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若是沒有過這種經歷的人,是很難體會到那種突如其來的驚喜之感的。
就如此刻的我,聽到強哥的聲音,就彷彿一個快要溺死的人看到了一艘大船似的,有種幸福得想哭的衝動!
“強哥,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們被巨人幫跟戰斧偷襲了!你在哪?快派人來增援!”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以至於連車都忘了繼續開。
“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別急,先說說你們在哪兒?”強哥的語氣也顯得有些焦急。
“我們在xx路,你們在哪兒?”我急切地問道。
強哥那邊停頓了幾秒,才道:“我們聽到槍聲了,看了應該就是你們,我們就在附近,很快就可以趕到!先說說你們的情況,挑要緊的說。”
“就在這附近?”我頓時就被巨大的幸福感給淹沒,深吸了一口氣,以最簡略的語句,把我們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強哥。
強哥那邊又沉默了幾秒:“現在按我說的做,你一個人自己返回戰場,先穩定住局勢,免得離心離德,我們應該還有五到七分鐘就能趕到。其他人都留在原地,你也先別聲張,特別是讓你身邊的人別聲張。好了,快點去吧。”
我點頭,也不管強哥能不能看到,快速地回頭說了一句:“你們都留在這裡,我跟強哥聯繫上了,但你們先別把這事兒告訴其他人。”
隨即,我下車,命令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妄動!”
說完,我在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從車裡把槍取了出來,關上車門,往戰場的方向跑了回去。
我們的車,到目前爲止,也就只前進了兩百多米而已,在我的全力奔行之下,只花費了半分鐘左右就已經趕了回去。
在我返回的時候,龍牙小隊跟探馬小隊的火力已經被削弱到了僅有兩三把槍還在開火,地上又多了幾具屍體,戰斧的五個人以極其狂猛的姿態,對我們的人發動着進攻!
我並沒有直接露面,而是饒了一小路,繞到了戰斧的後面,從一條小巷子裡竄了出去。
迎面就能看到戰斧五個人的背影,我想也不想地就扣下了扳機!
噠噠噠地槍聲響起,g36的高射速在三四秒內,就把滿滿的一個彈夾都給打空了!
而我的突然襲擊,顯然也是戰斧那五個人所始料未及的,饒是他們直覺敏銳,也招架不住我這樣從後面而來的偷襲。
其中有三個人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規避動作,另外兩個人卻是慢了一拍,有一個當場被我射成了馬蜂窩,另外一個更是很倒黴的被我一槍爆頭,死在了原地!
“兄弟們!老子回來了!都撐住!咱們的援兵來了!別讓這幾個狗孃養的跑了!”我大聲地怒吼着!
我的去而復返,讓邢齊武等人詫異不已,加上我的偷襲,居然直接幹掉了兩名敵人,更是讓低迷的士氣瞬間大作!
一時間,槍聲密集了起來,原本的兩三把槍一下子增加到了十三四把,狂猛的火力把戰斧的三個人壓得死死的!
我躲在一輛車子的後面,換了個彈夾,學着邢齊武把一個後視鏡掰了下來,探出去瞥了一眼。
“在那輛帕薩特的後面躲着一個,位置在前胎的後方一點!”我把無線電耳麥的頻道調了回去,對着邢齊武喊道。
邢齊武應了一聲:“收到!”
隨即連開幾槍,居然硬是把車身穿透,將子彈送進了躲在車後的那人體內!
雖然此人一時間沒死,但身重數槍,也喪失了很大一部分的戰鬥力。
我的所作所爲,估計也是被敵人所察覺,他們的火力全部傾瀉向了我所在的這輛車!
一陣汽油味傳來,我心中一突,趕忙往左一撲,就地滾了幾下!
幾乎同時,車子爆炸了,整輛車都被掀翻,火浪跟衝擊波襲來,讓我又忍不住多滾了幾圈!
就在這時候,一陣更加密集的槍響傳來,更有人用擴音喇叭大喊的聲音:“兄弟們!我們來了!辛苦你們了!接下來交給我們!火箭彈準備!發射!”
“轟!”
更加猛烈的爆炸聲刺激着我的耳膜,一朵巨大的火團升空!
緊隨其後,又是一發火箭彈被髮射出來,我一回頭,看到僅有一個戰斧傭兵團的人還倖存着,正從一輛車的後面,飛撲到另外一輛車後,企圖苟延殘喘!
我刻意去回憶兄弟們的慘狀,還有我們跟神組織、李明、餘少華的仇恨,一幕幕讓我怒火翻涌的畫面閃過心頭,我不斷地對自己說,僅有這一次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把敵人幹掉!
頓時,我覺得體內又有一股熱流在竄動,腦海也是轟的一聲,眼前的景象又一次變得緩慢了起來!
