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旗!?要是這是軍旗,那麼這裡是不是類似於議事廳的存在,只是爲什麼這裡會有王座啊?”狄明問的也是駱千墨所不明白的。
“你們有所不知,在萬靈之域的歷史中,王座並不代表什麼,只要自身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便有資格坐在王座上,東神州百年前也是皇權制,現在的聯邦制還是在那場人與魔的交戰後才產生的。”
在這方面兩人是決定相信閔蓉的,若是真的如此那麼這裡應該就是議事廳無疑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位王會死在王座上,看他的樣子身穿的應該是戰甲吧,難道是征戰過後重傷無法治癒最後獨自一人坐在王座上回味一生最終含恨而終?”狄明玩笑似地說道,然後看着同時看向自己的兩人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僵在了那裡,“莫非我又說對了?”
駱千墨搖搖頭,狄明雖然平常不靠譜但偶而說的話準的出奇,就好像之前說未達到一定名次的人可能會死一樣,此刻他可能真的又說中了。
只有這樣的假設才能解釋爲什麼會如此。
“看來他生前的最後一場戰鬥一定殘酷無比甚至有可能他旗下的軍隊全軍覆沒,當時的他看着空蕩蕩的議事大廳不知道作何感慨。”狄明上了高臺居高臨下感慨道。
“誰讓你上去的?趕緊下來!”閔蓉一看狄明像個猴子一樣竟然一個縱身到了高臺之上趕緊示意他下來。
“幹嘛?蓉姐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就上來看看不亂動,站在這上面果然可以俯視這個議事大廳呢,這感覺好棒啊!”狄明毫不在意竟然還張開了手臂擺出一副指揮若定的樣子。
就在狄明說話的功夫,一旁的王座下淡淡的灰色氣流在地面遊走了起來,不多時便勾勒出了一個奇怪的紋路,大面積的黑氣如螞蟻進軍般從王座之上骷髏的身體裡悄然向地面的紋路涌去。
駱千墨在高臺下方盯着這王座之上的骷髏正考慮要不要到近前一看,卻猛地臉色一變,他剛纔似乎看到這骷髏的頭微微動了一下,這無疑讓他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在夢裡那人形的面部被霧氣遮擋,誰曉得霧氣下是人臉還是骷髏,再想想那一身長袍將人形的身體全部擋住他不覺下意識吞嚥了口唾沫,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心裡。
下一刻,骷髏緩緩擡起了頭,眼眶裡黑色幽火與灰色幽火纏繞在一起,整個面部在這兩團火生出後逐漸開始被霧氣遮掩,而正好見到了這一幕的駱千墨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恐懼所籠罩。
他的想法得到了驗證,在夢中他可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纔好運地殺死了這骷髏,而現實中可沒有復活的機會,要想再次打敗它簡直比登天還難。
“快下來!”駱千墨看着狄明還在那裡想象着將軍與士兵的遊戲,大吼一聲提醒道。
狄明一聽這話語中帶着恐懼身體一頓也立刻反應過來,下意識回身看向那王座,大驚之下直接從高臺上跳了下來。
閔蓉也發現了異常,退到了駱千墨身旁。
三人看着緩緩起身的骷髏,下意識後退幾步,那種壓迫感是前所未有的。
?,死後身體被魔物滲透所化,不屈的戰魂束縛於心髒,遇到他的闖入者只有死路一條
看着數據彈框,駱千墨臉色一變再變,第一次他在數據框裡看到了數據亂碼,這意味着什麼他不得而知。
長袍骷髏從王座後取出黑灰雙劍,微微擡頭骨骼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俯視着下方的三人,握緊雙劍往前跨出了一步。
三人就感覺長袍骷髏擡頭的瞬間自己體內的血液流速都延緩了一些,一股寒意彷彿跨過了空間直逼心臟,每個人一瞬間多種負面情緒出現,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戰慄起來。
在這股氣息前他們感覺長袍骷髏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而且還是由無數屍骨堆積而成的山,而他們只不過是山腳下的三隻螻蟻。
好在這種氣息僅僅持續了一瞬間便恢復了正常,長袍骷髏身形一閃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原地,是的,就是憑空消失,彷彿融入了空間,消失的下一瞬灰色長劍已經襲來,目標正是狄明。
狄明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還沒有邁開腿灰色長劍就已經斬擊在了他的胸口前,巨大的力量使得他身體直接離地“砰”的一聲撞在了一根柱子上。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快到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灰劍命中的同時黑劍也到了,目標乃是閔蓉。
