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琳琅盯着水囊在發愣,王狗蛋搓了搓雙手,呵一口氣,眼睛一直瞄着那水囊,很是委婉地提醒她道:“蛋糕,天寒地凍的,這溫水你再不喝完,一會兒又會被凍了回去了呢……”
被王狗蛋這麼一提醒,琳琅還真發現水囊的溫度有些下來了,於是便仰起脖子咕嚕嚕給灌了一氣,加上先前吃進肚子裡的餅子,琳琅感覺肚皮有些漲。
打了個飽嗝之後,琳琅便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
王狗蛋盯着那瞬間空了的水囊有些傻眼,只能委屈地咬了一口冰渣子,身子一抖,心想:等將這些坦達人都從幽州驅趕走之後,一定要讓師傅給弄個羊肉火鍋好好暖暖身子!
待衆人都歇息過了之後,百里景修這才一聲令下,所有人收拾好自己,整裝待發。
冬日,晝短夜長,很快夜幕便降臨了。
今日又恰逢坦達的冬節,如此一來,這幽州的城中更是熱鬧非凡。不多時,便聽鞭炮聲聲,放眼望去,煙花漫天。
只是,此刻的他們卻無心去欣賞這絢爛的景緻。
夜幕一降臨,百里景修便讓竇承忠拿拴着鐵鉤的繩索拋擲至城池左側的城牆上。
竇承忠拿着繩索,在手中晃了一番,看準了時機,迅速鬆手將鐵鉤拋擲出去。鐵鉤穩當當的落在城牆上,並且卡在兩垛之間。
竇承忠用力拉了拉繩索,確認那邊扣牢了之後,纔將繩索的這一端交與百里景修。
百里景修將繩索拴在一旁的樹上,然後對徐大湖和竇承忠說道:“我先過去,你們倆留一人待他們都過去了之後再走。”
徐大湖自然是不願意墊後的,於是,竇承忠說道:“我墊後,徐副將先過去。”
百里景修並無異議,徐大湖對竇承忠的話當然是言聽計從,這樣決定了之後,百里景修便沿着繩索飛一般地走過去。
百里景修順利抵達城池之後,他便守在鐵鉤子旁,等着他們的到來,不一會兒,徐大湖緊隨其後,然後一個、兩個……很快士卒們都積聚在了這頭。
而竇承忠在所有人都已經順利過去了之後,他這才施展了輕功走到那邊與百里景修他們會合。
二十來人,一人不少,百里景修一聲令下,他們便開始按步驟形式,守城門的坦達兵皆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暗殺,他們打開城門,讓等候多時的將士們一舉攻入城內。
城門一開,裡應外合,還不到天亮城內的坦達兵們皆是丟盔棄甲,逃的逃,躲的躲,一時都慌了手腳。
而此時此刻,還忙着過冬節的坦達人將領,都不曾反應過來。
在他們看來,百里景修的人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
這一戰,打得很是順利。
看着幽州太守一個勁兒地討好百里景修,給他送美人、金銀珠寶。
琳琅一直在看着,看着百里景修會如何處理那些美人,可是等了半晌,她憤怒地發現,百里景修居然將那些美女給留下了!
雖然他相信百里景修對那些美女不會有什麼想法,但這心裡頭總歸還是有些不爽。
正放煙火玩的王狗蛋,忙丟下手裡的煙火,圍着氣呼呼的琳琅轉了兩圈,抓耳撓腮道:“那個啥……蛋
糕啊,其實你根本用不着這麼難過,師傅說了,你這都是被下了咒,你對楚王殿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對了,師傅已經去找給你下咒的人了,很快你就會清醒!”
聞言,琳琅扭頭望着王狗蛋,她知道,王狗蛋這是怕她難過,纔來安慰自己。
琳琅剛想對他表示一下由衷的感謝,卻是又見他一拍腦袋,驚道:“蛋糕,你什麼都好,可是,你不能生娃娃啊,楚王殿下要是寵幸那些送來的美女,倒也是情有可原。”
“……”琳琅臉上微微抽搐:誰說她不能生娃娃了!她身體正常得很好麼!
捆着巫醫過來的竇承忠,恰好聽到了王狗蛋說的這一番話,他頓時氣得七竅冒煙:“王狗蛋,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被這般一呵斥,王狗蛋瞬間就沒了聲響。
竇承忠提着巫醫走上前,皺眉道:“快把你施在她身上的咒給解了!若不然,小心你這把老骨頭!”
巫醫一哆嗦,這大祁還是泱泱大國呢!漢子怎生得這般粗魯!
不過他也不敢在竇承忠面前造次,只得戰戰兢兢道:“好漢,不是我不願意解,只是這咒我解不了……”
“呵呵,解不了?你確定?”竇承忠提起拳頭。
巫醫嚇得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道:“好漢饒命啊!有法子有法子!是我一時間忘了!”
