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的禁獵團到處的綠草如茵,鮮花芬芳,如果沒有那成片的建築羣,和偶爾穿梭在天地間的人影,稱之爲花園也不爲過。而在去往朱筱然的住所時,卻是一路盛開的櫻花,微風拂過,將那一片片紫紅色的花瓣吹入空中慢慢飄灑……
一路下來,花靈自是一顆心繫在朱筱然身上,哪裡有心情欣賞這番美景?然而,紫衣卻是在重重疑惑的促使下,傳音給季澤爵道:“爵,你們在搞什麼鬼?”
季澤爵聞言沉默片刻後,傳音問道:“紫衣我問你,你想不想你小姨與筱然姑姑好?”
紫衣聞言微微一愣,回想這些年見小姨那般,多有心不忍,方纔看到小姨得知朱筱然傷重後,那副憂傷到全身癱軟時,更是心疼至極,咬了咬脣,傳音道:“那朱筱然如若能給小姨幸福,我自是想!”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說,只跟着便可。”
三人大約行至數分鐘的時間,來到一處極具別緻的二層小樓外,季澤爵回身對紫衣和花靈道“這裡是筱然姑姑在禁獵團內的住所,請隨我來。”
季澤爵拉開房門,帶着兩人進入屋內,穿過一間地球現代化裝潢的客廳上了二樓,來到第二間房門口,推門而入,映入她們眼簾是,一張極其大的乳白色真皮雙人牀,而在那柔軟舒適的雙人牀上躺着一個人,此人正是朱筱然。
花靈緩緩走向朱筱然所躺的那一側,望着此刻牀上那蒼白如紙而又熟悉且朝思暮想了數年的臉頰,一滴晶瑩奪眶而出,緩緩滑落,門口到牀邊不過短短几米的距離,可花靈卻似乎走過數十年般,那些沉封的記憶在此刻,也是盡數傾瀉而出。
然而,當紫衣正要跟着上前時,卻是被季澤爵拉住,而後衝她搖了搖頭,跟着兩人悄悄退出這間屋子。
花靈來到牀邊,緩緩伸出那有些微顫的玉手,輕輕的拂過,朱筱然那張蒼白依舊傾城絕世的臉頰,眼淚早已如絕了提的河水般,傾瀉而出。
“筱然,那日你爲何要走?你可是還怪我?爲何不等我?難道唯有我命懸一線時,你纔會來到我的身邊嗎?如若是那般,我寧願如今躺着的人是我啊!難道你不知道,你這一走,我有多擔心?這幾日擔心你的安慰我徹夜難眠嗎?將花宗上下安頓好,我便與紫衣來到此,可你卻……”
說到這裡,花靈便是再也無法說下去,片刻後,她壓下心中濃濃的酸意與心痛,哽咽的說道“不管日後你會怎麼樣,我都不會在離開你,我會守在你身邊,一直陪着你!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幾十年的相思之苦,我受夠了,如今我只想有生之年與你廝守!”
“是嗎?那花宗怎麼辦?”這時,花靈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花宗會和禁獵團合作,這樣我便可以常駐禁獵團陪你……啊!”花靈下意識的說着,卻是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於是擡起頭來,看到的卻是,朱筱然那滿含情誼的目光。
“筱然?你是何時醒的?可是我吵到了你?感覺如何?要不要喝些水?餓嗎?你睡了多久?……”
花靈一連串問出多個問話,最後,卻是被朱筱然猛然攬住,問住雙脣,硬是將那些話生生吞到了彼此的肚子裡,兩人的吻癡纏而又濃烈,朱筱然漸漸翻身將花靈壓在了下面,這一吻着實持續了好長時間,而花靈由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融化、陶醉、迷戀其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朱筱然解開花靈的衣衫,親吻依舊,從那誘人腫脹的紅脣上移開,親吻着花靈的臉頰每一寸肌膚,慢慢的來到脖頸處,而此時,朱筱然也是將花靈的衣衫退至肩膀處。然而,正當朱筱然隔着衣衫親吻上那高聳的山峰時,花靈被這強烈的刺激,從這令人沉醉的快感中清醒過來,當下急切的道“筱然…筱然…你等等…”
朱筱然聞言身子一僵,緩緩擡起頭來,對上花靈那滿是疑問的眼眸,此刻的她滿是心虛,季澤爵交代她的話,完全被她拋於腦後,當她聽見花靈進入這房間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在劇烈的跳動着,接着在聽到對方那般痛苦的陳述時,她便再也無法冷靜下去,無法再那般繼續裝下去,她的心融化在了那些話語裡……
“筱然可是沒事了?”
