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盜女娼。”
“你說什麼?”
“不是嗎?男人尋歡,女人賣笑,你不也去了,我爲什麼不能去?”
再說,她就想喝杯雞尾酒,蒸個桑拿,招誰惹誰了?
“我跟你不一樣。”
“狡辯!”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喂——你別走啊!”顧不上穿鞋,追上去,拽住男人袖口。
陸徵冷眼一掃,停下。
“舅舅,我餓了……”
五分鐘後,熱騰騰的瘦肉粥,外加一盤軟白軟白的小饅頭擺在面前。
談熙湊近,聞了聞,擡眼看他。
“怎麼變出來的?”
陸徵拿起筷子,替她夾了一個,冷冷開口:“食不言。”
“臭規矩。”咕噥一聲,倒也沒再廢話,填飽肚子纔是當務之急。
這些東西從哪兒來,她當然知道,包裝盒還在呢!不過是想趁機和他多說幾句話罷了,還真不是一般的木!
“棒槌”沒白叫。
“嗝,好飽……”拍拍肚皮,抽了張紙巾擦嘴,筷子卻握在手裡不放,意猶未盡。
“收拾一下,送你回秦家。”
動作僵滯,眉眼驟冷,“你說什麼?”
不哭,不鬧,沒有大吼大叫,也並未胡攪蠻纏,只是冷得瘮人。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整整一夜,你該回去了。”低眉斂目,平靜無波。
朝陽暖光灑在男人線條剛毅的側臉,站在談熙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他規律顫動的睫羽,明明是金橙色,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暖意。
還是那個陸徵,冷漠入骨,不近人情。
啪——
筷子扣在桌上,談熙起身,鋼製椅腳劃過地面,發出刺啦怪響。
“我困了。”
“談熙……”
她竟然聽出了無奈?
可笑!
“放心,不會賴你太久,睡醒就走。”
轉身進了臥室,關門落鎖。
看着女孩兒纖弱的背影,陸徵皺眉,一聲幾不可察的輕嘆伴隨着關門聲響起。
他們之間隔着那樣一層關係,又怎麼允許他拿她當孩子看?
外甥媳婦……
一抹冷笑爬上脣角,帶着無奈,難掩自嘲。
背抵在門後,談熙仰頭,一抹晨輝映照在天花板上,伸手抹了抹眼角——乾的。
這種時候,不應該哽咽無聲,狂灑淚珠兒嗎?
話說,她還挺鬱悶的,可就是哭不出來啊,怪誰?
不就是掃地出門,被個臭男人嫌棄嘛,屁大點兒事兒!
委屈?
一點點。
挫敗?
一丟丟。
傷心?
抱歉,還真沒有!
畢竟,這妞兒臉皮夠厚,經得起摔打,捱得過磨搓。
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睡一覺。
她真困了……
陸徵聽聞響動,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談熙正開門。
轉身,笑意明媚,“謝謝你收留我一晚,”揮揮爪子,“先走了,拜~”
“我送你。”
“打住!”
“談熙,你別犟。”
兩手一攤,“我啥時候犟了?這不挺好的嘛……行了,我下樓叫個的士,也就四五十分鐘車程。您貴人事忙,不打擾咯。”
砰——
大門闔上,乾脆爽利。
男人站在原地,目光晦暗不明,半晌,擡步行至陽臺,俯視而下,便見女孩兒繞過花壇,剛好遇上一輛的士正下客。
“師傅,半山別墅去不?”
“上車吧。”
“好嘞!”談熙回以甜笑。
司機大叔撓撓頭,這姑娘笑起來賊俏咧!
錯過了上班高峰,一路順暢,剛好半個小時。
“姑娘,你住這兒?”
“嗯,我婆家。”
大叔驚了,“你恁個年輕就嫁人啦?”
“其實我快三十了。”一本正經說謊。
“不像啊……”
“可能我不怎麼顯老吧。”
“年輕好啊,漂亮!”
“謝謝,呀……”談熙一咋呼。
“怎、怎麼了?”
“我錢包忘帶了,這樣,您稍等片刻,我進屋拿錢。”
大叔很豪爽,“沒問題,你去吧。”
談熙跳下車,腳上還趿着人字拖,頭髮隨意挽成花苞,幾縷耳發迎風飄揚,高腰襯衣,不倫不類的熱褲,這副尊榮恰好落在某人眼底。
“天霖?”
“嗯?”
“你看什麼呢?”
“有趣。”一聲輕嗤,笑容玩味。
女伴順勢望去,卻見一個不修邊幅的身影,頓時心生鄙夷,當然更多的是醋意,因爲此刻坐在她身邊的男人正目不轉睛盯着邋遢女看!
“親愛的,咱們該下車了。”藤蔓般纏上男人手臂,美女莞爾淺笑。
“不急。”
“你說,我就這樣莽莽撞撞地跟着來了,你太太會不會……不開心?”
“太太?”冷聲一笑,目露寒光,“不過是個擺設,一件玩意兒,你怕什麼?”
看來,真如傳言所說,秦家二房夫妻不睦,女伴長舒口氣,放下心來。
旋即,竊喜上涌。
也許,抓緊身旁這個男人,她也有機會飛上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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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二爺這臭德性,熙寶委屈了,一朝回到解放前欸!笨蛋阿徵,就知道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