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收斂了神色,只見琳琅裝作一副異常期待地模樣,脣兒輕輕咬着筷子,向着聖姑略帶羞赧問道:“敢問聖姑可曉得你們教主見我究竟是爲了何事?”
聖姑瞪了她一眼,回答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琳琅笑道:“唉,沒什麼,只是心中有些惶恐,所以纔想問一問聖姑,我心裡好有些底,做些準備。”
琳琅此刻倒是將一個尋常弱女子所該表現出來的各種忐忑飾演得十分到位。
聖姑聽她這般一說,冷哼一聲道:“你想準備什麼?是不是還想要問我教主的喜好?以便你到時候能夠投其所好?呵呵,我奉勸你一句,趁早收起你那種噁心的心思!”
哪知聖姑這番話才說完,就聽琳琅義憤填膺道:“唉,聖姑說得哪裡話,小王我雖是舞娘出身,可卻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你這話要是叫我家相公聽見了,那還了得!況且在小王我的心中,這天底下的男子縱使再好,那也比不過我家相公。”
沒錯,你聖姑眼中的香餑餑,在本姑娘眼中,那就是一坨翔!
“呵呵,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聖姑聞言,當場也垮下臉來,一個舞娘,竟然還有臉面口口聲聲說自己清白!實在是可笑至極!
聖姑冷笑一聲,又道:“無知婦人,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吃完了就走吧!”
說着,就看她一把捉住琳琅的胳膊將她從椅子上給拉拽起來。
兩人沿着小徑一路往北。行不多時,只見樹上、草上,全是毒蛇,但說來也奇怪,那些毒蛇竟然對她們兩人卻無視了。琳琅甚是驚奇,在心中暗暗猜測,究竟是不是因爲她們身上帶着專門的驅蛇藥,或者她們的飲食中有那種物質。
轉過了一個山坡,擡頭就看到一座陡峭的山峰。
山峰上隱隱約約似乎有座房子,琳琅不禁脣角微微有些抽搐,該不會那位教主就住在這山峰之上吧!
可是,四下裡張望了一會兒,卻是沒有看到任何一種可以上山的途經。
別說是階梯了,就連一根繩索藤條都看不見!
聖姑看琳琅望着石壁發呆,不由得輕蔑笑道:“怎麼,還擔心自己上不去?”
琳琅笑而不語,她只是有些擔心,萬一她待會兒一不小心把那位教主給惹怒了,自己又該如何脫逃呢?
這確實是個難題啊。
聖姑見她不語,還想在對她冷嘲熱諷幾句,就看一道人影忽然從天而降……
聖姑擡眸,望着那翩若驚鴻的身影,有些失神。
待她回過神來之後,她才發覺,竟是那令她魂牽夢縈的身影,抱着琳琅直接就上了峰頂。
“教……教主……”
聖姑開口,語氣中難以掩住失落與不滿。
可是那道身影卻不曾因爲她而停留半步。
聖姑看着琳琅那“小鳥依人”的楚楚動人模樣,越看心中越恨。
果真是青樓裡出來的賤人!不要臉!
此刻,正被聖姑深深恨着的琳琅,其實也一點都不好受。
望着站在面前的那個人,琳琅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良久,纔看對方走上前一步,微微彎腰,將嘴湊在琳琅耳邊,低聲
笑道:“九妹妹,許久不見了。”
“二……二哥……”
同樣溫柔的嗓音,同樣溫文爾雅的面容,可是琳琅心裡卻很清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顧思遠,而是白神教教主,一個海盜頭子!
這件事情,着實是太過匪夷所思。
琳琅相信,這件事情,無論是百里景修或者是賀連雲荒他們也一定會非常意外。
琳琅更想知道的是,顧思遠究竟是何時創辦了白神教?又或是何時接手了白神教。
“九妹妹,你似乎見到二哥之後,並不高興。”顧思遠笑得依舊如往常那般。
琳琅望着他,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你與我印象之中的二哥,相距甚遠……”
“呵呵,九妹妹能夠直接說出這話,我倒是有些高興……”至少她對自己還是真誠的,在顧思遠看來,若是琳琅此刻見到自己,各種巴結討好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失望。
幸好,幸好他的九妹妹沒有變……
“九妹妹,你可知,我爲何要讓人請你過來?”
顧思遠收斂了笑意,看了一眼琳琅那身單薄的衣裳,嘆一聲,擡手將峰頂上竹屋的門打開,道:“這邊風大,我們進屋子裡說吧。”
琳琅點點頭,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顧思遠這處的竹屋,竟然比琳琅先前住的那間還要簡陋。
裡面只有一張竹牀、一個書案。
琳琅有些不解地望着顧思遠:他過這種苦行僧的日子,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撞上琳琅投向自己的目光,顧思遠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她眼中的疑惑,只見他微垂下眼眸,沉聲說道:“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卻無法替她做些什麼……”
顧思遠口中的她,琳琅自然猜出了是何人。
“你想替她報仇?”
