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六、帝國元帥的東方見聞
來到正值中午十二點的黃金營業時間，李家店人潮人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慕名而來的索蘭特拉着莉莉的小手，忍不住苦笑。
“這樣平民化的地方，還真是久違了。”
加爾岡元帥翹着雙手如此嘆道，堂堂元帥來這種地方的確機會不多，但這不代表他們對於這種地方的態度就是如此。
今天這三人結伴而來，爲的就是跟傳說中的暴君見一面。而現在那位暴君，根據都鍺女王的描述，應該是在這裡工作。雖然很難相信，但暴君一時興起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也不是無法想象。只不過堂堂一國之君去做這樣的事情，果然暴君的思維構造跟常人不一樣嗎——加爾岡和索蘭特都不約而同地這麼想着，剛好外面排隊排到他們了。
“三位。”
“好嘞！”
穿着大紅旗袍的可愛女孩笑眯眯地帶着他們來到場內。放眼望去，外面看起來不是很大的李家店，裡面就像牧場一樣一桌桌地遍地開花，可以看到很多穿着布衣的年輕人不斷地奔走在其中端菜和清潔。
“真熱鬧啊，每天都是這樣的嗎？”
因爲這場總攻而吸引來的玩家，他們所帶來的連鎖效應真的不是NPC所能預料到的。現在對魔城聯盟都考慮要對這些玩家徵收一部分的臨時稅，因爲每天的人流和交易量實在太大，大得遠超想象。
“嗯！每天都很忙，我們女孩子算是輕鬆了，像張大哥他們真的是從早上忙到晚上，一般人還真的支持不住。”
不知道女孩口中的李大哥到底是誰，不過考慮到江東李家那特別的性命，應該是這個勢力中的其中一個年輕人才對。
莉莉那好奇的雙眼咕嚕嚕地轉來轉去，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來這種不講究的地方，好奇得很。兩隻手緊緊抓着索蘭特的手，這麼陌生又人流多的地方她又害怕自己迷路，這時候的莉莉才流露出符合她現在這個年紀的可愛。
索蘭特看了看周圍，不少穿着一樣旗袍的女孩子在不斷地將不同的客人帶進帶出，整個氣氛都非常熱鬧，光是看着都覺得自己一身是汗了。加爾岡卻不知爲何點了點頭，似乎讚許着什麼。
三人來到大約百來米外的一張圓木桌，那有些搖搖晃晃的長條凳真是新鮮的體驗，坐下去明顯感覺屁股硬硬的，非常不舒服。
莉莉皺着可愛的秀眉說着怎麼不舒服，但是索蘭特讓她看看周圍，莉莉便發現周圍的人都是坐着一樣的長條凳。
“所以說平民化啊。”
加爾岡也沒有說什麼，對於習武的他來說坐什麼都沒所謂。
“幾位應該是第一次來的吧？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們這裡……啊，艾姐。”
菜牌之類的自然是沒有，女孩正準備介紹一些經典菜色的時候卻看到熟悉的人，馬上叫了出來。
“三位貴客呢，這裡交給我吧。”
搖曳的雪色長髮和隨着腳步而抖動的巨大山峰極其顯眼，快到大腿根部的分叉將裡面被白絲包裹着的修長美腿暴露出來，跟旗袍同色的綁帶高跟鞋其更添幾分性感。
被大紅旗袍包裹着的美豔女子邁着貴族小姐特有的優雅步法來到女孩旁邊。這名女子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有種驚豔的感覺，如同在寒冬中怒放的白梅，又像是國色天香的牡丹，那嫵媚動人的眼神和婀娜多姿的體態馬上便將周圍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這個看起來明顯檔次不一樣的女子，似乎應該就是主管之類的人物吧。
索蘭特的老毛病又犯了，目光在這個女子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着，似乎在思考着怎麼告白。
“那就交給你啦，我去忙了！”
女孩也覺得對方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笑着打了聲招呼便去招待其他人，被稱爲艾姐的女子笑着揮了揮手便優雅地坐了下來，也沒有主動說什麼。
加爾岡打量了她幾分鐘，然後不確定地問道：“敢問閣下可是……”
“嗯，猜對了，我就是艾莉絲，不知道幾位有何貴幹？”
艾莉絲那如同自家主人招待客人的落落大方讓她看起來有種掌控全場的氣質，她將兩條美腿性感地交疊在一起，兩手翹着讓那對極其豐滿的巨峰更加強調自身的存在感，就算是自詡爲老手的索蘭特也忍不住有些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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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加爾岡元帥第一次跟傳言中的暴君見面。
