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七、修女的日常
生活不會總是波瀾萬丈，大部分日子都是平平無奇的日常。
李瀲是如此深信着，並且享受着這份小小的溫暖。
“人家，現在充滿幹勁！下一家！”
帕麗斯修女精力充沛地拉着李瀲走向下一家住戶。
——今天派給李瀲的任務是到家家戶戶送溫暖，順便傳播一下福音。這本是大功德的好事，能夠幫到別人李瀲也非常開心，但形式似乎有些不對。
“早上好，太太，這是來自教會的小禮物！”
儀表端正，笑容燦爛，氣質跟相貌這些參數更是沒得說，只是開門的太太伸出手接過節選版的聖經與慰問物資之時表情有些僵硬。
“主佑安康！”
帕麗斯拿出腰間的撬棍笑眯眯地送上了最真誠的祝福。
被可愛地兩隻手握住的撬棍如同神聖的施法道具一樣被帕麗斯輕輕地揮舞着，這個夢幻的景象似乎對這位太太造成了強烈的精神衝擊。
“主佑安康。”
李瀲賠着笑臉將好像還不過癮的帕麗斯拉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太太。
“什麼嘛，人家纔剛剛開始。”
帕麗斯不滿地嘟着小嘴，這個氣鼓鼓的樣子有些可愛，只是李瀲暫時沒有這個心思去欣賞。
自從那一次說書以後，物理學聖劍勾起了廣大修女們的好奇心，再加上李瀲的渲染下引起了一場驚動當地教會的撬棍狂熱。始作俑者的李瀲被數次被請去喝茶論道，教會內部分成了兩派。
撬棍本來是一種工具，修女附帶撬棍在教義上沒有半點的牴觸，而且修女因爲佩戴撬棍而出現了強烈的熱情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因此撬棍的出現和攜帶的合理化沒有問題。
以上是支持派的意見。反對派的說辭就簡單多了，撬棍會跟教義的哪裡哪裡相悖，與修道者的氣質不符，最重要的是這東西之所以會引起這陣熱潮完全是因爲某個不檢點的修女將其用作暴力的用途。
教義只有一種，但是怎麼解讀卻是大家的事情，吵起來沒完沒了。同時信奉一個主，但是怎麼纔算是虔誠怎麼才叫不檢點，自然各有各說法。
一開始，坎培爾嬤嬤保持沉默。
在短暫的考察下嬤嬤沒有發現修女們的行爲沒有絲毫的偏差，也沒有看到的撬棍的副作用，這種算得上是良性刺激的革新她並不討厭，因此她投下了決定性的一票，撬棍就這樣被通過了。
撬棍因爲李瀲的渲染附帶着英雄色彩與少年少女的憧憬，作爲一時的精神動力並非不可取，嬤嬤相信這份熱潮很快就會過去的，這也是她同意的原因之一。
當然，那個物理學聖劍中“聖劍”這個詞很吸引人也是不可忽視的因素之一，實際上修女們似乎真的把撬棍當成是主隱藏在這個世界中的聖劍，越是跟自己想象中相反就越是有可能就是這麼回事，全知全能的主當然不是凡人可以猜得透的。
於是看起來很扯的撬棍就這樣被允許佩戴，純潔的修女們特別是年輕的羣體中，只有帶兩根或者更多的，沒有腰間空無一物的異類。
越是純潔就越是容易沾染上什麼東西，說得可能就是這個。
總之，李瀲現在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也算是個威尼斯教區的風雲人物之一。
“麗安修女！主佑安康！”
擦身而過的修女帶着天使的笑容優雅地揮舞着手中的撬棍，李瀲乾笑地揮揮手，對方驚喜地尖叫了一聲然後一陣風地走了。
有些胃痛的李瀲來不及享受這種不是很日常的日常教務之後，拉着心滿意足的帕麗斯修女回到了聖馬可教堂。她纔剛走進教堂便受到了如同被數十挺機槍集火般的注視。
最近從佛羅倫薩來了不少保守派的教士，沒有一個人對李瀲有好臉色，而且他們都是小有名氣甚至德高望重的資深教士，就算賴在這裡不走也只會讓嬤嬤和信徒們更加開心而已。
唯一開心不起來的就是李瀲，這些人似乎因爲某個對自己不利的目的而滯留在這裡，他們的眼神中的不友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敵視，這讓李瀲坐立不安。
李瀲的身份是臨時工，而且有嬤嬤的罩着，再加上似乎跟馬爾科斯幫有些深刻的關係，因此暫時看起來還是比較安全。
“麗安修女，外面有人找你。”
剛好李瀲需要個離開這裡的藉口，她馬上走出教堂門口，然後看到了一羣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藏青色西服男。
“要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麗安修女。”
走出來發話的男人讓李瀲想起了這幫人到底是誰。
就是那天在爆炸中生死不明的水豹，手下這幫人不用說都是他的人。
水豹的名字叫費斯，據說不知道幾代以前是有愛斯基摩人的血統，之所以被叫做水豹是因爲這個男人對寒冷的抗性非常強，而且水性一流——以上情報，都是麥哲倫透露的。
“你找的是那個手辦吧？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的確如此。”
水豹以沉痛的表情承認了李瀲對那個手辦的佔有權，但是這樣一來李瀲就不懂了，不是來找麻煩的話這個男人帶着一幫人來這裡幹嘛？
“撬棍修女的名號已經傳遍了整個威尼斯……不，已經開始向意大利各處蔓延，相信在不久的未來大家都會知道威尼斯的教會有一羣帶着撬棍的修女吧。”
水豹緊握着拳頭，炯炯有神的雙眼盯着李瀲。
“既然海未醬不能在我手中，那在你手中也總比落到其他男人的牀上要好……你以你的實力證明了你有擁有海未醬的資格！”
說了半天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來幹嘛的。李瀲耐心地聽下來，水豹繼續說道。
