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曾經的張璐是什麼樣?
即便隔了這麼多年,岑蔚然還是記得一清二楚,連她的笑聲也紮根心底,在歲月浸染下,長成一根拔不掉的倒刺。
一動,就疼。
“很晚了,不休息嗎?”她爲自己倒了杯溫水,喝掉一半,遞到他嘴邊,“喝嗎?
殷煥接過來,象徵性潤潤脣,喝得不多。
“怎麼是涼的?”眉心一緊,不贊同地看她。
岑蔚然驚訝,“是嘛?可我覺得還好……”
“以後不準貪涼!”他伸手,把人打橫抱起,“還有力氣下牀,看來我不夠賣力,重來!”
“你就知道蠻幹。”
“我幹自己媳婦兒,天經地義。”
“……剛纔是誰的電話?”岑蔚然不想問的,可終究沒忍住。
“哦,一個朋友。”
“男的?”看,原來她自己也很虛僞。
“女的。”
“有事嗎?”
“嗯。”想了想,補充道:“正事。”
殷煥把她放到牀上,又用溼紙巾清理席面上黏膩,然後揉成一團,拋進垃圾桶。
暖黃色燈光映照下,男人似乎更俊了。
難怪那個時候,村裡不懂事的小娃娃也背後說他是狐狸精轉世,要吸人血……
“怎麼這樣看我?”
“嗯,你好看。”女人眼裡閃動着細碎的光,盛滿了眷戀與依賴。
殷煥心頭一動,湊上去,扒着她細皮嫩肉的脖頸狠狠咬了口,“你這樣,真的很欠幹……”
岑蔚然笑笑,這人脾氣不好,說話更糙,白瞎了那張好看的麪皮。
不笑的時候還真像那麼回事,氣場還是有的,可一笑就成了精怪,眼角眉梢都透着邪氣。
“咱們什麼時候去把證領了?”
男人亂啃的動作止住,擡頭,眉心拱起一道輕微的褶。
“怎麼突然想起這茬?”
“我媽打電話了。”
他翻下去,平躺,雙臂枕在腦後,一雙黑梭梭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咱媽說什麼?”
“家長裡短。還有,我跟你的事。”她撐起來,仰頭去看他,卻被大掌攏過去,臉頰貼在他胸膛上,熱氣蒸騰,暈紅了雙腮。
她一動,腦袋就被大手按下來,固定好。
“老實點!火燒起來你負責。”
“殷煥,咱們找個時間回村裡看看吧?”
他沒說話,夜裡靜得可怕。
半晌,他問:“你想什麼時候回?”大掌細細摩挲着女人光滑的肩膀,眼底卻莫名晦暗。
“你現在手頭這個工程是不是月底能結束?”
“嗯。”
“那我們下個月回吧!”岑蔚然眼睛都亮了,像兩盞小燈籠,風一吹,撲閃撲閃的。
“你不用上課?”
女人瞬間蔫了,“要不,我逃掉?”
“你敢?”
“……不敢。”
“行了,”殷煥伸手,插進她濃密的髮絲裡,一下下順着,“等年底,我們回家過年。”
“還有好幾個月呢……”
“你是不是又有新的事做?”
“嗯。”
“還是接工地?”
“不了,這次做其他的。”
“其他的?”岑蔚然皺眉,“你又打什麼主意?”
以前,聽村裡的老人說,男生女相多早夭,就算勉強長大,也註定碌碌無爲。
可岑蔚然知道,不是這樣的!殷煥只是長得漂亮,其實他比誰都能吃苦,這樣的人或許開頭不順,卻不會一輩子庸碌無爲。
他是雄鷹,只待風起,終有一日能搏擊長空。
而她何其有幸,能夠親眼見證雄鷹的成長。
“這次不是我打什麼主意,而是對方有什麼主意。”
“你決定跟人一起幹?”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事。
殷煥在這一片混得很熟,爲人仗義,有幾分薄面,那些工頭也願意抽一部分零散的活出來,交給他和他手下人幹。
合作了幾年,都挺愉快,收入也還行。
有些小混子眼熱,想跟着摻一腳,殷煥從來都是拒絕,連一些大的工程隊找上門想把他和一幫兄弟收入麾下,甚至開出豐厚的保底工資,這人也不爲所動。
岑蔚然說他傻,一個人幹多累,跑前跑後不說,還得擔責。
殷煥通常都懶得和她爭,逼急了才丟下一句:寧當一分錢的老闆,不做一塊錢的小二。
她諷刺他,“有出息。”
他回敬她,“沒見識。”
所以,聽說他要跟人合作,岑蔚然纔會這麼驚訝。
說白了,這男人眼高於頂,不答應是因爲看不起那些人,不屑與之爲伍。
沒想到,這次……竟然有例外?
“跟你合作的人是誰?”
“男人的事,娘們兒家家少摻和。”
岑蔚然動動嘴脣,還想再問,男人直接閉眼,意思是:沒得商量。
“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別虧得血本無歸……”
“放心,餓不死你。”
“就會說好聽的話!”
“那扯證的事?”
男人睜眼,漆黑的瞳仁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又在瞬間,歸於沉寂。
他說,“不急。等你畢業……”
岑蔚然笑笑,哦了聲,斂眸的同時斂下所有期待與忐忑。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就算跪着也要走完,在沒有抵達終點以前,她不可以有任何動搖。
就算張璐……也不行。
“明天陪我去參加同學會吧?你以前……也算學校的常客,他們……都認識……”
“不了。”
岑蔚然收聲。
“睡吧,明天去買風扇。”他伸手,擰滅檯燈。
“嗯,晚安。”
黑暗中,只有蒲扇揮動的簌簌聲,那年夏天,他也這樣爲他心愛的女孩兒扇過,只是蒲扇換成了他遮陽的草帽。
岑蔚然路過的時候,假裝回頭,悄悄瞄了眼。
就是這一眼,便再也拔不出來……
男人已經睡着了,有極輕的鼾聲從背後傳來,岑蔚然睜着眼,將近天亮才睡着。
比起她的狼狽,談熙可謂春風得意。
解決了殷煥這件事,又找到對付魏剛的辦法,如今就看肥仔那邊。
當然,還有她打算讓殷煥和他手下去做的事,一旦成功,離揮金如土的日子不遠了……
哇咔咔!
