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輕輕撫了撫這張臉,不論是穆北的樣子,還是端木北曜的樣子,她都很熟悉。此時,他就那樣看着她,目光之中氳染着一層似霧非霧,似欲非欲的神色,時間彷彿停頓,竟有些歲月靜好般的安然。
可惜,這都是假象!
駱清心眼神一厲,突地極快地拔下了頭上的髮簪,抵在端木北曜的脖頸上,眼神也由剛纔的妖嬈魅惑,變得冷厲如冰。
她咬牙道:“登徒子,我要殺了你!”她的手執着簪,很穩,只要刺入,就能奪了他的性命。
端木北曜眼神眯了眯,空氣中的旖旎消失得太快,剛纔的溫柔,仿若夢境,眼前只有冰冷的眼眸,帶着兇厲的殺氣。
端木北曜突地笑了,他目光轉動,看着她身前的白雪,笑意顯得邪肆而譏誚,他漫不經心地道:“按下去吧!”
這混蛋以爲她不敢?
駱清心手重了一些,那簪子尖利,刺破他的脖子,血珠滲出。
端木北曜卻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一般,眼也不眨地看着她,道:“我早該知道,你會殺我一次,當然會殺我第二次。你根本就沒有心!”
駱清心冷笑道:“是,我根本就沒有心!所以,離我遠一點!”
端木北曜嗤笑道:“你覺得現在,我們還能遠一點嗎?”他就那麼冷靜地看着她,手卻穩穩地伸出。
她剛纔掀翻他,是爲了把他制住,此時整個人都在他的身上,兩人糾纏在一起,她胸前還是大敞着的。他只是輕輕一環,就讓她的腰身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駱清心的眼神也冷了,她再按下半分,簪尖刺得更深了,血珠冒出,順着他白皙的脖子滾下,成一條血線,她冷冷道:“放手!”
端木北曜脣角露出一絲譏誚,不但沒放手,反倒緊了幾分,道:“我不是說過嗎?既然終歸要被你所殺,我選擇……死在你的身上!”
駱清心:“……”
她只要再刺進一分,他就會死。
可是,真要刺下去嗎?
在她還沒有決斷的時候,他忽地一個翻身,再一次控制了主動權。
簪子還在他的脖子上,仍然隨時能奪他性命,可此時他卻絲毫也不在意那奪命之簪,只是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目光深幽,眼神清冷。
剛纔他是帶着想要她的谷欠望,但此時,她的眼神冰涼,他的眼神清冷,兩人倒像兩隻誰也不肯認輸的鬥雞一般,目光在空中交匯,火光四射。
他輕嘲道:“不刺麼?”
她的手緊了緊,手心竟有汗滲出。
刺出去,既能解除目前的窘境,又能真正斬斷和他的一切過往。
可是,她無法刺出。
心亂如麻。
他突地低頭,在她脣上一啄,道:“這樣呢?不刺麼?”
駱清心咬牙,她該刺出去,刺出去之後,這個世界就清靜了。
只是手如千斤重,如何刺?
端木北曜邪肆地一笑,簪子明明貼得他那麼近,他卻還在試圖激怒她一般,手穩穩地罩上她一方柔軟,眼神微眯,惡劣地道:“這樣呢?不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