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看着老皇帝,心中冷笑。.i^他們怎麼會在這裡?虧他問得如此訝異和佯裝不知?她想着他以前真是低估了這個老皇帝了,他的雷霆手段和陰險手段一樣讓她歎爲觀止。今日之事他就不相信和他沒關。他應該是想殺了她纔對。九轉鴛鴦壺不過是一個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殺她。
若是她關於容景的事兒會失去理智和判斷,不管真假都要試驗一把的話,那麼夜天逸關於她的事情應該也不會理智到哪裡去,不是她覺得自己對於夜天逸有多重要,而是夜天逸不會做殺她之事。
皇室隱衛自古只聽皇上一人,老皇帝應該是故意讓夜天逸得知鴛鴦壺的事情,牽扯上容景,週轉之下,引她前來,那些和毒針暗器其實是專門設給她的。夜天逸應該在看到那金磚的裂痕縫隙時就想明白了關聯,老皇帝是想借他的手殺了她,所以他纔會那麼後怕,但又阻止不了她,只能陪她一起,後來用身體護住了他。
她相信,那一刻夜天逸是真心護他,容景若是不來,他會中毒身亡!老皇帝大約這麼長時間也看明白了夜天逸對她的執着,所以就來了這麼一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讓人分不清,纔會上檔。或者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殺了她更好,殺不了她,也不惜毀了這個兒子。
雲淺月轉眼間便想到了這些,一股涼氣由胸腹滋生,慢慢擴散,轉眼間已經遍體生涼。薑是老的辣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夜天逸還是太過稚嫩,或者她不知何時成了他的軟肋。這一回,大約讓老皇帝給他上了一課,她轉頭去看夜天逸,只見他微抿着脣,面對老皇帝的訝異詢問,不發一言,看不出表情。
容景也並未說話,細緻地給雲淺月綰髮。
“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三人怎麼都無人說話?”老皇帝目光定在容景身上。
“我在姑姑的榮華宮裡睡醒了一覺後忽然餓了,想出宮找點兒吃的,不想遇到了七皇子。七皇子說他也餓了,如今宴席都擺在了這裡,不如偷偷來這裡吃些,而且這裡清靜,所以我們就來了。”雲淺月覺得粉飾太平這個詞不錯,今日這件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說,那就不說。她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賬雖然早晚都得算,但也不急於一時用最傻的方法去算。
“嗯?”老皇帝皺眉,“你們既然餓了爲何不去御膳房?偏偏跑來了這裡?”
“御膳房人多眼雜啊!您知道我喜歡容景嘛,他若是知道我和七皇子在一起會吃醋的,再說若是被傳出去也不好聽。這裡沒人,也清淨,就來這裡了。”雲淺月懶洋洋地道。
“那景世子爲何也在?”老皇帝挑眉。
“這還用說嗎?他自然也餓了,跑來了這裡吃東西唄!正巧遇到了我們。都說怕什麼來什麼,這不,放在我這個倒黴的身上就無比應驗。”雲淺月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大殿門口,只見老皇帝身後站着夜天傾、夜天煜、夜輕染等人。其中有一個帶着玄鐵面具的男子,一身青色軟袍,雖然看不見樣貌,但只見他在一衆人中氣度超然,風骨清流。她不由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後定在他露在玄鐵面具外的一雙眼睛上。雖然她沒見過這個人,但也不難猜出他的身份,就是南樑國師無疑。
南樑國師此時也正向她看來,眸光同樣清淡超然。
雲淺月看着南樑國師,只覺在他這一雙眼睛裡,似乎看到了世間萬事萬物,天地之大,浩瀚遼闊,她似乎能透過他的雙眼清晰地看到自己如此渺小,仿若塵埃。忽然就覺得心境澄明。她定了定神,她因爲是靈魂轉世重生,所以一直以來對能夠拆穿她的大師和神棍無甚好感,可是難得的對他沒有,不知道是因爲那快玉牌的關係還是因爲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讓人厭惡不起來的人。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老眼掃了一圈,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是這些桌案都擺得好好的,不像是動過的樣子啊!”
