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神轉折,
戰歌狂在這一刻明白了,
這場鴻門宴,本是爲他與文破局擺的,此刻,卻似乎成了汪樹的殺局,
先殺汪樹,
戰歌狂不認爲自己出現了幻聽,梅老怪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耳中,清晰明瞭,
可是,,他爲什麼要殺汪樹,
梅老怪不是支持汪樹的麼,不是一直站在他這邊麼,不是,,要殺自己麼,
就因爲要給外界一個解釋,所以要殺汪樹,
戰歌狂完全不能理解,
所以他將銅鈴大的雙眼投向梅老怪,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汪樹僵住了,
面孔僵硬,雙眸散亂,
戰歌狂不認爲自己出現幻覺,他卻覺得自己聽錯了,
殺自己,
爲什麼要殺自己,
花了這麼大功夫讓自己壓制住兩人,到頭來卻要殺自己,
爲什麼,
梅林到底在想什麼,,
汪樹不懂,但他很怕,
怕梅老怪真要殺自己,怕自己會死,更怕,,自己不能成爲東南亞第一人,
他不想死,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他更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
他身軀輕微顫抖着,目光朦朧模糊地望向梅林,囁嚅着嘴脣,呢喃問道:“梅先生,你,,要殺我。”
“我剛纔說的不夠清楚嗎。”梅林微微轉身,神色淡然地掃視着汪樹,
“爲什麼。”汪樹不可置信地問道,
“需要一個理由。”梅林反問道,
“廢話。”汪樹咆哮起來,“你憑什麼殺我,你爲什麼要殺我,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殺了我,你就能享受到喜悅嗎。”
汪樹瘋了,
真的瘋了,
他面紅耳赤地嘶吼,雙眼佈滿血絲,渾身顫抖地指着梅林,大聲吼道:“你他媽給了我希望,現在又要殺我,,你煞筆了。”
啪,
汪樹被抽了一巴掌,
當他狂罵梅林時,白僕閃電般竄過去,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得頭暈目眩,雙眼發花,險些跌倒在地,
啪嗒,
汪樹雙臂撐住茶几,頭髮凌亂,眼神迷離,臉龐浮腫而充滿淤血,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溢出鮮血,可他仍是面容扭曲,像神經病患者一般,慘笑着仰起頭,怒極道:“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
梅林面無表情地掃視着汪樹,那陰柔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感情,像看一具屍體,神色淡然,
“幫你,是爲了壓制他們。”梅林一字字說道,“殺你,是爲了殺他們。”
“不可能。”汪樹瘋狂搖頭,“這絕對不是理由。”
“唉,。”
未等梅林回話,戰歌狂早已面色黯然地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汪樹,難道到了現在,你還看不出他們的目的嗎。”
汪樹神智早已混亂,哪裡有腦子去思考問題,
“他們支持你,並不是爲了幫你,是爲了消耗我們,連帶着消耗燕京的勢力,他們的對手並不是我們,而是燕京的那幾位大人物,現在,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你也失去了價值,所以,。”戰歌狂苦笑着搖頭,“他們覺得你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梅林神色淡然,一言不發,
汪樹卻表情扭曲地吼道:“原來,我甘做奴才也不能得到你們的信任,原來,即便我全心全意爲你們做事,也換不回你們的饒恕。”
梅林聞言,卻是笑了,
“你早該知道。”梅林說道,“當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知道,你會死。”
汪樹雙腿一軟,竟是崩潰地癱軟在了對上,
