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九五至尊,夜輕染被文武百官簇擁着,分外威儀。
容景站在夜輕染身後半步,月牙白錦袍絲毫不遜色那抹明黃的龍袍半分華彩,如詩似畫的容顏溫潤如玉,秀雅雍容。
皇家儀仗隊,五千御林軍,身後是被擋住不得靠近的百姓,人山人海。
雲淺月目光清涼地掃了一圈,對身後一擺手,十萬兵馬頓時止步。步伐整齊,如馳騁沙場百千次的強兵,她身下的馬不停,繼續向前。
容楓、凌蓮、伊雪跟在她身後。
這一刻,萬衆矚目,無一人說話。許多人恍惚覺得第一次認識雲淺月。
雲淺月徑直來到夜輕染面前五步距離,勒住馬繮,也不下馬參拜,靜靜地看着夜輕染。
夜輕染也看着雲淺月,鳳目深邃,似乎要透穿她外面包裹的東西看到裡面的心。
二人四目相對,五步距離,如隔了一條深深溝壑。
羣臣屏息,每次皇上和景世子妃相見都如高山壓頂,令他們透不過氣。
兩人對看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夜輕染開口,聲音威嚴,語氣是天子對朝臣的高高在上,沉聲問:“朕欽點的兵馬大將軍,你的兵點得可滿意?”
“滿意!”雲淺月收回視線,目光沉靜。
“朕怎麼聞到一股血腥味?”夜輕染看向她身後的十萬兵馬揚眉。
“出征南樑,用血祭旗。皇上聞到血腥味也不奇怪。”雲淺月道。
夜輕染忽然一笑,“朕等在這裡爲你出征祭旗,表送三軍。你卻越過朕先祭旗了?”
雲淺月不答話。
夜輕染深深地看着她,“兵馬大將軍可知道朕令你出征南樑的用意?”
“牽制南疆,以防南樑出兵,先奪其聲。”雲淺月道。
“錯!”夜輕染聲音高揚,鳳目掃了一眼他身後十萬兵馬,沉聲鏗鏘地道:“朕讓你踏平南樑,揚我天威!”
雲淺月忽然眯起眼睛,“皇上可真看得起我。”
夜輕染忽然哈哈大笑,“雲淺月,我一直以來就很看得起你,一日不敢輕看。”話落,他不再看她,向她身後走去。
雲淺月斂了眸光。
夜輕染來到她身後十萬兵馬面前,目光一一掃過一張張臉,十萬兵馬不敢觸他身上的光芒,齊齊垂下頭,他沉聲道:“守我疆土,揚我天威,踏平南樑,爾等都是朕的好兒男,放心征戰,朕爲你們照看好妻兒老小,令他們吃穿不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十萬士兵此時齊齊下跪,高呼聲震耳欲聾。
雲淺月抿脣,遮住微沉的眸光,夜輕染一句話便可以收買軍心,因爲他是皇上,古代人對皇權的敬畏已經根植入靈魂。
“都平身!”夜輕染擺手。
十萬士兵整齊一致地站起身。
夜輕染轉身走了回來,站在雲淺月面前,吩咐道:“來人,掛旗!”
有人連忙將一面大旗掛在雲淺月面前,大旗上“天聖”兩個大字。
“拿匕首來,朕和兵馬大將軍一起祭旗!”夜輕染再度吩咐。
有人呈上匕首。
夜輕染在中指上一劃,鮮血頓時流出來,他甩在了旗上,之後將匕首遞給雲淺月。雲淺月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匕首,也在中指上一劃,血同樣流出來,甩在了旗上。
兩道血如盛開的梅花,將星旗血染。
“拿酒來!”夜輕染又吩咐。
有內侍立即端着兩杯酒走上前,夜輕染一起端起,一杯留給自己,一杯遞給雲淺月。看着她道:“不破南樑,誓不歸還。大將軍有沒有信心?”
