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再返校園
“是這樣嗎？”
“嗯，以後在遇上黃昏的時候就要小心了。”
“好吧，你那邊也要小心點，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至少，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
魔法通訊儀那邊沉默下來。
“那麼你們也要努力哦，我可不會輸給你們的。”
“是麼，那麼保重了。”
對面似乎傳來一片吵雜的聲音，然後通訊切斷了。
清晨
菲特睜開眼睛。
“已經是早上了麼……”
昨夜鬧騰了一晚，最後大家還是在斯普林斯家住了下來，因爲看起來讓她們這樣回去實在是不安全。
梳洗完畢以後，菲特對着鏡子，露出了一個自信又燦爛的微笑。
嗯，今天一天也要打起精神！
自從奧德逝世以後，菲特就一直沒有睡好過。不單單是因爲艾莉絲的問題——假如說奧德在艾莉絲就讀的三年間培養了深厚的感情，那麼對於菲特來說，他就像一個慈祥的爺爺一樣照顧了自己近十年。
她的悲傷，並不比艾莉絲淺。
但堅強的菲特始終咬緊牙關，尤其是在艾莉絲一蹶不振的時候，日子更是過得艱難無比。
現在艾莉絲醒來，一切都結束了。
……不前進的話，不行。
菲特暗暗地爲自己打氣。
那天雨中，菲特不但挽救了艾莉絲，還救回了自己。要是這樣一直積壓下去，菲特跟艾莉絲兩人，必然是殊途同歸。
去看看她怎麼樣吧……似乎能夠站起來的樣子……
菲特帶着溫柔的微笑，走出房間，打開了房門。
刺眼的陽光。
閃耀的光輝。
滿地流光溢彩——不，那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而是頭髮。
雪白的秀髮一簇簇靜靜地躺在地上。
菲特驚訝極了。
只顧着看地上，目光在往上移——
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淡笑，手裡輕輕地拿着一簇雪白的長髮，側身站立在牀邊。
“艾莉絲……”
眼前這個短髮蘿莉，不就是七年前的艾莉絲麼？
宛如離別之時那樣，一點也沒有變。
“菲特。”
嫩白的小手輕輕鬆開，雪白的秀髮宛如瀑布一樣落到地上，艾莉絲揹着雙手，臉上帶着溫柔的笑臉。
“對不起，然後……”
一個溫暖的身軀撲到自己懷裡。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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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麼不相信，眼前這個蘿莉體型的少女正是自己的女兒，艾莉絲。
“我的傷勢要很長時間才能痊癒，我可不打算在輪椅上浪費這麼久的時間。”
“真是了不起。”
芬妮絲由衷地讚歎道。
不知道是對艾莉絲所擁有的任意改變體型的能力還是對艾莉絲所表現出來的決心感嘆，但芬妮絲的眼神中那一絲讚賞，似乎是兩者有之。
“我打算再一次進入納維思學院學習。”
似乎很滿意自己那頭清爽的短髮，艾莉絲笑意盈盈地說道。這個髮型她完全照搬蕾米莉亞大小姐的，因爲她本身對髮型完全是一竅不通，只能簡單的模仿，不然搞成被狗啃過那個樣子就太囧了。
不過少了那頭累贅的長髮，活動起來都格外舒暢。
“誒……”
最先驚訝的不是雙親，也不是一邊抱着艾莉絲喊着好可愛好可愛的舊同學，而是家中的小妹露西耶。
看着這個應該大自己七年的姐姐卻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她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這也是你的決定嗎？”
道爾點了點頭。
“我有想做的事情，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我才能一直前進……是菲特告訴了我，光是悲怨，光是哭泣，就什麼也無法做成，就連一步也無法前進。”
