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答應了?”面對袁冰驚喜中迷惑不解的眼眸,衛無忌說道:“都說人生難得一知己,你我之間的交情,雖說還沒有到了那個份兒上。可你能對我如此信任,已經是極爲難得。說實話,心中亦是感動,說到底終究還是有血有肉有情感。這麼一個什麼都有的人,怎麼可能辜負別人賦予他的信任呢?”似是有幾分邪意的幅度,在嘴角浮現,從根子上來說,終究還是正的。
“這話聽着似是一個古道熱心的俠者。可不知爲什麼,我總能在你的腦門頂上,看到兩個斗大的字——自戀。”爲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兒,交給一個認識了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完全可以說是一個陌生人的人,也不僅是單單的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吧。
“誒,話說我要真是一不留神兒打死了人,你不會帶人來抓我吧?”衛無忌突然間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世間有太多難以說清楚的問題,因爲終究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真的是一不留神兒嗎?”袁冰怔怔看了衛無忌幾秒。或許他確實有種值得自己信任的特性,可她也相信,這傢伙絕對的殺人不眨眼。
“誒,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行動。我的意見是最好多做一些準備。雖然有些跡象表明,可能是最後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但我不希望,這是血的代價。尤其是你,因爲這本不是你的職責。”
“職責是因身份而定嗎?如果是,那麼便是我的職責。因爲首先而言,我是個人。再次而言,我認爲自己很善良,可以替天行道的那種。”衛無忌淡淡一笑,善良之人一瞬間的關心,心頭的溫暖,算是他這麼多年的不計生死,守護的一種回報。或許對現在的大多數人而言,這種感受已經可有可無,因爲盡皆家庭美滿,已經成爲習慣性的自然。可對於從小不知道爹孃爲何的孤兒來說,這是最爲渴望的。
“你果然自戀。”袁冰嘴角一抽,再次一個大白眼兒。如果緣分,天意允許的話,她不介意幫助他,改掉這個看人看起來,至少對她而言,相當不爽的毛病。
“大哥哥,你們都起來了?都不叫一下我的嗎?”穿着拖鞋踩在地面的噠噠腳步聲,伴隨着一個睡眼朦朧的的聲音,一道粉紅色睡衣的可愛身影,揉着眼睛出現了。不過可能是衣服不是自己的緣故,有些不合體,不協調,亦有那麼一些,對於男人而言······咳咳,這事兒實在沒必要說得太透。
“某人可以自覺的把眼珠子閉起來嗎?不滿十四歲,十年起步,至高死刑。”袁冰先是有些無言的看了那個還有些迷糊階段的丫頭,繼而瞪圓了眼珠子死盯着衛無忌。一碼歸一碼,有些本性的問題,或許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無法控制。
“姐姐,人家明明已經快要十五歲的生日了好吧?”方圓有些鬱悶的說道。從小到大,她已經被太多人當做小丫頭愛護了。若是時光倒退十年,好吧,那個時候確實是個小丫頭,可現在人家明明都已經長大了。
“但願過了二十六歲之後,你還能想得如此歡樂。”時間就如同一臺沒有剎車,沒有倒退裝置的車,只會滾滾前進,連最爲常見頭疼的堵車現象都不會有,一路撒歡,跑得那叫一個歡樂。
“對我而言,那似乎還是個比較漫長的時光。”說的也是,那幾乎是她現在擁有人生的三分之二了。
“我說這大早晨的,肚子不餓嗎?還是說人生大哲理,能夠填飽肚子呢?”衛無忌有些無言的看着兩個女人說道。當然主要的視線還是匯聚在袁冰身上否則他可不敢保證,這個大半夜還在執勤的女警,會不會直接拿出一副手銬,將他控制起來。
“額,我不會做飯,以往的時候,都是隨便對付一點兒。午飯晚飯的話,忙起來就顧不上了。”袁冰有些尷尬,卻也理直氣壯的說道。她的工作性質決定了終究不可能過着朝九晚五的規律生活。一旦忙起來,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不用說做飯的時間了。雖然只是三餐之中,相對極爲簡單的早餐。
“在我印象中,似乎每天早晨起來,早餐就已經預備好了。”方圓歪着小腦袋想了一下說道。對她而言,生下來就絕對富足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能有某種程度上的誇張,卻也是常態。
“好吧,都是大小姐。那我能麻煩問一下,家裡現在有什麼吃的嗎?”求人不如求己,說到底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我記得冰箱裡好像還有點兒麪包,還有一些牛奶,也不知道過期了沒有。”袁冰儘可能的發掘自己的記憶,因爲她也已經快要忘記,上一次在這個地方吃早餐,是個什麼時候了。