到現在爲止,我開啓動態視覺的經歷也有過數次,每一次開啓動態視覺,好像都是在這種極端憤怒與緊迫的關頭,而今,我這一試驗,果然成功!
強壓下內心的激盪,我不知道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端起槍,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那戰斧傭兵團唯一的倖存者身在半空,被我這一槍精準的命中了右肩,整條右臂都差點被我打斷,握着的槍也一下子就被丟開!
我繼續開槍,連續三發子彈,將他的左臂也給打斷,他摔在地上,滿臉駭然,徒勞地用雙腳在地上蹬着想要躲起來,我卻是又補了一槍,把他的一條腿給打斷!
這時候,我才站起身,打了個手勢,同時大喊道:“敵人已經被消滅了!大家住手!”
槍聲漸漸變得稀疏了起來,直至最後徹底消失。
我陰沉着臉,走上前去,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走到那戰斧成員的身邊,拎着他的衣領,好像抓着一條死狗一樣,將他拖了出去。
一路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我將他丟到了主幹道上,一轉頭就看到強哥正帶着五十幾個兄弟正站在幾輛車的旁邊。
而這時候,邢齊武也帶着龍牙小隊跟探馬小隊的倖存者走了出來,原本的十七八個人,到目前僅剩下了連帶邢齊武在內的十一個人!
望着滿地的屍體,我強忍着怒氣,看向強哥,正要開口問他怎麼會來這裡,強哥卻是先我一步走了出來,目光在邢齊武等人的臉上掃過,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哇地一聲,忽然有人哭了出來,就如同引起了連鎖反應似的,好幾個渾身狼狽的大男人毫不顧忌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他們是因爲委屈,還是因爲自己終於活下來,亦或者是因爲死去的同伴們而哭泣,當然,也有可能全都包含在內。
“對不起。”我開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除了說對不起以外,根本說不出別的話語。
強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道:“你做得不錯,現在收個場吧。”
他衝我指了指耳朵,我會意,通過無線電耳麥,把金剛小隊、盾斧小隊等人給喊了回來。
等到他們回來之後,阿鈺跟尤玉兒強撐着下車,看到邢齊武沒事後,也略微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強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強哥的目光再次掃過大家,而後道:“是團長向我發出了求救信號,我讓團長堅持住,等我們到來,在我們快到的時候佯裝撤退,鬆懈敵人的防備。實際上,這也是最關鍵的一環,團長必須要冒着生命危險孤身趕回來偷襲敵人,穩定住局勢,給我們創造徹底殲滅敵人的條件。”
許多人的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強哥偷偷給邢齊武打了個眼色,邢齊武倒也不笨,走上前來,對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也明白,現在差不多要開始演戲,好消除我們剛纔臨陣脫逃所帶來的影響,便故作不解地看着他。
邢齊武道:“我爲我剛纔以爲你們要拋棄我們獨自逃走的心思向你道歉,我沒想到哲哥你的良苦用心。”
倒是二呆一臉得意之色,嘿嘿笑道:“還是我聰明,我就說,老大肯定不會拋下我們的,你們還不信,一個個嚷嚷着說被出賣了,現在怎樣?傻眼了吧?”
其他不少人都露出羞愧之色,但也有人露出懷疑之色,估計是對我們的說辭還有些不信。
但不管怎樣,二呆這二愣子本來無心的一句話,倒是讓我們的收尾工作變得容易了許多。
我間大腿上的戰壕刺取出,走向了地上的戰斧傭兵團唯一的倖存者。
這人還一臉不屑地看着我,一口唾沫吐到了我的腿上,哈哈大笑。
我不以爲意,目光掃過衆人,道:“這一次,我們魔鬼團栽了!我承認,這是我們前所未有過的重創!但是,我田哲在這裡保證,兄弟們的血不會白流,兄弟們的命不會白丟!血債血償!我會讓我們的敵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現在,先收一點利息,我來開頭炮,這一刀,是爲死去的兄弟們而討的!”
說完,我一刀狠狠地刺入了這外國佬的大腿,隨即拔出,丟給了邢齊武,道:“下一個!”
邢齊武同樣拿着戰壕刺,怒吼道:“這一刀,是爲了冰塊!”
“噗!”“下一個!”
“這一刀,是爲了我哥!”“噗!”“下一個”
“這一刀,是爲了我們龍牙小隊死去的兄弟們!”“噗!”“下一個!”
“……”
直至十幾分鍾之後,這個戰斧傭兵團的倖存者早已流盡血液而亡,但還有人不解恨,痛哭着拿刀不斷地捅着他的屍體。
儘管場面有些血腥與不人道,可跟我們內心的仇恨相比起來,我甚至還覺得這樣做還便宜了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