“我要尋找出奧德過去的軌跡，我要找到新的力量，我要變強。”
妹妹愛麗絲記得姐姐的這個眼神。
就算過去這麼久，她也無法忘懷。
那就是那天她姐姐說出她的理想之時，一模一樣的眼神。
“在這裡，真的很抱歉，讓大家這麼擔心……尤其是妹妹和菲特，對不起，讓你們這麼傷心。”
越是知道自己在她們心中的分量，艾莉絲就越是感到內疚和心痛。
想起以前跟奧德告別，奧德問自己爲何不留戀這個家之時自己的答案，她就感到一陣陣無法言語的抽搐。
過客什麼的……
艾莉絲略帶戚色地搖了搖頭，然後馬上恢復過來。
纔不是呢……她們都是我最重要，最寶貴的人。
“我現在暫時脫離了跟我一起冒險的夥伴們，之前已經跟他們聯絡過了，所以不用擔心。”
看着已經完全振作起來的艾莉絲，芬妮絲沒由來得感到一陣悸動。
就算是以縮減自己身型爲代價，能夠這麼短時間內初步痊癒，這種驚人的恢復力她僅僅在一些低級的昆蟲或者是那些古老的巨龍中見過。
感受到她那股彷彿無法挫敗的信念，芬妮絲似乎感覺真的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擋住她的去路。
“艾莉絲，那麼你現在的實力……如何？”
艾露看到艾莉絲恢復了過去的樣子，很好奇地問道。
“……不清楚，一定程度上有所削弱吧，而且完全充能，似乎不能再用了，不然就真的會出問題……”
看到菲特微慍的臉色，艾莉絲連忙轉移了話題。
“魔炮的話，雖然還能放，但沒必要的話還是不要放比較好，不但會延誤身體的恢復，而且在這段時期對身體的損害也會加大。”
“那不就跟以前相比幾乎沒有變化了？”
“也不一定，我還有不少武器和防具的。”
艾莉絲就像炫耀地轉了個身，柔軟地纏繞在身上的羽衣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RH也能用呢，而且能放魔炮的不一定也要用到它。”
這裡艾莉絲暗指放在房間的八卦爐，但那些熟悉艾莉絲的人卻以爲是像過去那樣用各種木杖來替代。
“唉，真希望你能注意下自己的健康。”
露西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妹妹一點也不讓自己省心。
“嗯，我會好好愛護自己的。”
艾莉絲果斷開啓蘿莉模式，一屋子人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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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涌涌。
暑假結束，新的學期又開始了。
一對惹人憐愛嬌小玲瓏的蘿莉就算在人羣中也是格外惹眼的。似乎沒有家長陪同的樣子，兩人也不怕迷路，徑直地走向報名處。
“艾莉絲·斯普林斯，9歲，一年生~”
元氣十足的聲音，清脆動人的聲線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她。
“露西耶·斯普林斯……呃……九歲，一年生……”
另外一個似乎頗爲羞澀，趕緊簽好了名字，從接待老師那裡拿到了相關資料便臉紅紅地離開了。
三分鐘後。
“嗯，我是牧師系B班，你是魔法系C班……似乎有點遠呢。”
艾莉絲看了看分班表。
經過七年，這裡已經發生了不少變化，艾莉絲感覺很陌生。
校舍位置變了，餐廳地點也變了，課室的話就更不用說了。
“那麼，就在這裡再見吧！有什麼事情就找菲特吧，直接去教員室就可以了呢。”
“嗯。”
雖然有些緊張，但感受到姐姐那鼓舞的目光，她的心中彷彿流過一股暖流，變得不那麼緊張了。
“加油哦。”
艾莉絲輕輕地揮了揮手，目送着妹妹離開。
唉。
艾莉絲忽然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要重頭再來。”
幾分鐘後。
