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抱歉, 琉璃,」幸村略帶歉意地說道,「今天明明就是我們交往期間的第一個情人節, 居然只能讓妳陪我在醫院裡度過……」
琉璃露出笑容, 「怎麼會, 能一起過就很開心了!」
「能一起過嗎……」幸村看向站在病房門口附近的自家隊員們, 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 「真希望是和妳兩人單獨一起呢……」
聽見幸村這麼說,真田等人幾乎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桑原、丸井和切原甚至還有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而那個今天破例和大家一起前來探病的雨宮還萌出了懊悔前來的念頭。
「好了,精市, 別再鬧學長和切原君他們了。」琉璃有些好笑地勸阻道, 「他們來了我也比較方便……」
柳微皺了眉頭, 「有什事嗎,琉璃?」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琉璃翻着自己的提袋,然後拿出一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只是要補給你們巧克力而已!」
「巧克力?」丸井一臉興奮的樣子,「可是琉璃妳不是今天早上已經給過部裡所有人了嗎?是剩下來的嗎?」
「不是,這是另外做的, 」琉璃一邊將巧克力交給真田等人, 一邊說道, 「這兩塊巧克力純度比較高, 所以甜味也相對較低, 所以是給真田學長和柳學長的;這兩塊是有加牛奶,份量也比較大, 是給丸井學長和切原君的;這兩袋巧克力裡面包有葡萄乾,是給仁王學長和桑原學長的;這一袋特意做成松露形狀的巧克力,是給柳生學長的……」
「喂,琉璃!」現在琉璃的手上只有一袋巧克力,而且那袋巧克力的形狀又全部都是心形的,雨宮在怎麼樣也不會認爲那是給他的,甚至琉璃真打算將它給他,他也不敢收,所以他只好不滿地喊道,「我的份呢?!」
琉璃皺了皺眉頭,「昨天我在廚房忙着做巧克力的時候,你不是偷吃了一堆嗎?而且我昨晚還做了個巧克力蛋糕放在冰箱呢……」
「好奸詐喔,雨宮/雨宮學長,」丸井和切原異口同聲說道,「就只有你有蛋糕可以吃!!」
雨宮聽到這些話,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要不然自己最近好不容易都維持在正常量的訓練菜單可能又要開始翻倍了,所以他只是嘖了幾聲,然後就不再說話了。他想,反正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又不是因爲巧克力……
琉璃笑着安撫道:「嘛,丸井學長和切原君想要吃巧克力蛋糕的話,就給我幾片你們兩個今天拿到的巧克力吧,我下星期一就可以帶給你們了!」
「好耶!」丸井和切原兩個都歡呼了起來,讓真田忍不住各給他們兩個一拳,「太鬆懈了,別忘了,這裡可是醫院,給我保持安靜!」
琉璃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抱着那袋巧克力走到了幸村的旁邊,將巧克力遞給了他,「這是你的,精市,不過……這樣好像給你造成麻煩了……」
順着琉璃的目光,幸村看到了擺在一旁沙發上那已迭成堆的巧克力,然後笑着說道:「那是剛剛學校同學和學姊們拿過來的,不過我不打算吃,看丸井和赤也要不要分着拿回去……」
他話還沒說完,丸井和切原就歡呼了一聲,然後馬上衝到沙發上開始瓜分起巧克力了。
「對了,」琉璃這時候看向雨宮,「光裡你有話要和精市說吧?」
雨宮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當場開口的打算。看見他這個樣子,琉璃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從書包裡拿出了手機和皮夾,然後看着他問道:「我出去買下東西,要我去多久?還要找誰陪我去嗎?」
雨宮一點也不意外她已經猜到自己的顧慮,隨即開口說道:「大概半小時左右,妳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收到!」琉璃沒有再說一句話,馬上走出病房,還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看着關上的病房門一會,幸村才緩緩開口,「有什麼事嗎,雨宮?」
「有一件事,我想部長你應該要知道……」雨宮一臉猶豫地說道,「最近爸爸媽媽他們和琉璃吵得很頻繁,或者該說,他們和琉璃單方面吵得很頻繁……」
幸村和其它人都愣了一下,「爲什麼?」
