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

是,她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可是給他的感覺卻像是隨時都會消失。

望進穆彤彤的眼底,依舊是如水的雙瞳,可是他卻感覺望不到底,而他的心也開始跟着沒底了,深深的看了穆彤彤一眼,染墨垂下頭,抱緊了懷裡的定乾,大步走向鳳棲宮。

他察覺了?盯着染墨的背影,穆彤彤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墨卿那種實力派的都在他面前無所遁形,而她這個跳樑小醜又豈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出去,”一腳踏進華麗至極的鳳棲宮,就聽到染墨壓抑着怒氣聲音,微微一愣,直覺的轉身就要朝外走。

“站住。”剛一動,被剛纔更甚的怒氣聲音再次傳來,聽到穆彤彤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這到底是讓出去呢還是回來?

瞪着僵在門口背對着他的穆彤彤,染墨的眼眸染上一絲沉痛,把懷裡的定乾交給身後的暗衛讓他帶下去,閃身把僵在門口的人影拖了進來用力的抱在懷裡:“告訴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人?”

“我該看到什麼人嗎?”側目轉頭,穆彤彤斜睨着染墨,嘴角慢慢的揚起:“又或許,我不該見到是什麼人?”

“你果然見到她們了。”蹙眉看着眼帶嘲諷的穆彤彤,染墨心裡一痛,就是怕看到她這個樣子,纔不敢跟她說那些個女人的存在的,那些對於他來說都只是即將處理的麻煩而已,沒有跟她說,一來是怕她誤會而來是因爲沒有必要,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眼前的這個結果。

“她們是誰?”挑眉反問,穆彤彤輕輕推開染墨,轉身走到*邊:“我不知道你在跟我打什麼啞謎,不過現在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說完也不理染墨,翻身倒在*上,聽着身後的的輕嘆,和遠去的腳步聲,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滑落,撫着身下這張和墨莊裡那座金屋裡面一模一樣的鎏金大*,他對她的*,爲她做的每一件事,放映機般的在眼前閃過。只是現如今,看着熟悉的東西,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縮緊了身子,用力的抓着身下的毯子,咬緊嘴脣,一任心痛的淚水無聲滑落,沉浸在自己的傷痛裡,不曾想身後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無奈嘆息,頓時瞪大眼,渾身一陣緊繃,卻不敢回頭。

“我曾經說過不管有些什麼人什麼事,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人,我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隨着身後染墨的話音落,穆彤彤感覺背後一股熱氣襲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一具熟悉溫暖的懷抱裡。

“不曾改變?”身體雖然僵硬緊繃,穆彤彤卻沒有掙開染墨的懷抱,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是要有個說法,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穆彤彤轉頭冷睨着染墨:“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你會告訴我你後宮的那另外三個女人嗎?”

“不會,”穆彤彤冷然的小臉讓染墨呼吸一窒,心口悶悶的痛,可在看到她微紅的眼眸,頓時心痛化作深深的憐惜,伸手撫上穆彤彤的面頰。

冷哼一聲,一把揮開染墨的手,用力一推,從他懷裡坐起身子:“姓染的,你欺人太甚了。”不會?他還真敢說,揹着她找女人,還是一找就是三個,而且還是鐵了心的打算隱瞞她一輩子,她看起來像是傻瓜嗎?還是腦門上寫着我很蠢,三個大字,她就這麼好愚弄的嗎?

看着穆彤彤一臉的氣憤,染墨眼底慢慢的涌上一絲笑意,嘴角不可抑制的輕揚起來,一股甜蜜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

“姓染的。”她氣的半死,心都在滴血了這個可惡的傢伙居然還笑的出來?狠狠的瞪着他,穆彤彤低吼一聲,衝到染墨身邊,跳起來攀上他的身體,張口咬上他衣領下的脖子,該死的男人,她要咬死他,省的看了心煩。

“呵呵。”伸手托住攀在身上的穆彤彤,染墨輕笑出聲,含笑的眼眸斜睨着埋頭在他頸間的小人兒,好心的糾正:“娘子,爲夫的姓風,不姓染。”

死死的咬着染墨的脖子,直到嘴裡傳來甜膩的血腥味兒,才鬆開他,聽得他含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臉一紅,心裡的怒火更旺,掙扎着想要從他身上跳下來,可卻被他一雙大手死死的抱着,在他懷裡扭動着身體:“你姓染還是姓風,從現在開始都給我無關,放我下來。”