“大家好，我叫艾莉絲·斯普林斯，以後請多多指教！”
乾淨利落地自我介紹，艾莉絲瀟灑地走下講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次的導師是一個目光慈祥的中年男性，艾莉絲沒記錯的話，是叫甘地來着。
“那麼，接下來大家就先互相認識認識吧，不用太緊張哦。”
甘地離開了以後，班裡就變得嘰嘰喳喳熱鬧起來了。
牧師班還是老樣子，幾乎都是蘿莉，只有少數幾個男生，這數量看起來絕對不讓人有人蔘贏家的錯覺。
班裡的蘿莉質量出乎意料地高，有不少都是出身名門的，經過精細的保養，一個個看起來都嬌豔欲滴。
可惜艾莉絲不是蘿莉控。
相貌出衆氣質不凡的艾莉絲自然成了大家交往的對象。而這次，艾莉絲沒有拒絕，而是很高興地和這些小自己不知道多少歲的蘿莉打成一片。
她，再也不願意錯過任何一份溫暖了。
班上蘿莉衆多，思想成熟的艾莉絲打起交道自然是得心應手，但感覺最對她胃口的其實也就那麼幾個。
班會課一結束，度過了開學那個緊張地階段，蘿莉們都一個個像出籠的小鳥一樣三五成羣地聚成堆，玩耍的玩耍，聊天的聊天，完全沒有之前那份生份。
“艾莉絲，你喜歡吃什麼？”
眼前這個粉色長髮的蘿莉就是其中一個。
“洛娜，我可不挑食的哦。”
總不能說自己喜歡吃布丁吧？
艾莉絲的答非所問似乎矇混過去了，洛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嗚……好萌……
艾莉絲被閃到了。
“我、我喜歡吃布丁。”
旁邊一個棕色短髮的蘿莉弱弱地說道。
這個羞澀的小蘿莉叫珊德妮，雖然擁有不輸於洛娜的外表，但無奈太羞澀了，導致朋友很少，在課間活動中，孤零零一人異常顯眼。要不是艾莉絲有必殺，說不定還真說不上話。不過一旦交上了朋友，似乎就變得不那麼羞澀了，偶爾也會主動說話。
兩人性格剛好相反，但艾莉絲倒覺得這種性格互補倒是不錯，不愁合不來。
“對了，我剛剛就有個小疑問。”
洛娜用顯然經過不斷時間學習，已經成爲習慣的貴族小姐那種優雅又繁瑣的說話方式問道。
“艾莉絲你手腕上的兩條絲帶……是什麼特別的人送的嗎？”
洛娜從小就被家族特地培養，衣着品味自然是不用說。
艾莉絲一身雪白的公主裙，嬌小玲瓏的長靴讓她顯得格外可愛，一頂精緻的禮帽在日光下閃閃發光，看來價格不菲。這身搭配在衣着品味獨到的洛娜看來，水平非常高，不同班裡一些父母用不太恰當的華麗衣物生硬地包裝起來那樣的女生那樣，顯得鶴立雞羣。
這也是爲什麼洛娜會找到艾莉絲當第一個朋友的原因。
但艾莉絲左手手腕上卻繫着一黑一黃兩條緞帶，看起來這兩條緞帶怕是有段時間了。
“這個麼……”
艾莉絲輕輕地撫摸着，緩緩地說道。
“是我兩個最珍貴的朋友送的。”
雖然看起來很不搭，但艾莉絲那副幸福的表情告訴她，這兩條緞帶有着特別的意義。
“是呢，真好。”
洛娜羨慕地看着艾莉絲。
她也想有這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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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感覺如何？”
晚飯時，一家人正聚在飯桌前進餐，除了叮叮噹噹輕輕地碰撞聲以外，就只有到道爾這句問話了。
“很好呢，結識到新朋友，都是很不錯的孩子。”
說罷，艾莉絲望向小妹露西耶。
“呃……”
露西耶顯得有些猶豫。
“看來不夠主動呢。”
艾莉絲可不認爲每個班都有像她這樣主動找那些比較內向或者不善交際的人交往。
“沒關係，慢慢來嘛。”
道爾倒是還不在意，或者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由於深知自己女兒的性格，與其說早就有這樣的預感，還不如說事先已經猜到。
“姐姐~你有空也來看看我嘛。”
妹妹愛麗絲不滿地說道。
現在愛麗絲在納維思高級魔法學院進修，裡面匯聚着納維思的魔法精英，所以競爭非常激烈，以至於無法陪同艾莉絲去參加開學典禮。
