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漪和十皇子長劍對軟鞭,打得不分上下。
兩方士兵看着二人,都暗中叫着勁,盼着自己一方贏。
半個時辰後,依然不分勝負,藍漪忽然棄了長劍,從馬鞍上抽出一條軟鞭,軟鞭對軟鞭,與十皇子打起來。她的軟鞭使用得靈活,一看就是慣用的兵器。
十皇子的軟鞭顯然不如藍漪用得好,他見藍漪也用軟鞭,忽然一笑,棄了軟鞭,從腰間抽出寶劍。這是一柄短劍,劍身和劍柄合在一起也就是尋常寶劍的二分之一。他的寶劍用得自然是極好,短劍靈活,對上藍漪的長鞭,總是能靈巧地避開藍漪長鞭的纏力。
藍漪的長鞭對上短劍,頓時覺得如蟒蛇吞倉鼠,大材小用。她惱恨地瞪了十皇子一眼,棄了鞭子,忽然從馬的跨側抽出一杆銀槍。銀槍極長,剛一揮出,十皇子手中的短劍便不夠看了。她一槍駛出,帶着一道勁風,短劍頓時靠近不得。
十皇子見藍漪用了銀槍,他立即棄了手中的短劍,從馬側拿出一對連環鉤,這一對連環鉤打造極爲奇特。是四面帶着環,每一個環都如一個倒掛的圈,銀槍掃來,它如張開的大嘴,轉眼就將它勾住。
藍漪不妨,銀槍被勾住,她面色一寒,頓時果斷地棄了銀槍,眼見連環鉤挑着銀槍向她鉤來,她催動功力,頃刻間她的內力如颶風一般,摧毀了銀槍,但是連環鉤是玄鐵鑄就的,卻只是鐵環嘩嘩響,破壞不得,眼見銀鉤對着她脖頸而來,她偏轉頭,飛身離開了馬上。
十皇子自然不會輕易讓她躲開,身形同時跟着她飛起,連環鉤對準她的脖子緊追不放。
兩方的士兵都發出驚呼聲。
藍漪被迫得急,臉色一沉,袖中飛出一柄匕首,直直刺向十皇子心口。這是她留着的必殺招。
十皇子一驚,匕首來得太快,他追得太緊,距離藍漪太近,只來得及躲避開要害之處,匕首刺到了他左肩處,他眸光凌厲之色一閃,手中的連環鉤脫手對藍漪扔了出去。
藍漪自然距離她也近,躲不開連環鉤,只能伸手去接。
連環鉤帶着十皇子的內力,雖然他受了傷,但內力也有個七八成,藍漪接住了鐵鉤,直直地倒退了數步,才停住腳步,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受了鐵鉤衝擊的內傷。
南樑、天聖兩方立即有人上前護住落在地面上的二人。
這一戰,十皇子左肩受傷,藍漪內腹受傷,算是打成了平手。
“十大世家藍家的家主,新皇親封的監軍和副將軍,到底是個女人。也不過如此!”十皇子狂笑一聲,“怪不得皇兄不要,沒什麼可取之處。”
藍漪惱怒地看着十皇子。
十皇子不在意地拔出匕首,頓時他左肩處血流如注,他不理會,將匕首扔給藍漪,“女人的東西,果然禁看不禁用。”
匕首對着藍漪直直飛來,藍漪受了內傷再無力接住,凌燕站在藍漪身邊,立即伸手接住,之後手腕一抖,又對着十皇子將匕首甩了出去,她用了足足十成的功力,對準的是十皇子的心口。
十皇子剛要伸手去接,他旁邊一人輕巧地接住了匕首,反手將匕首對着凌燕又扔了回來,與匕首同時扔出的還有一根極細的銀針。
凌燕一驚,連忙躲閃,匕首和銀針被她躲過,但是她身後的一名士兵卻是遭了秧,頓時銀針刺中的他的眉心,當即倒在了地上,那人正是早先藍漪命令出來叫罵顧少卿的五大三粗的漢子。
凌燕勃然大怒,看向接住他匕首扔回銀針的那人。
只見那人和十皇子相差無幾,沒穿鎧甲,身穿一身緊身束身勁裝,面容清秀。
凌燕看着他怒問,“你是何人?竟敢用下作伎倆傷人?”