他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他更知道,在白僕的壓迫下,自己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但他不甘,死也不甘,
只差一步,他就能達到人生最巔峰,只差一步,他就能成爲東南亞第一人,
可是,這一步永遠踏不出了,他沒了這個機會,也沒了這個能力,
他笑了,瘋了,
又哭又笑,像個羊癲瘋發作的落拓男人,
汪樹是堅強的,一步步走到今天,誰會給他貼上脆弱的標籤,
但此刻的汪樹脆弱不堪,僅僅是梅林一句話,便徹底擊垮,失去往日的風采,
梅林要殺他,因爲他該死了,汪樹覺得這個理由很好,也很森冷,因爲該死了,所以要死,
自己的命,實在太不值錢了,
汪樹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龐,肩膀劇烈顫抖着,他是不是在哭,
戰歌狂不知道,文破局不知道,梅林也不知道,
以汪樹這樣的人物,他是不應該哭的,但他們覺得汪樹應該哭,這種時候還不允許他哭,太刻薄了,
可他沒哭,
他使勁揉了揉臉頰,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通紅,他的表情詭譎而平靜,微微轉頭,目光落在了戰歌狂與文破局臉上,沙啞的聲音開啓:“兩位,這場戰鬥,我們都輸了。”
戰歌狂與文破局苦澀地笑着,無言以對,
“我不後悔,這本就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汪樹搖搖頭,與之前的神經病模樣截然不同,“但東南亞是我的根,若是用東南亞的震亂來換取我的巔峰時刻,我願意去做,但現在,已經不可能,所以,,請保住性命。”
嗖,
汪樹猛地轉身,自腰間拔出一把精緻的手槍,
這,是他最後的王牌,
扣動扳機,
砰,
子彈沒能如願射入梅林身體,而是打在了天花板,
汪樹在開槍的那一刻,他的心臟便被一枚白光打中,胸膛炸開一團妖冶的血花,分外豔麗,
砰,
天花板上多了第二個彈孔,
砰,
天花板上多了第三個彈孔,
砰,
汪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無力地第四次扣動扳機,就此氣絕,
第一槍,他想報復,
第二槍,他不甘,
第三槍,他還是不甘,
第四槍,是他生命的最後槍火,
他沒閉上眼睛,死不瞑目,
他用四槍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段路,他打不中任何人,但他需要開這四槍,他是汪樹,是東南亞三巨頭之一,他即便死,也要與旁人死的不一樣,他做到了,當他的心臟受重創時,他仍在嚥下最後一口氣時打出了一顆顆子彈,
手槍脫落在身邊,汪樹睜大着雙眼,沒有光澤,卻盯着天花板,
沒人知道他死的那一瞬間,究竟在想什麼,但誰都清楚,汪樹不甘,不甘,
戰歌狂見這位爾虞我詐二十多年的老熟人氣絕地躺在地上,卻睜大着雙眼,忍不住輕嘆一聲,徐步朝他走去,
嗖,
白僕動了,
朝他攻擊而來,
“滾開。”
戰歌狂一聲虎嘯,那沙包大的拳頭朝白僕砸去,頓時逼退了白僕,
白僕怕他撿槍,但戰歌狂不會去撿,他知道槍對梅林沒什麼作用,他要做的,是送汪樹最後一程,
不論如何,汪樹是東南亞的一份子,亦是跟自己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老熟人,他不希望汪樹致死,都閉不上眼睛,
緩緩蹲下,戰歌狂那粗狂霸氣的臉龐上浮現一抹苦澀的意味,目光平和地盯着汪樹,喃喃道:“這把槍,你不是用來對付我跟文破局的,對吧。”
“你怎麼可能一點不擔心他們,你只是不願被這個懷疑的念頭困擾自己的決定罷了,你想踩在我們的身上,所以你選擇相信他們,只是,,你的潛意識中,仍認爲他們不會放過你,對吧。”戰歌狂脣角微微翹起,“否則,你又怎會在這場談判上留一把槍呢。”
“呼,。”
文破局目光恍惚地盯着躺在地板上的汪樹,若有所思,
他還記得那晚的宴會,略顯青澀的汪樹鼓足勇氣來向自己敬酒,卻被自己無情地扼殺了他的念頭,更是冷酷地擊碎了他的自尊,這麼多年,他一直懷恨在心,卻從未表達出來,一個人的蛻變,也許只需一次簡單的經歷,便夠了,
文破局輕輕搖頭,喟然道:“正如你所說,沒有家族的庇廕,我的確不如你。”