「一開始是因爲晚歸,」雨宮頓了一頓,「因爲每天的形成增加了探病這項,連帶延後了琉璃的練琴時間,所以她回到家的時間也延後到九點多。爸爸媽媽他們本來只是念幾句,雖然說琉璃都會很平靜地有解釋,但是到後來爸爸媽媽他們……」
柳生推了推眼鏡,「開始用罵了的嗎?」
看見雨宮點了點頭,柳皺了皺眉頭,「雨宮,你剛剛說一開始,那後來呢?」
「後來……」雨宮看了臉色不大好看的幸村一眼,然後才訥訥地繼續說道,「後來是因爲部長的病……」
聽見他的話,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尤其是幸村,他慢慢地問道:「我的病怎麼了嗎?」
幸村的氣場,讓雨宮忍不住退後了幾步,最後還是因爲幸村用眼神施壓,才讓他繼續說道:「爸爸詢問了部長你的病情……當他知道了部長你的病是類似格林-巴利綜合症後,就一直要琉璃她…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繼續說下去,雨宮。」第一次,幸村在沒有笑着的情況下就散發出了黑百合的氣場,讓其它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後來媽媽也知道了,所以也和爸爸他一起……」雨宮吞了口唾沫,「到後來,他們甚至打給跡部社長和夫人,請他們一起勸說琉璃……」
「結果呢?跡部家那邊說了什麼?」幸村他握拳的手又更用力了幾分,他知道,如果跡部家也反對的話,那他和琉璃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跡部家那邊讓爸爸媽媽他們不要干預,而且還和琉璃說支持他的決定……」
幸村和其它人這才放鬆了下來,切原甚至還開口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雨宮學長?」
「一點也不好!」雨宮忍不住大聲了起來,「跡部社長甚至還說了,如果爸爸媽媽再繼續逼琉璃放棄她最重視的東西的話,他們會用盡一切手段把琉璃變成跡部家的人,讓他們無法在干涉琉璃的決定……」
「所以呢?」幸村冷冷地說道,「你特意來醫院告訴我這件事的用意是?」
雨宮突然彎下腰鞠躬,「我希望請部長你先和琉璃分手!」
「你瘋了嗎,雨宮?!」真田忍不住低吼道。
「我沒有!」雨宮繼續保持着鞠躬的姿勢說道,「琉璃說了,部長的病會好的,只是爸爸媽媽他們一直不信,所以我想,能不能請部長在痊癒以前和琉璃分手……要不然這樣下去,他們會一直吵下去的,最糟的是,琉璃真的會成爲跡部家的人啊!」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整個病房陷入了沉靜,到後來還是幸村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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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琉璃回到病房的時候,網球部的人全都走了,只有幸村在。她琉璃從袋子裡拿出了兩顆蘋果,並把其它水果放入冰箱後。便拿出幸村夫人放在抽屜裡的水果刀,坐到了病牀邊開始削起了蘋果,「大家都回去了嗎?」
「是啊……」幸村這時才擡起頭來,看向正在爲他削水果的琉璃,「吶,琉璃……」
「怎麼了?」
「剛剛雨宮和我說了一件事,」幸村頓了一頓,「他說妳父母親反對我們交往。」
琉璃聽見他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將蘋果和刀子放到了牀頭旁的櫃子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才緩緩說道:「嗯,今天聽光裡說他也要來的時候,就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了。所以,精市你被他說服了嗎?」
「還沒……」
聽到他這個答案,琉璃笑了幾聲,「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啊……」
「琉璃,我想,」幸村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如果只是暫時分手,讓妳的父母親改變對妳的態度,我想這沒什麼關係,我們可以等到我……」
「對不起,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做法。」琉璃直接出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就像精市你一樣,我在愛情這方面也有着許多的要求,我不願意爲了這種小事分手,即使只是演戲,我也不要。如果你真的堅持要這麼做的話,那我要先告訴你,我事後絕對不會接受複合!」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忍不住擡起手來扶額,「妳這樣讓我很難選擇呢,琉璃……看來我必須好好想想怎麼和雨宮說了!」