“額,要不然的話,我們還是出去吃吧。正好,還有些事情要跟大姐姐說呢。”蹬蹬幾步跑下樓,拽着袁冰回到了自己房間。總不能穿着這麼一身直接出門兒嗎?話說雖然就現在這個氣溫,似乎並不會寒冷。
“你換衣服就換衣服,把我拽上來做什麼?你這個千金大小姐,不會連衣服都不會自己換吧。”袁冰有些膩味,總不至於自己好心腸救人,反倒把自己弄成一個保姆吧?那和那些大街上碰瓷兒,有什麼區別。
“怎麼可能?爺爺雖然寵我,但要求也是嚴格的。我拽你上來是真的有事兒,那個,今天上午你要上班嗎?”方圓搖頭說道。但凡有點兒自我常識的,都不可能,也不願意墮落到一點兒自我能力都不具備的地步。那樣的人活着雖然看着奢華,幸福,什麼事兒都不用操心。然而實際上,似乎和傀儡也沒什麼區別,人家讓你吃什麼,你就得吃什麼,讓你穿什麼,你就得穿什麼。
“自然,不上班我吃什麼啊?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兒嗎?”最近幾日倒是沒什麼嚴重的事情,若是這丫頭真的有事兒,一半天的時間,還是能抽出來的。
“那個我想買一些日常用品,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回不了家,得在這兒麻煩你了。”小丫頭撓了撓頭說道。此次出來的實在是太匆忙了,什麼都沒有帶。
“我自然可以陪你去買。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呢?”袁冰問道。似是擔心這丫頭誤解自己的意思,趕忙說道:“我不是在攆你,只要你願意,在我這兒住多長時間都可以。只是你不回家的話,你的家人不會擔心嗎?”
“以爺爺對我的愛護,肯定會擔心。可我只想要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生活。”小丫頭有些傷情的低聲喃呢道。做一隻人人喜愛的金絲雀,一切的事情都不必發愁,看似特別的幸福美滿。唯一忽視的,飛翔,是它與生俱來的渴望和本能。
“這些事情先不想了,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在我這兒住多久都可以。”人活着,除了快樂之外,煩惱也是必不可少的。甚至相對而言,煩惱比快樂更多,這是生活的無奈,也是做爲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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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身上沒有帶多少錢。”小丫頭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飯,還不能給人家錢,這是多麼厚臉皮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個就更沒關係了,連那個傢伙,我都沒有收錢,何況是你呢?”袁冰不在意的一笑,她雖不是什麼億萬身家的富婆。一兩個人的話,倒真是無所謂。最關鍵的還是她看着這個小丫頭,極爲投緣。
“其實大哥哥人很好的,在那樣的情況下,一般人恐怕連看的勇氣都沒有,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小丫頭嘴角柔柔的笑容,如果不是大哥哥,她早就落在那些人手中了,以那些人的手段和做人的下限,實在是一個難以想象的畫面。
“你這丫頭神情不對啊!警告一句,別做什麼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美夢啊。不現實,知道嗎?”看着小丫頭的神態,袁冰警告道。十四五歲的年紀,情竇初開,很美好的事情。但是從現實的角度考慮,這樣的美夢還是儘早打碎的好,時間越久,陷得越深,真要到了拔不出來的那一天,便是一輩子的事兒。
“你想什麼呢?人家纔沒有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小丫頭現在的神態,便是應了一句老話,鴨子死了嘴還硬。
袁冰默然不語,雖然她的生活環境,工作狀態,以及性情,導致她現在依舊不懂情竇初開,是個什麼樣的體驗。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看起來除了給予那個傢伙最爲嚴重,最爲嚴厲的警告之外,還得多幾分小心了。
我的老天爺啊!難不成姐們兒這輩子就是個操心的保姆命?誒!沒辦法,誰讓心地善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