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在五里界,有着所謂廣義相對論和狹義相對論。
對這些物理理論,身爲學渣的顧小召自然是不理解的,在他看來,所謂相對論表明一切都是相對的。比如,時間這玩意其實是不存在的,只是因爲有着對比,如此,方纔存在。
若是沒有對照物,時間也就不存在。
當然,這只是他的理解。
這種理解是對是錯,他其實並不知曉。
每一個宇宙的運行規律都不同,其物理法則自然有着差異,你要是把愛因斯坦弄來天雲界,多半會得出並不一樣的物理理論。
爲什麼提到時間這東西?
這是因爲當顧小召在石碑世界的時候,天雲界或者蒼梧界這些小世界的時間流逝非常緩慢,近乎於凝滯不動,而當他在天雲界或者蒼梧界的時候,石碑世界的時間流速卻與之同步。
爲什麼會這樣?
不要說顧小召解釋不清楚,愛因斯坦多半也解釋不清,只能以時間悖論來回答。
所謂悖論,指的是相互矛盾的理論。
換句話說,當顧小召在天雲界和蒼梧界活動的時候,金猴一直在傳承之塔受着煎熬。只要它狂暴起來手持木棍破壞公物,或是對顧小召心生憤恨和不滿,神魂便會被無形的金箍緊緊勒住,讓它痛不欲生。
即便如此,這金猴依舊不曾屈服。
當顧小召將殺手拉入此方世界之後,也把金猴挪移到了廣場,之後,鬆開了神念禁錮。
如此,金猴得以釋放憤怒,把殺手當成了憤怒的對象,一棍將那殺手當做蒼蠅一般拍死。
之後,它好了傷疤忘了疼,揮舞着木棍想要幹掉顧小召。
結果,當然是落得慘淡收場。
看來,短時間之內不要想收服這傢伙了。
和西遊記記載的那個猴子相比,這傢伙更爲狂暴,卻少了幾分狡黠。
因爲那團狂暴意志的存在,顧小召無法將這金猴轉換爲神性因子,也就只能繼續和這傢伙糾纏,既然,它那麼喜歡吃苦,就繼續吃苦算了。
任由這金猴在廣場上翻滾喊痛,顧小召的身影在虛空中消散,之後,在石碑世界出現。
當他出現在石碑旁的時候,小靈兒的身影在一側閃現,她被顧小召從天雲界拉了進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附身在那個失去大部分記憶不知身份的小女孩身上,慢慢地,兩者之間已經沒有了太多的生澀,就像渡過了器官移植的適應期一樣。
不過,只要顧小召願意,他隨時可以將小靈兒從那小女孩的識海拉回石碑世界。
這樣,他就可以隨時掌握周世玉一行的最新動態。
不需要小靈兒給他口述回報,在這石碑前,只需念頭一轉,他便能知曉小靈兒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這種接觸是單向的。
曉得周世玉等人一切順利之後,顧小召也就沒繼續在石碑世界停留。
他輕輕在石碑上一拍,念頭一轉,順着連着修羅場的那條因果線,在那個血紅的世界現出身形。這一次,小靈兒也被他帶進了這方世界。
在這個世界,以元神出現的小靈兒身形有些朦朧和虛幻,不怎麼穩定。
她嘟着嘴,皺着眉,瞧着
很是不開心。
是的,她討厭這個沒有一點靈氣存在的世界,感覺就像一條美人魚來到了陸地,雖然,有着呼吸器官可以呼吸,終究還是不適應。
看她那樣子,恨不得馬上離開。
不過,這是顧小召的命令,她不能違抗,只能用小孩子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不舒服。
顧小召念頭延伸過去,像觸手一樣輕輕觸及小靈兒。
小靈兒也就曉得了顧小召的意思,收起不開心的表情,身子微微一轉,揮動手臂,用力一甩。
一道宛若七彩霓虹的天地靈氣從她手指尖飛了出來,灑向四面八方。
就像在沙漠中用盆子灑一盆水一般。
靈氣很快就消散,不是簡單的消散,而是被瀰漫在虛空中的各種怨氣吞噬。
小靈兒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虛空中,怨氣像暴雨前的黑雲聚集過來,形成了一團血色雲霧,依稀可見人臉模樣,血色雲霧對着地面上站着的小靈兒急衝下來,張開了嘴巴。
像是要一口將其吞落下肚。
顧小召揮揮手,念頭一轉。
下一刻,小靈兒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被他送回了石碑世界。
“啊!”
虛空中傳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那團血色雲霧撲了個空,也就換了目標,狠狠地盯着顧小召,向着顧小召衝了過來。
顧小召伸出手指,輕輕一點。
一道金光從他手指尖衝了出來,落在了那團血色雲霧之中,從那個人臉模樣的傢伙大張着的嘴巴貫穿入內,頓時,血色雲霧內部多了一個六棱形的金色物體。
“嘭!”