戰歌狂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平靜地掃視白僕一眼,最終落在了梅林的身上,一字字說道:“那麼,,現在該輪到我了。”
“嗯。”梅林淡然點頭,並未掩飾什麼,
“當年就想與你一戰,一直沒找到機會。”戰歌狂鬆開領帶,輕描淡寫地褪下了西裝,露出潔白的襯衫,神色淡然道,“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你不是我對手。”梅林搖頭,
“那又如何。”
戰歌狂一聲虎嘯,那宛若鐵塔般的身軀朝梅林沖了過去,
未等梅林出手,白僕便擋住戰歌狂,欲與他一戰,
“滾開。”戰歌狂一聲怒吼,咆哮道,“你沒資格和我鬥。”
此番話語,豪氣干雲,
也許,白僕的實力並不在他之下,可在戰歌狂看來,他根本不應該和白僕打,要打,就和他的師傅,,梅林,
一聲怒吼之下,戰歌狂絕霸無匹地將白僕震退,在白僕再欲上前時,梅林終於出手了,
“退下吧。”
梅林輕描淡寫地說罷,便如一頭驟然出籠的野狼,向龐大的戰歌狂迎面衝去,
在梅林眼裡,這世界只有兩個人能與自己一戰,而這兩個人之中,沒有戰歌狂,
他曾是名動天下的梅老怪,他曾是缺席鷲峰之戰,武力值卻與仇飛的師傅不相上下的絕世強者,這世上,他有資格將除兩人之外的所有人不放在眼裡,
正如戰歌狂那句你沒資格和我鬥一樣,在梅林的眼裡,他同樣驕傲到不屑與旁人鬥,除了那兩個驚天動地的神級強者,
所以與戰歌狂這一戰,梅林並不會尊重對手,
……
嗖,
一道紅芒朝中山裝男子激射而去,那宛若激光的刀鋒去勢如虹,給人強烈的視覺震撼,彷彿在拍電影,
叮,
中山裝男子輕描淡寫地夾住刀鋒,目光平和地把玩着指間的匕首,氣定神閒地瞥一眼對面的紅衣女子,淡淡道:“大紅衣。”
門口的紅衣女子沒有做聲,只是表情冷漠地盯着他,
“你要攔我。”中山裝男子平淡地問道,
大紅衣仍是沒開口,手中卻多了一把血紅色刀鋒,
她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圖,
對,她要攔住中山裝男子,那個二十多年前僅在林天王之下的神級強者,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就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幫,不代表不會死,她要做的,是幫,不是保住他們的性命,
她沒這個能力,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年輕一輩中,你是最拔尖的佼佼者。”中山裝男子口吻平和,“不要害自己,你的前途是無量的。”
大紅衣聞言,卻是往前走出一步,一字字說道:“來吧。”
中山裝男子輕輕搖頭,說道:“飛兒又少了一個對手。”
嗖,
原本靜若處子的他驟然動了,
動若脫兔,如一道影子閃電般竄到大紅衣跟前,
只是呼吸間,他便與大紅衣交起手來,
天下第二是武癡,天下第二的師傅天下第二同樣是武癡,只有武癡,才教的出武癡徒兒,
他這一生,醉心於武學,對其餘事兒根本沒有興趣,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訓練自己,哪怕他已年過五十,可他的身體素質,一點不比三十而立的男人差,
一個人窮極一生做一件事兒,不可能做不到,不可能做的不夠優秀,
所以他是優秀的,比大紅衣優秀,甚至比梅林優秀,
大紅衣連梅林都抵擋不住,遑論他,
呼,
中山裝男子揮出手臂,朝大紅衣側面打去,她擡起刀鋒,欲精妙地劈開對方攻擊,不料中山裝男子反應神速,大紅衣動作剛起,他便變了方向,朝大紅衣正面拍去,
砰,
大紅衣肩頭被擊中,她卻悍然不動,如釘在地面一般,給人一股氣勢上的壓迫感,
中山裝男子見狀,卻是神情略微意外,旋即又是搖搖頭,加大了手中的力量,
此次出山,他只爲殺需要殺的人,別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殺,
不想殺,不代表他拿大紅衣沒辦法,這世上,他只有一個敵人,別的人,永遠攔不住他,
嗖,
他第二次探出手臂,硬生生從大紅衣手中奪走匕首,與她展開了一面倒的近身肉搏,
大紅衣從未與如此可怕的高手交手,哪怕是梅林,也無法讓她如此力所不逮,
