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月光與大嵐
“這……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在城堡裡的衆人忽然發現周圍暗了下來，頭頂上出現了一輪明月。
“領域……”愛露菲莉絲輕聲地說。
“如此年紀就擁有了自己的領域……這就是你的真正的實力麼……”
“大概吧……”露娜把劍豎在身前，閉上了眼睛。
“交鳴吧……月鳴！”
嘭地一聲露娜全身都散發着潔白的光輝，在月夜下顯得華麗無比。
用劍遙指前方，露娜用縹緲的語氣說着，“[交鳴月境]，這就是我的領域。”
天空中忽然出現無數把半月形的光刃，如繁星一般襯托着那輪皎潔的明月。
“我應該能擋住她……一會兒我會從她的領域中打開條路，你們趁機上去！”希爾瓦娜絲小聲地說。
“你也……”莎拉擔心地說，但是露娜沒有給她們足夠的空閒來交流。光刃如雨一樣從天而降，化作一道道眩目的華光。
“神聖庇護！”一個巨大的半球把她們罩了起來，外面響一陣劇烈的碰撞聲。
“別猶豫了！我們沒有選擇！”希爾瓦娜絲見到搖搖欲墜的保護罩，大聲喝道。
“……”沉默的莎拉小臉煞白，不知道是因爲外面的攻擊帶來的衝擊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那麼，當我用那招把出口轟出來的時候，你們抓緊時間。”
“乓！”破碎的光罩飛出一支碧綠的箭，濃密的綠光拖出一道長長的綠痕，直射露娜。
見箭來勢洶洶，露娜只有閃開，但她馬上知道其實箭的目標並不是她。
“轟——”一聲悶響從後面響起，在她身後出現了一個大洞，而洞外儼然就是那個樓梯口！
“那傢伙……”露娜心道不妙，“滿月－飛月華！”一道巨大的月光將箭路切斷，但隨後又來了一條雷光。
“雷棘刺！”劍到人至，月光竟然被攔腰刺破，化作一片片美麗的碎片。
“天雷輪舞！”雷光原地迴旋，一個閃耀着雷光的圓輪衝向露娜。露娜見勢不可當，往後退了一大步，但還是被風雷之勢劃破了幾道口子。
“雷幕！”被迫閃開的露娜眼前出現了一道由雷光組成的牆壁，阻擋了她的視野和前進。
一邊躲避着微綠的箭支，露娜一邊思考着怎麼來攔住她們。
然而，失去了先機的露娜已經沒有機會了，當雷幕消失了以後，領域已經修補好了，而領域內也只有她和那個一直在牽制她的精靈。
“叢林之光，開啓！”一陣綠光從希爾瓦娜絲的身上爆發出來，和露娜的月光遙遙相對。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弓箭手麼……我一直都沒有和你見面的機會……”知道已經來不及的露娜放棄了原來的念頭，專心對付眼前的敵人。
“就算是在你的領域裡面……我也沒有輸的理由！”希爾瓦娜絲二話不說，綠箭一波接一波地向露娜襲來。
“一決勝負吧！”
月光飛速地聚集在她的劍上，形成一道道月光流。
“新月－華光飛射！”劍揮光閃，數不清的光刃和箭支在空中劇烈地碰撞，“半月－靈光斬！”後至的一個巨大半月貼着地面向希爾瓦娜絲襲去，中間碰碎無數箭支。希爾瓦娜絲見狀，利用得天獨厚的彈跳能力高高躍起，反手執弓，爆發出一陣綠光。
“穿梭箭雨！”
密如細雨的箭支在空中傾瀉而下，看得露娜臉色連變。
“滿月－月華飛舞！”雙手持劍，劍尖指空，露娜身後月光暴漲，甚至照亮了領域的邊界。
“森林之怒！”彷彿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拉弓的希爾瓦娜絲手上搭着一支由綠光形成宛如實體的箭。
“月鳴，爆發吧！”一道幾人粗的月光柱轟帶着絢麗的光華轟向半空中的希爾瓦娜絲。
“呀——”臉色雪白的希爾瓦娜絲放出把自己大半力氣耗盡的箭，箭剛剛射出，一陣尖銳的空氣磨擦聲在鳴叫着。
尖銳無比的綠光穿透了白光，直接把下面的露娜死死地釘在地板上，血花夾雜着碎石飛濺起來，她的腹部被開了個大洞。
月光下一秒就淹沒了希爾瓦娜絲的身影，轟鳴聲震盪着殘破不堪的大廳。
“咳咳……怎麼可能……”露娜勉強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可鮮血如噴泉般飛濺而出。
遠處一個傷痕累累的綠色身影這才從高空中掉了下來，撞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快不行了……咳咳……第一次這麼狼狽……”用劍支持着自己的露娜吐了口血，虛弱地自嘲。
“完結吧……”她閉上了眼睛，保持平衡後用劍遙指着希爾瓦娜絲。