那人冷哼一聲,“我的名姓你還不配知道。你用匕首返回來傷人就不下作?小爺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凌燕一時啞口,忽然抽出腰間的寶劍,對着那人道:“有本事勝了我手中的劍。”
那人不屑地看了一眼,“怕你不過小爺十招。”
“狂妄鼠輩!有本事就上來,不上來你就不是男人。”凌燕提劍上前,站在正中央。
那人呵呵一笑,“小爺我是不是男人難道你還要親自驗證一番?”
凌燕臉色一黑。
“兄弟們!你們說我上不上去讓這小娘們驗證一番?”那人對身後喊了一聲。
“上去!”南樑的士兵起鬨地大叫了一聲。
其中有一人大喊,“墨少爺,上去後先脫褲子!給那小娘們看看你的兵器。”
衆人鬨堂大笑。
那人臉一紅,碎了一口,“住了你們的狗嘴!誰再敢喊一聲,我將他扔上去。”
衆人似乎不敢過分招惹他,頓時不敢再大笑,人人都憋着笑。顯然說明此人在南樑軍中的地位。定然不是一般小人物。
那人提劍走上前,斜睨着看了一眼凌燕,眼睛眯了眯,似乎眸中有一抹什麼閃過,不過太快,讓人看不清。
凌燕已經對她恨極,見他上前,連挽劍花的禮節都省了。直直對他眉心刺去。
那人絲毫不懼,頃刻間迎上她的劍,一手繡雲劍使得漂亮。
兩方兵馬都看着二人,只見二人劍術都極高,他們只看到兩人衣袂翻飛,寒光閃閃,兩柄寶劍似乎劃出了兩道青霞,將二人包裹在劍中。
凌燕出身在凌家的坤武殿,自小被家族培養,坤武殿在十大世家是個極其有威望的存在,也是真正匯聚了十大世家的能力和精華。是傳揚十大世家文治武功才謀策略的傳承。雖然不若少主能繼承家業,但是在十大世家從坤武殿出來的人,也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因爲凌家少主、華家少主、尹家少主三人去年在南疆時失利再不能用,纔將伊鴻、凌燕、華舒三人從坤武殿調出來任少主。三人以三大世家的代表入朝,可是當日伊鴻被容景收服,棄了朝局,只剩下她和華舒二人。
可想而知,坤武殿出來的人,自然必定是繼承了家族中所依仗的本事和精華。
十大世家在十八般武藝和武功功法以及文韜武略中各有特長,但唯一一點相同的就是劍術。十大世家中都以劍術作爲第一術,無論是藍家的龍潭虎穴陣,還是蒼家的梅花樁、或者是楚家的上善兵謀,也要退其後,尊劍術第一。
所以,凌燕雖然不至於自負她的劍術無人匹敵,但是也覺得那人說十招勝她癡人說夢。
二人顯然都是用劍的高手,幾招一晃而過。
凌燕開始還覺得他簡直狂妄,心中怒極,但是幾招之後,心下驚異,不曾想到她自小就學的劍術竟然不但奈何不了他,反而逐一被他化解,甚至有些密招,他也輕鬆躲過。她越打越心驚,臉色也不由得變白。
第八招之時,那人一個斜挑前刺,她左肩被他劃了一道口子,春衫本來就薄,更何況她並沒有穿鎧甲,所以,頓時血流如注。
凌燕身子猛地後退數步。
那人並不罷手,一個回手劍,又向着她右肩挑來。
凌燕根本就避不過,華舒大驚,飛身上前,對着那人劈出一掌,千鈞一髮之際帶着凌燕後退數丈。
那人不得已撤回手,後退了數步,躲開了華舒的一掌。
雙方分開,以凌燕八招敗結束。
凌燕驚魂未定地看着那人,早先因爲他的囂張,她並沒有仔細看,這時看來,不過是個少年,眉眼清秀,令她看着竟然還有些熟悉,她捂着左肩大怒,“你是何人?怎麼會我凌家的密劍之術?”