“還沒吃就發現了一處暗器!險些要了我們三的小命。如今嚇得魂不守舍了,還吃什麼?早就嚇飽了。”雲淺月伸手一指那塊被拿開的金磚和容景被斬落的半截衣袖上細密的針,哼了一聲,“皇上姑父,您說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凡是我去哪裡,哪裡就有暗殺。以前的就不說了,就說就近的,百名隱衛死士險些要了我和容景半條命,還有這回的毒針,險些就要去見了閻王爺。我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這麼背後招人惦記的,您說我招誰惹誰了這是?”
“嗯?暗器?”老皇帝面色一沉。
“是啊!還是天下最毒的暗器呢!這個暗器據說是百年前的一位奇人所傳,沒想到如今遺傳了下來,叫做有去無回。還有這種毒,據說是叫做無名之毒。見血封喉,沾血即死。”雲淺月嘆了口氣,“幸好我們先來了這裡,否則的話當皇上姑父和各國的使者以及皇后姑姑和後宮嬪妃還有滿朝文武大臣以及家眷都來的時候,這暗器突然被踩到,可以想象,這一千多根毒針會產生什麼後果?傷的估計不是一個人兩個人,死的人怕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了。皇上姑父的壽宴怕是變成了葬禮也說不定。”
衆人聞言面色齊齊一白。
老皇帝面色亦是一變,怒喝道:“豈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膽?”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我們哪裡知道?要是早知道也不至於險些丟了命。皇上姑父趕緊命人徹查吧!也許兇手就在這座大殿裡也說不定。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插手進來的地方。”
老皇帝臉色鐵青,看向夜天傾,滿臉怒意,“太子,朕的壽宴今日是命你準備的!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夜天傾臉色一白,連忙上前,“回父皇,兒臣的確都仔細檢查過,沒有半絲遺漏,按照父皇吩咐這座大殿外一直派重兵把手。但若是月妹妹和七弟以及景世子三人都能悄無聲息進來不被外面的士兵所查,想必設暗器的人一定是個高手。想攪亂盛宴。”
老皇帝冷哼一聲,對夜天傾怒喝道:“無論如何,讓這等暗器堂而皇之地設在了大殿內就是你的失職,來人將太子……”
雲淺月忽然明白了,老皇帝這是一石二鳥,想要殺夜天傾。至少想借此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她立即打斷老皇帝,“皇上姑父,既然是個高手,能設這等暗器,悄無聲息的,便證明的確很厲害。這件事情也不怪太子殿下防範不言,只怪那背後的兇手太厲害了,居然可以手眼通天。所以,您就別怪他了,今日是您壽辰,大喜的日子,何必惹了怒氣?等壽宴過後,再狠狠地查是哪個小人背後玩陰的,一定將他繩之以法,格殺勿論。i^”
“是啊,父皇,太子皇兄防範如此之嚴,兇手居然還能入了大殿。說明兇手太厲害。總也不會是太子皇兄監守自盜,畢竟這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太子皇兄是不會做的!”夜天煜也連忙道。
“皇上,老臣覺得也是!壽宴要緊!”秦丞相也連忙爲夜天傾說話。
“是啊皇上,壽宴要緊。這等兇手稍後再查。”孝親王看着殿內的三人,目光落在容景爲雲淺月綰髮的手上,老眼精光微閃,也連忙道。
“不錯,皇伯伯,既然打破了背後刺殺的陰謀,這裡就安全了。先入席吧!各國使者還等着呢!”夜輕染目光落在金磚上和容景的半截衣袖上,又看了夜天傾、雲淺月和容景三人一眼,也開口道。
緊接着德親王、雲王爺等一衆朝中大臣先後開口勸說。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事不會這麼簡單,背後定然有什麼大事情發生過,但都聰明地選擇裝作不知。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
“好吧!既然衆人求情,朕就不處置你!”老皇帝看了雲淺月一眼,對夜天傾擺擺手,“此時交由你壽宴之後全權徹查。定要查出兇手,朕倒要看看哪個兇手如此厲害,敢在朕的金殿佈置這等暗器。居然還和百年前的奇人有淵源,難道是那位奇人的後人?”
