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父親不好了!”
柳敏快步走入書房,神色很是凝重。
柳睿本正在爲太子的事頭疼,看見他這般驚慌,不由冷冷嗤道:“天塌下來了不成?你慌什麼?”
這個大兒子也算承了他的衣鉢,誰知多年的歷練下來還是做不到一個‘穩’字,着實叫他寒心不已。
遭到父親不悅的橫視,柳敏強自穩了穩心神,儘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剛得到消息,戶部尚書裴元書因賣官之罪被落了大獄。”
“什麼?”柳睿拍案而起。剛還氣憤柳敏的不沉着,現下卻是輪到他不冷靜了。裴元書乃是他的親臣,早年更是他的得意門生,可以說是他一手提拔裴元書到了今天的地位。怎會突然間就被下了大獄?先前他一絲風聲也不曾聽到過……
“父親,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以您在朝中的勢力,不可能皇上派人調查裴元書您全然不知。這分明是有人想給父親一個下馬威。”
“你的意思是……有人衝着我來的?”
“恐怕是這樣。”
柳睿飛快在腦子裡過濾人選。他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就算真有人想對他下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且不說能否撼動他一分一毫,一旦被他知曉是誰在背後給他使絆子,只會引來他瘋狂的反攻。聰明人是不會這麼做的。而皇上,固然早已對他的勢力有所忌憚,卻因還仰仗他維持朝中平衡,也斷然不會輕易對他下手。
這麼看來,似乎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報復。
“去查查裴元書驟然被下大獄,可是與夏侯容止有所關聯?”
柳敏微怔,“父親覺得此事和夏侯容止有關?”
“只怕那位‘六皇妃’也橫插了一腳進來。”柳睿眼底劃過一道狠戻寒光。
“顏緋雪?”柳敏輕蔑地冷嗤一聲,“她一個深宮婦人,只怕是有心也無力吧?”
柳睿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目光短淺!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尋常的深宮婦人,又怎可憑一己之力把夏侯容止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就是爲父我,也吃了她的暗虧。這個小女子,可一點了也不簡單。”
“父親這麼說,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繁煙把持將軍府多年,正是這臭丫頭和她那個瞎子母親來之後,繁煙不但失了掌府之權,夫人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那個沈清是個瞎子,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只怕都是這臭丫頭搞的鬼……”
“如此的話,她是留不得了。”柳睿似喃喃自語的話卻不禁叫人背脊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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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柳睿近日來真是流年不利,先是他一手提拔的戶部尚書裴元書被下了大獄,更被查出裴元書賣官弼爵,以此牟取暴利。皇帝聽聞大爲震怒,命令對裴元書施行‘絞刑’,更對其抄家,一衆親眷被貶爲奴,流放邊塞。
柳睿痛失親臣,本已十分鬱卒,偏另生節支,由柳敏督建的水庫不知何故在一夜之間轟然傾頹,住在水庫附近的百姓被大水沖垮了家園,居然一紙御狀告到了皇上跟前。在柳睿看來,他們必是受人唆使。區區賤民想要得見天子之顏談何容易?
皇上念他爲大錦朝鞠躬盡瘁幾十年,只削去柳敏刑部尚書的官職,貶爲荊州刺史。斷斷數日之間,柳睿接連遭創,不鬱悶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