「不需要吧?」琉璃露出訝異的表情,「反正光裡又不會跑過來質問你。」
「嘛,說的也是……」幸村露出了笑容,然後突然伸手將琉璃拉進懷裡,並將頭埋在她的頸窩,然後喃喃地說道,「對不起……」
琉璃只是回抱住他,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當幸村打算放開琉璃的時候,突然間,他感覺到全身都痛了起來,那樣椎心刺骨的痛,症狀就和之前發病的時候一樣。他努力咬着牙,不讓自己出聲,怕嚇到了琉璃。但是琉璃還是因爲他不斷髮抖的身體而注意到了他的異狀,她推開了幸村,看見了他因爲痛苦而略微扭曲的臉,趕緊伸手去按鈴。
「精市,再忍一下,護士馬上就來了!」琉璃連忙拿出幾張面紙爲幸村擦着額頭冒出的冷汗,空下的那隻手緊緊握住他的右手。
看見琉璃她一臉着急的樣子,幸村勉強吐出幾個字:「我…我…沒事……,不用…擔心……」
他話還沒有說完,幾名看護士與護士便匆匆進來了病房,然後將幸村移到另一張病牀上,迅速地將他推進急救室,只留下琉璃一個人在急救室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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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伯母。」傍晚幸村夫人到達醫院的時候,護士們便向她報告幸村又發病的這件事,看見她因爲這個消息而臉色沉了下來的時候,坐在病牀邊看着幸村的琉璃連忙站起來向她鞠躬道歉。
幸村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不是妳的錯,最近精市他發病的頻率很頻繁。」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門,讓幸村夫人連忙對門口喊道:「請進。」
進來的人是幸村的主治醫生黑澤,他一臉凝重地對幸村夫人說道:「幸村夫人,關於幸村君的病情,我想和妳討論一下。」
「在這裡嗎?」幸村夫人看了一眼因爲剛剛的急救而累到睡着的幸村一眼。
「不是,」黑澤搖了搖頭,「麻煩請妳和我到我辦公室一趟。」
「不好意思,」琉璃突然開口說道,「請問我能一起去嗎?」
黑澤看了眼幸村夫人,發現她並不介意,便點了點頭,然後就帶她們兩人到他位於八樓的辦公室。
「請問……」幸村夫人在黑澤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後,便馬上開口問道,「是不是精市的病情有變化了?」
黑澤點了點頭,「嗯,之前雖然因爲藥物的關係稍微抑制了病情,不過最近依照幸村君的發病情況來看,狀況已經惡化到無法在靠藥物來治療了……」
幸村夫人的臉色沉了幾分,「黑澤醫生的意思是……精市他一定要動手術嗎……」
「沒錯,」黑澤拿起幸村了病歷看了下,「不過我還是建議讓幸村君將只剩下一個月的藥物療程做完,休息一個月,然後再來動手術……」
一直站在幸村夫人身後的琉璃突然出聲說道:「既然動手術是必須的,那方便讓精市他現在就轉院到東京綜合醫院嗎?」
聽到琉璃這麼說,幸村夫人連忙趕緊補充道:「當然,雖然是要讓精市轉到東京綜合醫院,但也只是爲了那邊較先進的設備而已,我們還是希望到時候爲精市動手術的人是黑澤醫生你,畢竟你對精市的病情是最瞭解的……」
「的確,既然決定要動手術的話,從現在就讓幸村君轉到東京綜合醫院比較好,」黑澤皺了皺眉,「只不過,妳們確定他們那邊現在就有空的病房嗎?而且,關於爲幸村君動手術的事情,可能有點困難,畢竟兩家醫院不同,這樣跨院的……」
「關於病房這一點,黑澤醫生您不用擔心,從一月時,我就請院方幫我留下一個單人病房了。」琉璃開口說道,「至於動手術的事情,聽說黑澤醫生您是去年才調到神奈川這裡來的,而在那之前您就是在東京綜合醫院任職的,所以相信您對於那裡的器材和醫師護士們合作方面,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到琉璃這麼說,幸村夫人臉上的擔憂這才紓緩了些,而黑澤醫生則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雨宮桑妳……爲什麼……」
「聽說琉璃她好像有東京綜合醫院的股份,是那裡的董事,」幸村夫人爲黑澤解釋道,「而且她還認識忍足集團的人,所以纔會對這些事那麼熟悉。」
沒有理會黑澤一副愣住的表情,琉璃向他問道:「有件事我想請教您一下,黑澤醫生,請問您認爲德國的阿道夫‧佈雷赫特醫生與美國的查理‧格雷醫生,哪一位比較適合請來日本爲精市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