“凌家的密劍之術也不過是不入流的劍術而已。”少年冷哼一聲,不屑地道。
“你與我凌傢什麼關係?”凌燕直直地看着她,忍着傷口的疼痛問。
“沒關係!”少年將手中的劍抖了抖,劍上的血被他似乎微帶嫌惡地甩開,他轉身大踏步走回去,“坤武殿出來的人也不過如此,接了我不足十招,我看以後凌家的人都莫要出來了,現眼得很。”
凌燕額頭青筋直冒,隱隱察覺這人對凌家有仇。
“凌燕,你看他是不是和你長得有些像?”華舒忽然問。
凌燕一怔,她剛仔細看這人覺得有些熟悉,正想着什麼時候見過他,經華舒提點,才頓時醒悟,她盯着少年筆挺的背影,看了片刻,忽然道:“你是凌墨!”
凌墨腳步一頓,並沒出聲,他正是顧少卿從小一起長大的親衛。
“原來你是凌墨,你竟然沒有死!”凌燕驚異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墨,伸手指着他,“你……你沒有死爲何不回凌家?”
“回?”凌墨忽然轉過頭,冷笑地看着凌燕,“我娘割骨挖肉那一刻起,我再不是凌家的人。我姓顧,叫做顧凌墨,之所以再用這個名字,是令我記住我孃的死和凌家的仇。早晚有一日,我會踏平凌家。”
凌燕身子一僵,立即道:“族主知道當年錯誤了二夫人,你……後來一直尋你,以爲你死了,纔沒再尋,他這些年一直愧疚……”
凌墨嘲諷地看着她,不說話,那樣冰冷的目光讓凌燕說不下去了。
兩方大營一時間無聲無息,誰也不曾想到原來顧少卿身邊的這個自小長大的親衛竟然是凌家的人。
片刻後,凌墨收了冰冷的神色,面無表情地走回隊伍,將劍扔給一個小兵,隨意地道:“給小爺拿着劍去洗,洗個千百遍,這劍沾染了凌家人的血,本來該棄了,但是公子特意爲我打的,自然該好好留着。”
“是!”那名小兵立即抱着劍跑了回去,看樣子是真聽話地去洗了。
凌墨看向受了傷被人扶着的十皇子,皺眉對兩側的親衛道:“十皇子受了傷還不快扶回去?怎麼還在這裡?”
十皇子對凌墨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笑道:“行啊,墨小爺今日威風了!”
凌墨對他挑了挑眉,“沒十皇子威風,傷了天聖的副將軍。”
“一個娘們而已!”十皇子道。
“我傷的也是一個娘們,的確沒什麼好威風的。”凌墨不屑地撇撇嘴,對南樑的士兵擺手,“收兵!”
他自小跟隨在顧少卿身邊,舉手投足間將顧少卿的大將軍氣派學了個十足十。南樑軍營裡面的人都知道,凌墨一直傳達顧少卿的指令,他的話等同於顧少卿的話。所以,南樑士兵聽他說撤退,頓時整齊一致地保持隊形撤回兵營。
“藍漪姐姐,他們撤了,怎麼辦?”華舒問藍漪。
藍漪捂着胸口,這一戰雖然士兵未曾交鋒,但是算起來,她和凌燕受傷,還死了一個士兵,受了一頓辱,南樑只傷了一個十皇子,她她顧少卿的面都沒見着,還是她敗了,她咬了咬脣,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三裡處,雲淺月率領十萬兵馬紋絲不動地看着這邊。雲淺月一身紫色軟煙羅端坐在馬上,紫衣白馬,清麗風華,分外奪目。比起她的狼狽,她沉靜美好得令人嫉妒。
藍漪看了一眼,咬着牙收回視線,對一個人吩咐,“去問問大將軍如何?是殺進去,還是撤軍?”