“滿月－飛光束……”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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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風！”狂暴的風席捲着四層大廳，中間夾雜着的飛刃讓一衆苦苦地抵抗着的戰士遍體鱗傷。
“放棄吧……你們是過不來這裡的……”謝依拉絲毫沒有顧及她手下的戰士，幾乎大部分都是她吹翻的。
“……”忙着架開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風刃的愛露菲莉絲心中叫苦不迭。
根據RPG的慣例，每一層都會有一個BOSS來看守，而她們現在每過一關就損失一個夥伴，而自己現在的夥伴不少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巴爾杰特還好說，雖然身山的傷最多的是他，可是壯如牛的他是不會在意這些的，而莎拉的聖力漸漸減少，雖然也沒有到乾枯的地步，可是情況不容樂觀。愛麗絲的情況最差，魔力還算充足，可是體力上跟不上，臉色蒼白的她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莎拉可以恢復她的體力，但一來剩餘的聖力是完全不夠用，二來愛麗絲很快就會耗完增加的份，所以不合算。
“沒辦法了……”知道還不打破這個局面的話自己和隊友遲早都會被耗死的愛露菲莉絲咬了咬牙，不打算保存實力了。
“雷光爆發！”一道巨大的雷環從愛露菲莉絲地腳下瞬間擴散出去，不僅不剛剛還在肆虐的暴風驅趕乾淨，還把謝依拉震出幾步之外，全身麻痹。
“就是現在！”彷彿一直在等待着什麼的莎拉叫道，“神聖障壁！”
和艾莉絲的如出一轍，巨大的障壁的謝依拉擋住了，四人見狀，拼命地往前衝。
“太天真了……”謝依拉隔着光壁，放出一道道空色的風liu，圍着四人高速旋轉，“沒有什麼能擋住風。”
被圍個嚴嚴實實的四人一個急停，巴爾杰特反應稍慢，被風liu割去一塊肉，血嘩嘩地流。
“怎麼辦……”愛麗絲焦急地想，“愛露菲莉絲不能夠在這裡消耗她的力量……莎拉她也沒有多少聖力剩餘了……巴爾杰特這樣子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在這裡實力最低的是我……要是我能做什麼的話……要能減輕她們的負擔的話……”
暴風又一次颳起，四人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這樣下去不行……
愛露菲莉絲死死地盯着謝依拉，似乎她身上有可以解決問題的答案似的。
也許在外面不行……可是在這裡我的力量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現在的我可是比風系的魔法師還要厲害……
謝依拉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在四人身上流連着，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姐姐……告訴我……（你姐姐就是大BOSS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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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你長大後想做什麼呢？”導師貝琪夾了塊肉給愛麗絲，笑着問。
“老師，魔法師長大了不做魔法師做什麼？”艾莉莎好笑地說。
“或者老師說的是以後有什麼理想吧？比如說音樂家啊畫家啊之類的什麼，對吧？”害怕老師生氣的鈴鹿連忙出來打圓場。
“我是說想成爲一個怎麼樣的人，真是的。”說完，把艾莉莎食盤裡的一塊燒兔肉夾走，“這是壞孩子的懲罰哦。”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老師好壞，人家特意留到最後才吃，居然……”話還沒有說完，她又少了一塊了。
“這是好孩子的獎勵哦。”又夾了她一塊的導師貝琪把肉給了紅着臉正想推辭的鈴鹿。
“……”小臉鼓鼓的艾莉莎不敢再說什麼了，用抗議的眼神看着導師貝琪。
“我給你……都別生氣哈……”愛莉絲見狀，哭笑不得地給了艾莉莎一塊，她才平靜下來。
