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冥倏地轉頭,哪裡還有夜閻的影子?
原來,說時遲那時快,夜閻凌空一個翻身,從馬車的裂縫翻了出去。
站定在馬車邊上,眉眼一動,還好她前世經過反應能力訓練,要是剛剛慢半拍,恐怕她現在就是這輛馬車的下場。
馬車中的冷亦冥微眯了眯眸子,緩緩步下馬車。身後的送禮隊伍,一動不動,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死死鎖定住涌過來的那幾十個人,嘴角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不錯,向來沒有風聲的雲璉國,竟然搶先動手。
數千根銀針,突然從林中飛射而出,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剎那間寒光閃動。
夜閻看了飛到跟前的銀針一眼,針尖閃着詭異的光澤。
哼,劇毒。
冷亦冥臉色絲毫不變,只是大手在腰間一按,一柄軟劍就已握在了手裡。
上前,對上。
那數不勝數的銀針,在軟劍的飛舞下,紛紛掉落在地,甚至近不了夜閻和冷亦冥兩人的身。
夜閻笑,看見沒,不用她親自動手,有人比她更擅長使用長兵器。她,不過喜歡殺人而已。
林中那藍眼睛男子篤定地看着這一切。冷亦冥不簡單,這是廢話。
“雪璉國的殺手精英和連環套,果然名不虛傳,見識了。”冷亦冥放下手中的軟劍,冷冷看着樹林的方向嘲諷道。
藍眼男子嘴角上揚,話裡聽不出什麼感情:“三王爺好身手,看來這次傲龍國君壽宴,少不了你大放異彩啊。”
夜閻自始自終都在旁邊站着,沒有說話。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兩個國家的鬥爭,兩個男人的事,她還沒那個心思插手。
“何不出來讓本王見見,雪璉國的頂級人物,是什麼樣子?”
冷亦冥挑高了濃眉,語氣客客氣氣。
“主子。”
一黑衣男子想要阻止那藍眼男子。
藍眼男子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冷亦冥幾米開外的地方:“三王爺現在見識到了,就請準備接招吧。”
說着,人退後,又隱進了綠葉的遮掩。
“嗖——”幾十根箭,從林中射來,有的從冷亦冥身邊擦過,有的在看似就要射中他的那一瞬間,掉落在地,而他卻根本沒動。
不對,夜閻暗道,他只是在做輕微的移動,只是幅度太小,幾乎看不出來。
藍眼男子的目光移到夜閻身上,三王妃,那個說傻不傻的蘇家二小姐。
能夠這麼臨危不亂的,不是真傻就是不凡。
細觀她,那雙黝黑的瞳孔裡透着淡淡的冷漠,更多的是血腥。這個女人,殺過很多人。
悄悄拿起一把金色大弓,搭上一根箭,瞄準了夜閻。
如果他的判斷能力沒錯,所謂的三王妃,以後會掀起大波。如果不早防範於未然,很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夜閻輕輕地笑了,藍眼男子的動作,沒逃過她的眼睛。
箭直奔她而來,夜閻臉上笑意加深,好箭,好箭法。
冷亦冥看到這幕場景,臉色當即一黑。她難道就不知道躲開嗎?明明箭已經離她近在咫尺了,若是再晚一步……
“咔嚓。”正想着,那根箭突然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隨後,成爲了兩截,掉在地上。
就連藍眼男子都有一瞬間的愕然,這女人……她居然用手摺了雪璉國第二好的箭。
“雪璉國,看來實力不弱。”
夜閻冷眼看着地上的斷箭,國家之間明爭暗鬥是不關什麼事,不過既然有人想取她的性命,她夜閻也不是尼姑,喜歡吃素!
藍眼男子哼了一聲。
今天,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試探。真正的好戲,恐怕得等到壽宴當天,纔會上場。
他也沒心情跟冷亦冥二人在這兒耗下去了。
“希望在傲龍國再見的時候,三王爺和王妃能有驚喜。在下,墨子蕭。”
說完,和幾十個手下,消失在了冷亦冥的視線裡。
聽到這個名字,冷亦冥的眼更加深邃。該死,他真是輕視了雪璉國。
墨子蕭,雪璉國最出名的殺手,傳言,他曾經率一百個手下大敗一支一千人的虎嘯隊,其手段之狠、準、辣,令人聞之變色。
“上馬車,繼續趕路。”
淡淡地瞟了那輛已經兩半的馬車一眼,墨子蕭顯然只是用了自己實力的百分之一,馬車雖然被劈,卻仍然可以繼續行駛。
夜閻卻彎下腰,撿起那斷箭。
“本王說上馬車,沒聽見嗎!”冷亦冥怒道,他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在耽誤個這麼一時半會兒,恐怕到傲龍國會來不及。
夜閻不緊不慢地踏上馬車,泛起詭異的神色。
這個墨子蕭,看來倒還挺有趣的。想殺她?——
貓貓分割線——
剩下來的旅程,反常地一路無事,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間,已是二十天。
傲龍國帝都,近在眼前。
帝都內張燈結綵,各家門前都掛着火紅的裝飾物,乍一看比過春節還要熱鬧,人人臉上興高采烈。當然,除了從其他國家匆匆趕來的使者。
一座小茶樓的二樓
殷六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居高臨下地俯視街道上的場面。
一輛看起來極爲怪異的、中間被不知什麼劈成了兩半的馬車,慢慢駛過。後面跟着由十幾人組成的送禮隊伍。
“錦添王朝歷屆祝壽,恐怕這是最寒酸的一次了。”
一男子站在殷六兒身邊,也注視着此情此景,淡淡開口。
“太子難道不認爲這其中有蹊蹺?”殷六兒轉頭,平靜地問道。
傲龍國太子西臨風,聞言只是溫文爾雅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