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安身上的毒看起來並不簡單,萬一再也醫不好了怎麼辦?君墨塵怎麼辦?自己怎麼辦?
吳桑想着令人不安的結局,壓根沒有注意到君墨安什麼時候望向了自己。
親眼瞧着吳桑面色微凝,愁緒漸起,君墨安望了眼君墨塵,才滿是歉意的開口道“桑哥,朕可能還要再去當幾日的秦王。讓你跟四弟分開實在是對不住了。”
什麼叫金口玉言,這就是償。
雖然君墨法說的很是客氣委婉。但,只憑他的一句話,分開一年才終於聚在一起的君墨塵與吳桑又得再次分開。
吳桑心裡萬分捨不得君墨塵,可是聖命難違,最後還是與換了秦王裝束的君墨安一起回了秦王府。
回到府裡,殤神醫出面以診治方便爲由,讓吳桑搬出了主屋住進了廂房。
廂房裡佈置的很是舒適,可是,吳桑心裡一直掛記着宮裡的君墨塵,夜裡輾轉反側,根本就無法入睡。
早上窗邊泛起魚肚白,她才終於受不了的盍了眼。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驚得吳桑猛然睜眼,慌忙自牀上的坐了起來“誰?”
“夫人,是我,快去看看王爺~”
門外傳來彩霞慌急的聲音,吳桑忙扯過衣服披在身上,跳到了地上。
“進來”
彩霞一進門便道“夫人,王爺暈倒了。”
吳桑聽到君墨安暈倒了心裡便咯噔一下,她心裡再擔心君墨安身上的毒卻也不好表露在彩霞面前,一面讓彩霞替自己更衣,一面問道”倒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王爺才吩咐奴婢替他更衣,人便不知怎麼了暈倒了。”
秦王以前曾暈了兩次,一次三年,一次一年,所以彩霞見了君墨安暈倒纔會如此的無措。
“彩霞,你讓管家親自去楚府把殤神醫請來。”
吳桑吩咐着彩霞,自己擡手用簪子將頭髮束在了頭頂。
彩霞不敢耽擱忙一路小跑的去找管家,吳桑則自行去看君墨安。
牀上躺着君墨安,屋內卻空無一人。
以往吳桑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現在真的到用人的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她上前替君墨安號了脈,確定他沒有性命之憂,心纔算放下了。
彩霞找到管家,將夫人的吩咐傳達給他之後,很快的迴轉。
當她瞧着自家夫人立在牀前的背影,怕她擔心過度傷了自己的身體忙上前安慰道
“夫人,管家已然出府了,應該很快就好了,夫人不用太過擔心。”
面對她的安慰,吳桑多少有些奇怪。
爲什麼彩霞竟然沒有認出秦王爺換人了?
不過,相對於這種可能會泄了天機的問題,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問。
“彩霞,爲什麼別人家都是一堆丫鬟僕婦圍着主人轉,咱們秦王府卻只有你一人在近前服侍?”
彩霞正是情竇初開的敏感年歲,聽自家夫人問起這個問題,便有些多想。
她怕夫人誤會自己是王爺的通房,忙解釋道“王爺性子清潔,加之瞧多了宮女間勾心鬥角之事,便習慣了離下人遠些,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自打理。
三年三皇子暈迷不醒,王爺才特地安排了彩霞等四人住進望雲軒照顧他。
後夫人入宮,綠柳等人被接進傾雲宮。再後綠柳被派去看顧皇后,而餘下的人要打理傾雲宮,所以只有彩霞一人回到望雲軒了。”
吳桑聽得彩霞講完,心疼那個什麼都要親自去做的王爺君墨塵,也更深切的明白爲了自己君墨塵用了多少的心思。
彩霞瞧着夫人有些出神,心裡不確定她對於最終只有自己一人服侍秦王倒底是怎麼想,便小心翼翼的道“其實,王爺暈迷這一年,彩霞除了收拾屋子,其餘的事情根本就插不上手。”
這句補充說的!
吳桑擡眼望着彩霞,突然道“王爺跟我說,彩霞是個好的,讓我以後對你好點。”
這?
彩霞一時沒有明白吳桑提起這句話的意思,有些誠惶成恐的不知如何接話。
吳桑沒想到彩霞竟然也會被這樣的話嚇道,便笑道“我對你沒信心,對王爺還沒信心啊。”
夫人面上的神情終於讓彩霞鬆了口氣,道“彩霞,定不負王爺與夫人的厚愛。”
“這就對了,你下去吧,有事了我自會叫你。”
將彩霞支了出去,吳桑走到牀前,細細的替君墨安檢查起來。
紛亂還算有力的脈像,漸散的瞳孔。
即使暫無性命大礙,君墨安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吳桑一面思忖着君墨安的情況,一面在屋內等着殤神醫。
左等不到,右等不到,便等得下心焦燥起來。
就在吳桑等的坐立難安時殤神醫終於姍姍來遲。
安靜的望着殤神醫替君墨安號過脈,驗過眼瞳,吳桑方纔開口道“神醫,要緊嗎?”
她不想稱呼君墨安爲王爺,可是稱呼爲皇上又怕被別人聽到,生出事端,便直接開口問了。
殤神醫嘆了口氣,道“這個難說啊。”
殤神醫的神情語氣令她的心間不安。
“神醫這話是怎麼講?”
“桑哥還記得你帶回來的那套蠱王針吧。”
“記得。”
“據醫書上載,那蠱王針,由諸蠱精華凝成,確可以解天下奇毒。但若是用上它,那中毒之人便會有很大的機率得個心脈俱毀的下場。
若是尋常的毒,我自認可以替那人重接心脈。
可是,秦王身上的毒已然入了七經八脈,即使這針可以解得了毒,他的經脈也已承擔不起蠱王針所造成的後果,到時只怕大羅神仙也救不得他了。”
吳桑沒有想到情況君墨安的情況會這樣嚴重,她不甘的問道“那,就沒有,別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