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和琉璃兩個人遭遇到了什麼問題,你應該會像雨宮先生一樣打算一個人承擔,對吧?但是,琉璃想要的不是那樣的人,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夠與她並肩同行,一個能夠和她一起面對一切困難的人……」
幸村坐在禮堂裡二樓看臺上一個視野十分良好的位子上,腦子裡一直迴盪着若雪對他說得這一段話,以至於連他母親叫他,他都沒有反應。
「精市,精市!」幸村夫人略微放大的聲音,總算讓幸村收回了心神,他轉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母親,微笑地問道:「媽媽,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想問一下,你怎麼沒邀雨宮桑來和我們一起坐呢?」幸村夫人滿臉促狹地問道,這讓幸村有點尷尬,尤其是自家正選部員和他們的家長都坐在附近,而且都知道他喜歡琉璃。
「媽媽,」幸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一年級的座位是在一樓舞臺前,更何況,今天琉璃也有要參加表演,所以正在後臺做準備。」
「參加表演?」小遙不解地問道,「琉璃姊姊不是隻加入網球部而已嗎?網球部有準備表演節目嗎?」
「這我也不清楚……」幸村轉頭看向身爲學生會成員的柳,後者看見所有人都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他,便開口解釋道:「好像是琉璃主動去輕音部並拜託輕音部部長將一個表演項目讓給她,後來因爲時間有些不夠,所以她還跑去戲劇社拜託戲劇社社長,直到湊齊十五分鐘的表演時間後,她便到學生會遞上表演申請單……」
切原好奇地問道:「是什麼表演?」
「唱歌,」柳看了一眼筆記本後回答道,「曲目有三首,表演者除了琉璃和淺川外,還有冰帝的藤原與青學的月城。因爲其中有外校學生的參加,原本學生會是不打算通過這項申請的,不過後來校方介入,所以到最後還是答應了。」
「校方介入?」真田皺眉問道,「爲什麼?」
「不曉得,」柳搖了搖頭,「但我想應該與跡部和藤原兩大集團的勢力有關,畢竟立海是私立學校。」
「這實在是太鬆懈了!」正直的真田聽到這樣的理由不禁低聲斥道,讓他身邊的人,不論學生還是家長,都抖了幾下。
「不過輕音部部長和戲劇社社長居然會答應琉璃的要求,」仁王繞着自己的辮子,一臉興味地說道,「他們兩個有那麼好說話嗎?」
「聽說輕音部部長…是月城的書迷,而那個戲劇社的社長…」柳解釋到這邊便停了下來,看了幸村一眼後才接着說下去,「咳,聽說他曾經找遠藤比賽過網球……」
大家瞬間便知道了原因,原來是琉璃的追求者……
「柳,」剛剛被人投以探究眼神的幸村突然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遠藤和那個戲劇社社長的比賽結果如何?」
「六比二,遠藤獲勝。」
「是嗎?」幸村笑得更燦爛了,「和一個非網球部的人比賽居然還會丟掉兩局,看來遠藤的訓練還不夠啊……」
正坐在距離網球部正選兩公尺遠的位子上並和自家母親交談的遠藤突然打了個冷顫。
「幸村,遠藤的練習量已經翻三倍了,」柳看着自己的本子,面無表情地提醒道,「還有,他是琉璃的哥哥……」
「翻三倍不是隻有下個月的訓練嗎?遠藤九月份的訓練量還是正常的。」幸村不以爲然地說道,「而且,即使遠藤是琉璃的哥哥,也不能享有特權吧……」
的確,如果幸村真要追求琉璃的話,遠藤絕對不是必須討好的對象,所以特權什麼的就不需要給他了……衆人下意識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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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音部最有名的五人團體表演剛結束,整個禮堂便響起熱烈的掌聲。
「柳,」丸井一邊拍手,一邊開口問道,「輪到琉璃她們了吧?」
「嗯。」
柳一點完頭,所有人便專心地看向舞臺,只見主持人看着手中的小抄念道:「接下來讓我們歡迎跨校樂團……」
「您是幸村君吧?」一道女聲從幸村的右後方傳來,讓幸村與自家正選部員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便看見了之前跟在若雪後面的一個戴墨鏡、穿黑西裝的女保鑣。其它學生與家長也因爲這個保鑣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大跳。
「我是,請問妳是……」幸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那個保鑣便主動地自我介紹道: 「您好,幸村君,我是若雪二小姐的保鑣兼助理,敝姓本多,若雪二小姐派我來爲幸村君擔任解說工作的。」
「解說?」幸村有些不解。
「是,」本多回答道,「因爲待會琉璃小姐所唱的歌詞都有些寓意,怕幸村君不理解其中涵義,所以若雪二小姐纔派我過來的。」
幸村與其它人聽完她的話後都愣了一下,直到觀衆們的掌聲響起,大家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舞臺上。
只見穿着白色無袖上衣與白色長褲的琉璃站在舞臺的中央,身上斜揹着一把深藍色的電吉他,滿臉笑意地站在麥克風前面,一邊向大家揮手,一邊用着十分輕快地語調說道:「大家好,向大家介紹一下,我是Saison主唱兼吉他手,立海的雨宮琉璃!」