“不放。”鼻端縈繞的是她身上熟悉的幽香,懷裡抱着的是他心心念念思念若狂的嬌軀,看着她被怒火薰的紅彤彤的小臉和燃着火焰更加璀璨的星眸,染墨感覺體內涌起強烈的騷動。

“你這個無賴,抱着我幹嘛,去抱你的蓮蓉梨花去。”掙脫不開,值得憤恨的別開口,不解氣,擡腳朝着他就一腳踹了過去。

“蓮蓉梨花?”染墨揚眉,斜睨着穆彤彤,更加擁進了她:“那我是不是還要再去立一個花妃才能讓你這個詞名副其實?”

一開始心痛的要死,這會兒又被氣的一口氣都要上不來了,這個可惡的男人還在這裡消遣調侃她,這是她認識那個染墨嗎?是那個爲了她的一句話,鑄金屋蓋小樓的那個男人嗎?

“你去啊?哪怕是你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弄進你的後宮都不管我的事。”冷哼一聲,用力的推拒他的扣在腰間的手臂,還花妃?他怎麼不去死?

“如果我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弄進我的後宮,那你沉在醋海里還出的來嗎?”低頭輕吻這穆彤彤微微發紅的耳尖,染墨的語氣是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吃醋的樣子,好美。”

耳朵上傳來的瘙癢讓穆彤彤不由的打了個哆嗦,緊接着那句夾雜着*熱氣的話飄進耳朵,一股熱氣直衝腦門,身體一軟,差點軟進染墨懷裡,忙抓着他的手臂站直身子,轉頭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很美嗎?那你要不要也體驗下我此刻的感受?”

“早體驗過了。”染墨無聲輕嘆,墨卿手中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荷包,他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何人之物?就是因爲切身體會,對於那三個女人的問題才一直避諱莫及,本來是想完成了大典在找個機會慢慢的跟她說的,卻沒想到卻弄得現成了現在最糟糕的情況。

冷睨着染墨,現在揹着她有女人的人可是他好不好?穆彤彤冷哼一聲:“我什麼時候讓你吃醋了?我怎麼不知道?”

“怎麼會沒有,在我行軍打仗的那一年,你身邊可是熱鬧的很呢?”雖然知道風御臣的性取向,可是每次從暗衛那裡得到她和風御臣相處的點滴,他的心都好痛,在那段時間,雖然風御臣不讓暗衛告訴她穆彤彤難產剖腹的事情,可又豈能真瞞得住他?

當他知道那件事的時候,一方面感激風御臣不避男女之防救了她和他們的孩子,可是一想到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身邊的卻是別的男人,天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有有多害怕,怕穆彤彤對風御臣產生依靠之心,怕她會移情別戀。

還有那個墨卿,在最艱難的那段日子,白天戰場上廝殺一天,晚上,那小子經常不休息對着那個荷包發呆,還有一次,不顧性命在撤退之後返回戰場就只爲遺落的那個荷包。

嘴角一抽,穆彤彤冷嗤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喜歡的是男人,我和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

“我也一樣,她們也只是在後宮佔據一隅而已,別說跟她們有什麼了,就是一年都不可能會見上一面。”握着穆彤彤的手,染墨低頭在她指尖輕吻了下,既然知道了,就該早點解決,後天就是大典了,這個他期待了三年的日子,他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他要給她最完美,最尊崇的一切。

“他們是你名正言順的女人。你沒見過她們誰信?難不成你是娶來裝飾你的御花園的?”想要從染墨手中抽回被握着的手指,怎奈他握用力,只得作罷。

“如果我說,我連她們的相貌都記不清楚,你信嗎?”不顧穆彤彤的掙扎,把她拉進懷裡,走到*邊坐下:“李妃,是許鳳輝將軍的嫡孫女。當初打開城門,這是許將軍唯一的條件,他要爲他的家族尋求一絲保障,當時我沒有別的辦法。不過我也只是封她爲妃而已,只有一開始爲了安撫李將軍召見過幾次,可也僅僅只是召見,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我的身體,我的心,除了你,接受不了任何人。”