究竟顧思遠與那太子妃之間究竟有什麼感情糾葛,琳琅真是半點都不在意,她如今在意的,只是顧思遠會不會找賀連雲荒與百里景修算賬,或者是找燕十三……
當然,如果顧思遠想要找燕十三算賬,她肯定是不會介意的。
顧思遠看着琳琅,良久才反問她一句:“若是百里景修死了,你會如何?”
琳琅不假思索道:“不如何,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自然是要好好活下去。”
地球不會因爲少了某一個人而停止轉動,在她的人生中,或許會因爲某一個人的離去而心疼到無法呼吸,但是她卻會逼着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恢復過來,因爲她會用剩下的時光去回憶,去緬懷。
聽了琳琅的話,顧思遠久久沒有說話。
他只一錯不錯地看着琳琅,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神情變化。
“你說得不錯……”
似是一聲輕嘆,顧思遠微微轉身,看向窗外,說道:“她是我這一生,唯一喜歡的女子。說來也怪,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歡她什麼……或許可能是一種習慣了……”
琳琅沒有做聲,只靜靜地聽着,當感情成爲一種習慣的時候,確實很難戒掉。
“九妹妹,你且放心,二哥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是不會將她的死推到百里
景修或是賀連雲荒身上……”稍稍停頓之後,顧思遠又繼續說道,“其實,這一切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深吸一口氣,似在嚥下心中涌出的悲傷,顧思遠對着琳琅微笑道:“九妹妹,你這一回出來,又是爲了何事?”
琳琅回答道:“找寶藏。”
顧思遠並無半點意外,反倒是問了琳琅一句:“可是逍遙島島主相邀你們去取闢靈玉?”
“二哥怎曉得?”這件事情終歸疑點重重,就算顧思遠此刻告訴自己,根本就沒什麼逍遙島,她也不會有半點意外。
“嗯,自然是曉得的,這逍遙島確實神秘,每隔三年,便會在江湖上散播一些傳言,引得不少人過去,可是許多年來,卻不見有任何一個人歸來……”
“都是爲了闢靈玉?”
若是以前,琳琅可能會想去一探究竟,可是如今,經歷過風風雨雨之後,琳琅卻開始想要追究安逸。
這樣究竟是好還是壞,連她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她明白的是,她只想要和百里景修相守到白頭,僅此而已。
“差不多算是吧……”顧思遠沉思道,“那個地方,我也不曾去過,所以,對其中的事情,也只不過是道聽途說。”
琳琅說道:“我倒是看那逍遙島的張三哥是個直爽的漢子,或許從他那裡能夠獲知些事情。”
顧思遠卻是搖頭說道:“逍遙島的人,哪裡會那般簡單。”
琳琅不由得挑眉,望着顧思遠笑道:“二哥,你倒是直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聰明的琳琅,又怎會猜不出顧思遠的意圖。
被琳琅一語道破,顧思遠倒也不尷尬,只聽他說道:“二哥確實有件事情想請九妹妹幫忙,既然九妹妹開口了,那我索性就直說了吧。”
“嗯,二哥請講。”
“九妹妹,二哥懷疑逍遙島與瀾氏一族有關。”
“此話何解?”怎麼又和瀾氏有關……
想起這個身體的血統,琳琅略微有些蛋疼。
“他們可能是先前出逃的瀾氏皇族,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重新奪回大祁,而是想要將大祁毀滅。”
琳琅點點頭,畢竟這種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的心態,確實挺常見的。
顧思遠又繼續說道:“若是猜測不錯的話,他們應該與番邦勾結……”
顧思遠沒有再說下去,琳琅已經完全都明白了。
只是還有一點她不理解。
“二哥,你這海盜既然是爲國爲民,那爲何你還讓手下的女子去練那種功夫?”
顧思遠不由得一愣,旋即卻是笑道:“九妹妹……二哥並不爲國,也不爲民……你可知,二哥究竟是如何成爲這白神教教主的麼?”
琳琅搖搖頭。
顧思遠道:“這白神教前任教主,是家父顧天海的摯友……”
顧思遠這般一說,琳琅倒是有些明白了。
忽然,顧思遠話鋒一轉,對琳琅說了一句:“九妹妹,能不能幫二哥演一場戲?”
“二哥想要什麼樣的戲碼?”
本姑娘能文能武,武戲文戲都OK,可就是不會演黃顏色的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