琉璃剛介紹完自己,不論是一樓或是二樓看臺都有許多人開始吼起「雨宮!」「琉璃!」「經理!」這些不同的稱呼來表達自己的支持,有些人甚至還無視一旁風紀委員與學生會幹部,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呵呵,精市,看起來你的情敵挺多的呢!」幸村夫人對自家兒子揶揄道,而小遙也在一旁偷笑。
幸村沒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笑容比平常還要燦爛幾分,讓一旁的網球部正選們看的很驚悚。
「還有同樣是立海的淺川陽菜,Saison的鼓手!」琉璃這時指向坐在舞臺最右方、穿着黑色無袖皮衣的陽菜。
「淺川!」「陽菜!」剛剛停下的歡呼聲再度響起,只是吼叫的人變成了一年級的女生、田徑部的部員,以及一些運動型社團的人。
「再來介紹Saison的貝斯手,來自青春學園的月城真紅!」琉璃這時將衆人的目光帶到站在她右方、和她穿着相同服裝的真紅身上。
琉璃的聲音一落下,整個禮堂的所有女生幾乎都暴走了。她們激動地離開座位,在原地跳上跳下的,嘴裡還不停地尖叫,還喊着「月城大人!」「真紅大人!」
「沒想到立海居然有那麼多《他與他的物語》的忠實讀者啊……」桑原看到這副景象不禁感嘆道,而其它網球部成員在他說完之後都深深地打了個寒顫。
「最後是我們Saison的鍵盤手,冰帝的藤原若雪!」琉璃指向站在她左方身穿黑色無袖皮衣的若雪。
「藤原大人!」「若雪小姐!」遍佈在禮堂各處的保鑣和攝影師大聲地喊道,而某些就讀立海的集團少爺小姐們也加入了喊叫的行列。
比較令幸村等人感到奇怪的事,若雪支持者的人數應該不到三十人,支持的喊叫聲卻和真紅的不分上下。但很快地,他們便知道了原因。
「本多小姐,那個是……?」柳面無表情地問向手裡正拿着一臺黑色錄音帶播放器的本多。
「這是屬於若雪二小姐的後援團所交給我們的錄音帶,」本多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她們說,雖然無法親眼看見若雪二小姐的表演很可惜,但還是希望能夠聲援二小姐,所以我們每個保鑣的手上都一卷類似的錄音帶……」
聽到本多的解釋後,衆人都滿頭黑線。
「咳,」幸村夫人在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喚回大家的注意力,「精市,雨宮桑她們的表演要開始了。」
幸村與其它人這才又再度往舞臺上看過去。
「今天我們所要表演的三首歌,都是我們自己的創作歌曲,希望大家會喜歡。」琉璃對着麥克風笑着說道,「我們所唱的第一首是英文歌,曲名叫作 “Mine”。」
琉璃一說完話,就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然後整個樂團便開始彈奏與唱歌了起來。
「You were in college, working part time, waiting tables
(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你所生活的那個小鎮)
Left a □□all town, never looked back
(到大學裡兼職當餐廳服務生)」
「琉璃小姐現在唱的這一段,是她父母親剛認識時候的故事。雨宮先生的家境並不富裕,再加上他的父母在他讀大學期間就因爲車禍過世,所以雨宮先生必須打工兼職,賺取學費與生活費……」本多在幸村旁邊小聲地解說道。
「Do you remember, we were sittin' there, by the water
(還記得我們曾經坐在水池邊嗎)
You put your arm around me for the fist time
(第一次擁我入懷)
You made a rebel of a careless man's careful daughter
(有着粗心爸爸卻心思細膩的我,讓你成爲了一個俘虜)
You are the best thing that's ever been mine
(擁有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
「琉璃小姐的母親的家庭也有些複雜,她的父親與母親常常起衝突,兩人感情並不和睦。若雪二小姐說了,可能就是因爲兩人的家庭狀況都不好,所以纔會在出於對幸福家庭的嚮往下,決定在二十歲時共組家庭……」
「You learn my secrets and figure out why I'm guarded
(你洞悉了我的秘密,也知道我爲什麼小心翼翼)
You say we'll never make my parents' mistakes
(你說過我們永遠不會重蹈我父母的錯誤)」
「And I remember that fight, two-thirty AM
(我記得我們曾吵到凌晨兩點)
You said everything was slipping right out of our hands
(因爲所有事情全都失控了)」
「聽說,琉璃小姐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在兩人離婚之前,只有起過一次爭執……」
「I ran out, crying, and you followed me out into the street
(我哭着奪門而出,你追我追到街上)
Braced myself for the goodbye, cause that's all I've ever known
(我所能做的事情是強忍着跟你道別)
Then,you took me by surprise
(但你說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You said, "I'll never leave you alone."
