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本能的想要轉身跑開,可卻忘記了手腳還被死死的捆着,因此整個人便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而那把鋼刀,也已經閃着寒光劈了過來。
那一刻,林浣溪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雙手下意識的擋在身前。
可是,並沒有感覺到預想中的疼痛,反而是手腳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自由。
林浣溪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便鬆了一口氣。
一邊揉着被捆綁的有些痠麻的手臂,一邊還不忘擡頭對着高大男子微微一笑:“謝謝……”
高大男子的表情,頓時有着一瞬間的凝滯。
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原本的淡漠:“起來,還要繼續趕路……”
林浣溪有些耍賴的坐在地上不起來:“手腳又麻又疼的,還怎麼趕路?讓我休息一會兒又怎麼了?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高大男子的眉頭微微皺起,旋即便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抓向了林浣溪。
林浣溪躲避不及,纖手慌忙的摸向了腰間。
可是卻摸了一個空。
“你的那些東西,我先暫時幫你保管着。”高大男子一把將林浣溪拎到了自己面前,大手毫不憐香惜玉的揉捏拍打着林浣溪的手臂還有小腿兒。
“嘶……”林浣溪頓時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都差點飈出來:“你神經病啊,快點兒放開我。”
高大男子卻是充耳不聞,繼續揉捏了片刻後這才甩開了林浣溪。
林浣溪連着“蹬蹬”倒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纔倚靠着那塊兒青石站穩了身子,一雙眸子中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不過隨即她便發現,原本痠麻的手腳居然沒事兒了,不但行動自如,就連一絲疲憊感都沒有了。
“沒想到你還懂得推拿之法。”林浣溪在原地蹦跳了兩下,這才十分滿意的說道。
“現在可以走了吧?”高大男子垂頭看着林浣溪,臉上是一成不變的淡漠表情。
“你先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就跟你走。”林浣溪伸出白嫩的掌心,在高大男子的眼前晃了晃。
“等事成之後,一定會一樣不少的還給你。”高大男子瞥開目光,拒絕道。
那些東西的厲害,他可是親眼見過的,若是這個時候還給了她,到時候自己也不一定能是她的對手。
“事成之後?什麼事兒?”林浣溪抓住高大男子話中的重點,偏着腦袋問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高大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掄圓了手中的鋼刀,用盡全力劈在那塊兒青石上。
頓時,一陣地動山搖。
那塊兒青石在林浣溪震驚的目光中,緩緩的滑向一旁,直到露出一條黑黢黢的通道來。
“這是……”林浣溪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眸。
可是還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被高大男子推着一起進了那條通道中。
隨着“嘎達”一聲輕響,青石又“轟隆隆”的挪回了原位。
登時,通道內一片漆黑,那可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林浣溪頓時緊張的抓住了高大男子的手臂,努力的吞嚥了一口唾沫來緩解自己的緊張:“你,你有沒有火摺子?”
高大男子本想推開林浣溪的,可是感覺到她那微微有些顫抖的身軀,伸到一半的手便又縮了回去。
“沒有。”雖然依舊是淡漠的話語,可是卻明顯的比之前柔軟了不少。
林浣溪的心中登時一陣失望,抓着高大男子的手越發的用力起來,聲音中也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驚慌:“要,要走多久?”
“很快就會到的。”高大男子猶豫了片刻,索性反手抓住了林浣溪的手臂:“有我在,不用怕。”
可林浣溪的心裡,卻絲毫不敢放鬆,倒是越來越緊張起來。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可在林浣溪的心裡卻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當前面終於傳來一絲亮光的時候,林浣溪激動的都快要哭了。
終於走出了通道,裡面竟是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
比起外面的寒冷蕭條來,這裡簡直就像個世外桃源一樣。
竹林,小溪,鶯啼,燕語……
“哇,好漂亮啊。”林浣溪瞬間瞪大了雙眸,有些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感受着迎面撲來的暖風,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高大男子卻有些煞風景的走上前來,淡漠的聲音響在林浣溪的耳邊:“跟我來。”
林浣溪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這才極其不情願的跟了過去。
若不是她自己無法離開的話,她纔不要跟過去呢。
竹林的盡頭,竟然是三間精緻的竹屋。
只是隔着老遠,林浣溪便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藥味兒。
難道他所說的事成之後,就是要請自己來看病嗎?
只是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懂醫術的?
高大男子拉開房門,那股藥味兒便更加的濃烈了,甚至都有一絲嗆人的感覺。
“是哥哥嗎?”伴隨着幾聲咳嗽,一道虛弱的彷彿隨時都會斷掉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
高大男子的身形一震,隨即便如同一陣風的似的跑了進去。
林浣溪略微猶豫了一下,這纔跟了進去。
屋內的陳設非常的簡單,幾乎全是竹子做成的,就連喝水的杯子,也是竹根摳成的。
在臨窗的地方,搭着一張竹牀,上面鋪着厚厚的錦被,一個身材瘦弱纖細的小女孩兒靠坐在那裡。
巴掌大的小臉兒上蒼白的近乎透明,嘴脣和眼底卻隱隱泛着一絲青黑之色。
很明顯,這是中毒的跡象。
“哥哥,你終於來了,咳咳……芽兒還以爲再沒有機會見到哥哥了呢。”小女孩兒說了不到兩句話,便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幾乎將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了。
“不許胡說,哥哥這次請來的可是名醫。”高大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扭頭看向林浣溪:“林大小姐,請您救救她。”
“我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又如何通懂岐黃之術?你想要救人的話,應該去找醫館中的大夫。”林浣溪站在原地,靜靜的說道。
“林大小姐自謙了。那些莽醫又如何比得過林大小姐?”高大男子很認真的看着林浣溪:“昨晚劫掠之事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林大小姐不要介意。如果林大小姐能夠醫好她,到時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哪怕是要我這條命,我都不會說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