那人立即應聲,向後方的雲淺月跑去。
“藍副將軍和凌副將既然受傷了,今日便罷了!撤兵!”雲淺月不待那人跑到她身邊,淡淡說了一句,之後,她不再看藍漪,調轉馬頭。
張沛、韓奕等一衆將領帶着十萬人家尾隨她身後撤離。
藍漪聽到從雲淺月口中吐出她受傷的話,臉色難看,站立不動,並沒有撤離。
孫楨見雲淺月的兵馬已歸,藍漪沒有聽命的打算,他提醒道:“藍副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兵謀之事,不是各人逞能鬥狠,小敗不算敗。”話落,他淡淡道:“大將軍的命令是撤軍,藍副將軍若是不撤軍,就是違反了軍規。”
藍漪心神一醒,看向孫楨。
孫楨不再看她,而是目光看向南樑大營。
藍漪盯着孫楨看了片刻,捂着心口翻身上馬,對身後一擺手,清聲道:“撤兵!”話落,她一馬當先撤離。
華舒扶着凌燕坐到了一匹馬上,孫楨一擺手,十萬士兵如潮水般撤離。
今日這一戰,藍漪、凌燕敗北,令天聖士兵奪取鳳凰關的大戰告捷得意興奮的心情一掃而光。歸城的隊伍有些沉重之氣。
反觀南樑士兵們心中歡喜,算起來打了一場勝仗,人人臉上都帶着笑。尤其是那十個罵陣之人,每個人都得了大將軍命人賞下來的五十兩金箔。
凌墨回到中軍大帳之後,見顧少卿還半躺在軟榻上,一改早先在外的囂張,對他如實地稟告了一番外面的事兒,說到傷了凌燕時,面無表情,再不見冰冷和殺意。
顧少卿擡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問道:“在你心底堆積了十多年的仇,今日可覺得痛快了?”
凌墨搖搖頭,哼道:“坤武殿出來的人都接不下我十招,凌家不過如此!”
“你覺得凌家不過如此,是因爲你站得高了,再看凌家,便什麼也不是了。幾百年的大世家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出世入朝?如今再也不是先賢時期,需要世家名門的中庸祥和之道幫君主出謀劃策。十大世家當年避鋒芒而隱世,百年下來,有的人怕是已經忘了鋒芒二字怎麼寫了。”顧少卿漫不經心地道:“最好的報仇方式不是人肉白骨堆積成山,而是令他們活着,踩在你的腳下,苟延殘喘。”
凌墨看着顧少卿,微抿着脣,去年還是個小書童,今年就拔高到了少年的頸長。
“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個凌燕是不算什麼,但是凌家根深蒂固,不止一個凌燕,一個凌燕你可以八招內傷了她,一百個凌燕呢?要記住,刀劍能傷人,但那是小傷,真正的大傷則是踩踏整個凌家的尊嚴。”顧少卿將手中的書本扔了,看着凌墨,“你可明白?”
凌墨臉色變幻,似乎隱忍着才能不泄露自己的情緒。
顧少卿身子向後一仰,腦袋枕在靠枕上,他語氣有些沉鬱地道:“若是讓你回凌家,接掌凌家,你可願意?”
凌墨一驚,不敢置信地看着顧少卿,“公子要趕我走?屬下曾經發誓,這條命是公子救的,一輩子跟隨公子,公子生我生,公子死我死。”
“說什麼生死?不過是讓你回凌家而已。”顧少卿對他瞪了一眼。
凌墨立即堅決地道:“屬下不回!”