(你說你永遠不會留我獨自一人)」
「在爭執過後,就是因爲琉璃小姐的父親對她的母親說了這句話,才讓兩個人的感情開始變得堅定……啊,」本多解說到一半,突然叫了一聲。幸村等人不解地看向她,只見她快速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通訊器,然後對着機器說道:「攝影機1號與4號,分別對準琉璃小姐的父親與母親,採特寫鏡頭。」
聽到本多的指揮,幸村等人凌亂了。原來跡部他們派攝影人員過來還有這個用途,不得不說,上流階層的人也是很八卦的……。不過,本多小姐妳爲什麼沒有一開始就交代好呢?!在聽到琉璃父母的戀愛史後突然被妳這樣亂入了幾句,那種感動的心情還能有才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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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首歌結束後,禮堂裡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首歌是琉璃自己寫的嗎?」幸村一邊拍手,一邊問向本多。
「是,這首歌大部分是琉璃小姐自己創作的,若雪二小姐只做了點修改而已。」本多回答道,「另外兩首歌纔是由若雪二小姐所寫、琉璃小姐和真紅小姐提意見的。」
「是嗎……」幸村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是第二首歌曲,謊言。」琉璃對着麥克風一說完,便開始唱起來。
「あの日見た空茜色の空をねえ君は憶えていますか
(那時看過的天空那暗紅色的天空,吶你還記得嗎?)
約束契り初夏の風包む 二人寄り添った
(誓言的約定,初夏的風包圍着相依的兩人)」
「與剛剛那首Mine不同,這首謊言是以琉璃小姐的父親爲角度去寫的……」
「テーブルの上の震えない知らせ待ち続けて
(不斷等待着桌上那不會震動的消息)
空白夜も來るはずのない朝も全部わかってたんだ
(空白的夜晚也好,無法到來的早晨也好,我已全都明白了)
あの日見た空茜色の空をねえ君は忘れたのでしょう
(那時看過的天空那暗紅色的天空,吶你已經忘記了吧)
約束千切り初夏の風に消えた 二人戻れない
(被撕碎的約定消失在初夏的風裡,兩人無法回到過去)」
「聽說,在初到英國的那段期間,雨宮先生養成了時不時就檢查手機的習慣,深怕自己錯過了遠藤女士的電話……」
「“上手に騙してね噓は嫌いで好き”君の言葉
(“高明的騙我吧!我對於謊言既討厭又喜歡”你說過的話)
今頃になって気持ちは痛いほどだから僕らさよなら
(如今想起深刻到心痛,體會到那種感覺,所以我們只能告別)
いつかまたねと手を振り合ったけどもう逢うことはないのでしょう
(雖然說着“哪天再見吧”並互相揮手,但再也不會重逢了吧)
最後の噓は優しい噓でした忘れない
(最後的謊言是溫柔的謊言,無法忘記)」
「那句話,咳,」本多突然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聽說是琉璃小姐的父母最喜歡的一句情話……」
本多的話,讓那羣才十四歲的大男孩臉上都臉紅了,其中以幸村爲最,因爲他在聽到本多的話後,腦中不自覺地想起剛剛琉璃唱那句歌詞時候的聲音。
「總而言之,聽說雨宮夫婦離婚後,兩人便沒有再聯絡過了,但他們卻允許琉璃小姐和遠藤君互通信件,兩個人對於對方的近況便是以這樣的管道得知的……」
「難怪琉璃他們今天的計劃能夠進行得這麼順利……」柳生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是,當初琉璃小姐回日本的時候,就是以遠藤君就讀的學校是冰帝爲藉口,讓雨宮先生同意她到立海唸書的;遠藤君也告訴遠藤女士,琉璃小姐是到冰帝就讀的。而且,爲了避免他們兩個不放心,跡部少爺甚至爲琉璃小姐他們各弄了一套制服,讓他們穿着在冰帝的校園裡拍照。」
聽到這裡,丸井有些不明白,「冰帝的制服很難弄到手嗎?」
「不會很難,才十五萬元一套。」本多照實回答道。
十、十五萬?!立海網球部衆人凌亂了,明明兩所都是私立學校,爲什麼光是個制服價錢就差了整整一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