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喪屍給抓住雙臂,憑我的力量,一時間難以掙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張漆黑且腥臭的大嘴,猛地朝我的脖子咬了過來!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截劍身,突然從他的嘴裡穿出。++ \紫;幽‘閣\
噗地一聲,幾滴腥臭的血水,滴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在這一刻都冒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距離我脖頸僅有不到十公分距離的劍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將我身上的喪屍推開,阿鈺放下漢劍,焦急地扶起了我,問道:“哥,你沒事兒吧?”
我對他笑了笑,面容卻有些苦澀,將喪屍死後仍舊緊抓着不放的手掌給掰開,幾道細小的傷口,立刻就顯露在了眼前。
看到了我手上的傷,阿鈺頓時就炸了毛。
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他張大了嘴,驚恐地叫道:“哥,你被喪屍給抓傷了?”
我此刻的心情,可謂是百感交集,又是無奈,又是絕望。
前不久,剛剛逃過一劫,沒想到轉眼間,我居然又一次受到了感染。
而上一次,因爲子彈的高溫,殺死了絕大多數的屍毒,使我得以堅持下來,可這一次,我當真是沒抱希望說我能有那麼大的好運,可以再次扛過去。
我的表情,落在阿鈺的眼中,頓時就讓他面如死灰。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事實上經過之前的一次,我的心態早已發生改變,看開了許多。
現在我也就是擔心我若真的屍變,留下阿鈺一人,在這世上,他就真的是孤零零的,舉目無親了。
阿鈺急得滿頭大汗,而後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把抓起了身旁的漢劍,對準我的手臂,就要砍下去。
我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趕緊大喊:“阿鈺,你幹什麼!”
阿鈺擡起頭,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帶着哭音對我道:“哥,趁現在,屍毒應該還沒擴散,我砍掉你的雙臂,你就能活下來了!”
我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你?你以爲砍手那麼容易?你要真砍下去,沒有合適的醫療設備,你哥我不說傷口感染,就算是流血過多,也得嗝屁。”
阿鈺一時語塞,我看他眼裡仍舊是掩飾不住的驚恐,便安慰道:“沒事,跟我同行的幾個人裡,有個醫生,我先帶你過去跟他們匯合,我的事,等到時候再說。”
“好!”阿鈺比我還急,他估計是真怕我屍毒擴散,無力迴天,所以一改之前的畏首畏尾,提着漢劍,就急匆匆地在前面開道。
在路過一扇半掩的房門時,裡面一隻喪屍突然撲出!
我還沒來得及提醒,阿鈺就立刻回身一劍,將那喪屍給劈倒在地,上前一刺,就此斃掉了那喪屍。
一系列的攻擊,當真是如行雲流水,乾脆利落,阿鈺眉目間帶着的那股煞氣,也爲他這番攻擊增添了不少的分數。
我眼前一亮,不禁讚道:“漂亮!阿鈺,你這一手可比你哥我帥多了!”
阿鈺回頭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脣並未多說,只是一個勁兒地催我快點。
我笑了,難怪人家說男人都是被逼得不得不快速成長的,之前的阿鈺,說真的,確實是膽怯得不像話,可眼下心憂我的安危,居然能夠壓下恐懼,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我感覺自己這傷受的確實是十分值得。
“阿鈺你等會兒,我拿點東西。”路過那喪屍的身旁時,我突然叫住了阿鈺,在他詫異的眼神當中,走進了被打開的房內。
拿着錘子,我小心地檢查了一番,而後進入廚房,果然在廚房裡發現了四個半的大蒜。
二話不說,我將半個大蒜拍碎,剝了皮,直接塞進嘴裡,大口地咀嚼着。
阿鈺奇怪地看着我,問說:“哥,你不是從來不吃大蒜嗎?怎麼突然……”
我被大蒜給辣的直翻白眼,嘴裡含糊地告訴他:“不是我喜歡吃,而是這玩意兒好像能治屍毒,之前我曾經被感染一次,雖然跟這次情況不同,可好像也是因爲喝了一些大蒜水,才撐了過來。”
阿鈺立刻大喜,說:“真的?那你趕緊多吃點!”