聽染墨這麼說,眼眸的眉頭一動,當時的情況,她雖然不在京城,可也是很清楚的,內憂外患,雖然風御臣刺殺了先皇,可先皇的皇子,不是隻有一個染墨,當年她就想不明白,爲何許鳳輝會突然開城門迎染墨進宮,他就不怕染墨秋後算賬?卻不想人家早就有了對策。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原諒他的欺騙,照他所說,李妃最少已經冊封了將近三年了,三年中他們見面也不止一兩次,要是早點解釋清楚了,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在聽他說那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裡的怒火心痛奇蹟的開始慢慢的消匿。

深吸口氣,垂眸掩去眼中的苦澀:“如果是這樣,爲什麼這三年來,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每次和你見面,我的心裡眼裡除了你就再也容不下其他。”聽穆彤彤的語氣放軟,染墨稍稍放心。

“那蓮蓉呢?”無聲輕嘆,穆彤彤嚥下心裡的苦澀。嘴角扯了下,想起今天在那個園子裡太監們的話,容妃——是很得*的。

“蓮妃的情況和李妃一樣,李妃身後是武將,蓮妃的身後則是文臣,先皇昏庸,坐視朝官拉幫結派,雖然有心處理這一弊病,可是當時的局勢由不得我。”在染墨口中對於先皇,都只有這麼一個稱呼,就算血親可也是刀兵相見的仇敵。

“容妃呢?”蓮妃和李妃是背後是文武,那麼容妃呢?想起那張和染墨母親酷似的臉龐,穆彤彤的心又開始揪緊。

“容兒,是我外公一家僅存的血脈。”垂眸掩去眼中的傷痛和深沉的恨意。染墨深吸口氣:“外公一家早在我母妃過世之後,就已經避世隱居了,可是戰事一起,先皇企圖抓了他們做要挾我的籌碼,等我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就只剩下容兒一個了,舅舅臨時的時候,要我好好的照顧她。”

“照顧到*上去了嗎?眼眸一冷,穆彤彤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難怪容妃長得像染墨的母親,原來是染墨母親的嫡親侄女。

“不是這樣的,我封她爲妃,是另外有原因。”看穆彤彤的眼神轉冷,染墨一急,忙伸手拉住她,急於解釋。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任何理由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閉上眼睛,不在多看染墨一眼,穆彤彤深吸口氣,李妃是武將之後,他要安撫前朝老將,娶了,蓮妃,是文官之後,同樣的理由,娶了,這容妃一家是受他之累,全家慘遭滅門是僅存的遺孤,因爲一個承諾,也娶了。他記得對別人的承諾,爲何卻獨獨不記得對她的承諾?

“彤彤——”看着穆彤彤緊閉的的雙眼,染墨輕嘆口氣,他知道,雖然他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想要她一下子接受也不容易輕擁了她一下:“累了,那你先休息吧,關於容兒,我改天再跟你解釋,還有些事等着我處理,晚一點我在來陪你。”說完深深的看了眼她一眼,染墨無力的轉身。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穆彤彤睜開眼,看着他挺拔卻孤寂的背影,心裡一陣的酸澀,她真的好懷念那個率性而爲,像是天地萬物都掌握在手中的那個飛揚的染墨,而不是這個被太多的責任事情壓的都快要直不起腰的男人了。

第二天一早,穆彤彤睡夢中,感覺臉上一陣陣輕微的撫觸,蹙了下眉頭,睜開眼,對上一雙黑白分明帶着一絲驚惶的大眼睛,眨了下眼,微微一笑,握住還停留在她臉頰上的小手:“乾兒起的這麼早,吃過早飯了沒有?”觸手的溼潤讓穆彤彤微蹙了下眉頭,低頭看着手中白嫩小手上的水跡,扯了下嘴角,伸手拂過面頰,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起身下*。

只是看着穆彤彤,定乾突然伸手用力的抱住穆彤彤的雙腿:“娘,不哭,乾兒永遠陪着娘。”在他的記憶力,只要爹一回嘉園城那個小院子,就沒有跟娘分開過,孃的臉上都是笑容,可是這裡好大,爹也不陪娘了,娘也不笑了,睡夢中都還流眼淚:“娘,我們回家好不好?”

“乾兒,這裡就是你的家。”一踏進門口就聽到定乾的這句話,染墨心裡一沉,快步上前從彎腰抱起定乾:“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一家三個都要住在這裡。剛纔的話永遠都不要說了。”

說完,染墨見定乾看着自己的眼中帶着一絲惶恐,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了,深吸口氣,緩了下神情放柔了語氣:“乾兒乖,告訴爹爹,爲什麼想要回家,這裡不好嗎?”