“人家還差一塊呢……”很遺憾，沒有人留意到她的喃喃自語。
“我嘛，要像姐姐一樣，既強大又溫柔，既美麗又善良。”愛麗絲一臉的憧憬。
“我就知道，你最崇拜的是你姐姐，鈴鹿還說不是。”彷彿剛剛的不高興只是一場夢而已，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的艾莉莎揮舞着勺子，興奮地說。
“那個……不好意思……”玲鹿低下了頭，用勺子慌亂地攪動着盤子裡面的湯。
“沒有關係，反正姐姐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那麼完美……”雙手抱拳握在胸口的愛麗絲陶醉地微昂着頭，閉上了眼睛。
“……”三人看着她，無語了。
這傢伙……沒救了……
“你的想法很不錯哦。”把愛莉絲從妄想中拉了回來，導師接着說，“可是，你姐姐跟你是不一樣的。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哦。”
“你姐姐我不是很瞭解，但是她走的道路，一定和你不一樣的呢。”
“我知道了，因爲愛麗絲的姐姐是牧師對吧？”亂入的艾莉莎高興地叫着。
“小愛麗絲，你想像你姐姐一樣強大嗎？”貝琪微笑着說。
“想！”另外兩人也一併回答了。
“那就長大吧……只要這裡快快長大，你們就能變得更強哦！”導師貝琪把手按在愛麗絲的胸口，溫柔地答道。
“哦……”三個小女孩若有所思地看着導師，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怪……就在上星期我和姐姐還一起量過呢！”愛莉絲恍然大悟，“姐姐居然比我多了三公分。”
“好厲害……”
“真是完全看不出呢……”
……你們想到哪裡去啦？
導師貝琪好笑地糾正了三個小女孩那錯誤的方向，“我說的是你們的心。”
“但你們肯真的願意爲了保護某一個事物或者人的時候，哪怕犧牲自己也不會後悔的時候你們就真正地長大了……”
“你姐姐爲了追求強大……一定捨棄了很多東西……但我覺得，她是爲了保護你而變強的……”
“是呢……姐姐雖然身體一直很虛弱，但她一直在保護着我……無論什麼時候……”彷彿想起了什麼，愛麗絲輕輕地應道，眼睛不知不覺地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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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露菲莉絲姐姐……請讓我來爲你們開路吧！”
忽然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的愛麗絲堅定地說。
“什麼？”疲於應付無窮無盡的風刃的愛露菲莉絲驚訝地說。她發現小女孩眼睛裡面多了一點之前沒有的東西。
“我……是個魔法師！”愛麗絲嬌吼道，“疾風退散！”
之前狂亂的氣流忽然全都停了下來，接着就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安靜。
“噗！”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的愛麗絲口含鮮血地叫道，“快走！”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愛露菲莉絲，馬上帶着夥伴衝向樓梯口。
“妄想！”劍一揮，剛剛安靜的氣流又躁動起來了。
“爆裂火焰！”一團火焰忽然在謝依拉附近爆發了，連帶愛麗絲也被吹飛了。
“愛麗絲！”見她掉隊了，莎拉驚叫道。
“別回頭！”愛露菲莉絲悲痛地拉着莎拉，消失在大廳的樓梯口處。
“可惡……你……”正當謝依拉忍着爆炸帶來的痛楚，正想追她們的時候，一個暗紅色的火球飛到樓梯口，然後爆炸了。巨大的爆炸把樓梯口轟塌了，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有辦法上去了。
“這就是你的選擇麼……就算冒着反噬的痛苦也要擋住我……”謝依拉停了了腳步，帶着點哀傷地看着不遠處那個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小女孩。
強行發動高於自己極限的魔法，結果就是接受魔法的反噬，對於一般魔法師來說，在戰鬥中的這種行爲，與自殺無異。
姐姐……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