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結盟

準備好的刁難之語尚無用武之地,南宮若塵的一句話讓帳中兩人同時愣住,秦戟看戲的神色微變,有些訝異。

吳灝頓了頓,冷哼道:“我離洛如今國富民強,何須與月華結盟!”

若非一直沒有理由出兵,月華早已是離洛囊中之物,以離洛如今的強盛,確實沒有必要與弱國結盟。

南宮若塵不在意他話中的輕視,微微擡眼:“吳將軍也是久經沙場之人,年前離洛與北疆一戰,當真是離洛贏了嗎?”

“……”

“那場爭戰因北疆卓戈王子在離洛皇城身死,由北疆蓄意挑起,北疆朝貢離洛多年,若沒有足夠的底氣,他們絕不會向離洛發兵,既如此,北疆這般輕易撤軍,將軍以爲是何緣故?”

吳灝頓時皺眉。

他雖處嘉南關,對北疆邊境的大戰卻也知之甚祥,北疆之前撤軍的確疑點頗多,可他並不認爲,北疆能對離洛構成多大的威脅。

“那又如何?總歸不是我離洛敗了!”

他渾身透着與生俱來的傲氣,氣勢着實不錯,秦戟在一旁看着,卻暗自搖了搖頭。

本是月華有求於離洛,節奏卻始終被月華帶動,吳灝順他之言問出這話,便已經失了主導。

南宮若塵道:“倘若離洛攻下月華,元氣大傷之際與北疆對上,勝算幾何?”

“這……”

“貴國三皇子逃至北疆,一旦與北疆王室聯手,便如將離洛疆域全景及兵力分佈示於人前,屆時北疆暗潛離洛如過無人之境,試問離洛,對北疆有多少了解?”

他難得有此咄咄逼人之態,每說一句,吳灝雙拳便緊上一分,思及執意攻打月華的後果,他心頭巨震,對上那人始終沒有情緒波動的澄澈雙眸,他沉聲道:“那四皇子想要如何?”

“我國願送一位皇子入離洛爲質,以示和談的誠意。”

只是這般?

吳灝微微瞪眼,見他確實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不由得怒道:“四皇子是在說笑不成?”

南宮若塵平靜與他對視,不發一語。

“送皇子爲質,四皇子莫不是忘了此次離洛因何發兵?月華國是又打算送一位假皇子入離洛,糊弄我等不成!”

“自會由離洛驗明身份,再入離洛國都。”

“……”

“四皇子好算計!”吳灝怒極反笑:“區區一個質子,如何能抵我軍死在臨江城下的千萬亡魂?依本將軍看,月華國根本毫無誠意,四皇子以北疆相挾,也得看看北疆發難之時,貴國是否還留存於世!”

如今北疆受天時所限,根本不可能出兵解月華之危,只要在北疆境內雪融之前拿下月華,便可全力應對離洛大軍。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南宮若塵淡淡道:“北疆大雪已停,不出一月,軍糧便會運至邊境駐軍之地,敢問將軍可有把握在一月之內拿下我月華都城?”

“……你是在威脅我?”見他良久不應,吳灝咬牙道:“別以爲你與翊王殿下相識,本將軍便不敢動你!”

“他若身死,離洛危矣。”

略顯凝重的話語,出自另一人之口,秦戟不知何時已經收斂了最初的悠然自得之態,正襟危坐。

這人以使臣的身份來此,若有丁點兒閃失,便是離洛亂了規矩,將遭世人詬病,更重要的是,有翊王在此,不會讓任何人動他!

“此次一戰,將軍雖未攻破一城,卻損了我臨江守軍八千之衆,此戰,是我月華大敗,離洛發兵的目的想必已經達到。”南宮若塵緩緩起身,“結盟之事,還請將軍多作思量,在下會在此恭候,叨擾之處,望將軍勿要怪罪。”

“……”

他對吳灝見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帳簾垂下之際,帳內有重物被掃落在地的聲音傳出,卻絲毫沒有妨礙某人遠去的腳步。

秦戟看着臉色鐵青的吳灝,並不出聲安慰。

此人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卻終是不擅靜坐下來與人商談。

看了眼前方仍在微微晃動的帳簾,秦戟在心中暗歎,談判敗北,不得不說南宮若塵所說之話確實在理。

離洛此次出兵,本就沒有想過能一舉將月華國拿下,不過是爲了之前遭到威脅,回月華一個教訓罷了,月華派人和談,已經是在示弱,若是和談不成,兩軍對戰,讓北疆坐收漁翁之利不說,要是逼得月華與北疆聯手,離洛會再次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再者有三皇子蒼離相助北疆,離洛也確實需要一個援手,這次與月華結盟,勢在必行!

……

直至回到王帳,南宮若塵緊繃了許久的身體才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擡眼望向帳中,案臺前的人同樣擡首,四目相對,蒼翊眼中一亮,起身迎了過來。

“談完了?”