從來沒有見染墨對他那樣的嚴厲,定乾被嚇住了,這會兒見染墨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也跟着放鬆了下來,伸手抱住染墨的脖子:“爹爹,這裡好大,好多的壞人,欺負娘,還罵乾兒。”

“乾兒。”不等定乾的話說完,穆彤彤轉頭瞪着他,這孩子怎麼回事?明明交代過不讓他說的。

“告訴爹爹,誰欺負你娘了,還有誰罵我的乾兒了。”抱着定乾的身子轉了下,避開穆彤彤的視線,染墨垂下眼眸遮去眼中的冷意,語氣卻是更加的輕柔了。

“好多人,乾兒都不認得他們,他們就罵娘和乾兒,有三個姨姨穿的衣服很好看,而且領了好多人,想要難爲娘,幸好有蘭兒幫我們,他們就走了。”歪着頭想了想,定乾軟糯的嗓音說的不是很明白,可染墨卻是聽明白了。

難怪穆彤彤昨天的臉色會那麼難看,不用問,也知道宮人背後都議論寫什麼,雖然宮中的人都知道有皇后和太子,可從來沒有舉行冊封大典,而且這幾年穆彤彤和乾兒也不再他身邊,有猜測是難免的,可是不管怎樣,他的女人和孩子,還不容奴才們說三道四。

“我知道了。”微微一笑,拍拍定乾的氣鼓鼓的小臉,染墨轉頭看向宮門口:“都進來吧。”

染墨的話音一落,穆彤彤就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在墨莊的時候一直就服侍她的小桃,而且後面的那個一身華貴的女人,居然是小兮。

“小兮?小桃?”穆彤彤驚喜的看着兩個捧着洗漱用品和衣服進來的女人,想到過和小兮的重逢,卻沒想過這輩子都還能再見到小桃,穆彤彤歡呼一聲,就迎了上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對上兩張同樣興奮的臉,二話不說,先抱成一團再說。

抱着定乾笑看着三個抱成一團的女人,染墨無聲輕嘆,如果穆彤彤回宮的時候,就有她們陪着會不會好一點?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染墨苦笑的搖了下頭,明天大典一過,這後宮就要交給她了,那三個女人也是瞞不住的。只是沒想到過於在意緊張她的反應,卻也犯了個掩耳盜鈴的錯誤,才知道原來他也只是一個庸人。

“小姐,讓小兮來服侍你熟悉更衣,等下還要試皇后的禮服和頭飾,雖然明天的典禮有嬤嬤跟着提醒,可也要先預演一下,是一點錯都不能出的。”

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小兮的一句話,澆熄了穆彤彤所有的熱情,以前就沒對大典有多少期待,只是期待和染墨的團聚,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她又怎麼又心情和興致弄那個。

淡淡一笑,穆彤彤拉着小兮的手走到一邊坐下:“不用着急,等下只要試過衣服就好了。”雖然這個朝代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可這裡的一切風俗習慣都跟中國歷史古代沒啥區別,大典的規矩禮儀,她早在上輩子的時候就知之甚詳了。如果沒有意外是不會出錯的。

不知道穆彤彤對典禮已經熟知,染墨只是當她心裡還有芥蒂,黯然的跟穆彤彤打了個招呼,就抱着定乾走出鳳棲宮。

出了鳳棲宮,定乾掙扎着想要從染墨懷裡跳下來:“爹爹,乾兒已經長大了,會自己走路了。”

“乾兒,從現在開始,叫我父皇,叫你娘母后。”沒有放下定乾,染墨只是開口糾正了下他的稱呼。只是轉身朝人多熱鬧的御花園走去,他要讓這宮裡的人看到,他,染墨,一國之君,對太子的*愛。

直到染墨抱着定乾的身影消失在鳳棲宮門外轉角,穆彤彤才黯然的收回視線,就算獨*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還有另外三個女人的事實,就算只是名義上的也是三根紮在她心裡的刺,只要一天不拔掉,她就會痛一天。

從小跟着穆彤彤一起長大,尤其會不明白她現在的感受,小兮輕嘆口氣:“小姐,皇上的心裡只有你,那三個娘娘都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留在宮裡的。你——”

自古以來哪一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的,當今的皇上,三年才納了三個妃子在歷代君王裡面已經是史無先例了。很想勸穆彤彤看開點,可是看穆彤彤黯然苦笑的臉龐,勸解的話說不出來了。

