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再次叫道:“這是最後的條件,如果不行,我就殺了她,雜家死了還有這麼多人陪葬,桀桀。”
卓不凡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對白冰說到:“小白,不要勸我。帶大家先走,我會沒事的。”
“你瘋了?”,白冰焦急的說到:“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嗎?”
“小鈴鐺留下的話,一但他們認爲做好防禦的準備,那她必死無疑,我不一樣,殺了我只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是有一定的危險可能,我也怕死,也是,用可能換必死,這買賣值得做。”,卓不凡看着白冰的眼睛說到。
“可是,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兄弟們在乎,爲了小鈴鐺,你真的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白冰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擔心。
卓不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到:“這是我的決定。”
在神龍山卓不凡就立下了規矩,這最後的決定就代表着不可以再反對。
白冰黯然的低下了頭,女性對危險的直覺再次告訴她卓不凡不應該留下替換小鈴鐺,可是,除了替他的安全擔心卻沒有充足的理由反對他這麼做。
神龍軍已經開始進行一些準備,這一切,都落在樓上那中年道士的眼中。
悄然將嘴巴湊在小鈴鐺的耳邊,道士奸笑着悄聲說到:“看來,你果然很有用。嘿嘿,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個小子。嘖嘖,海山關第一戰就打出了威武將軍的名頭,現在,居然又鼓搗出這麼一隻可怕的私兵來。如果在這裡幹掉他,右相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桀桀。”,說着,道士得意的在小鈴鐺耳邊奸笑起來。本來他不用告訴小鈴鐺這些,可是,一個自己很得意的計策就要得逞,沒有人來欣賞那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小鈴鐺面色大變,看着樓下就要過來的卓不凡大叫起來:“不凡,不要,不要過來,他會殺了汝的,他會殺了汝的!笨蛋,回去,回去!”
“桀桀,你叫吧,任憑你再如何說,他都一定會過來的。”,道士奸笑着說到,看着惶急的小鈴鐺,彷彿在欣賞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果然,卓不凡擡頭輕鬆的說到:“乖,沒事的,相信老公,老公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是啊,最差的結局也只是一命換一命而已,爲了小鈴鐺,他已經決定要冒一次險。
小鈴鐺大急,卓不凡已經帶着一枝花走向樓下,樓下守衛的士兵已經讓開通道,他們將會在樓內完成交換,然後,卓不凡將會一個人留在身後這個道士手裡。
道士的注意力也被樓下的情景暫時吸引過去,看着真正的獵物在誘餌的作用下步入陷阱是一件美妙無比的事情。
忽然,被制住手臂的小鈴鐺奮力向後一撞,差一點撞在道士面門上,突如起來的襲擊並不能給道士造成任何的損傷,但是卻讓他一驚而鬆開了手臂。就是這一鬆,柔白的衣衫一閃,小鈴鐺已經跳出了平臺。
“不~”
“不!~”
道士和樓下正仰頭看來的卓不凡同時驚呼出聲。
道士閃電般伸出手臂,卻只抓住了一角衣襟,脆弱的衣角徒勞的斷裂開,空中,飄飛的白色衣衫宛如翻飛的蝴蝶。三層宮殿式建築非常高,墜落的小鈴鐺在空中最後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此生如此短暫,諸多遺憾黯然傷,因爲有了汝,讓吾告別孤單不再彷徨。此刻吾化蝶單飛去,歸於孤寂不恨天,只因,這是吾之所願。
一滴晶瑩淚留戀在空中,那柔弱的人兒卻無法被卓不凡的絕望呼喊挽留,一個人影從地面騰空而起,卻來不及在撞擊到二層飛檐之前攔住。
“蓬~~”
琉璃四濺翻飛,一枝花衝到半空,只接住了被二層飛檐重重撞擊後翻滾而出的柔弱身體,在空中翻滾着落回地面。
卓不凡大叫着撲上來,還沒有接到兩人,面上卻是濺上了幾滴猩紅,空中,轉灑着的梅花點點,在這人世間散出最後一份美麗。
三層的飛檐邊,那道士還在伸着手,指尖一塊潔白布片,忽然間,他驚恐的擡起了頭看向樓下外圍,眼中,全是黑洞洞的槍口。
猛然間,整個院落中綻放開無數的曇花,那道士的面前只剩了一片血紅。
整個三層這邊的飛檐瞬間粉碎,飛濺紛飛的碎片塵煙之中,道士的身體詭異的倒飛而起,向後翻滾了半圈毫無生機的摔落,整個人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塊破布。
一枝花緊緊抱着小鈴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終於停住,卓不凡飛撲而上,抱住兩人,從一枝花的懷裡搶過小鈴鐺。
小鈴鐺已經沒有了意識緊閉着雙眼,面上卻沒有任何的痛苦和哀傷,反而帶着一絲笑意。只是,潔白的臉兒已經不復往日的美麗,額頭上一道深可及骨的可怕傷口,鮮血潺潺而出,整個右邊的臉頰已經被嚴重擦傷,最可怕的,是她的口中,正不斷地涌出黑紫色的鮮血。
“不!~”,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心底翻騰而起,心痛的感覺原來如此難以忍受。
手忙腳亂的卓不凡想要按住那狂涌而出的鮮血,用手,用自己的臉頰,用小鈴鐺最喜歡趴臥的胸膛,可是,鮮血依然無法控制的涌出,能夠感覺到,生命,正迅速的離開這懷中緊緊抱住的柔弱身體。
“讓我來!”,一枝花好不容易順過了紊亂的氣息,一把將卓不凡懷中的小鈴鐺搶了過來,卓不凡正要爆發,卻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幫助一枝花將小鈴鐺小心的放在平整的地面上。
一枝花手中銀芒一閃,幾根細如牛毛的繡花針閃現,殺人的利器此刻變成了救人的工具。右手連閃,迅如疾風般的在小鈴鐺胸腹間閃過,很快,卓不凡怎麼都捂不住的鮮血止住了。
“對對,太好了,就是這樣。”,卓不凡語無倫次的大叫起來,自己怎麼把華夏古老神奇的醫術忘記了,沒有誰比身手高絕的一枝花更懂得血脈構造。
一枝花卻是沒有半點得意,止住了小鈴鐺口中狂涌的鮮血之後,面色凝重的在小鈴鐺腰腹間揉按了幾下,又用一根繡花針深深刺入腹部拔出來看了看,嘆了口氣。
“內傷很重......”,一枝花擡起頭悲傷的看了看滿目希冀的卓不凡,說到:“恐怕,是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