金色六棱形物體突然爆炸!
金光大盛,在血色雲霧內部擴散開來,將所有的血紅色轉換爲了金色的粒子,之後,就像塌陷一般向內回收,重新變成六棱形物體,在虛空中滴溜溜的打着轉兒。
和先前相比,體積稍微擴大了一點,不過,若不仔細觀察,當不得發現。
聊勝於無!
顧小召嘆了口氣。
這金光自然是他的神性因子,在天雲界他不敢泄露出來,在這個已然失去了世界之心的殘缺世界,卻沒有那麼多的忌諱。
這是一個吞噬的世界!
吞噬也是神性力量的本源法則,他原以爲將神性因子外放,能夠吞噬這方世界的怨氣,將其轉換爲神性力量,試煉一番,發現並沒有卵用。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法則。
在傳承之塔,在自己的神域範圍之內,驅使神性力量的他可以說是無所不能。
然而,換成在其他世界,這性能便要大打折扣,即便,是在這個已經失去了世界之心的殘缺世界,亦是如此。如果像天雲界這樣被主世界控制的小世界,恐怕更發不出什麼威能,換成在主世界,說不定更爲糟糕。
還是那句話,神性不值得依靠。
嘆了一口氣之後,顧小召的身形在修羅界消失,回到了石碑世界,通過石碑世界中轉之後,返回了天雲界。
因爲不知道天雲界的時間會怎樣流逝,顧小召也就沒有繼續在修羅界搜尋,反正他已經有了這個世界的座標,以後等有時間的時候完全可
以前來此地。
就在顧小召的身影消失後不久,大概半刻鐘的功夫,虛空中,血色氣浪翻滾,就像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向着遠方延伸,一道強悍無比的神念掃了過來。
“誰?”
虛空中,有聲音迴盪,一絲疑惑,一絲憤怒!
“誰?究竟是誰!”
疑惑漸漸消失,憤怒繼而拔高,最終,這憤怒的情緒隨着神念盪漾開來。
一座高達萬丈的孤峰被這憤怒的神念直接掃中,看似堅韌無比的孤峰就像沙塔一般脆弱,嘩地一聲,底部斷裂,上半截孤峰往下墜落。
虛空中,漾起了漫天的紅沙。
就像顧小召可以在傳承之塔無所不能一樣,這存在似乎也能在這個殘缺的位面爲所欲爲,他彷彿掌控了這方世界的一部分規則。
當然,顧小召不曉得他離開後的這段插曲,若是知曉,當爲之慶幸。
這時候,他已經回到了天雲界。
孤零零地站在草堂內,草堂的聚靈陣已然被破壞,靈氣不受控制地四處亂竄。
這靈氣甚至影響了院子內的符陣,兩者糾纏不休,當顧小召返回到天雲界的那一刻,小院的符陣崩潰了,靈氣不受任何阻擋,沖天而起。
其實,顧小召可以將這靈氣撫平。
不過,現在這樣做爲時已晚,這靈氣的波動已然引起了山頂祖祠某個人的注意。
一波神念已然掃蕩過來。
運轉了破妄證真決的顧小召見到了一個手持掃帚打掃祖祠庭院的老人正在注目此間,那神念便是來自於他,百多丈的距離,卻如同咫尺一般。
神念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麼看來,自己在修羅界和石碑世界折騰了一段時間,這天雲界的時間也還是停滯不動的。要不然,那個強大的老人也不會現在才注目過來。
也不知道當自己和那個離別堂殺手廝殺的時候,這個老人有沒有察覺到。
老人的神念雖然溫和如水,顧小召卻不敢有絲毫輕視。
也只有在滴水真人身上,顧小召方纔感受到了這種絲毫也不張揚的力量。然而,這力量一旦爆發開來,絕對比火山爆發還可怕。
神符師?
法相真人?
顧小召唯有緊守眉心天宮,不敢有絲毫放肆,直到那神念潮水一般退回山上之後,他方纔緩緩呼出一口長氣,非常緩慢地呼出去。
這時候,從遠方傳來了尖銳的呼嘯聲。
就像巨大的箭矢破空而來,一個人影從遠方飛了過來,說是飛並不恰當,更像是被某個巨大的投石車投射過來一般,在那個人影身後,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白虹。
這是一個先天高手!
顧小召輕輕眯着眼睛。
轉瞬間,那人就奔到了跟前,之後,方有聲音響起。
“好賊子,吃我一拳!”
隨即,一個拳印從天而降。
這拳意遠超那個離別堂殺手,拳頭不大,在顧小召的神念之中,卻像是一顆從天上飛墜而降的火流星,在上面蘊藏着可怕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