“嗯。”竇承忠收起拳頭,淡淡道,“快說,少耍花樣。”
“只要……只要……”巫醫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生一計,他道:“只要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幫她把那串銀鈴取下來……然後親親嘴就完事了……”
巫醫話音剛落,就看一個拳頭朝着他的臉面狠狠砸了過來。
王狗蛋收回拳頭,唾了一口,氣哄哄地說道:“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叫你說話不老實!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若剛纔那一下是師傅,不消多說,你這會兒,腦瓜子定是四分五裂。”
巫醫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同時,雙耳也是嗡嗡作響。
巫醫心道,自個兒反正也是捱了拳頭,就不幫他們解咒,看他們能這麼着!反正不會真殺了自己,若要說起來,幫他們解了咒,還真有生命之危呢!
看巫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竇承忠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嚴刑逼供”他雖是拿手,可這巫醫看起來卻是着實禁不起折騰。
正頭疼間,卻聽百里景修的聲音冷淡地響起:“本王曾聽聞,只要將施咒之人弄死,那咒便會隨人一同煙消雲散。”
聞得此言,巫醫身子一抖,正想高聲反駁間,卻聽竇承忠附和道:“既如此,那還等什麼,只管取了這廝的性命便是。”
說罷,便看竇承忠挽起衣袖朝巫醫走過去,巫醫驚得手腳並用往後爬,一邊躲着,一邊哭喊道:“哪裡還有這種說法!我都不曾聽說過!你們就不怕這方法不靈驗麼!”
百里景修望向琳琅,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開來。
煙花四處飛散,雖是驚鴻一現,卻也是美得讓人流連,火樹銀花不夜天。
“解不了,不解也罷……”
百里景修的一聲自言自語,讓竇承忠和巫醫都瞪大了眼睛。
竇承忠雙眉緊蹙,百里景修對琳琅是什麼心思,他自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可琳琅卻是……他又怎能讓琳琅被百里景修欺負去了呢。
正當他在想法子該如何說方能打消掉百里景修這種不該有的念頭時,卻是見百里景修一步步朝琳琅走過去。
興許是百里景修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王狗蛋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
百里景修走到琳琅跟前,他擡手揭下那張面具。
對於百里景修的靠近,琳琅理應是很高興的,可是想起百里景修居然收下了幽州太守送來的美女,琳琅便誇下臉來,不願搭理他。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對望了一會兒。
百里景修輕嘆了一聲,說道:“看煙火。”
琳琅別過臉,微微仰頭,還當真看起了星星點點的煙火,不知不覺中,她看得入了迷,脣角微微揚起竟也不自知。
百里景修看着琳琅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她的面頰上投下一片陰影,微笑着的脣,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如此想着,就看百里景修俯身湊近琳琅,在她的脣上落在輕輕的一吻。
一觸即離。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百里景修迅速轉身走向巫醫,只見他伸手將狼狽的巫醫從地上一把抓起,二話不說就帶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竇承忠和王狗蛋,還有愣愣出神的琳琅。
百里景修將巫醫帶到了城門上,巫醫看他繃着一張死人臉,倒是不敢出聲了。
半晌,百里景修對他說道:“本王勸你還是替她把咒解了吧。”
巫醫一愣,耳朵動了動,他笑道:“楚王殿下剛纔不是說不解也罷麼……”
“你的用意,我知道。不過長公主中了咒的事情,軍中的人都曉得,而且還都曉得是坦達巫醫所爲,你覺得,這件事情若是傳到你們坦達王的耳朵裡,會怎樣?”
百里景修說得不急不緩,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巫醫都覺得心驚肉跳。
是啊,若是坦達王曉得了,還真不是好忽悠過去的……
百里景修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着他。
對上百里景修的目光,巫醫一哆嗦,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從身上的小布兜裡掏出一個紙包。他將紙包遞給百里景修,說道:“那這個和在水裡喂她喝了……”
百里景修接過紙包,倒也沒有質疑。
“你回去告訴你們坦達王,只要他安分守己,便可安安穩穩的坐住他的王位。”
巫醫嘟囔道:“你又不是大祁皇帝,你怎曉得……”
百里景修道:“你們大可以試試,聽信旁人,倒不如自己擦亮了眼睛。”
“唔……”巫醫一聽,也覺有理,坦達自古以來都安分守己,也與鄰國交好。誰料,新王繼位之後,竟然是生出了想要一統天下的妄想。
在這一番交談之後,巫醫對百里景修沒有先前的懼怕,只見他將百里景修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眯眯道:“楚王殿下,我觀你面相,他日,定會有一番大作爲。”
聞言,百里景修卻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承你吉言。”
一番大作爲?
百里景修雙眸微沉:榮登大寶,天下一統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