花靈此刻眼中仍有羞澀,卻是清明瞭不少,在看向一臉尷尬的朱筱然後,方知對方無事,而那顆懸着的心,終於是落回道了原處。
“花…靈兒…我…”
“爲何要那般嚇我?你可知這樣做我有多擔心,多害怕麼?要知道你若真救不得了,我只會不顧一切的隨你而去?”花靈說到這裡,眼中竟是再次泛起霧水來。
“對不起…靈兒,我並非有意,只是…不知你…”
“哎…只是不知我心中所想,該如何面對我,不知如何解開我們之間這道枷鎖對嗎?”花靈有些無奈的嘆道。
朱筱然見她句句說道了自己的心坎上,於是,極爲老實的點點頭,心中更是泛起了一絲愧疚,緩緩從花靈身上退開,卻是被花靈拉住了,而後哀怨的看着她,有些責怪、有些想念、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筱然可是又想逃開?”
“不是的靈兒,這一次就是打死我都會在離開你!”朱筱然急切的說道。
花靈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那緊張卻又真摯的人兒,目光漸漸柔和,輕聲問道:“那你是要做什麼去?”
“我…”朱筱然被花靈這句話給問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起身做什麼,只是心虛的想起身嗎?還是怕自己壓到對方?還是說這般距離的交談,她不適應?
花靈見她這般糾結的模樣甚是滑稽,撲哧一笑,伸出白皙的玉手,來到朱筱然眉頭間,輕聲道:“爲何要這般糾結?我問你,你們…你們爲何聯合起來騙我?”
“啊?我們?就是我和季澤爵兩人啊!這該死的餿主意是她出的,我之所以同意,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她跟我說,當你得知我重傷垂危時,定會不顧一切前來,到了那時,便沒有在打擾到我們,我也可以聽到你的真心話,後面的就告訴我隨機應變。我當時並未多想,當時只是一心爲了化解我們之間的芥蒂,從而想把你永遠留在身邊。”
朱筱然一股腦的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並且將責任全部推給了季澤爵,這要讓幫了她忙的季澤爵知道,恐怕以後再也不會管她的閒事了吧?
“恩,看樣子是這季澤爵把你給帶壞了。”花靈最終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朱筱然聞言心中暴汗,忙點頭應道“是…確實如此!”
花靈想了想,道:“不過她這般做法,雖然不甚恭維,但卻是解決你我之間的好辦法,如若我們沒有像先前那般傾吐真言,又豈會這般毫無芥蒂的敞開心扉?筱然你該謝謝她。”
“啊?謝她?你是說你不怪我了?”朱筱然驚喜的問道。
“我有說過怪你嗎?你這般做雖然令得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但出發點卻是爲了我們,我又如何怪你?”花靈緩緩的說道。
“靈兒,這話可是當真?”朱筱然驚喜若狂的再次問道。
“有何不真?你當我是你麼?居然跟人學會用騙這招來對付你的愛人。”花靈微微有些嗔怪的說道。
“額!靈兒你有沒有感覺熱?”朱筱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話,而後便是見她臉頰之上一片通紅。
花靈見此更是覺得好笑,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人居然還是這般不禁逗,這大紅臉還是那般可愛至極,想到這裡,花靈在其臉上淺淺的一吻,而後笑着道:“不熱了吧?”
朱筱然哪裡受得住身下人兒這般風情?視線緩緩移至花靈那若隱若現的胸前,而後便是再也移不開眼,口中癡癡的道:“靈兒,嫁給筱然好不好?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花靈自是留意到朱筱然的視線,當下也是鬧了個大紅臉,雙手將那人的臉頰擡起,讓那人的視線與自己對視,而後,紅脣微微張開道:“哪有你這樣求婚的?”
“靈兒,我愛你!”朱筱然極爲深情的說道,至今爲止,這句話纔是季澤爵交給他的,而她卻是極爲巧合的,情不自禁的說道。
面對着朱筱然這般赤裸裸的表白,花靈哪裡受得住這般深情的她?於是,在朱筱然癡癡的目光下,花靈擡頭吻上朱筱然的紅脣,而後兩人癡纏的交織在一起,頓時,這間臥室裡春意盎然,輕喘而又壓抑的聲音不絕於耳,兩個思了幾十年的人兒,再次經歷這種事情時,就猶如兩個乾柴烈火之人,一旦被點燃,定是無法不可收拾。
季澤爵與紫衣退出那間房子後,便是被季澤爵一路拖出了那棟小洋樓,待紫衣被拉出了小樓,甩開季澤爵的手,一臉不善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拉我出來做什麼?”