“多謝父皇,兒臣一定找出兇手!”夜天傾連忙恭敬應聲。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雲淺月會救他幫他,而且上一次將他送回太子府,這一次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免除了他罪責讓老皇帝不怪罪。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爲過去那十年自己魚目混珠而愧疚。
“國師,睿太子,衆卿,都請入座吧!”老皇帝回頭看向衆人。
“皇上請!”衆人齊齊一禮。
老皇帝當先向上首的主位走去,路過雲淺月和容景身邊忽然停住腳步,訝異地道:“景世子居然在給月丫頭綰髮?朕只知道景世子是奇才,文韜武略,如今不曉得還如此心細如髮,可以行這等女兒之事。”
容景此時已經給雲淺月綰好髮髻,將最後一支朱釵給她別在頭上,撤回手,對老皇帝淡淡一笑,“皇上過獎了!這個女人又蠢又笨,弄亂了頭髮不會梳,我只能代勞了。”
“嗯!月丫頭好福氣!”老皇帝笑了笑,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擡步上了玉階。
“你才又蠢又笨?”雲淺月摸摸綰得好好的流雲髻,瞪了容景一眼。她這一眼與其說瞪,不如說嗔,眼波流轉間,無限嬌媚,雖然她不自覺,但這種不自覺的嬌媚才更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不是又蠢又笨?那爲何還要人救?”容景挑眉。
雲淺月哼了一聲,眼睛眯了眯,她哪裡想到那暗器居然如此快?看來這世界上果真沒有做不到的事兒,只有想不到的事情。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了!她推開容景,彎身撿起地上的衣袖,嘖嘖了兩聲,將衣袖輕輕捲起,她從懷裡拿出一方娟帕包裹上,放入了袖子裡。
“月丫頭,你拿着景世子那半截袖子做什麼?”老皇帝已經坐在了上首,看着雲淺月的動作問道。
“皇上姑父,這個可是個好東西。這上面不是有千餘根抹了毒的針嗎?而且這種毒還是無名之毒,這種毒如今太過稀少,幾乎絕跡,如今正巧我遇到了,我怎麼可能不留着?以後若是有人想害我,我就將這些人都扎到他的身上。”雲淺月放下衣袖,一本正經地道。
“你該交給太子,讓太子徹查此事!”老皇帝看着她衣袖道。
“等我宴席之後給他兩根!”雲淺月看了夜天傾一眼,“喂,你記得宴席後找我要!”
“好!”夜天傾點頭。
雲淺月看着衆人都已經由專門的太監宮女領着入座,第二排留了三個座位。而夜輕染坐在了第三排,她掃了一圈,沒見到葉倩和雲暮寒,也沒有見到秦玉凝。她擡步向雲王府的家眷席走去。這樣的場合,雲王府沒有當家主母,府中雲王爺的兩位貴妾三姨娘和五姨娘也有幸帶着女兒參加。
“淺月小姐,您的座位在這邊!”文萊連忙迎上雲淺月,對她伸手一指左側席面的第三個座位。
雲淺月一怔,挑眉看這文萊。
文萊立即解釋,“這一排是皇上親自安排的,景世子,您,七皇子,太子殿下,葉公主,睿太子,南樑國師,還有三位王爺。”
“皇上姑父,我不夠資格吧!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雲淺月看向老皇帝,“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坐下面吧!”
“月丫頭,你是雲王府嫡女,身份尊貴!怎麼不夠資格了?別忘了你上面還有貞婧皇后等天聖歷代皇后以及你的姑姑太姑姑們!別再多說了,坐下!”老皇帝威嚴地聲音響起。
“好吧!”雲淺月忽然一笑,伸手一拉容景,對他笑得溫柔,“我本來沒想着跟你坐在一處的,看來皇上姑父雖然不到及笄不給你我指婚,但還是對我們照顧有加,讓我們坐在一處的。”
“嗯!所以你要記得皇上待你之好,由我看着你不準胡鬧,攪了皇上好好的壽宴。”容景淺淺一笑,笑容如突破雨霧的雪蓮,清豔透徹。
“知道啦!”雲淺月應了一聲,拉着容景坐在了文萊指到的位置。
文萊一怔,看向老皇帝,老皇帝面色有一瞬間的昏暗,但也並未多說,對還站着的夜天逸道:“天逸,坐吧!”