雲淺月接過酒杯,清聲道:“我不立誓。盡人事,聽天命。皇上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收回兵馬大將軍一職。”
夜輕染“哈”地一笑,“果然還是個小丫頭。”
雲淺月眸光一冷。
夜輕染拿着杯子對雲淺月手中的杯子一碰,仰頭,一飲而盡。須臾,將杯子倒過來,滴酒沒有,他輕聲道:“戰場上多加小心!朕在京城等你回來。”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忽然將杯中酒向地上一摔,酒杯四分五裂,酒水四濺,她不看夜輕染,對容景招手,“過來。”
衆人的目光一瞬間聚到了容景的身上。
容景淺淺一笑,緩步走上前。
雲淺月對他伸出手,他挑眉看着她,她道:“你我夫妻,本是一體,自當一騎。”
容景莞爾一笑,將手放到了她的手上,被她輕輕一拽,頃刻間飄身坐在了她身後。
雲淺月放開馬繮,調轉馬頭,輕喝一聲,“出發!”
一馬當先,離開南城門。十萬大軍齊刷刷掉頭,跟在她身後。
星旗招展,浩浩湯湯,十萬大軍離京遠去。
“你們三人跟上!”夜輕染面無表情地回身對身後的藍漪、華舒、凌燕吩咐。
“是!”三人齊齊打馬追了去。
夜輕染目送十萬兵馬離開,最後方一排擔架甚爲醒目。直到看不見星旗的影,他才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容楓身上,“朕還以爲容楓世子丟下京兆尹之職,也要跟隨着前去南樑。”
容楓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臣擅自陪景世子妃前去點兵,皇上恕罪。”
夜輕染目光沉沉地落在他頭上,容楓一動不動。片刻後,他淡淡道:“跪到午時吧!”話落,轉回身,對文武百官吩咐,“回宮!”
“皇上起駕回宮!”內侍高喊一聲。
夜輕染上了玉輦,文武百官走在後面,御林軍隨扈,浩浩湯湯進了城。
不多時,偌大的城門口只有容楓一人跪在那裡。他身旁一匹馬,靜靜地陪着他。
半個時辰後,冷邵卓返了回來,手裡打了一把傘,來到容楓身邊,將傘罩在了他的頭上,陪着他靜靜而立。
容楓擡頭看了冷邵卓一眼,“不怕皇上怪罪?”
“他讓你跪着,並沒有說不讓打傘。”冷邵卓道。
容楓笑了笑,“多謝!”
冷邵卓目光看向雲淺月離開的方向,低聲道,“其實我也想陪她去點兵,但我不熟悉兵營,去了也幫不上忙,不如不去。”
容楓溫暖一笑,“今日她甚是威風,比所有的大將軍都像大將軍。陳老將軍雖然寶刀未老,但是站在她面前一比的話,也未必有她的氣勢。”
冷邵卓也笑了,“雖然我今日未跟着去點兵,但是剛剛一見,她坐在馬上,星旗下,祭旗摔杯那份舉止氣度,彷彿戰場殺伐,令誰也不敢小看。從今以後,這京城怕是傳開了,榮王府景世子妃天生將才。”
容楓笑着點點頭,“這一開篇,便是天下矚目。她生來就該站在高處。”
冷邵卓不再說話,看着遠方。
容楓也不再說話。
一炷香後,城門內又出來一個人,正是沈昭,他也打着一把傘,見冷邵卓給容楓撐着傘,他一怔,走上前笑道:“看來我沒冷小王爺早。”
冷邵卓笑了一聲,“稍後午時一過,我等三人可以去醉香樓喝上一杯。”
“嗯,正好解解暑。”沈昭點頭。
容景和雲淺月剛離開,這一座雄偉了幾百年的皇城似乎便少了什麼,讓他們覺得空蕩。十萬大軍的前進速度不快也不慢,一日後,到了雲城。雲城主立即打開城門,放十萬大軍進城。並且熱情地給雲淺月和容景安排了驛站和十萬大軍的休息之所。雲淺月並未接受安排,而是下令不再城中擾民,通過雲城外十里處安營紮寨。
傍晚,雲城外十里搭起了營帳,營地四周架了篝火。
雲淺月的主營帳在軍營正中,她左邊是藍漪的監軍帳和華舒、凌燕的副將帳。右邊是凌蓮和伊雪的軍帳,四周是中郎將、參將、校尉、都司,守備的營帳,外圍是普通士兵。
安營紮寨,用過晚飯後,藍漪和華舒、凌燕前往主帳報道。
雲淺月道了一聲,“請!”