我擺了擺手,一邊嚼着,一邊把四個完整的大蒜放進口袋,走到大廳的窗邊探頭看了一眼,這個方向正好是小區的外面,並沒有多少喪屍存在。
“你去找條被單,咱們就從這裡下去吧。”
我回頭對阿鈺說道,阿鈺立刻就跑進了臥室,拿了一條被單出來。
將被單裁開,幾根布條接在一起,做成了繩索。
我將兩扇鋁合金玻璃窗並在一起,把繩索的一端系在了上面,用力拉了拉,確認可以支撐一個人的重量後,就先爬出窗子,滑了下去。
落到地面上,我取出弓箭,警惕着四周,同時招呼阿鈺下來。
等到阿鈺也安全下來了之後,我才帶着他,前往了郭志強等人所在的位置。
遠遠地,郭志強等人看到我回來了,就衝我招手。
當距離近了之後,他們好奇地看着阿鈺,想等我開口介紹。
我沒來得及說話,阿鈺就搶先問道:“你們誰是醫生?我哥他被喪屍抓傷了,你們有什麼辦法,快救救他!”
一羣人面面相覷,隨即,楊涵韻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道:“我是學醫的,不過還不是醫生。那個,你說你哥被喪屍抓傷了?他現在人在哪?”
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他哥是我,是我被喪屍給抓傷了,傷口其實也不大,喏,你們看。”
說完,我向他們展示了一下我手腕上的傷。
阿鈺急得團團轉,幾乎快要跪在楊涵韻的面前,求楊涵韻快點救我。
一羣人的面色立刻大變,楊涵韻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敢相信地叫道:“你被喪屍給抓傷了,還有心思笑!你是真不怕死還是神經太大條啊你!”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都這樣了,急也沒用,越害怕和焦急,血液循環越快,屍毒擴散得也就越快,還不如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至少死也能死得晚一些。”
楊涵韻翻了個白眼,回頭看着其他人。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郭志強做了個深呼吸,皺着眉詢問說:“那現在怎麼辦?被抓傷,可不比之前,你有什麼好辦法?”
楊涵韻目光掃了一下四周,重點在不遠處的一家診所停留了一下,隨即道:“沒辦法了,恐怕現在也只能截肢。傷口還很新鮮,時間應該不超過二十分鐘,屍毒擴散的速度並不快,我想可能還來得及。”
然而我卻立刻大喊:“不行!我不同意截肢!”
“爲什麼?”楊涵韻皺着眉頭,阿鈺也是可憐兮兮的看着我,眼裡都帶上了哀求,道:“哥,沒了手沒事的,以後我照顧你,你就截了吧,只要能活下來,怎樣都比死了好啊。
我搖頭,嘆了口氣:“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會同意,可現在這世道,截了肢,兩隻手都沒了,我還拿什麼去抗爭?難道要當你們的累贅嗎?就算你們能夠照顧得了我一時,難道還能照顧得了我一世嗎?廢人在眼下這世上,終歸是沒有地位與用處。與其大家都痛苦,我還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楊涵韻等人立刻沉默了,我的話雖然沒有說得很直白,可他們也能聽懂我的意思。
他們也並不否認,如果我被截了肢以後,他們可能會拋棄我,就算我們之前曾同生共死,可在面對一個無法給自己帶來好處,反而是會不斷拖累自己的累贅時,他們也都開始在心中打鼓與盤算,認認真真地思考了起來。
阿鈺仍舊還想勸說,我擺了擺手,道:“之前我曾逃過一劫,我敢肯定,當時絕對是有少量病毒將我感染。可最後,我撐過來了,沒死。大家應該都知道疫苗是怎麼回事吧?那是將細菌、病毒等進行人工減毒、滅活或利用轉基因等方法制成的藥劑。我覺得我之前的情況,跟接種疫苗有些相似,子彈的高溫殺死了大多數的屍毒,剩下的屍毒也肯定被減弱了毒性與活性。雖然,我也沒有什麼把握,可我想試一試。死了,也算解脫,不死,今後的我,也就再也不用害怕屍毒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