艾莉絲熟練地點來了一桌子美味佳餚，然後招呼三人開動，三人也不客氣，馬上便拿起了筷子——但是很快又停住了。
他們不會用筷子。
其實爲了應對絕大部分都不會用筷子的NPC和外國人，李家也準備了很多刀叉，只不過艾莉絲這次故意沒有拿出來而已。
莉莉拿着這兩根細長的木棍，對着湯盆裡面的肉丸夾了半天都沒夾起來，小姐脾氣一上來的她不夾起來就不甘心，結果最後夾着夾着淚眼汪汪快哭出來了。加爾岡和索蘭特想着入鄉隨俗，但也沒好莉莉多少，最後在筷子上附加上一些鬥氣纔將一塊塊肉和菜“沾”到碗裡面，最後還感概良多。
艾莉絲看到這滑稽場景捧腹大笑，那張狂卻不失形象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女王的樣子，索蘭特忽然想起了都鍺女王。
“這餐具，確實奇妙。”
“對，傳聞東方人都是這樣時時刻刻地鍛鍊着自己，看着難受的木凳和難用的餐具，或許這是江東李家強大的理由之一。”
他們對於江東李家的印象還停留在李霜盈的層面，自然接受了這種臆測。
“索蘭特，你猜猜這種叫‘餃子’的食物，裡面的餡是怎麼放進去的？”
“唔？”
索蘭特剛剛說着這不知名的東西味道不錯，艾莉絲便忍着笑這麼問道，索蘭特便一副迷惑的樣子。
對啊，怎麼放進去的？
“還有這個‘包子’，你看都是密封的，你要吃到餡就要咬破這些麪皮，你覺得怎麼做到的？”
“老夫對此略有所聞。”
加爾岡對這種異國風情的東西似乎很有興趣，那死板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微笑。
“我的一位朋友他曾經到過其他大陸旅遊，結果遇到了當地土著，因此也見識到很多東西。在他回來跟我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提過這些神奇的東方食物。”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正常的開頭，艾莉絲不知道加爾岡準備怎麼神化這些日常食品。
“他說，東方人，特別是有個叫‘華夏’的民族，充滿智慧而且心靈手巧，在那裡練武成風人人習武，還有各種神奇的仙術法術，這些包——咳咳，這些神奇的食物就是用一種類似空間傳送或者瞬間轉移的法術將裡面的肉放進去，然後再用水蒸汽燜熟。我說得不錯吧？我知道江東李家也是應該是彪悍神奇的‘華夏’人，這些法術應該人人都會。”
看着加爾岡如同老師教學生一樣一本正經地說着這些話，旁邊的莉莉和索蘭特——還有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過來的食客們頻頻點頭嘖嘖稱奇，艾莉絲再次爆笑起來。
加爾岡不知道艾莉絲在笑什麼，不過周圍的人的反應讓他很滿意，他便繼續說着一些從朋友那裡聽來的東方秘聞，比如說通過食用有害物質來鍛鍊身體的抗毒性，爲了節約食物而想盡辦法將能吃的都吃乾淨……基本上都是吃。
“……所以，老夫認爲這種將修行融入個人生活的做法，非常有借鑑的價值。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是主動攝取微量的有毒物質，待過十年二十年，毒物將無法對其生效，那麼這樣強壯的人在戰爭中是極其有利的。”
加爾岡意猶未盡地結束了簡單的東方文化講座，衆位食客紛紛道謝並且簡單地互相認識了一下，加爾岡覺得這種氛圍還不錯，至少又認識到不少的人了。
回頭一看艾莉絲，卻看到艾莉絲趴在木桌上抖動着身體。
“我……我沒事。”
艾莉絲覺得肚子好痛。
不過異界裡面真的有天朝人也是個意外的收穫，有機會她一定要去看看。
人羣散去後，四人繼續一度中斷的午餐，加爾岡明顯心情不錯，艾莉絲特意送上來的清酒也喝了不少，還說不夠勁。
酒過三巡，除了似乎不是很合胃口的莉莉之外，三人都滿足地放下筷子。
“這個午餐，應該還算滿意吧？”
“唔，我喜歡上這裡了。”
加爾岡元帥看起來是很難溝通的老人，但現在看來卻是跟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說起來，艾莉絲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索蘭特雖然臉有些紅，但是沒有醉。從剛一開始，艾莉絲對自己說的話也好，應對的態度也好，明顯跟加爾岡元帥不一樣，那樣子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這讓索蘭特很意外。