小桃見穆彤彤這樣也都收斂了笑容,她從小在墨莊長大,從來沒有出過墨莊內院半步,自從跟了夫人,見識了很多,和學到了很多,是親眼見證了穆彤彤和染墨感情歷程的。染墨對穆彤彤沒邊的*溺,她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更是無比羨慕的,可是現在看夫人不高興,莊主也不高興,心裡頓時像是堵了塊大石頭,悶悶的難受。

扯了下嘴角,穆彤彤轉頭看向小兮:“別說我了,你這鬼丫頭,都分開這麼久了,還是頭一次見面,明天把你家的那倆丫頭帶進宮讓我瞧瞧,我都還沒見過呢。”

聽穆彤彤岔開話題,小兮微微一笑,接口帶過着,小桃則是給服侍着穆彤彤梳洗過後,給她梳妝。

從穆彤彤成親以來,頭一次盤發,就是這麼複雜的髮式,從鏡子裡看着小桃靈巧的雙手在她發間穿梭,穆彤彤有些茫然,如果留在皇宮,她以後是不是都要過這種日子了?

在穆彤彤快要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小桃纔給穆彤彤盤好了發,知道穆彤彤不喜歡頭上戴太多的飾物,只是一個象徵身份的展翅金鳳釵,再加兩個紫玉南珠的流蘇步搖就大功告成了。然後給穆彤彤換上紅色繡金鳳的鳳袍,然後就扶着穆彤彤起來,走到一邊落地的銅鏡前,讓穆彤彤看個清楚。

看着鏡子裡面貴氣逼人令人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穆彤彤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低頭看着身後拖地的紅色衣襬上兩條繡工精美的鳳尾。嘴角動了下。

“小姐,有什麼問題嗎?”見穆彤彤的樣子,小兮忙低頭檢查她身上的衣服,這些衣服的尺寸,是皇上親筆記下的,沒想到小姐穿上這麼的合身。

“這衣服很好看。”收回視線,穆彤彤微微一笑,皇后的鳳袍以前盜墓的時候,沒少見,太多給她的感覺是沉悶莊嚴,而且大紅繡金一直給她的感覺就是惡俗,可是這件紅衣金繡卻一點都不顯的俗,反而華美之極。

“當然好看了,這可是皇上親自從製衣坊呈上的圖紙中挑選出來的款式,而且明天大典的禮服,還是皇上親自設計的呢。”說道這個小兮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皇上親自設計的禮服,從古至今,只怕只有穆彤彤纔有這個殊榮,就憑這一點,後宮的那三個整年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的娘娘就該靠邊站,而且是站的遠遠的。

好笑的看着小兮眼中的得意自豪,穆彤彤搖了搖頭,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有宮人捧着遮蓋嚴實的幾個托盤畢恭畢敬的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領了進來。

走進鳳棲宮,那個女人領着那羣宮人先是對着穆彤彤行了跪拜之禮,然後掀開那幾個托盤,露出裡面還沒抖開就看的出絕對華美的禮服:“請皇后娘娘輕移玉步,寬衣試裝。”

一二三四五,穆彤彤看着那五個摺疊的一絲不苟的各色衣衫,暗自縮了縮脖子,這麼複雜的衣服,只是一件穿下來就夠她受得了,這麼五次折騰下來,她還要不要活了?

看那幾個宮人端着盤子紋絲不動低着頭就等她點頭的樣子,穆彤彤無奈的嘆口氣,起身指着其中一個看起來沒那麼厚的托盤,轉頭看向小兮:“這衣服的尺寸既然是墨給的估計也沒差,就是那件看起來輕便的就好了,其餘的就不用拭了。”

穆彤彤話音一落,小兮一臉古怪的看着她,轉頭看了眼正要上前服侍一臉詫異的嬤嬤,嘴角一抽,輕扯了穆彤彤一下,壓低聲音:“小姐,你說的那件是貼身穿的小衣,這五件是一套。”

不是吧?穆彤彤詫異的看了小兮一眼,轉頭看向那五個堆的高高的托盤,光是看看就難受,穿在身上還不得跟上刑一樣?

