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被關閉,對我而言,不啻於判決我死刑,所以在這一刻,我會有滿心的殺意,也不足爲奇。
而事實證明,邢齊武這小子果然靠得住,我透過窗子的玻璃,看到他跟曾凱爭論了幾句,而後一拳幹在了曾凱的臉上,猛地打開窗子,衝我伸出了一隻手。
心裡頓時就閃過了一絲感激,我趕緊從腰間拔出了短柄斧,回身砍了幾下,把一隻喪屍抓住我腳踝的手臂給砍了下來。
任由手臂依舊抓着我的腳踝不放,我丟開斧子,奮力朝前一撲,正好抓住了邢齊武的手,跟他一起用力,趕在後面喪屍到來之前,成功逃脫。
守在窗子邊上,我一時也沒空找曾凱算賬,取下背上的長柄斧做出一副防備姿態,回頭大喊,叫他們去找東西來堵住這窗子。
不多時,窗子被打碎,我先後把三隻喪屍給砍翻下去,一扇舊門板才被扛了過來。
將門板架在窗子上,後面還用書桌等物品堵得嚴嚴實實,我怕擋不住喪屍多久,就讓邢齊武快點帶路,先去他家再說。
撒開雙腿就是一番狂奔,只是這樓裡也有不少喪屍,三三兩兩的在樓道里遊蕩,就是絕大部分都缺胳膊少腿罷了。
見到我們這羣活人,那些殘廢喪屍嘶吼着撲了過來。
前有狼後有虎,本着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心態,我和邢齊武齊頭並進,各自掄着消防斧,不斷地劈砍,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幸虧,邢齊武的家住的不高,在爬了兩層樓,又走過了十幾米長的走廊後,他的家也就到了。
此刻,我們也無法顧及邢齊武家中是否會有喪屍存在,門一開,就趕緊衝了進去,回身關上了房門,鎖好,由兩人死死地頂着,另外兩人去搬東西來堵門。
當門被堵好了以後,我才問邢齊武家裡有沒有異狀。
邢齊武搖頭,說剛纔搬東西的時候檢查過了,不過這裡本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住,並不用太過擔心。
我點頭,把消防斧插回背上,冷着臉走到了曾凱的面前,看了一眼楊教練後,猛地一拳砸在了曾凱的臉上!
曾凱的臉,之前就被邢齊武給揍了一拳,而今雪上加霜,一抹鮮紅頓時就沿着他的嘴角淌落。
“你他媽的找死!”張口吐出了兩顆白牙,曾凱回過頭來,怒瞪着我,居然還想抄起腰間的短柄斧來反擊!
我二話不說就是一腳,想當年初中和高中的時候,咱好歹也是學校裡的扛把子,對付喪屍咱還會忌憚三分,可對上這麼個貪生怕死的富二代,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頓時,曾凱就被我給揍成了滾地葫蘆,雖然他也想過反擊,可卻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幾個大腳丫子踹過去,就連手裡剛剛掏出的短柄斧也都掉在一旁,被我順手撿起,插回了我自己的腰間。
“你幹什麼?”楊教練一看自己的徒弟被我揍了,自然也是不肯。
我回頭一瞪眼,罵道:“幹什麼?你說老子幹什麼?剛纔如果不是小武,老子早被這混蛋給害死了!”
說完,我又用力踹了曾凱幾腳,而楊教練顯然也是心虛,倒也半個屁都不敢放,還是邢齊武趕緊上來求情,我才借坡下驢,放了曾凱一馬。
毫不理會曾凱那看向我的怨毒眼神,我哼了一聲,拍着邢齊武的肩膀道:“小武,這些人是一副什麼德性,你自己也看到了,我知道你心善,勸不了你,但我只想告訴你,凡事你多留點心眼,好自爲之,千萬別被人給賣了,到時候還在那邊替人數錢。”
邢齊武猶豫了一下,而後點頭,我讓他趕緊去拿箭矢,不要在這裡多做耽擱了。
作爲一個弓箭發燒友,邢齊武家中的箭矢可謂是多如牛毛。
據他介紹,有什麼玻璃纖維箭、碳素箭、鋁箭等等,是一打又一打的放在大衣櫃裡,粗略估計,起碼也都有上千支!