那種感覺並不是愛情上的好感，而是更像是友情多一點。
艾莉絲一時不知道應不應該跟索蘭特說清楚自己的身份，或許讓那個被索蘭特灌注了愛情的“約瑟芬”就這樣消失會更好一點。
“老夫也有這樣的感覺。閣下與索蘭特卿交談的時候，態度和語氣明顯隨意了不少。”
“不知道呢。”
結果，艾莉絲深深地看了莉莉一眼，然後嫵媚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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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坐着就會犯困，艾莉絲便邀請三人到外面走走。
迎着八百萬大山外圍特有的清風，四人走在充滿着草原風光的平原上。
莉莉被索蘭特揹着，那小身板讓索蘭特感覺自己揹着不是一個淑女，而是一團棉花——在吃飽之後，沒走一會兒莉莉便覺得累了，背了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藍天白雲，平原綠草，又是一派綺麗風光。
揹着莉莉覺得不太舒服，索蘭特找了棵小樹坐了下來，抱着莉莉一邊欣賞着這美麗的景色。
遠處的喧囂就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那般不真實，艾莉絲和加爾岡跟索蘭特成三角之勢坐了下來。加爾岡元帥是隨意地盤腿而坐，艾莉絲則非常淑女地並着腿側着坐，如此一看配合着這草原美景，好景美人如詩如畫。
“短暫的接觸讓我知道了傳說中的暴君跟想象中相去甚遠，我甚至會產生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是如何撐起一個帝國的疑問。”
加爾岡印象中暴君是一個跟亞馬遜女戰士一樣兇悍的女人，但明顯跟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很多人都這麼說過。加爾岡元帥看到的只是我其中一面而已。”
現在非常清靜，既然加爾岡主動開口了，那就是時候說正事。
“關於魔城總攻的事情，都鍺女王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女王陛下對於閣下那次會議的表現並不是很贊同，不過她還是尊重你的選擇。暴君閣下有意讓江東李家出戰，那也無妨。”
“不僅是江東李家，還有依舊守在這裡等待着指示的鏡花宮。”
艾莉絲補充道，加爾岡則皺起了眉頭，
“鏡花宮？那羣不知所謂的女娃？”
看這個反應，很顯然加爾岡元帥對於鏡花宮的評價並不是怎麼好，艾莉絲也不是無法理解。只不過現在色雷斯正需要扶持一到兩個玩家勢力作爲跳板來跟玩家勢力們接觸，對於明顯充滿誠意的鏡花宮艾莉絲不打算丟下她們。
“我不否認她們的能力，但是戰爭豈是兒戲，我不認爲現在的她們有資格出戰。”就算是加爾岡也不得不承認那些女孩子們都戰鬥力和能力，只不過能不能排得上用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加爾岡元帥的顧慮我很明白，我也無意怎麼說服元帥閣下，只不過我希望閣下能夠理解到我對她們的支持，以及人是需要歷練和成長這這一點。”
事實上總攻多一個少一個根本沒有太大區別，這也是艾莉絲會選擇讓她們出戰的主要原因。當然加爾岡也明白艾莉絲的想法，只不過他看到那些乳臭未乾不知戰爭爲何物的小女孩出現在戰場上就覺得不愉快。
戰場是神聖的，加爾岡一直都是這麼認爲。
互相比拼渾身技藝，彼此之間殺戮掠奪，在這個血與死的瞬間不斷交織的戰場上，正是綻放出最美妙的生命之花的最高聖地。
對手是一般人類，是邪惡的魔石使者都不重要，重要是的有生有死，有得有失。
“我們對魔城的總攻有大義名分，而且讓儘量多而且信得過的外來者勢力實戰也是做出某種表率，我認爲這對於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
“恕我直言，暴君閣下想要推銷女權主義，還是到別的地方比較好，戰場不太合適。”
