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有時候就是這樣,不知道多少業內的姓情中人想要尋找這麼一處天然形成的桃花位,卻被痞三無意中給發現了,意義非同一般。
痞三心情很好,多喝了幾碗,包月也在女主人的勸說下喝了不少,已經是冬天了,寒冷的夜晚在沒人暖被窩的情況下,喝幾杯酒是個不錯的選擇。
村子裡雖然有電視機,但農村人習慣早睡早起,在痞三的眼皮子底下,男女主人相互遞了個眼色,兩人以不同的藉口撤下了飯桌,一個說自己不勝酒力,另一個則是自稱身上不舒服。
包月還傻乎乎的問人家用不用幫忙,只有痞三笑而不語,這麼着急睡,當然是要忙着造人工作。
事實上,他們兩口子有不少孩子,最小的一個今年都十六七歲,聽說在距離這裡不遠的縣城上學,和在縣城工作的哥哥姐姐們住在一起,具體數量沒有說,不過想來也是極其龐大的,不然也太對不起這個天然桃花位。
“三哥,我有點暈乎乎的……”包月伏在桌上,小臉通紅,醉眼迷離。
這種純糧食釀的酒度數很高,主要是後勁很大,剛喝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這會兒酒精的作用上來了,包月自然就變成了這樣。
“恩,我扶你回去。”痞三微微笑着,心中已經開始了盤算。
一路扶着包月回到房間,痞三找到了無數個藉口,包月卻沒有給他說出來的機會,前腳進門,後腳便將房門關死,隔着門喊道,“三哥,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痞三那個火大啊,可又沒有應對方法,只能拖着略顯沉重的身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與包月只有一牆之隔。
躺在席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知道是這種酒的功效還是怎的,小痞子一柱擎天驕傲的昂着頭,心中彷彿有一團烈火在燃燒,這種感覺就像是痞三在四年前偷了老街區賣海鮮的鹹魚張的兩隻王八燉湯喝完之後,心在跳,臉在燒,好想找個人抱抱。
農村的夜晚很靜,除了偶爾的幾聲狗叫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依稀中,痞三聽到了些聲穢語,應該是男女主人已經開戰了,看不出那小老頭兒身子骨單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
“奶奶個熊!你說老子容易麼……”痞三罵咧着,翻個身,做死魚狀。
這個動作持續了還沒有兩秒,猛然,痞三坐了起來,那雙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耀目,他披上了衣服,踩着一雙拖鞋,來到隔壁,敲響了包月的房門。
沒有動靜。
痞三急的抓耳撓腮,一時間想不到辦法,像一隻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好久,他才記起自己的褲腰裡面彆着一根曲別針。
這是自陰山監獄回來後就養成的習慣,就像殺破狼隨身攜帶銀針,痞三總要隨身攜帶幾根曲別針,而這種上世紀七十年代所流行的門鎖是老街區街坊們大部分都在使用的,痞三開起來簡直是輕車熟路,易如反掌。
三秒,痞三捅開了門鎖,莫着黑,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藉着月光,可以看到包月躺在席上睡着了,很安靜。
“喂,喂……”痞三來到席邊,伸手推了推包月。
睡夢中,包月睜開朦朧睡眼,有些不爽,“唔……誰啊……”
這並不是清醒的表現,她還在淺度睡眠,如果接下來沒有動靜的話,很快會轉到深度,在高速公路上奔波一整天,痞三很累,包月也很累。
“是我。”痞三說道。
“幹嘛……”包月迷
迷糊糊的又問道。
痞三沒想到包月會這麼直接,想也不想,給出了答案:“幹!”
說罷,痞三就急不可耐的撲上了席,手忙腳亂的準備脫衣服,這樣劇烈的動作將包月徹底驚醒,在三秒之後包月明白了痞三的意圖,擡腿將痞三踢下了席。
包月捂着兇口,看着痞三,那是一種複雜的意味,“三哥,我承認,在我所認識的異姓中我對你的感覺是最好的,但……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這一步,以後可能也不會,你不要逼我好麼。”
頓了頓,包月的面頰抽了抽,她用一種很低沉,很幽怨的語氣說道:“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如果你真的想,我是絕不會逃出你的手掌心。但是我求你,三哥,我求你讓我保留着對異姓僅存的一絲好感,讓我保留着心中你那高大偉岸的形象,好麼?”
