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二、最後一課（中）
“喂喂……這真的是牧十三班？”
“騙人的吧，是不是有什麼外援？”
“不對，那些傢伙的確是牧十三班的，我認得他們。”
圍觀的學生都在議論紛紛，克里斯蒂娜卻沒有理會這些話語，專心致志地看着這場別開生面的戰鬥。
弱不禁風的暴君利用那些不知道怎麼搞出來的樹人和種種奇怪的能力周旋於可以說得上是暴風驟雨般的攻勢當中，她看上去並不像個魔法師，反倒是有幾分專門使用魔法道具的魔具師。
駭人的颶風以摧枯拉朽的氣勢一遍又一遍地摧殘着這塊無人問津的空地，而熟練地使用這些大型魔法的卻是一個正在揮舞着兩把短刀的少女。刀光又快又狠，近距離用出來的魔法理論上是避無可避的，但艾莉絲就是躲過去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亮點，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菜鳥魔法師甘多拉，召喚出一道道雖然規模不大但極其霸道的黑炎襲向艾莉絲，這些黑炎非常詭異，碰到什麼就燒什麼，最後連灰也不剩。
接着就是揮舞着大劍，同樣是籍籍無名的廢材劍士夏爾。這個劍術平庸得跟路邊的石頭一樣的廢材劍士似乎攻擊中帶着奇怪的能力，克里斯蒂娜看着看着就覺得心裡不舒服，彷彿有什麼極其危險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值得一提的還有西蓮娜身邊的兩個不起眼的女孩子，這兩個女孩正不斷地翻着一次性的魔法書給自己隊友上BUFF，這些對於平凡人家來說價格不菲的魔法書恐怕是西蓮娜提供給她們的，讓她們也派上了用場。
再加上剩下的一個魔法師和一個戰士兩人來封路，就算是克里斯蒂娜也感覺自己很難全身而退。
然而艾莉絲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被碰到過一次，哪怕她看上去非常狼狽不堪。
可以看得出破損的裙子和被擦傷的肌膚，但來自牧十三班成員的攻擊而留下的傷痕卻一處沒有看到。
“真熱鬧啊。”
耳邊響起一個老人的聲音，她連忙扭頭看去，華爾拉特大師正笑眯眯地看着這場戰鬥。在他旁邊還有幾個頗爲陌生的年輕男女，看樣子似乎是在跟華爾拉特大師在一起被吸引過來的。
“克里斯蒂娜嗎，你也在啊。”
華爾拉特大師摸了摸她的頭，他對學院裡面所有出色的年輕人都印象很深，特別是克里斯蒂娜這種心態和實力都很出色的女孩子。
“大師你好！”
她連忙打招呼，華爾拉特大師笑着揮手錶示不必多禮。
“……前輩！”
身邊的丹露潔特忽然叫了起來，沿着她的視線克里斯蒂娜看到一個相貌和身材都相當出衆的少女笑着給自己打招呼，她忽然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少女。
“笨蛋，她就是首任學生會長啊！現在就算到了高級學院也是相當出色的一位女性魔法師，你居然不知道？”
丹露潔特很少會露出這麼興奮的樣子，她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少女。
她確定自己在哪裡見過。
“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愛麗絲·斯普林斯就是她啊，校報上經常可以看到這個名字吧。”
丹露潔特白了自己好友一眼，平時那端莊溫和的樣子早不知道丟哪去了。
“……”
斯普林斯？
看到克里斯蒂娜的表情，丹露潔特也忽然想起了什麼，表情非常怪異。
——暴君，不就在那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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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支配和冰凍還有大約三分鐘，西溫娜絲剛剛用過了不能用，時停暫時還不能動，蓋亞已經冷卻好了，還剩下什麼？神羅天徵？還有八卦爐？
心裡一邊計算着不同招式的冷卻時間，艾莉絲躲避着越來越兇猛的攻擊。這樣劇烈的身體運動和持續高速運轉的大腦令她開始有些疲倦，本來就不快的動作也更慢了。而越戰越神勇的雲雀和溫諾拉兩人就像放羊一樣將艾莉絲從這頭趕到那頭，眼看着艾莉絲就要累得不行了但就是沒辦法碰到她。
一個人是有極限的，艾莉絲自然也例外。再怎麼高超的迴避能力和戰鬥直感最終也會受到身體能力的限制，會造成這種眼看要到達終點但就是不管怎麼樣無法寸進的局面，雲雀現在考慮的就是這個問題。
精神控制對自己不起作用，其他以冰凍爲主的反擊手段自己沒辦法抵擋也沒辦法迴避，就是因爲這些無可避免的反擊讓艾莉絲一次又一次逃過了致命一擊。
爲什麼會這樣？
他忽然停了下來，舉着右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溫諾拉他們看到這異常的一幕也停止了動作。
這種快要贏了反而停下來的行爲讓周圍的學生都頗爲費解，但很多導師卻會心地笑了。
“班長你也覺察到了嗎？”
纔想着應該怎麼開口的西蓮娜鬆了口氣。