“是,父皇!”夜天逸坐在了夜天傾下首。
雲淺月將文萊和老皇帝的神色看入眼底,冷冷一笑。她自然心中清楚老皇帝是不可能將他和容景安排在一處的。而剛剛那處暗器發出的位置纔是容景的位置,他旁邊的位置是南樑國師。這樣算起來,老皇帝打的是一箭三雕的注意,若能引她來殺了她最好,若殺不了,會藉機拿下夜天傾,廢了太子之位,若是她不來,無人動這處暗器的話,到時候他就命人啓動機關,那麼容景和南樑國師一起遭難。千餘根針,碎不及防出現,總有一根針能扎住,一針就足夠見血封喉,沾血即死。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過她沒想到就這樣簡簡單單被她和夜天逸、容景三人給破壞了,心中此時定然是怒極的。
“葉公主怎麼還沒到?”老皇帝看向空着的一個座位問。
“回皇上,葉公主早先派人來傳了話,說會晚一些來到。”文萊連忙道。
“哦!”老皇帝點點頭,移開視線看向下面,掃了一圈定在雲王府的席位上,皺眉,“雲世子怎麼也還沒來?難道傷還沒好?”話落,他看向雲淺月。
“哥哥應該是有事情耽擱了,這樣的壽宴哥哥怎麼可能不來給皇上姑父祝賀?”雲淺月笑了笑,看向丞相府席位,將話題轉開,“秦小姐也沒來呢!”
“是啊,秦丫頭哪裡去了?”老皇帝問。
秦丞相連忙站起身回話,“回皇上,玉凝大約是會和太妃皇后娘娘一起來!”
老皇帝點點頭,似乎這纔想起他身邊空無一人,這樣的壽宴場合後宮有品級的妃嬪自然是要參加的。秦太妃和皇后、明妃等自然要來。
“秦太妃駕到!皇后娘娘駕到!明妃駕到!”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高喊。
雲淺月看了一眼門口,伸手捏一塊糕點放入嘴裡,覺得很好吃,又捏了一塊放到容景脣邊。容景看了她一眼,並未拒絕,張口吞下。
衆人雖然都注意着門口,但有好多人還是注意着第二排這邊,今日身份尊貴的人幾乎都雲集在第二排和第三排的排頭處,不少人不訝異雲淺月的舉動,因爲淺月小姐向來無視禮法,都訝異容景居然不等皇上開席就由着雲淺月喂東西,而且還吃了,這麼有失禮數的事情,怎麼可能是景世子會做的?
一時間大殿氣氛沉靜。
老皇帝也發現了二人的動作,但並未開口。衆人見皇上都不開口,都齊齊收回視線。
秦太妃、皇后、明妃三人當先走了進來。雖然太妃輩分高,但論起身份還是不足以和皇后平起平坐。所以她還是慢了皇后身後一步,明妃則是慢了秦太妃一步。三人均是正裝。身後是有品級的嬪妾和皇上的十多位公主,其中六公主和七公主也在其列。一行人走進來頗有些浩浩湯湯之勢。
雲淺月看着老皇帝的後宮,想着雲離說皇上十年沒選秀後宮空虛的話,不由心裡翻白眼,這少說也有三四十名美人,還後宮空虛?他也不怕精盡人亡。見六公主從進來目光就黏在了容景身上,她當沒看到,看向七公主。七公主柔柔弱弱,今日的狀態似乎極好,絲毫看不出不像是久病纏身之人。她想起從失憶以來再未去七公主的住處,大約有三個月了。
“臣妾等恭祝皇上福壽安康!天聖千秋萬世!”皇后來到,帶着衆人跪拜。
“免禮!太妃請!皇后、明妃請起!”老皇帝對皇后等人擺擺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皇后直起身,面帶端莊微笑地走上玉階,秦太妃、明妃等人跟着她身後。
雲淺月看着皇后,想起了老皇帝寢宮的玉女池,同時也想起了夜天逸的一番話。她偏頭看向容景,容景也正看她,她對他一笑,手不由自主地去握他的手。不管夜天逸說什麼,她想着她心中會有一個準繩,一座風向標。容景愛她是真的,她也愛容景是真的。當然不排除在沒愛之前或者愛的過程中會有些附加條件,但都可以忽略不計。人心最是難掌控,既簡單又複雜,她學過心理學,比什麼都懂得。所以,她心中會有一把尺度。這一條路已經註定艱難,她的心若是再不堅定的話,又何談相愛和將來?