三人走了進來,便見雲淺月和容景坐在矮榻上,二人面前擺着一張地形圖。她們看了一眼,齊齊見禮。
容景微微頷首,並未說話。
雲淺月淡淡一笑,擺擺手,“請坐。”
三人在一旁的矮凳上就坐。藍漪神態自然,華舒和凌燕有些好奇探究地看着雲淺月。
“藍家主、華少主、凌少主,希望以後合作愉快。”雲淺月對三人笑道。
藍漪平靜地看着雲淺月,“這裡沒有藍家主,大將軍應該稱呼我爲藍參軍。”
“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藍家主入了朝,也還是十大世家藍家的家主。”雲淺月從善如流,“藍參軍對此次出征南樑,可有什麼想法?”
藍漪搖頭,“有大將軍和軍師在,本監軍看顧好三軍就好,似乎用不到我什麼想法。”
雲淺月笑了笑,看向華舒和凌燕,“那麼兩位副將呢?有什麼想法。”
“皇上有旨,我二人唯大將軍之命是從。”二人齊齊道。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看三人,而是重新看向面前的地形圖,偏頭問容景,不比對三人說話的淺淡,聲音微輕,如細風拂過,“想好走那條路了嗎?”
容景一條腿支着,一條腿平伸着,一隻手隨意地放在一條腿上,另外一隻手輕點叩擊桌面,發出輕悅的聲響,見雲淺月詢問,他淺淺一笑,柔和地道:“繞過蘭城,走青山谷,穿最近的路,到達青山城。”
“正常行軍幾日可到?”雲淺月問。
“七日。”容景道。
“那麼如今走這條最近的路呢?”雲淺月又問。
“四日。”容景道。
雲淺月看着地形圖若有所思,片刻後,又詢問,“昨日朝中下了旨,今日我點兵出發,如今南樑得到消息了吧?顧少卿也會點兵出發吧?他幾日能到?”
“穿過八荒山,走最近的路,也是四日。”容景道。
雲淺月蹙眉,“我們還能不能再提前一日?”
“不能。”容景搖頭。
“那麼能不能將他攔截住?晚我們一日到鳳凰關?”雲淺月又問。
容景眸光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有什麼辦法?”雲淺月問。
“明太后和孃親如今已經走了五日了吧?如今應該到了祁城了。祁城距離青山城和鳳凰關有三日的路程。他們過了鳳凰關後,可以不走官道,走天水崖、黔西城、八荒山山脈。若是能夠攔上一攔的話,那麼顧少卿自然可以晚上一日半日。”容景道。
雲淺月呵地一笑,“這倒是個好主意。”話音一轉,“可是明太后和孃親有危險怎麼辦?她們隨扈五百隱衛,能攔得住顧少卿三十萬大軍?”
“兩方交戰,不傷來使。”容景道。
“顧少卿嗜血心性,冷麪將軍,不按常理出牌,難保會不傷來使。”雲淺月道。
“若是他真傷來使,那也沒辦法,孃親自保應該可以,而明太后嘛,只能看她的運氣了。”容景慢悠悠地道:“這開戰第一仗至關重要,明太后身爲天聖太后,身先士卒,爲我天聖若立第一戰功,那麼才彰顯天聖天威,皇室風采。”
雲淺月笑着點頭,“不錯。”話落,她看向藍漪,“藍監軍覺得此法如何?”