看着穆彤彤垮下來的小臉,小兮和小桃忍不住笑着搖頭,小桃轉頭看了那個嬤嬤一眼,揮了下手:“行了,娘娘開玩笑呢,過來服侍娘娘寬衣吧。”

穆彤彤剛纔的話雖然說得小聲,可那幾個宮人都聽到了,知道穆彤彤隨意慣了,怕在他們面前失了皇后之儀,小桃斂起笑容掃了那個嬤嬤和宮人一眼,往後一退,莊嚴之態立顯。

那個三十多歲的嬤嬤,雖然年輕,卻是製衣坊的掌事,本來聽了穆彤彤的話,對穆彤彤起了輕視之心,可見這個皇后從宮外帶進來的十幾歲小丫頭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凌然不可侵犯的傲然,當即收了輕視之心。忙恭敬的上前親自服侍穆彤彤寬衣。

看着小桃的動作,穆彤彤知道她是在給她立威呢,收起臉上隨意的表情,淡淡的看了眼上前的嬤嬤:“你是負責製衣坊的嗎?”

“奴婢製衣坊掌事胡玫。”正在給穆彤彤寬衣的胡玫見穆彤彤斂起笑容,只是眼眸淡淡掃來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令人不自覺的的想要臣服,心裡的那點不敬之心頓時被她打包踢的遠遠的,這皇后娘娘不說那絕世的容貌,就淡淡是這份氣勢,就足以凌駕一切,也只有這樣的女人站在才配站在那樣的皇上身邊。

那五疊看似厚重的衣服,穿在身上卻沒有讓穆彤彤感到又不舒服的地方,站在落地鏡前看着裡面莊嚴神聖美得不可方物的自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這衣服,繁複華貴,卻和她自身的氣質融合的恰到好處,如果不是瞭解她熟知她的人是設計不出這樣的衣服的,染墨對她的心,她感覺到了,從昨天下午就開始悶痛的心,此刻終於緩和了。

而且這件禮服外袍居然是象徵帝王身份的明黃色,據她所知自古以來典禮上皇后的鳳袍都是大紅色的,而這件衣服,染墨的用意很明顯,是要讓自己跟他平起平坐。而且還是昭告天下。

“皇后娘娘可有覺得有不妥的地方需要修改的嗎?”收回驚豔的眼神,胡玫低頭恭敬的退到一邊,從製作這件禮服來時就緊懸的心,終於放下了,沒有量身,只是皇上給的一個尺寸,而且試裝還是在大典的前一天,萬一出了一丁點的差錯,想要修改都來不及,所以在製作這件衣服的時候,他們的命都是懸的的。

這會看皇后娘娘穿上這件衣服,如此的合適,緊懸的心才放下來,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了,否則以皇上對大典的關心程度,出了錯,不是他們小小的宮人承擔的起的。

最後審視了眼鏡子裡的身影,穆彤彤揮了下手:“就這樣吧。”說完攤開手,讓胡玫服侍着換下這身隆重的禮服。再次換上之前的那件衣服。

胡玫剛退下,就有另外的一羣宮人,同樣捧着被黃布遮蓋着的托盤走了進來,同樣的跪拜之後走在最前面的嬤嬤上前一步:“奴婢金珍房羅柔恭請皇后娘娘挑選大典飾物。”說完一揮手那些給端着托盤的宮人上前,掀開遮蓋着托盤的黃布露出裡面光彩奪目繽紛華貴的后冠。

看着那五個每個看起來都分量十足的后冠,而且絕對的真金真珠,穆彤彤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纖細的脖子,暗自祈求明天的典禮不會舉行很長時間,要不然,她不敢想象她這脖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視線落在其中看起來稍微輕巧一點的那頂后冠上:“就它吧。”能少受點罪就少受點罪,要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該由着染墨自己準備的。“

“這個?”見穆彤彤指着那個最不起眼的后冠,羅柔一愣,如果不是這些后冠都是皇上親自設計的,缺一不可,她是不會拿出那一個的,製衣坊的鳳袍她見識過,如果搭配那頂后冠,只怕是有點不協調?

“娘娘,請容奴婢斗膽,還是請娘娘試戴一下其它的吧。這頂——”有些爲難的看着穆彤彤指定的那個后冠,羅柔小心翼翼的看着穆彤彤遲疑的開口。

知道羅柔的意思,穆彤彤就是見那頂輕便才指定那個的,淡淡的掃了羅柔一眼:“本宮以爲越是簡便越是能襯托出本宮的風華,羅嬤嬤你說是嗎?”