容景似乎感受到了雲淺月心緒變化,他並沒躲開,而是任雲淺月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的手在玉桌下相握,容景的手溫潤,雲淺月的手清涼,很快就融合成了一種溫度,淡淡的潤,淡淡的涼。指縫間有絲絲情意透過指尖流轉在肌膚相連處,纏纏繞繞。
雲淺月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前世那麼多年的勞累,今生除了出生那幾年的安定外,一直都在僞裝籌備。難免會困擾,會疲憊,會勞累,也會不知所措,會柔弱。就比如今日,若沒有容景出現,她不知道後果會如何,夜天逸若真是死了,她會如何。雖然他太過執着,但她不想他死,從來就不想。這麼多年,將他當成小七,清醒地看着自己幫助他,讓他一步步成長起來。這是對小七的一種執念,她何曾能控制住?所以,即便夜天逸讓她困擾,讓她憂心,她也明白理解這種執念。
秦太妃和皇后、明妃等人依次入座。
“太妃,皇后,秦丫頭怎麼沒來?”老皇帝見沒有秦玉凝,出聲詢問。
秦太妃聞言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極力忍住,掃了夜天傾一眼道:“玉凝今早突然身體不舒服,說怕掃了皇上壽宴的興致,便也不來了!讓本宮待她給皇上說個情。”
“身體不舒服可請太醫了?”老皇帝擔憂地問。
“請了!太醫說沒事兒,就是有些體弱,休息兩日就好!”秦太妃道。
“既然無甚大事不來怎麼成?她如今可是朕的準兒媳,所有人都會來,怎可獨獨將她一人落下?放心吧,不會掃了朕興致。”老皇帝話落,看向夜天傾,“太子,你去太妃宮裡將秦丫頭帶來。”
“是!”夜天傾站起身。
“皇上厚愛玉凝了!”太妃並沒十分阻撓。
夜天傾擡步走了出去。
雲淺月看着夜天傾出了大殿,想着秦太妃這一招大約是想試探老皇帝,看看老皇帝對秦玉凝重視不重視。重視的話自然會着夜天傾去請。不重視的話,那麼說明老皇帝很惱怒她被夜天傾破了身之事。因爲吵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如今不可能瞞得住老皇帝的耳目。
“既然葉公主說晚一些來,我們便先開宴吧!”老皇帝看向衆人。
衆人自然無異議。
文萊一擺手,身着輕紗的舞姬魚貫而入,絲竹管樂聲聲,霎時歌舞昇平一片。
“南樑睿太子和國師,西延和各國使者能前來祝賀,朕萬分高興。”老皇帝一擺手,文萊立即給他斟滿了一杯酒,他站起身,對下面舉杯,“朕敬諸位使者不遠千里而來!”
“皇上客氣了!祝皇上福壽安康!”以南凌睿爲首的各國使者齊齊舉杯。
老皇帝一飲而盡,極爲痛快,他放下酒杯,見那些使者都舉杯而飲,唯有南樑國師面前的杯子未動,他笑問,“國師爲何不飲?”
“不善飲酒,皇上諒解!”南樑國師對老皇帝拱了拱手。雖然不飲酒,但他舉止合宜,禮節到位,聲音清淡超然,讓人不自覺地相信他真不善飲酒。
雲淺月轉頭去看南樑國師,覺得他聲音說不出的舒服。看向他的手,明明是超然之態,她卻感覺他非但不與這裡格格不入,反而還很融洽。她想着若是靈隱大師那種得到高僧,定然是與這等繁華之地的俗世格格不入的。
“哦?國師原來不善飲酒?”老皇帝挑眉。
“是!”南樑國師點頭。
“少飲酒強身,難道國師身體不好?”老皇帝探究地看着南樑國師。
“皇上,國師的確一直身體不好!有舊疾,飲酒會引發舊疾,皇上見諒。”南凌睿接過話,看着老皇帝笑道。
“原來如此!”老皇帝表示理解,笑道:“那國師就以茶代酒吧!朕一定要和你幹一個。這些年朕一直仰慕國師,奈何一直未曾得見,朕十年前的壽宴國師也未曾來天聖,朕一度引以爲憾事。今日得見國師,當真是幸事一樁。”
說話間,老皇帝又端起酒杯。
南樑國師親自斟了一杯茶,端起,“皇上請!”