南宮若塵微微頷首,便見那人掀開帳簾朝外交代了幾句,又將頭收了回來。

被拉着在案臺邊上坐下,再向前看去,不知是不是出了錯覺,他總覺得這帳中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還未看出到底是哪裡有了變化,帳簾再次被人掀開,有守衛端着飯食走了進來。

快速將案臺上的公文卷軸清理乾淨,將東西一一擺上,蒼翊道:“用膳吧。”

南宮若塵輕應,暫時忘了營帳的事。

軍中伙食並不是很好,但因兩人素來吃的清淡,倒也用得習慣。

守衛退去,帳中只剩下兩人,並肩坐在案臺前用膳,一如回到了王府一般,靜謐而溫馨。

邊境戰事暫歇,溧陽城內也十分平靜。

皇宮之中,正如國師所言,不到三日,啓晟帝體內邪穢盡除,龍體痊癒,而在帝王痊癒的次日午後,有百姓在皇宮外的河水邊上,發現了一具屍體,身着道袍,木枝簪發,下顎處留着幾縷山羊鬍子,被河水浸溼耷拉在喉間,看起來有些邋遢。

沒有人知道此人是誰,也不知他是怎麼死的,有好心人跑去報了案,卻只來了幾個皇城守軍,將屍體用麻袋套住,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上,草草結案。

昱辰殿內,因國師囑咐了龍體需加以調養,太醫院便配置了些大補的湯藥,自鬼門關走過一遭,啓晟帝最怕身體再出什麼差錯,不論再難喝的藥,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嚥下。

接過宮女遞來的水漱了口,屏退了不相干的人,啓晟帝開口:“邊境狀況如何了?”

內監道:“還沒有消息,不過有鄭將軍緊隨着跟了去,縱是和談不成,想必也能有一戰之力,定能保住四皇子無恙。”

頓了頓,見帝王沒有任何反應,內監又試探道:“只是……若等四皇子回城,勢必已經過了婚期,那四皇子與張府的婚事……”

他點到即止,啓晟帝眸色驟沉,眉頭微微蹙起。

起初賜婚是爲了替他沖喜,如今他身體已然痊癒,再讓張府與皇族聯姻,只會助長世家氣焰,於他毫無益處,可婚旨已下,若要毀掉這場聯姻,便只有一個法子。

啓晟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掩去了眼中戾色。

戌時末,夜色籠罩了整個營地,因昨夜一場大雨,空中雲層稀薄,雖沒有漫天星辰,月色卻格外的明亮。

營帳周圍火光通明,忙碌的人影來回竄動,還能聽到營帳中不斷傳出的吵鬧聲。

距離營地不遠的沄水河邊,兩人攜手同行,營地火光太盛,遠遠看過去,仿若兩人並肩相談。

南宮若塵任由那人牽着,側頭盯着河流,有月光灑在河面,一片波光粼粼,走得遠了,營地的吵鬧聲便小了,感受着彼此交握的掌心裡的溫度,彷彿連心脈的跳動都變得格外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若塵忽然收回視線,狀似不經意地問:“妙風妙雲呢?”

他自晨起之後,便一直沒見過這兩人。

蒼翊側頭看他,柔和的月色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鳳眸幽深,鼻樑高挺,俊逸非凡,他微抿着脣,神色卻有些微妙,凝視了片刻,略顯怪異地避開視線道:“護主不利,該當受罰。”

他將人打發去了後廚。

“……”

南宮若塵不解,正欲追問,忽然想起一事,他腳步一頓。

身旁之人突然停下,蒼翊便也跟着停下。

南宮若塵道:“你都知道了?”

交纏而握的手掩在兩人寬大的衣袖下,絕美的夜空下,潺潺的流水聲不絕於耳,有微風拂過水麪,晃動了水中映月,沉默半晌,忽聞一聲嘆息:“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腦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

蒼翊轉過頭去,盯着他的那雙眼,如浸了水的琥珀一般澄澈明亮,看不出任何波動。

河邊上初生的綠芽形成了一片草地,他便拉着人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他儘量平靜地開口:“信呢?”

……

55.父子18.質問19.傳聞62.番外三33.捉弄7.真相56.歸屬45.座弩53.利用60.番外一46.指認48.約定48.約定32.黑手16.報復30.心思47.情蠱21.尋人46.指認53.利用28.安慰36.換將27.玉簪17.夜談13.結盟17.夜談30.心思3.診脈5.沖喜7.真相53.利用27.玉簪48.約定25.入宮59.相守30.心思59.相守50.密旨50.密旨31.利弊11.尋夫35.計劃25.入宮19.傳聞36.換將17.夜談14.河邊42.聖旨22.留香19.傳聞20.相逢10.突變36.換將53.利用16.報復50.密旨42.聖旨8.交易3.診脈16.報復29.計劃23.言冥4.沉夢1.邊境57.入宮56.歸屬33.捉弄52.國喪13.結盟8.交易28.安慰60.番外一17.夜談47.情蠱17.夜談10.突變33.捉弄47.情蠱50.密旨15.心思53.利用24.看診29.計劃8.交易25.入宮30.心思19.傳聞7.真相3.診脈13.結盟47.情蠱5.沖喜55.父子48.約定3.診脈31.利弊14.河邊23.言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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