“你心中一直掛着仇恨,我讓你回去,正好收拾了凌家的那些人。凌家的家主和幾位族主以及族中的長老當年冤枉了你娘,你是正宗的凌家嫡系子孫,他們對你愧疚,你若是回去,凌家就是你的。”顧少卿道。
凌墨忽然將手放在天靈蓋上,“噗通”跪在地上,“公子若是趕凌墨走,凌墨現在就死在這裡。”
顧少卿翻了個白眼,忽然擡腳一腳踹向凌墨,罵道:“滾起來,少給爺使用這個伎倆。跟我身邊長大,我還不知道你,你這招是我曾經用過的。”
凌墨着着實實捱了一腳,頓時苦下臉,看着顧少卿道:“我不想回去。”
“你以爲我願意讓你回去?這麼些年你都跟着我,我能捨得身邊沒個跟屁蟲?”顧少卿忽然來了氣,怒道:“還不是那個醋缸,老子不是就咬了她的女人一口,他倒是將老子算計個透,裡子外子都被他扒光了。射我一箭,灌我幾壇酒,還搶我的人。”
凌墨不解,須臾,還是從話語裡透出了他說的人是誰,驚訝地道:“景世子?”
“白擔了個景字,她還曾經說他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依我看,他是心胸狹窄,小肚雞腸。”顧少卿心中惱恨,“他早就想一舉收了十大世家,可是偏偏夜天逸的母妃出生藍家,是藍家的一支族支,夜天逸因愛生恨,和她勢不兩立,拿着外公的信物去了藍家,藍家認了這個夜氏外孫,他自然失了藍家。十一年前那個女人爲了容楓和蒼亭下了一局棋,就此得罪了蒼家少主,同時依照蒼亭和藍漪青梅竹馬的交情,蒼家也投了夜天逸,凌家、伊家、華家暗中這些年看起來是依附那兩家,其實背後裡是有夜輕染推動,算起來是他的人。不過如今夜天逸相助夜輕染,藍家和蒼家自然也歸了新皇。所以,這五大世家都成了夜輕染的人。而容景有楚家、鳳家,風家、花家、墨家。五五對立,互相牽制,對他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他想打破,讓十大世家天平傾瀉,爲他所用,他先心折了一個伊鴻,但也不足以撼動伊家對夜輕染的依附,所以,勢必再從別家下手。那個女人身邊的凌蓮、伊雪早就被他打主意,但那個女人捨不得給,他這主意自然打到了爺身上。你對凌家有冤母毒殺之仇,又是凌家嫡系子孫,凌家早先被他毀了一個少主,如今這個凌燕是凌家的族長們準備送進宮裡暖牀的,所以也算是送出去的人,自然不能再掌管凌家,而嫡系一脈,如今也就你一個人了,你今日八招就折了坤武殿出來的凌燕,你說凌家的人得到了消息,能不對你動心?讓你回去繼承家族?”
凌墨呆呆地看着顧少卿,“這麼說今日公子你讓我出去,是利用凌燕,讓凌家對我注意,引我回凌家?”
顧少卿閉上眼睛,“爺沒這麼多的算計,若是真黑心黑肺,早就在當年要什麼邪功的功法,應該打死也跟在她身邊,日日喝她的血,免得月圓之夜被折磨。”
凌墨一個激靈,但還是皺眉道:“凌家人知道我對其有仇恨,會願意打我主意回去?就不怕我報復?直接毀了凌家?”
“風燼被風家棄了,九死一生奄奄一息,後來又如何,還不是去年找了回去做了家主?不要小看世家們埋藏在深淵裡的齷齪心思,他們只想着保存世家的枝葉立世,不會在乎一隅之失。你回去的話,想要報仇,他們會將當年對你娘和你下手的人都找出來任你報仇,哪怕是族主,你想殺也能犧牲,只要你能延續世家的筋脈,令世家再興盛個百年,一切就都值得。”顧少卿道。
凌墨板着臉,不再言語。
顧少卿擺擺手,似乎有些鬱悶發泄不出,嫌惡地道:“行了,你別在爺眼前礙眼了,現在就去找那個黑心的吧!他已經派了人來接你,安排你回凌家。以後少了個人在爺跟前晃悠,我也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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