“難道你想在裡面做電燈泡?”季澤爵淡淡的掃過紫衣一眼,開口問道。
“電燈泡?什麼是電燈泡?”自已莫名其妙的問道。
季澤爵暴汗,一時情急之下便是將地球的話語說了出來,於是,有些深意的道:“你走不走?現在留在這裡不太合適,你不走我可走了。”
說着便是掠了出去,頭也不回,也不擔心身後的紫衣會這回屋內,就在方纔,她可是聽到了那間屋內似乎有着微弱的喘息聲,這對於經歷過這種事情的她來說,再熟悉不過,於是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她可不想聽多了耳膜受損。
紫衣見她如此,倒是有些怪異的看了看那遠去的背影,有回過頭來看了看二層小洋樓,擡腳便是要再次進去,因爲她終究還是擔心姑姑的安慰,可當她的手放在把手時,便是聽到屋內朱筱然那赤裸裸的表白,接着便是聽到細微的喘息聲。
如果這般紫衣還不明白是在幹什麼,那麼她真該一頭撞死,於是臉色鐵青的看向二層樓,而後,咬牙切齒的心情:“小姨啊,小姨,你說你,多大個人了?你都矜持點啊!居然這般就被搞定了?”
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臉紅心跳的憤然離去。
話說,那日朱筱然與花靈便在也沒有出來過,當衆人第二日在禁獵團的議會廳見到她們時,均是滿臉的怪異,內心更是咂舌道:“年青就是好啊,居然奮戰了一天一夜,今日竟然還能這般早的爬起來?”
花靈見衆人如此,伸手在朱筱然腰上狠狠的掐了下,引得朱筱然一陣驚叫,而後便是可想而知的,引得衆人再次將目光聚集在這兩人身上,怪異的將她們瞧着,心道:“咋着,還沒完是麼?貌似來錯地方了吧?”
朱家老祖朱矢見此重重的搖頭嘆息,而後打破這般尷尬的氣氛,道:“你們…你們可是有什麼事宣佈?如今大家已全部到齊,不妨直說。”
朱筱然被花靈氣憤的白了一眼,她意識到自己方纔的失態,接着聽到老祖這番話,而後恍過神來,伸手與花靈纖纖玉手相握,道:“我打算與花靈成婚。”
“啊!”
在她這句話傳出後,所有人驚呼的道,旋即齊齊看向朱家老祖朱矢,只見他此刻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不斷徘徊,最後緩緩殿下頭來,道:“好!”
在得到朱矢的肯定後,朱筱然與花靈也是極爲興奮的對視了一眼,跟着,便是聽到季澤爵那再也壓抑不住的聲音,最後被她再也無法忍受的笑了出來,季澤爵笑着道:“筱然姑姑果然很速度!恩,厲害!看來咱們禁獵團將迎來了第一場婚禮,不知筱然姑姑想在哪裡舉辦這場婚禮,賓客方面可否已有計劃?”
“是啊!筱然,結婚是件大事,更何況我們朱雀島已經多年未曾有過如此喜慶的事情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草率,我們不但要大辦,還要宴請各方勢力前來道賀!”
朱矢也是由衷的替朱筱然高興,既然他們朱雀島能接受季澤爵,有爲何接受不了花靈呢?隨着朱家老祖話音落下衆人也是極爲配合的紛紛點頭,接着便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商量起日子、設宴、地點、都要請誰等等結婚的事情。
聽聞他們如此這般你一言我一語,朱筱然與花靈對視一眼,均是看出彼此臉上的喜悅,原本她們還隱隱有些擔憂,卻沒有想到衆人如此支持,於是,雙雙會心一笑,頓時,心生暖意,而後朱筱然笑着說道“老祖,筱然想在這禁獵團中舉行婚禮,這也算作答謝季澤爵爲我和靈兒之事勞心勞力,借我們大婚爲禁獵團再製造聲勢。”
這話雖然聽在衆人耳中或許合乎情理,可停在季澤爵耳中卻是有些彆扭,想必筱然姑姑是看中了我這禁獵團的風景吧?
這時,朱翎雨見略顯沉默的季澤爵,倒是嘴角泛起點點的笑意,而後玉手握上那人的手掌,輕聲道:“在想什麼?”
然而正當季澤爵要回答朱翎雨時,卻是聽到朱筱然突然道來:“老祖,不如我們和翎雨她們的婚事一起辦了,這樣也到省去諸多麻煩!”
