,他有徒弟了,而這個徒弟對他極好,好到極致,每天給他送酒送煙,天氣冷了,他會給陳瘸子送被子,儘管陳瘸子並不怕冷,晚上藉着青燈獨自飲酒,累得雙腿直抽筋的韓小寶也會強撐着跟他喝幾杯,好幾次酒量不錯的韓小寶都是一杯就倒,不是醉,是累倒的,
韓小寶不當宅男了,他變成了刺客,
“我喜歡。”陳瘸子不再掩飾對韓小寶的歡喜,脣角泛起濃得化不開的笑意,
一週後,
韓小寶用銀女這招還不是特別熟練,但勉強有了銀女兩三分架勢的打敗三個保鏢的聯手攻擊,其中一人被割傷了手臂,獲得了韓小寶的十萬體卹金,另外兩人只是被一腳放倒,也一人得到了兩萬,很昂貴的陪練費,但韓小寶不在乎錢,
保鏢們瘋了,
這賺錢也忒他娘容易了
捅我吧,捅我吧,別墅內數十名保鏢心底吶喊着,
殺招小成的韓小寶親自把錢交給三名保鏢,滿臉堆着沒心沒肺的傻笑,好像忽然之間從紈絝少爺變成了憨厚忠實的傢伙,
發完錢,韓小寶回房洗澡,換了一身乾淨的運動裝駕車出門,
他不是去執行任務,目前燕京比較穩定,他沒冒險出手的理由,他是去祭拜父母,生自己而死的母親,爲韓家而死的父親,
捧着兩束花分別放在父母的墓碑前,韓小寶那逐漸讓人習慣的傻笑忽然消失了,
砰,
韓小寶猛地跪在墓碑前,紅着雙眼道:“媽,兒子對不起您。”
砰,
韓小寶奮力磕了個響頭,額頭上直接撞青了,
“爸,姐不會讓您失望,兒子也不會。”
砰,
又是一記響頭,額頭鮮血橫流,
“姐去完成您的心願了,兒子沒用,姐不讓跟着,連林澤都不許說,我想說,但我不敢,怕姐生氣,怕姐再也不理我。”韓小寶忍着眼淚說道,“姐說得對,林澤不欠韓家,也不欠我們,他給予我們的太多,多到身爲韓家唯一的男丁我羞愧,您放心,只要可以,就算丟了命我也不會讓他再爲韓家犧牲,您,肯定也是不會反對的,對嗎。”
磕了三個響頭,韓小寶神色平靜地站起來,抹掉額頭上的血水,盯着墓碑上韓鎮北那威嚴的遺照,韓小寶咬緊牙根道:“爸,您放心,我會讓全燕京的人都知道我夠資格當您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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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小藝去燕京了。”薛貴站在薛白綾身後,平靜道,“去了快半個月了。”
窗前的薛白綾呼吸着窗外的新鮮空氣,長期呆在沉悶的書房工作,難免會胸悶心煩,眺望遠處的風景是薛白綾解壓的方式之一,待得薛貴說罷,她盯着枝椏上的一隻毛澤鮮豔的小鳥道:“他不知道。”
“不知道。”薛貴搖搖頭,苦笑道,“這丫頭真狠,身邊沒個絕世強者保護就敢跟三巨頭談判。”
“因爲她是韓鎮北的女兒。”薛白綾淡淡道,
“你看這次她能談成嗎。”薛貴關心地問道,
“她去,肯定有一定把握,但風險也不小,來自三巨頭的,也有來自燕京的,目前除了韓家盟友和我,所有人都不希望她談成,就看誰有興趣有底氣去破壞。”薛白綾說道,
“陳家。”薛貴微微皺眉,“上次韓鎮北去談判據說被人暗殺,雖然沒成功,但也沒揪出幕後黑手。”
“那是幾年前的事,那會陳逸飛還沒上位。”薛白綾意味深長地說道,
“別的勢力。”薛貴眉頭皺的更深,
“這只是你的猜想。”薛白綾淡淡道,“我可沒這麼說。”
“但這一次,陳逸飛肯定是最不希望韓小藝成功的。”薛貴無奈地說道,
“嗯。”薛白綾緩緩拉上窗簾,轉身道,“去跟他說吧,他不去,她未必有命回來,哪怕談判能成功。”
“我去說。”薛貴一臉莫名,
“要我去。”薛白綾反問,
“快兩個月了,你沒去找過他,他也不知道你爲他守夜,韓小藝那丫頭真是缺心眼,居然不轉告一聲,難道,。”薛貴見薛白綾臉色不善,忙不迭閉上嘴巴,微笑道,“我這就去說。”
轉身退出書房,關門時見自家那位神仙姑姑臉色微凝,滿心滿肺地歡心,點了一支菸道:“哈,燕京頭號女王跟即將晉級女王的韓家大小姐成了情敵,還是那種會玩小心思的情敵,女王嘛,終究也還是女人,有了情敵缺心眼一點不稀奇,小藝,哥不會怪你的,哥對你的人品有信心,你肯定不知道咱神仙姑姑生病高燒了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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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碼字,總是試圖寫一些能打動我的角色,陳瘸子算一個,小寶也註定會成爲一個,3點前還有2章,不建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