第二天,談熙醒得早,想睡個回籠覺,結果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來跑步。
圍着別墅跑了三圈,碰上例行巡邏的劉全。
“hi!”談熙跟他打招呼。
劉全點頭,“二少奶奶,早。”
“嗯,你更早。”說完,一陣風似的颳走了。
劉全目露悵惘,年輕真好……
另一個保鏢也頗有感概,這二少奶奶美得跟朵花兒一樣,二少爺福氣真好……
嘿嘿……他要是能娶上這麼個嬌滴滴的媳婦,當祖宗供也願意啊!
三圈下來,談熙喘得像牛,放慢腳速,開始繞着花園散步。
待呼吸平穩下來,太陽也開始冒頭了,清涼的空氣彷彿瞬間熱起來。
她準備回去吃早餐。
剛出花園,腳步猛地一滯。
男人逆光而來,身材筆挺,每一步都像閱兵,不偏不倚,凜然天成。
那一頭標誌性的寸板,除了陸徵,誰還hold得住這個髮型?
“二……”
擦肩而過,眼角不帶瞟她一眼。
談熙張口的表情頓住,已到嘴邊的話像被活生生掐斷。
等反應過來,她追上去,手臂張開,擋在他面前。
他不得不停下,一雙眼睛又冷又沉,哪裡還有半分二人糾纏之時的朦朧輕柔。
呦,老東西還有兩副面孔呢?
牀上一副,牀下一副,裝得人模狗樣,昨天還提議讓她當炮友的人,今天就裝不認識了?
“舅舅沒看見我嗎?”
“讓開。”
“看見了當沒看見,做賊心虛啊?”
“你說什麼渾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後面一句,被他咬在嘴裡,低沉又壓抑,還有幾分警告在裡面。
談熙餘光一掃,好傢伙,她把人堵在別墅大門口了,過上過下的傭人正往兩人這兒瞟,相信過不了多久,陸卉和秦天霖也該發現了。
“你怕啊?”兩隻手放好,側身,把“堵人”改成並肩而行。
“……”男人沉默,下頜線條卻繃得死緊,全身散發冷氣。
“昨天,秦變態真給你打電話了?”
“……”
談熙憋笑,“你沒說漏嘴吧?”
腳步一頓,他轉頭,直視她,漆黑的瞳孔自帶冷氣裝置,凍得談熙一個激靈。
“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說漏嘴的?”冷笑,眼底的不屑一覽無餘。
談熙面色秒沉,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聽你這意思,打算不認賬咯?”
“爺從不欠賬。”
“那昨天是誰想拉我當炮友來着?”
“……”
“不瞞你說,我在酒店洗了澡,還洗了衣服,回來的時候被秦天霖發現……”她故意停頓。
陸徵瞳孔一緊。
談熙偷樂,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人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淡定嘛……
“他懷疑我給他戴綠帽。”
男人眼皮一跳,太陽**也跟着疼。
“……然後呢?”遲滯,沙啞,透着無奈和煩躁。
“呦,您老現在又認識我了?”她笑,把擦汗的毛巾甩得虎虎生風,“剛纔還裝陌生人呢嘛……”
“談、熙!”
“誒,我在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聽見牙齒咯吱的聲音。
眼珠一轉,審時度勢。
“這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在秦家我就配合你,裝不熟。如何?”
“什麼條件?”
“如果我有需要,你必須隨傳隨到。”
昨天被秦變態那麼一鬧,談熙之前忽略的問題再次擺上檯面——離開秦家之前,她該如何自保?
現下,她所倚仗的,不過是秦晉輝愛面子這點,不想讓她把事情鬧大,丟了秦家的臉,所以投鼠忌器。
而陸卉和秦天美早就對她不滿,忍到一定極限,總有爆發的那天,那兩個女人一旦發起狠來,談熙恐怕只有捱打的份。
她現在表現得越兇悍,以後就會被拿捏得越慘。
總之,她現在急需一個靠山,能在情況最糟的時候護她周全,而陸徵是目前爲止她能想到的最好人選。
“不行。”
談熙正想開口,他繼續說,“三次。我只能允你三次。”
“小氣!”
“答不答應隨你。”話音一頓,“談熙,其實我不怕你鬧。”
男人面色很冷,只有那雙眼睛,全是認真。
談熙知道,他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說白了,事情鬧開,她的損失更大,而陸徵頂多名聲不好而已。
“好,三次就三次。”
兩人並肩走進別墅,朝陽暖暉投映在一高一矮兩個背影之上,遠遠望去,絕美如畫。
“你先走。”轉過拐角,就是客廳,陸徵突然停下來。
談熙輕嗯,沒有胡攪蠻纏,直接回了客房。
關門,落鎖,後背抵在門上,心跳怦然。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答應。
畢竟,他和她確實沒有實質發生過什麼,至於,那些當炮友的話,她又沒錄音,陸徵抵死不認,她還真沒轍。
可最後,他還是允了她三次。
現代版《倚天屠龍記》啊有木有?!
張無忌答應趙敏替她完成三件事,結果,事沒做完,兩人就搞上了……
嘿嘿嘿……看來她的希望很大!
但願,不會殺出個“周芷若”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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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狗節,必須虐狗!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