“不可。”朱家老祖神色一變說道。
而聽聞此言的季澤爵與朱翎雨二人也是神色間有些反對之意,見朱家老祖如此一說,二人便也不再說話,緊接着,聽到龍麒急聲說道:“她們如若結了婚,只怕是我回去龍族報仇的事情,又該往後拖了。”
“恩,龍麒說的沒錯,這只是其一,目前季澤爵的爺爺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這一次,筱然你就不要拉上她們兩個了。”朱矢點頭附和的道。
“哦!我一高興,居然把這事給忘了。”朱筱然一擺腦袋尷尬的道。
“姑姑見了花靈宗主,何時腦袋清醒過?”朱翎雨此時,也是難得的打趣道。
“哈哈哈…..”衆人聞言鬨笑一團,留下一臉通紅且尷尬的兩個人,在那被衆人取笑着。
朱筱然打算結婚的第三日,季澤爵與朱翎雨再次雙雙來到禁獵團中的一處莊園內,這些日子,她們幾乎每日都會來這裡來看季洺王,而在解決掉西斯神殿血家後,季家衆人也是被季澤爵接出了武王墓,安置在禁獵團中,一切事宜稍稍做了調整,但大多還是不變的,而顧儀容已不再擔任訓練營的教頭,此刻的她,已是全心全意的照顧着季洺王。
然而,今日季澤爵與朱翎雨帶回來一個令人歡喜的消息,那就是朱筱然的婚禮,不久將會在禁獵團中舉行,這使得顧儀容也是高興一場,在經歷了先前的變故,顧儀容對於朱雀島衆人更是看做一家人般,而被季澤爵接出武王墓後,更是見了那仰慕已久的朱家老祖,更是結交了納蘭宛和尉遲鳳儀兩位武道高手,而對於閣老等阿斯特拉艾亞學院的衆女子,顧儀容自也是認得,但由於她們打理學院,故此接觸遠沒有納蘭宛和尉遲鳳儀這般頻繁。
自從西斯神殿被滅後,曲老與納蘭宛也是從阿斯特拉艾亞學院的黑暗密室中,遷移到這禁獵團中,時而,納蘭宛回去看一眼大陣的運轉,便會返回,這一過程也不過分分鐘的時間。
有着這兩人的陪伴,也免去了不少顧儀容爲季洺王的擔憂,還記得那日顧儀容被季澤爵接到此處後,見到季洺王靜靜的躺在那牀上之時,那種情形竟是令得衆人熱淚盈眶,最後紛紛不忍再看下去,而退出這裡。
那晚,季澤爵和朱翎雨陪在顧儀容身旁很久,她們說着很多過去的事情,漸漸的直到顧儀容睡去,季澤爵將她抱起,送到季洺王躺的牀另一則放置好,而後牽着朱翎雨悄悄退出哪裡。
今日她們在告訴完顧儀容這件事情後,便是隨着顧儀容上了樓,去看那還未醒轉的季洺王。三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季洺王所在的那間房門前,悄悄的推開門,緊接着,三人便是聽到“啪”的清脆玻璃杯碰碎的聲音。
季澤爵神色一變,便是衝入進去,轉眼呆立當場,而後扶着顧儀容一同進來的朱翎雨,也是先後愣在那裡,只見站在書桌前那副蒼老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緩緩的扭轉過來,渾濁略帶迷茫的目光射出,停留在了不遠處那道消瘦的白衣女子身上,瞬間,那身體便是僵硬了下來,老淚幾乎是立刻從雙眼之中滾滾而出,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讓得人無比的心酸。
“小爵……”
季澤爵快速踱步上前一把扶住那將要倒下去的季洺王,聲音微有些微微顫抖的道“爺爺!”說完便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季洺王,在就近的一處椅子上坐下。
而此刻後方,竟是傳出另一道顫抖的聲音“洺王……”
季洺王順着聲音望去,便是見到滿眼熱淚的結髮妻子顧儀容,在朱翎雨的攙扶下想自己走來,待她們行至近前,顧儀容被朱翎雨帶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兩位老人,就這般四目相對,季洺王伸出顫抖的手來,緩緩摸向顧儀容那依舊白皙細膩的臉頰,那般戰戰兢兢的模樣,生怕這僅僅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象,雖然他無時無刻不是在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
“洺王,你瘦了,也老了好多……”顧儀容哽咽的說道。
“是啊,你倒是一點沒變,還像當初剛認識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