“請!”
二人一同舉杯。一酒一茶共同飲盡。
“當年國師和雲王妃並稱天下二奇,國師和雲王妃都出身神秘是一奇,都才華灌溉武功高絕是二奇,都容貌傾國是三奇。”老皇帝放下酒杯,似乎看了雲淺月一眼,狀似憂傷地一嘆,“雲王妃十幾年前就去世了,當真是紅顏薄命,天妒其華,令人唏噓扼腕。”
雲淺月眉梢不着痕跡地挑了一下,她發現南樑國師在老皇帝說這話的時候眸光似乎動了一下,不過太快,她想探究,那裡面已經恢復如常,她扭頭看向容景,容景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她想着果然她眼睛沒看花。
“雲王府去了,朕也一直感傷。”老皇帝似乎又看了雲王爺一眼,見雲王府露出痛苦之色,他笑道:“這些年苦了雲王兄了!從雲王妃一去之後,雲王兄整個人都變了,也不精神了,如今算起來,一晃就十幾年了!”
南樑國師並不說話。雲王爺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也未說話。
“朕一直好奇國師容貌,據說國師從出道之日起一直帶着這副玄鐵面具。朕想和朕有這等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不知道是否可借今日朕這個壽辰,國師滿足朕的好奇心,一見如何?”老皇帝看着南樑國師。
“這副面具是師傅給我打造上去的,我曾經發誓不再摘落。皇上見諒!”南樑國師道。
“哦?”老皇帝看着南樑國師,“尊師是?”
“在下師傅已經作古!”南樑國師淡淡道。
“國師重誓言,朕也不能勉強一見。不過國師不飲酒,又不摘面具,已經推脫了朕兩件事情,朕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國師可否一說。若是國師再推脫的話,朕今日鎩羽而歸,難得一見國師,三樁心願一樁未達成,朕實在引憾無顏了!”老皇帝再度開口。
“皇上請說!”南樑國師依然目光淡淡,態勢超然。
“朕想知道雲王妃和國師是什麼關係?”老皇帝看着南樑國師。
皇后臉色微變,秦太妃和明妃等人也知道當年皇上普天之下遍尋雲王妃下落,做了不少荒唐事,臉色都有些不好。這些年若說皇上真心對過誰,他們覺得也就是雲王妃,後宮女子不過都是他的擺設而已,不過想想雲王妃已經死了,心裡又都舒服一些。
南樑國師忽然沉默下來。
“難道這一樁事兒國師也是難說?”老皇帝挑眉。
雲淺月也看着南樑國師,她也想知道他和她娘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想着他不說也沒什麼,她手裡有那塊玉牌,等壽宴散去後他拿着它去問就是了。不過老皇帝怎麼這麼關係她娘?尤其還是這等場合?這般公然問南樑國師?
“她是在下師妹!”南樑國師忽然開口。
“哦?這麼說雲王妃和國師出身一地了?”老皇帝挑眉。似乎眼裡有一簇光。
南樑國師搖搖頭,“師妹出身恕在下不知,我出山時還沒有師妹,不過是後來師傅收的小師妹。所以雖然是在下師妹,但也只見過一兩面而已。”
“原來如此!”老皇帝眼中的光漸漸褪去,看向雲淺月,笑道:“月丫頭,你娘是國師的師妹,按理說你該喊一聲師伯。你不是一直想要拜師學藝嗎?不如將國師留下來教你武功豈不更好?國師武功可是出神入化,十五年前一戰退了鳳凰關朕的十五萬大軍。她既然是你孃的師兄,看着你孃的面子上不會不應你的!”
南樑國師自然不會簡單的!o(n_n)o~
要相信我們月兒的心是粉堅定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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