不想折騰自己即將要受苦受難的脖子,穆彤彤以氣勢壓人,果然穆彤彤話音一落,明顯的看到羅柔身體一震。

雖然震懾於皇后的威儀,可那些個她們日夜趕工用盡心血的后冠不該受此冷落:“娘娘,請恕奴婢斗膽,請娘娘看着這些后冠都是皇上親自設計的份上,請娘娘試戴。”

“你說這是皇上親自設計的?”穆彤彤嘴角一抽,轉頭瞪着那些個看起來很有分量的后冠,深吸口氣,站起身子,走了過去,伸出雙手擡起來掂量了下分量,微微點了下頭:“既然如此,羅嬤嬤,這些東西就先留下了。”

聽穆彤彤說只是留下,不是試戴,羅柔疑惑的擡頭看了穆彤彤一眼,不見她精緻的小臉上有任何喜怒,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恭敬的退下。

羅柔一走,穆彤彤轉頭招來小兮,指着那幾頂后冠:“去幫我挑出最重的那一頂。”

“小姐?”有些不明白穆彤彤的意思,小兮疑惑的轉頭,以她對她家小姐的瞭解,她家小姐的選擇絕對是最輕的纔對,怎麼這會要最重的?

“丫的染墨,怎麼不見他自己設計一頂這麼有分量的龍冠天天戴着?我要拿那頂最重的砸死他。”瞪着那些個后冠,穆彤彤悶着口氣開口說道。

果然!小兮無奈的搖搖頭,就說呢她家小姐怎麼轉性子了?揮手讓一邊候着的宮女們把禮服鳳冠都收起來:“小姐,折騰了半天先休息一下,等下司禮房的人就要來教小姐明天大典的規矩和禮儀了。”

“我知道了。”麻煩,穆彤彤搖了下頭,轉頭看了眼院子裡明媚的陽光,站起身子:“今兒天氣不錯,咱們到外面坐坐,讓司禮房的人來了,就在外面講解一下就行了。”穆彤彤說完也不看小兮和小桃身走了出去。

“小姐,明天的大典莊嚴神聖不容有錯,小姐還是到現場演習一下才好吧?”見穆彤彤走了出去,小兮忙追了出去,她家小姐還是這麼令人頭疼。

回頭橫了小兮一眼:“你是不相信我還是怎麼地,我說沒事就沒事,不是說明天還有嬤嬤陪着一路講解嗎?我就不信歷代以來所有的皇后在舉行大典之前,還要把典禮儀式演練個十遍八遍的?”

走到園子裡裡挑了個眼界開闊的所在,令人準備了茶點水果,招手讓小兮和小桃過來。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是個人坐在一起,可也不必要站的這麼遠吧?

如今小兮的身份是將軍夫人,是有資格對皇后陪坐的,小兮轉頭看了小桃一眼,讓她把後面跟着的宮女太監打發了,免得她家小姐不自在。

“母后。”不知道被染墨抱着去哪兒轉了一圈的定乾,看到穆彤彤揚起大大的笑容,從染墨身上跳下來,朝着穆彤彤就衝了過來。驚奇的看着穆彤彤臉上的笑容:“母后,你笑了。”

“乾兒乖,要不要喝水?”含笑定乾抱在一邊的凳子上,故意忽視隨後而來的染墨,轉頭看向小兮:“我兒子,定乾。”

只是看了穆彤彤一眼,小兮忙起身對染墨行禮,而染墨只是一雙眼睛癡迷的看着一身大紅鳳袍豔麗嫵媚之極的穆彤彤,隨意的揮了下手:“都是自己人,不需拘禮。”說着走到穆彤彤身邊坐下,朝着身後擺了下手。就有幾個宮人捧着精緻的茶點進來。

看着一樣樣擺放在面前的點心,穆彤彤一下子震住了,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染墨:“你別告訴我這些是你做的?”可如果不是,她不信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做出這樣的點心。

“嚐嚐不就知道了。”微微一笑,染墨伸手拿了塊點心給定乾。之後朝着穆彤彤一挑眉。

看着染墨,穆彤彤伸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裡,雖然已經將近四年沒有嘗試過這個味道了,可是點心一入口,她就嚐出來了,這個味道除了染墨,別人做不出來。

不敢置信的瞪着染墨,不相信,以他如今的身份,居然還會親自下廚,而且這些點心還是熱的,將視線落在染墨袖口還沾着的麪粉上。強迫自己冷凝的一顆心,有瞬間融化了,微微搖了下頭,伸手拂去那點麪粉:“你就穿成這樣下廚,沒有嚇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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