“不過這些有很多都不能用了,是我之前拿來練習的,內部有損傷,怕爆箭,但又捨不得丟,就都放在這裡面。”一邊搬弄着那些箭矢,邢齊武一邊說道。
緊接着,他們三個人就把那一堆的箭矢都做了分配,每個人大約拿到了三十來支的鋁箭,把腰間的箭壺給塞得滿滿當當,這才作罷。
只是看着一衣櫃的箭矢,我們大家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捨不得,就連我這樣一個沒弓的人都覺得有些浪費,更別提是他們幾個了。
“對了,我這裡還有一把初學用的複合弓,磅數不是很高,但田哲你拿來用,應該沒有問題。”突然間,邢齊武如此說道。
我一喜,連忙問說:“在哪?”
邢齊武轉頭跑了出去,在客廳的電視櫃下一番摸索,掏出了一個箱子,打開後,是一把塗有迷彩的滑輪弓!
從箱子裡取出了這把弓,我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邢齊武則趁機教導我一些用弓的常識,比如不能空放,如何搭箭、使用撒放器等等,還有一些簡單的保養、維修方法,他也一併教導給了我。
“既然現在暫時安全,我們可以先拿那些箭矢來給你練練手。其實,用弓除了天賦以外,講究的就是一個練字!多練練,箭術自然就高了。”
我忙不迭地點點頭,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屋子裡,打開窗,正好可以看到下面一羣喪屍正圍在樹下,爭先恐後地攀爬着。
嚴格依照邢齊武的教導,我彎弓搭箭,透過五針瞄準器,自信滿滿地扣下了撒放器的扳機。
然而箭矢激射而出,偏差卻有十萬八千里,我心裡不由得涌起一股失落,邢齊武則是看了幾眼後,取過我手中的弓,瞄準了一下,接着道:“這瞄準器沒有校準好,我現在教你校準,以後你要學會自己調。另外,這弓的磅數也能調節,你看好了。”
完全就如一個師父在全心全意地教導徒弟,我收攝心神,竭盡全力地吸收着他所教授的東西。
經過了足足六支箭的失敗之後,我總算是初步摸索到了一點經驗,可這種連續不斷地射箭,對人體的負荷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在射出了十八支箭後,我覺得手臂已經痠軟得快要擡不起來了,先前肌肉的輕微拉傷,也令我疼得不行,因此只能暫做休息,由邢齊武給我按摩,來緩解手臂的酸脹痛。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裡,我每射幾箭就會休息一會兒,反思一下自己的失誤,箭術也在不斷地練習中飛速提升。
直到最後一隻喪屍也被我獨自幹掉了以後,那種遠程狙殺敵人的成就感,讓我不禁有些飄飄然,若非現在手機沒電,我還真想讓邢齊武給我拍幾張,來紀念我這英勇無畏,殺敵於數十米之外的瀟灑英姿!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我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對邢齊武提出要離開的打算。
邢齊武點頭,抓過一個箭壺遞給我,道:“這是我之前淘汰下來的箭壺,雖然舊了點,不過不影響使用,裡面我一共給你裝了三十一支鋁箭,你用過之後儘可能的收回,畢竟這東西不好找。還有,如果箭彎曲了,你就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把它用火燒一燒,掰直了就行。”
我點頭,雖然與邢齊武相識不久,不過這單純善良的小夥已經在我心裡被打上了值得深交的朋友標籤。
用力地跟他擁抱了一下,我由衷道:“祝你一路平安,順順利利地活下去!”
邢齊武也狠狠地點頭,說:“你也是,希望我們還能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我笑了笑,而後抓着早已固定好的繩索,帶齊了武器裝備,直接從窗子裡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