藍漪面無表情地道,“明太后是七公主的母后,而七公主是大將軍的嫂嫂。算起來關係甚近。而明太后又是陪雲王妃前往南樑接雲王,軍師和大將軍此舉雖然甚好,但是致二人於危險,是否太不顧念親情?”
容景似笑非笑地看了藍漪一眼,“皇上令她們這個時候出使南樑,本身就是危險之事。即便她們不遇上顧少卿,但只要踏入南樑的國土,便受了南樑的牽制。既然左右都是牽制,爲何不利用一下便利?”
“若是明太后出事怎麼辦?”藍漪問。
“那隻能怪她運氣不好了。”容景道。
“明太后雖然不是皇上生母,但也被尊爲太后,對皇上登基有大功。若是此番出事,皇上那裡恐怕不好交代。”藍漪道:“七公主怕是會哭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皇上會給太后追封。”容景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至於七公主,她只會敬服明太后英勇,以她爲驕傲。”
藍漪騰地站了起來,“既然大將軍和軍師如此決定,本監軍自然阻止不了。”話落,她轉身走了出去。
華舒和凌燕對看一眼,對二人行了個告退禮,也退出了主營帳。
三人一走,主營帳又剩下兩人。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身子一軟,躺到了容景的懷裡,困濃濃地道:“睡覺。”
容景低頭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彎身將她抱起,走向牀榻。
將軍主營帳雖然不如榮王府的東暖閣,但自然是上等鋪陳,錦繡被褥,輕紗帷幔,一切佈置雅緻舒適。雲淺月雖然不奉行鋪張奢侈,但也不會拒絕舒適,畢竟她如今是在爲夜輕染打仗,吃的是皇糧軍餉,沒道理給他省着。
入夜,軍營靜靜。
容景輕輕覆在雲淺月身上,如玉的手扯開她腰間的絲帶,錦緞從肩膀滑落,露出溫滑如凝脂的雪膚,他眸光一暗,深深地將自己埋入其中,不可自拔。
雲淺月在沉浮昏沉中想着明日這個大將軍不能再騎着馬威風凜凜了,而是該改坐車了。
第二日,果然容景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出現在軍營,他旁若無人地抱着雲淺月上了車。藍漪看了二人一眼,並沒說話,十萬大軍拔營出發,向下一個城池豐城走去。
雲淺月在車中昏睡了一日。
一日後,隊伍來到蘭城,雲淺月醒來,下了一道命令,“通告三軍,不進城,今夜在城外安營紮寨,天亮繞過蘭城,走青山谷。”
命令一下,十萬大軍安營紮寨。
一夜無話,第二日,十萬大軍駛進青山谷。
青山谷,顧名思義,是兩條綿延的山脈合成一條山谷,這條山谷奇特,甚是蜿蜒曲折,極爲不好走,原因自不比說,是兩道山溝壑由砍柴人和打獵人走出的羊腸小道。道路僅容一人一馬同行。
容景和雲淺月棄了馬車,由青泉趕着馬車走官道奔青山城,二人領着十萬大軍走山谷。
如今已經春暖,草木復甦,山花爛漫,山林樹木放出枝葉,灌木叢也綻出新綠,黃鶯山雀一大早便來往樹梢唱春歌。
隊伍拉了長長的一隊,一眼望不到盡頭。
雲淺月和容景騎着馬走在前面,雲淺月覺得太靜,回頭喊,“兄弟們,會唱山歌嗎?”
士兵們齊齊一怔,後山方向有人喊,“會!”
雲淺月一聽是張大憨的聲音,笑問,“張沛嗎?會唱就唱一曲。”
“要我大老憨唱行,但得先聽聽大將軍唱的歌,大將軍要不領頭的話,兄弟們不唱。”張沛仗着自己的憨勁,高喊道。
“你的傷好了沒有?又皮緊了是不是?”雲淺月問。
張大憨哎呦了一聲,隨即高喊,“韓小二,你皮緊了是不是?”