“這場戰鬥的關鍵，不在班長你身上。”
——————
“假設最完美的狀態，事實上那位導師也擁有足以超越自己本能的自我控制力，這場戰鬥才成立。”
愛麗絲表情凝重地給自己的後輩分析道，華爾拉特大師讚許地點了點頭。周圍的人都意識到這個少女似乎有不凡之處，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那位導師在這場戰鬥中給自己設定了一個限制，這個限制直到勝負出來之前都會被她無條件的執行。”
“從克里斯蒂娜剛剛的介紹，這場戰鬥是以觸碰到那位導師爲勝利條件，時間是四個小時內，那麼從一開始勝負就跟個人的輸出沒有關係。”
“剛剛牧十三班的同學們主要是以那兩個實力拔尖的學生爲主攻，其他人輔助。這不是不行，但其中那個拿柺子的高年生太過冒進了。他的實力雖然很強，但在這場戰鬥中並不管用。”
“爲什麼這麼說？”
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問道。
沒有了雲雀，她覺得牧十三班的勝率會降低很多。
“倒不如應該這麼說，有了那個男生，牧十三班反而會漸漸走向失敗，假如這種模式不改變的話。”
雖然已經隱約猜到愛麗絲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但他們都向她投向疑問的目光。愛麗絲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因爲那個男生打亂了整個戰鬥的節奏。”
“他的戰鬥模式是實戰類的風格，就算怎麼配合也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同伴的發揮。但假如他轉換一下風格，將自己放到次要的位置，那結果可能就不一樣。”
“舉個簡單的例子，那個導師有五個反擊的辦法，但每個都存在一定的冷卻時間。因爲那個男生的存在，這些技能都被錯開了，所以那個導師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逃過致命一擊。”
“我們做一個假設：要是這五個反擊的技能在極短的時間被內用出來，那會怎麼樣？”
“哦！”
周圍有些不是很懂的學生忽然叫了出來，愛麗絲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多說了，將目光重新放在那個因爲劇烈運動而有些顫抖的白色身影上。
————
“——這就是我剛剛領悟到的，通往勝利的道路。”
西蓮娜已經確定自己找到在規定時間內擊敗艾莉絲的辦法了。
“愛麗小姐是不會因爲疲勞而倒下的，打算在四小時內耗盡她的體力是不可能的任務。”
沒有人質疑她的想法，因爲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能夠制御那種量的負面情感，其精神力已經超出了常識的範圍。恐怕就算是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她依舊會強行讓身體自己動起來，直到全身的肌肉勞損到無法活動爲止吧。
“想要擊敗愛麗小姐，不能用蠻勁，班長你需要配合一下夏爾他們。”
這話要是放到之前，她是斷然不敢說的，但是現在她敢了。
要說爲什麼的話，因爲這是牧十三班，而她是牧十三班的人員。
她因此而自豪。
“需要我怎麼做？”
雲雀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答應了。
“首先，還是老樣子，班長你和溫諾拉兩人將愛麗小姐逼到必須動用道具爲止——然後關鍵就是夏爾你們。”
感覺到西蓮娜的目光，四人馬上下意識地點頭。
“目前她展現出來的能力一共有以下幾種。近距離全角度的冰凍、利用樹木召喚樹人，近距離有時限的精神控制，某種程度上控制泥土的能力，一般表現在挖坑和豎起土牆，還有可以憑空將人擊飛的某種能力……一共五種。”
“憑空將人擊飛的能力最長，至少十五分鐘；凍結和精神控制的冷卻時間也很長，至少十分鐘；控制泥土和召喚樹人的稍短，五到七分鐘，但效果也相對不明顯。最具威脅的就是前三種，因爲沒辦法馬上投入戰鬥，變相地減少了冷卻時間——但是假如我們一開始就爲了消耗她的反擊的話，那就另說了。”
接着西蓮娜用幾分鐘時間快速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邊，牧十三班的幾人討論了快十分鐘才下了定論。
而另一邊，艾莉絲恢復得還算可以，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疲勞了。
她看自己學生那氣氛明顯變了的樣子，心中便感覺有些不妙。
現在過去快三個小時，她可沒打算那麼快就輸掉。
討論結束也就是意味着艾莉絲的休息時間也結束了，看到雲雀那兇險的微笑她心裡咯噔一聲，只想寫個慘字。
“這次，纔是真正的最後一回合。”
揮了揮手讓夏爾他們衝向自己，雲雀笑着看着艾莉絲，看的艾莉絲心裡發毛。
在看到雲雀不緊不慢地跟在夏爾他們身後的時候，艾莉絲知道自己估計快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