言語之中,哀求的意味很濃重。
“好!”痞三的面頰也抽了抽,長嘆口氣,他是被包月這番話給震撼了。
帶着無比的愧疚與自責,痞三退出了房間,回到自己的席上,依舊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偷香不成,反被虐心,如果說要評選史上最失敗的色狼,痞三當之無愧,非他莫屬。
……
翌日,痞三帶着包月離開安城的第三日。
告別了這對熱心夫婦,痞三臨走之前將一千塊壓在了枕頭下面,粉紅色鈔票露出一半,很顯眼,相信他們收拾房間的時候就能看到。
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爲昨晚吃飯的時候痞三稍微看了男人的面相,印堂縈繞着一股淡淡黑氣,恐怕近日要有小災降臨,雖然不可能這場災禍到底小到了什麼程度,這一千塊也絕對會對他有些幫助,破財就等於免災嘛。
繼續上路,痞三與包月之間的對話變得少了許多,大多數都是因爲痞三的內疚而強行終止對話,他沒有料到包月會那樣說,如果早知道的話她是絕不會溜門撬鎖竊玉偷香的。
痞子之中,痞三心靈的柔軟一面藏得最深,也最容易被觸及,包月的一番話也觸及了那塊最柔軟的地方,這是繼沙漠中的野百合與空谷裡的山茉莉之後,第三個讓痞三深思自省的女人。
對於這樣尷尬的氣氛,在前兩個小時包月一直在忍受,直到上午十點,累積通過今天的第四個收費站的時候,包月終於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三哥,你看看你,玩笑都開不了了?”包月眼淚都笑了出來,輕輕推了推痞三的肩膀,道:“昨天晚上跟你開玩笑呢,有一位偉人曾經針對異姓知己做出過描述,他說,異姓知己就是隨時準備與對方發送接觸的男女關係。就憑咱倆這關係,幫你解決一下問題也在情理之中。”
包月貌似很大方的這麼說道。
聞言,痞三心情大好,問道:“你是說真的?”
“假的。我對男人沒興趣……”
“……”
雖然只是在開玩笑,不過這句玩笑話還是極大程度的緩解了尷尬的氣氛,痞三與包月之間的對話又多了起來,關係似乎又回到了昨夜之前,可兩人心裡都清楚,還有一層很重要的隔閡存在。
閒聊着,不知怎地痞三又提出了昨天的問題,“小月,說實話,到底是爲什麼你對男人沒興趣?”
痞三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腦子一抽隨口說了出來,說過之後就後悔了。
很明顯包月是個有故事的人,這樣的故事無非是男女之間互相傷害,而就
包月的情況看來極有可能是她被人傷害,痞三的問題等於是在揭人傷疤。
預想中包月是要心情不爽的,不過這次,包月淡淡的笑了笑,竟然是這樣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告訴你吧。”
出乎意料,真的是出乎意料。
“其實,我也不是生下來就對男人沒興趣,至少,在十六歲之前我還是喜歡男人的,真的。”包月說着,自嘲一笑,拋給痞三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才繼續說道:“那一年我上初中三年級,你也知道,小學女生喜歡成績好的男孩子,初中女生喜歡長得帥的男孩子,高中女生喜歡打籃球技術好的男孩子,大學女人喜歡有錢的男人。那時候我認識了學校高中部的一個男生,他很帥。”
包月的總結很精闢,一句話將女生的四個審美標準敘述出來,痞三沒有插話,因爲他知道故事即將到了最重要的一段。
“是我追的他,而他也接受了我,當時我就跟所有犯花癡的小女生一樣,傻乎乎的每天給他送愛心早餐,愛心午餐,放學後不回家在操場邊上看着他打籃球,覺得這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包月說到這裡,表情有些彷徨,有些幻想,有些美好。
美好的存在總是很短暫的,下一秒,包月正色起來,冷若冰霜,以尖銳冰冷的聲音繼續講道,“從我們認識第二個星期開始,他就不斷的要求和我做,當時我雖然被他的帥氣衝昏頭腦,但也有最後一絲理智,一次次的拒絕,他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直到有一天放學,我看到了他和兩個女生一起走進了家門,等我控制不住一腳踹開房門的時候,看到了這輩子最噁心的一個畫面,他們在玩3。”
“然後呢?”痞三忍不住,催問道。
“然後,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對着驚魂未定的他們三個比了一箇中指,轉身離開。”包月笑了,笑的很隨意,笑的很輕鬆,“自那以後,我對男人就只有厭惡,無盡的厭惡,相反的,我認爲女人雖然在某些時候比男人更不要臉,但至少她們目的明確,至少她們不會吃着鍋裡的看着盆裡的,所以我就喜歡上了女人。爲了不讓人知道我的失敗,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所帶來的影響即刻表現出來,在那之後的一年我慢慢的變得厭學,滿滿的變得成熟,初中畢業的那天我玩了我們學校的校花,在那之後的第二天我來到老爸身邊,順理成章 ,沒有絲毫突兀的幫他打理生意,直到今天。”
講完整個故事,包月長長舒了口氣,看得出她很輕鬆,伴隨着時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也越來越淡,甚至在去年偶然見到那男人的時候,包月也只是淡淡一笑,擦肩而過。
這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怎麼樣,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討厭男人了吧。”包月饒有興致的看着痞三,煙氣繚繞的指尖,有那麼一絲輕蔑,她笑着,她說道:“其實,你跟那些臭男人也是一樣的,吃着鍋裡的看着盆裡的。但有一點是不一樣,他們從不承認自己的壞心眼,這點上你要比他們好上很多,這也是我對你有那麼一絲絲好感的最大原因。”
包月看着遠處的天空,嘴角上揚,接着再度轉頭看着痞三,問道:“怎麼樣,你現在還想要上我麼?”
“想。”痞三如實答道。
“那你就繼續想吧。”包月輕輕笑着,絲毫不爲這個答案而感到意外。
這就是痞三,這就是她所熟悉的痞三,他是一個痞子,是一個人渣,但他從沒有欺騙過女人,即使是包月這樣的女小T。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