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此的衆人顯然都是特意打扮過一番的,就連一樓那些各地的考生也幾乎是人人錦袍在身,文雅中帶着一絲絲炫富的意味.
衆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議論,能坐在樓上的人物更是衆人議論的焦點.
";看,那就是相府的三位小姐!";
";真不愧是名門閨秀啊,各各都是美人,尤其是中間的那位,真稱得上是風華絕代啊!";
";你們看那個,定遠侯府小侯爺身邊的女子,是不是傳聞中柳氏商行的小姐?";
";肯定是啊,這件事兒最近傳的沸沸揚揚,聽說定遠侯府的小侯爺,原本是和相府的二小姐想好呢.";
";啊?那小侯爺可真是瞎了眼,我看相府的那位小姐要比柳小姐更勝一籌啊,尤其是氣質,高貴大方中帶着淡然悠遠.可稱得上是絕代佳人.";一邊說着一邊暗中指了指戴心妍.
";你是哪來的土包子啊?你說的那個是相府的大小姐.跟定遠侯府小侯爺想好的是二小姐,噥,穿紅色衣裙的那個.";說着,對着戴心夢的方向一努嘴.
戴心夢早已經氣炸了,手中的帕子被她扭來扭曲的成了麻花狀,似乎把它當成了柳絲絲.
上一次景王生辰之日,南宮奇便帶着柳絲絲赴會,明言和戴心夢毫無瓜葛.可畢竟王府的宴會,不是什麼人都能參加的,到場的都是管家的子弟.
但現在這種場合,可是等於當衆打她的臉了.幸好戴心夢還殘存着幾分理智,知道現在自己即便是過去,那也只能更家丟臉罷了.如若不然,她真想衝上去狠狠地給那女人幾個耳光!
柳絲絲前一陣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已經沒有人再責罵她水性楊花,畢竟她與薛少遊之間沒有任何的媒妁之言,薛少遊稱病之後,她連續數日前去探望,是薛少遊自己避而不見.
柳絲絲坐在二樓南宮奇旁邊,將外面衆人驚愕的表情全都收在眼中,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南宮奇不時的跟身邊的女子低語幾句,柳絲絲嘴角盪漾着笑意,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株雨後山野之中盛開的百合花,風華絕代.
薛少遊這次倒是沒有再稱病,而是施施然的出現在了現場.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衫,手中還拿了一把摺扇,一步三搖的進了場.眼睛不斷地在各家千金身上打轉,活脫脫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心妍看到薛少遊這個樣子,嘴角不由地浮現出了一個細小的漩渦.
美女顯然在哪裡都是焦點,尤其是心妍和柳絲絲,風頭之勝簡直蓋過了三位主考.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美女哪裡,只不過那些真正的飽學之士,卻不屑於在哪裡議論紛紛,大多正襟危坐,或者專注於面前的茶點.
心妍的目光在下面淡淡掃了一眼,發現這些打扮光鮮的學子中,還有一些穿着極其樸素的學子,趙文生也在其中,人羣之中顯得格外扎眼.
";咦,怎麼還有一羣穿得破破爛爛的學子?";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出自寒門,別看一個個穿戴不怎麼樣,但是敢來這裡的,大多知識淵博,能詩會畫.單論學識來說,比起那些大世家的子弟,可是一點都不遜色!";
有人誇讚自然就有人貶低.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一羣自命清高的傢伙.他們中間有多少人都在苦心孤詣的攀附權貴,甚至有些人已經在權貴門下了,還瓷這樣無疑是在譁衆取寵,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出身寒門罷了.";說話之人顯然是安陽城本地的學子,知道不少的內幕.
果然,這些寒門弟子在這樣的文會之中,顯得有些許突兀,但是他們卻不卑不亢,可以將頭顱昂的很高,闊步挺胸走進了會場.
該來的差不多都到齊了,接下來便是要進入正題了.
雖然戴志澤和景王葉飛鴻在朝堂之上擁有更大的權柄,但楊太傅作爲帝師,又是文壇的泰斗,在這種場合,顯然更有發言權.
只見他緩步走上前,目光沉穩地掃視了一眼整個會場,沉聲道:";此次文會乃是我朝創立以來最頂峰的一屆,不管各位抱着什麼樣的心態而來,都必須遵守此次文會的規則.希望你們都能有好的表現.";
楊太傅的眼神在幾個出名的紈絝子弟臉上停留了一下,便移開了.着重看了薛少遊一眼.
此時的薛大公子,薛小侯爺正在跟一羣狐朋狗友高談闊論,對着各家小姐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與其說是參加文會,不如說是看戲的更合適.
楊太傅之所以能成爲兩代帝師,不光是因爲他學識淵博,更是因爲此人爲人剛正不阿,從不攀附權貴,結黨營私.他倒不是可以針對這羣人,只不過老頭向來嚴肅慣了,看着一羣紈絝子弟還真是有些不順眼.
心妍坐在那裡,目光時不時地撇過三樓的紗幔,渾身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雖然她看不真切,但她能感覺得到樓上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她.而且似乎有着莫名的敵意,讓心妍有些摸不着頭腦.
心妍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樓上到底是什麼人?能坐在三層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連老爹和葉飛鴻都在第二層.除了宮裡的不會有別人了.
可她記得自己沒得罪過皇上啊,至多當時咬了他一口,不至於這麼記仇吧.又大可能是太皇太后,可自己除了這兩位之外,也沒得罪過這麼有分量的人啊.
而且心妍直覺那個人是個年輕的女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
樣的感覺.
鯉躍居文會每年舉行,活動不外乎大家即興發揮一番,願意的就寫幾首詩,抒發一下情懷.然後師門考校,對一下對聯.
最後的重頭戲,乃是一場比較正式的詩詞較量.只不過這種較量是一對一的,可以主動挑戰,也可以由主持人挑選兩人對陣.
最後的冠軍,就是這一場較量的優勝者.
總的來說,這原本是一個並不怎麼重要,而且十分隨行的聚會.只是今年有所不同,才顯得鄭重起來.
三位主考此時都已經不在場了,他們自然是要等到最後的關頭纔會再出現.
戴心晴自然還是老樣子,不言不語的坐在一邊.她平時就不喝酒,只是喝茶.小丫鬟斟茶之時,不知是在地上滑了還是手上鬆了勁,把一蠱滿滿的茶水都倒在她的裙子上.
小丫鬟唬得不行,欲要伸手去搶,奈何動作太慢,眼睜睜看着那蠱茶全潑到了戴心晴新做的松花綠暗花細絲褶緞裙上.
戴心晴也沒有心理準備,嚇了一大跳,臉色都發白了,直直立起,不料起得急了裙帶掛在了椅子上,一個咧嘴往後邊迭起.好在身邊的丫鬟反應及時,才堪堪扶住了她,勉強站穩.
緞面的裙子不易吸水,茶水順着光滑的緞子往下邊滑落,滴滴答答濺在了海棠紅繡花的鞋面上,把一條裙子和鞋溼了大半,戴心晴站在那裡頗爲尷尬.
ps:今天算是更得最晚的一次了,不好意思.家裡網壞了,只能到附近咖啡店去寫.情節馬上要展開了,再次致歉,頂鍋蓋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