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國家的高層還有士兵都是由女性組成的，又不是獸人的氏族部落，所以很多人認爲暴君是個不擇不扣的女權主義，她的登位是傳承已久的男權社會的一種挑戰，加爾岡也不例外。再加上最近世界各地不斷出現的一些抗議遊行，基本上都打着暴君的名號，甚至有一些有能力但並沒有受到重視的女性慕名到色雷斯，這些現象都似乎跟暴君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撇開到底行不行這個問題，加爾岡本身就不願意看到沒落依舊的女權社會復甦，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艾莉絲聽到加爾岡的迴應後頗爲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後哼了一聲。
“元帥閣下似乎誤會了什麼。我必須說明一點，我並不是傳言中的女權主義者，而且我很驚訝元帥閣下居然會跟那些人抱持着相同的觀點。”
“可是這似乎沒有太過充分的說服力，不是嗎？”
看看聖王搖籃裡的高層，又看看那些人造人，維持着整個國家的都是女人，還說什麼呢？加爾岡的話還真讓艾莉絲一時無法反駁，她不能說自己只是個喜歡女孩子的紳士，總不見鬼畜王蘭斯被人說是女權主義？
她苦惱地低下頭，加爾岡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看到暴君吃癟他很開心。
男女之爭自古就存在，女性對於自身的待遇不滿意而鳴不平的聲音也時而出現，只不過一直都不成氣候。
從自身特點來看，體質偏弱，感情用事的女性的確不適合出現在戰場和掌握大權，而強壯理性的男性則更加適合這些位置。儘管歷史上出現了不少例外，但整個大氣候大環境就是如此，也是無法否認的事情。
加爾岡反對艾莉絲的提議，其實不僅僅是單純因爲大男人主義。
想了很久，艾莉絲還是想不出有什麼正當的理由讓鏡花宮出戰，唯一的辦法就是以自己暴君的身份強行要求，不過這樣做就似乎落了下乘，不太妙。比起一時的經驗，更加可能會帶來其他難以接受的後果，最後艾莉絲嘆了口氣。
“元帥閣下的話有道理，這件事就暫時擱下吧。”
“暴君閣下能夠理解就真的是太好了。”
加爾岡沒想到艾莉絲會這麼老實地放棄，他頗感意外地看着這個笑得無奈的女子，一時感覺有些微妙。
不管從外交的方式和言行舉止，他都看得出半點暴君的味道，表現得太過正常了。這並不是能夠僞裝的東西，也沒有這個必要。假如暴君是以暴君的作風揚名的話，那保持下去就好了，沒有必要特意去做出某種讓步或者改變。
如此溫婉柔和的女子，到底是怎麼從那個雷帝手中奪得色雷斯的？
他知道那個男人，不可能會將色雷斯交給這樣的一個女子。會有這樣的決定，一定是暴君有讓他欣賞，值得託付全部的地方在裡面。
就在兩人沉默，索蘭特沉沉欲睡的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強勁的悶響。強大的威壓源源不斷地向這邊壓過來，如同洪水一樣沖刷着這四人，唯有莉莉還無法感知這些東西，只是不安地扭動着身體依舊沉睡着。
“去看看？”
艾莉絲表情凝重地站了起來，看了加爾岡一眼。加爾岡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讓索蘭特留在這裡看着莉莉，兩人便馬上朝威壓傳來的那個方向進發。
“一定有強者在那裡對戰着，而且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強者。”
加爾岡如此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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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草原在這裡變成宛如人間地獄般的景象。一個個深坑遍佈着周圍一帶，每過幾秒有大塊泥土和草皮被掀起，強大的威壓甚至讓這裡的地面微微顫動。
一個只穿着布褲頭髮鬍子花白的老人就像巨塔矗立於大地之上那般站着，而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穿着藍色旗袍的黑髮美人。這個黑髮美人雖然有着國色天香的美貌，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卻如同遠古的兇獸一樣恐怖，這份氣勢甚至強烈到掩蓋了她本身的美貌，讓人只留下兇悍或者恐怖之類的印象。
兩人朝對方露出猙獰的微笑，然後再次閃電般衝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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