韓奕的聲音傳來,“我只知道讓大將軍唱軍歌不犯軍規。”話落,他高喊,“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士兵們齊齊高喊。
雲淺月點兵時,將他們給鎮住了,又親眼見她竟然見了皇上不下馬,不下跪,不見禮,竟然還摔了皇上敬酒的杯子,都心存敬畏,如今聽她清脆含笑的聲音和張沛、韓奕說話,心裡驀地都輕鬆了幾分。
“這兩個皮猴子。”雲淺月笑了一聲,回頭對容景問,“我要唱山歌,你怎麼辦?”
“跟着你唱。”容景笑道。
雲淺月頓時眉眼笑開,彎成了一彎月牙,歪着頭看着他,“好呀,那我開唱了,一會兒你可不準臉紅。”
容景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笑着點點頭。
“哥哥哥哥你可知道?
妹妹我是多麼愛你!
請你不要一再三心兩意,
飛到東來飛到西。”
雲淺月歌喉儂軟,忽然情真真意切切地唱了起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張沛和韓奕一起大聲拉長音起鬨。
容景挑了挑眉,低頭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窩在他懷裡,笑嘻嘻地看着他,嗓音霎時一改,變成男音,再度唱了起來。
“妹妹妹妹你就放心,
哥哥我只愛你自己。
今天我們能夠走到一起,
我知道這並不容易。”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這回不止張沛和韓奕,不少士兵都跟着起鬨,
“哥哥哥哥閉上眼睛,
用心聆聽我的呼吸,
每一次的心跳都是爲你,
心裡裝的全都是你。”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大部分士兵也跟着起鬨起來。
“妹妹妹妹你真美麗,
讓人留戀讓人着迷……”
容景忽然低頭吻下,將雲淺月的話堵在了口中。
雲淺月伸手捶他,他紋絲不動。後面的士兵等了半響不見再傳來動靜,張沛說了一句什麼,士兵們鬨笑起來,緊接着,都學着雲淺月的嗓音唱了起來。
一時間,山野裡想着滿滿的山歌聲,明明是星旗招展,鐵甲冷槍大刀肅殺,偏偏大老爺們鐵血漢子都生生憋出幾分柔情來。
這一路,註定不枯燥乏味。
果然如容景推算無誤,四日後,十萬兵馬穿過了青山谷,來到了青山城。
青山城距離鳳凰關,不過百里之遙。
青山城總兵是十五年前,老皇帝發兵南樑,被南樑國師一人大敗十五萬兵馬,氣得吐血之後,德親王府一位幕僚獻策,後來利用勁弩傷勁險些摧毀鳳凰關城樓,使得南樑國師爲保城樓重傷,奪回了些天聖皇室的顏面,立了大功,被老皇帝提升爲鳳凰關總兵。
此人姓魏名章,五十多歲,曾經鳳凰關天水崖水患淹沒鳳凰關,波及青山城,因爲有這位總兵在,協助當時被任命前來治水的夜天煜,所以,青山城才能在最快的時間修復。
此人據說武功高強,十八般武藝都精通,尤其是兩把雙剪用得好,計謀甚深,熟讀兵法謀略,鎮守青山城十五年,除了和鳳凰關小有衝突外,一直相安無事。
十萬兵馬來到青山城,青山城總兵魏章早已經在城外迎接。
雲淺月看了魏章一眼,清聲道:“不必入城了,繼續前進,今日攻佔鳳凰關。”
魏章一驚,看着雲淺月,熟讀兵法之人都知道,最忌諱急功冒進。而且十萬大軍從京城來此,千里之遙,短短几日就到了,疲憊不堪,如今不歇息就要奪關,鳳凰關也有十萬兵馬鎮守,聽說天聖出兵,早已經嚴加籌備。如今她說今日要攻佔鳳凰關,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他看向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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