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清白被奪,她還被活活地剝了皮,做成了方政房間軟榻上的鋪面。
當初那種被奪清白的痛,還有被剝皮的痛,只要想起,她的身子就止不住一陣發抖。
那是縈繞於她骨子裡的最恐懼的記憶,也是最痛苦的記憶。
端木北曜板着臉道:“因爲你與駱清心相識,駱清心去牢獄司爲你出氣,將方政凌遲剝皮,讓他承受你生前曾承受的痛。現在牢獄司裡的方政,並不是方政!”
凌遲剝皮幾個字,讓卓雪彤心中有所觸動,她急忙從記憶之中搜索,的確是有,方政那張醜陋的臉上痛苦扭曲的表情,一一在眼前。
原來方政已經死了,他死前也和她一樣,哈哈哈,真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卓雪彤笑了,她哈哈大笑,笑出眼淚。
死得好,凌遲得好,剝皮剝得好!
方政,你死有餘辜!
父親的冤仇,被那一頁頁白紙黑字給衝擊得七零八落,但是她的冤仇卻是實實在在的。
端木北曜目光凌厲地盯着她,道:“駱清心爲你報仇,你卻奪她身體,你這樣恩將仇報的人,有什麼資格談什麼善惡?談什麼冤屈?你若還有一絲一毫的良心,就該把身體還給駱清心!”
卓雪彤臉上淚水縱橫,既有驚於父親之事的內幕那難以置信的震驚,又有事實完全不是她想像的茫然,還有大仇得報的喜悅……
聽了端木北曜的話,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
她伸出手來,看着自己的雙手,又摸摸自己的臉,很真實,有血有肉。
這身體,是她的。
就算駱清心爲她報了仇又怎麼樣?
就算她的父親真是貪墨死有餘辜又怎麼樣?
駱家上下發配邊疆,也許還活着,她若死了,就永遠見不到親人了。
現在叫她把身體還給駱清心,安心散去去投胎,不,她絕不同意。她已經是另一個人了,不再是卓雪彤,她有了完美的身體,有傾城的容貌,甚至還有武功,她可以活得更好。
就算她放棄向皇家報仇,她還可以去找莫尋箏。
之前,她以爲自己必死,現在,既然她不用死,她爲什麼不讓自己好好活着?
把活的機會讓給別人,自己去死,她可沒有這麼偉大。
她冷笑一聲,道:“還給她?那就是要我去死?爲何是我死,不能是她死?這身體,我是不會還的,你就少做夢了!”
端木北曜眼神一厲,道:“卓雪彤,你敢!”
卓雪彤冷笑連聲,忽地將寒雪匕首又橫於頸間,道:“不要逼我,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不敢做?我什麼都敢,大不了,一死百了,我若死了,駱清心也死了!”
端木北曜眉心直跳,該死的她竟然威脅。但是,他還真被威脅住了。
這一輩子,他還沒怕過別人威脅,可是現在,這個女子的威脅,他卻不得不退步。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卓雪彤,凡事不可太過,答應你的本王已辦到,你卻竊取霸佔別人身體,你還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