今天,她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神級強者,
但她與林澤一樣,從來都是遇強愈強,只有最頂級的高手,才能將她全部的潛能激發出來,
“戰。”
大紅衣一聲清嘯,戴着白色手套的雙臂朝中山裝男子俯衝而去,
……
嶽羣在飛機上一直滿頭冷汗,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更是直接弓腰在馬路上狂吐,
林澤滿面無奈地站在他的旁邊,手裡握着一瓶機場裡拿的礦泉水,等他把胃酸都吐出來後,纔將礦泉水遞過去,
嶽羣用半瓶漱口,然後喝了另外半瓶,那發青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但經常醉酒的林澤看得出來,嶽羣只是把胃裡的東西吐完了,若是再往胃裡塞點東西,他還會繼續吐,
瞥一眼霓虹燈閃爍的馬路,林澤眉頭微皺,遞給嶽羣一張溼巾擦臉,說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嶽羣搖頭,
“時候不早了,我現在要立刻坐車去他們談判的地方。”林澤頓了頓,問道,“你已經吐成這樣,乾脆找個地方休息,別跟我去了。”
“不行。”嶽羣仍然搖頭,
“你不是怕坐車嗎。”林澤無奈地說道,
“我也怕坐飛機。”嶽羣說道,“但我還是坐了。”
“那好,上車。”
林澤攔下的士,將嶽羣塞了進去,
新加坡並不大,而機場本身也不在市中心,所以距離談判的地方並不算遠,林澤內心略微焦急地點了一支菸,見嶽羣又趴在車窗外嘔吐剛纔喝的半瓶礦泉水,無可奈何地說道:“何苦這麼爲難自己。”
“因爲我要保護你。”拭擦着嘴角的嶽羣擠出一個笑容,比鬼哭還要醜,
“你認爲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保護我。”林澤哭笑不得,
“能。”嶽羣毫不猶豫地點頭,
然後,他又趴在窗口嘔吐起來,
林澤見他這般摸樣,頓時有種崩潰的跡象,那老王八蛋到底找了什麼人當徒弟,連坐個車都吐成這樣,就算身手再好,也吐虛脫了吧,
當然,林澤相信這世上有變態存在,可眼前這哥們,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變態啊,
過了好久,等嶽羣吐完了,他才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你一定要跟着我,別說什麼保護我,說重點。”
“重點就是,。”嶽羣蒼白無比的臉上泛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很欠扁地說道,“你即將面對的那個人,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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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因爲網絡延遲,更新重複了,所以迅速把第二章調成免費的,意料之中的,收費的那章少了一半訂閱…這是我的錯,向少數重複訂閱的朋友道歉,
ps2:雖然最近幾天一直是一天一章,但一章的量,比許多書兩章的內容還多,因爲每天一章被少數朋友詬病,嗯,解釋一下,倒不是偷懶,我花十秒鐘切一下,就可以分成2章,主要是覺得最近的章節沒有分章的必要,所以合在一起發了,反正我不覺得一章字數多了就有湊字嫌疑,我肯定沒灌水湊字,而是一直在走劇情…
ps3:3、4、5號還是每天更新一個大章節,6號開始,每天更新3章,大約9k字,最起碼堅持一週,嗯,鑑於我最近很少請假斷更,跟之前那個人品敗壞的我相比,人品是妥妥的滿值,ps3放的狠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所以厚着臉皮求一下鮮花,求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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