“……我當初，想要將海未醬收入囊中完全是因爲那個孩子在我手上，現在便變成這樣了，就算忍痛割愛我也必須成全她們……！”
一個黑那啥黨頭子居然能夠露出這種狂熱而虔誠的表情，李瀲確定這個男人有着堅定的信仰。
“將那孩子送上來！”
又是一個蓋着黑布的什麼東西被懸浮裝置拉過來，李瀲有非常強烈的不詳預感。
“打開！”
黑布被打開，不出所料。
李瀲看到了一隻同樣是等身大的美少女手辦，不過角色明顯不一樣，身上穿的還是校服。
“這就是我珍藏多年的南小鳥醬！她應該跟海未醬在一起的！請收下她吧！”
然後近百號黑那啥黨成員在所有圍觀羣衆的注目中對着李瀲九十度鞠躬，那樣子就像是在朝聖也像是將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託付給誰似的。
“衣服可脫關節可動！奸哭社的獨一無二的驚世之作！”
水豹的附加說明讓李瀲非常感動。
然後李瀲抽出了腰間的撬棍默默地對着這個無藥可救的AJI人一棍子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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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就算是諸多挑剔的李瀲也不得不說這等身手辦真的天衣無縫。
現在被崇拜的海未醬和小鳥醬正如同熟睡的少女般一絲不掛地躺在牀上，莉莉西亞哼着小曲在衣櫃裡挑着衣服準備給她們換上。
皮膚的質感跟真的沒有什麼區別，置入體內的動力爐可以半永久地發熱營造出體溫的感覺。關節可動是真真正正的仿人關節，從這個層面來說這個手辦已經具備了人造人的基本條件。
比較微妙的設計師女孩子的秘密花園的精緻，質感一流不說，能夠對應不同情況自動流出散發着香氣的潤滑油與調整鬆緊度，到底這個東西是面向什麼羣體已經一目瞭然。
坦白說，李瀲有些感動，手辦做到這個地步的話，再出個菲特如何？
“就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呢。”
惡作劇般揉着海未醬的胸部，莉莉西亞已經完全迷上了這兩個等身大的娃娃，換衣服換得不亦樂乎。
兩個玻璃櫃都放在莉莉西亞的閨房，在李瀲的建議下莉莉西亞添置了一張雙人牀，兩隻AJI人的神就就穿着睡衣睡在裡面了。莉莉西亞不喜歡她們被當做是裝飾品一樣擺着姿勢一動不動地陳列在玻璃櫃裡面，李瀲會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有些不一樣，他只是覺得晚上看到兩個人站在玻璃櫃裡面有些滲人而已。
安置好兩位新的房客，莉莉西亞拉着李瀲走進浴室泡了一個香噴噴的澡，換上寬鬆的睡裙便早早關燈上牀。
兩人在被窩中彼此依偎，這種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像是彼此融爲一體的感覺非常舒服，特別是在氣溫稍低的晚上。
相處的時間多了李瀲纔看出莉莉西亞作爲獨生子女孤獨的一面。忙着生意的父母與馬爾科斯幫的特別身份讓她幾乎沒有朋友，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跟同齡人之間有種若有若無的隔閡，因此她一直都是孤獨一人。
備受馬爾科斯幫大家的呵護，但又沒有朋友的她，孤獨但不孤單地走完了這十幾年的人生。
這些年到底是什麼心情李瀲無法親身體會，不過眼前這個就算是這個時候也帶着點逞強紅着臉故意不看向自己的女孩真的很可愛，哪怕只有一點，李瀲希望可以儘可能填補對方的空洞。
“明天到異界看看吧。”
“嗯，好像很久沒上去的樣子。”
修女的生活非常充實，李瀲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奉獻一生的職業——他纔想起莉莉西亞算起來應該在念高中才對，但是李瀲沒有看到她上學。好奇問起這件事的時候，莉莉西亞搖搖頭。
“現在的教學都轉移到阿卡迪亞，完成了一個時間段的教學任務時間就自由分配，所以你看到我總是很空閒的樣子……比起教會，那裡太過無趣。”
教會也有授課，但只針對年紀小的孩子，就教學的內容來說要有趣一些，那種融洽的氣氛也更加容易吸收這些知識。
意大利的幾所神學學校便是基於這個而建立起來的，現在也無可避免地漸漸轉移到異界。對於土生土長的莉莉西亞來說，蕭條還是一點點地出現了，這並不是剛來沒多久的李瀲能夠看得出的。
“不說這個了，明天進去以後先找卡烏斯談談吧，那傢伙好像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
話題自然地轉移到異界裡，在輕聲的交談中兩人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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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王搖籃
“聯繫不到？”
“是的，完全失去了陛下的蹤影。”
最近開始慢慢幫着疾風處理事務的人造人女僕給了一個肯定的回覆。
疾風咋舌，然後揮揮手。
“不管了，先跟尤拉魯沙那邊交接，共濟聯很快就要翻天，趁着現在把部隊輸送進去。”
“是！”
傳達了命令以後，疾風又對着書櫃前笑眯眯地站着的兩個少女下了指令。
“狂三，京子，你們到拉維納一趟，把那個偷懶鬼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