“你也有要做的事情吧？我們還有不少時間，慢慢來吧。”
雖然不知道慢慢來時指什麼，但愛麗絲知道這次姐姐不會在無端端地跑掉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無法不將這份不滿表達出來。
看到愛麗絲居然對着比自己小得多的二女兒撒嬌，道爾不由得產生了一陣違和感，大概，還不習慣艾莉絲的這個形態吧。
晚餐在溫馨的氣氛下結束。
這種久違的平靜，彷彿之前的死鬥都是騙人的一樣。
艾莉絲忍不住有這樣的念頭。
飯後，艾莉絲以散步爲由，獨自來到花園。
花園卻已經有人在了。
那是一直在幫自己治療的芬妮絲。看到她那副整裝待發的模樣，似乎準備告辭了。
“月色不錯。”
芬妮絲沒有轉過身來，就像一早就知道艾莉絲要來一樣。
“是呢。”
坐到花園中的長凳上，艾莉絲愜意地眯着眼睛。
“在斯普林斯家打擾得夠久了，預定在今晚會離開，在這裡先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料，感激不盡。”
芬妮絲就算身爲世界頂端的七位大魔導師之一，也依舊謙遜有禮，這也是艾莉絲喜歡她的理由。
從剛剛的話語來看，似乎打算讓艾莉絲轉告——難道有什麼急事麼？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芬妮絲又說：“離開之際，我再送你一份禮物吧。”
“我覺得您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認爲這份禮物正是你目前最想要的。”
芬妮絲沒有在意艾莉絲語氣中那絲婉拒的意味。
“奧德大師逝世以後，他的財產理應有人來繼承。然而長久以來，被外界承認的繼承人幾乎沒有，沒有親人，沒有後代，到了最後，也只有你這個半公開的學生了。”
“一般處於這個位置上的魔法師，不論哪一個都是家財萬貫，肯定有不少好東西留着——然而奧德例外。只有他纔會那麼灑脫，不把那些貴重的魔法物品和錢財放在眼裡。於是如你所見，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剩下來給你……”
“……”
艾莉絲想說什麼，但嘴巴動了動又閉上了，因爲她知道睿智過人的芬妮絲並不是不知道她想法的人。
“我認爲，終究還是要有些物質上的傳承，不然【光輝】這個頭銜就有些可憐了。”
奧德的稱號正是光輝，一般人除了叫他奧德大師以外，就是叫做“光輝的奧德”。然而艾莉絲的實力不到家，得不到魔法協會和學會的聯合認可，這個頭銜自然無緣於她。
“還記得奧德那間地下藏書室麼？”
艾莉絲終於知道芬妮絲想說什麼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艾莉絲對芬妮絲的敬意又增了一分。
“雖然大屋在那場戰鬥中被徹底毀滅了，但地下藏書室卻完好無損。裡面保存的重要書籍我也幫你申請了所有權——也就是說，從今以後，地下藏書室內的所有物品都是歸你個人所有。”
芬妮絲看到艾莉絲高興的樣子，心裡就忍不住輕嘆。
人爲地爲艾莉絲鋪的這條路，連她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謝謝！”
“沒什麼，也算是爲老朋友做的最後一點補償而已。”
有了地下藏書室的書籍，艾莉絲就有機會了解到奧德的過去，就能爲新的力量提供線索。
“對了，你的天祈法杖收集到幾支了？”
“……兩支。”
艾莉絲如實相答。
象徵自然的西溫娜絲之杖。
象徵光明的希莉亞之杖。
目前艾莉絲只收集到兩支。
“呵呵，真是不容易呢，請繼續努力。”不知何時，芬妮絲帶來的那對雙子正在花園外面朝裡面揮手，似乎在等着芬妮絲。
“那麼，請多多保重。”
說罷，芬妮絲施施然地離去——只不過臨走前還留了句話。
“隨便一提，西芙露之杖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