毫無疑問,閔蓉也沒有躲開,身前凝聚的藤甲被完全切開,鮮血飛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在她的胸口出現,身體在地面劃出了幾十米的距離後才停了下來,只是她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微弱。
駱千墨已經無暇去查看兩人的傷口,長袍骷髏已經將目標轉向了他,面對再次遞出的灰劍他向後退了半步但與長袍骷髏的速度相比還是實在太慢,本就破爛的精鐵甲在灰劍面前薄的就像一張紙直接被劃開將腹部剌出一道傷口。
後退的同時,磁氣重劍瞬間被他緊握,面對左右而來的雙劍,他的身體就好像被觸發了什麼隱藏的開關般,下意識地身體一扭以一個奇異地角度躲過了灰劍,半空中黑劍與他所握的重劍碰撞。
等落地後退時連駱千墨自己都懵了,剛纔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反應全都是下意識行爲,但他卻精準避過了不分先後的雙劍,這着實令他詫異。
毫無疑問,夢境中的東西都是真的,這長袍骷髏的劍招跟夢裡那人形的劍招一模一樣,這是他對於劍招熟悉後所做出的肌肉反應。
只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跟上他的速度,但現在也無心去想這些了。
格擋,不斷的格擋,現在不是在夢境中,他真的沒有勇氣去主動進攻一旦防守出現漏洞那代價可是死亡啊。
但他也知道若是隻守不攻也是不行,再次熟悉了劍招後,等長袍骷髏再沒有新的劍招後他也終於開始反擊了。
只是他好不容易纔打出的一招輕鬆被長袍骷髏招架,隨即又是數次的防守。
沼化溶液他已經用了,但這裡的地面根本沒有融化的趨勢,他所能保命的道具一共就三件,現在沼化溶液失效,形匿咒印在這種狹小空間中也沒有用,唯一的冥雷匕面對兩把長劍還被剋制。
在想了一圈後,駱千墨也沒有想出什麼破局的方法,就這麼兩人不斷碰撞。
來了!感受着重劍上附帶的力量,駱千墨欣喜若狂,終於觸發了一次磁氣震盪了。
但下一秒他的欣喜就化爲了泡影,那兩柄黑灰雙劍應該也有自己的特殊屬性存在,所爆發出的磁氣震盪就好像水入大海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駱千墨打着打着突然有種吐血的衝動,這根本就打不過,原本唯一指望的磁氣震盪此刻也失去了效果,而且更他焦急的是狄明和閔蓉此刻的傷勢。
他想要脫離長袍骷髏粘附的雙劍但根本是有心無力,長袍骷髏的劍招就好像有一股魔力般使得駱千墨根本無法自己主動移動只能是在黑灰雙劍下不斷被迫走位。
一段功夫以後,駱千墨已經不知道揮出了多少劍,已經感覺到了疲憊,每天的千遍劍招他都不見疲憊,而現在手臂竟然出現了痠軟的情況,可想而知他已經擋下了長袍骷髏的多少下攻擊。
不過,不光是駱千墨疲憊,那長袍骷髏的動作速度較之前相比也有了下降,這一發現讓駱千墨重新燃氣了鬥志,他既然沒有辦法傷到它就消耗到它沒法在揮劍爲止,雖然這個辦法是最笨的方法但在現在沒有其他更好辦法的前提下也不失爲上策。
可他也小瞧了長袍骷髏的耐力,大殿內碰撞的聲音從未聽過。又過了一段時間後每次碰撞聲之間的間隙越來越長,碰撞的聲音也沒有了最開始的短促。
駱千墨和長袍骷髏現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但都沒有放下手裡的劍,兩道身影像在地理耕種的老大爺一樣動作緩慢,哪裡還有之前劍氣縱橫的感覺。
在一次碰撞後,迎來了長時間的安靜,駱千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艱難地吞嚥一口唾沫,手臂那何止是痠軟啊,現在想要再舉起重劍那都得用腰發力帶到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強而爲。
那長袍骷髏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臉上的黑色霧氣已經消散的跟沒有差不多,眼眶中的幽火也已經從最初的藥丸大小成了現在的黃豆粒大小,按照駱千墨的猜測這應該就是它的力量來源。
而且不止如此這長袍骷髏身上已經出現了多條亂碼帶,就好像被空間切割過身體般,那般模樣着實詭異。
駱千墨乾咳一聲身體已經在力竭的邊緣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儲物戒中拿出幾顆牛金豆一口氣全吞服了下去,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即示意長袍骷髏繼續。
你不是要打嗎?繼續啊,反正老子這裡恢復體力的藥還有,跟我玩消耗戰我耗不死你!
這些藥丸還是俞老給他的,放在平時這種藥效實在看不上眼,可此刻在雙方都極度消耗的情況下,這簡直就是神藥啊,雖然只是一點體力的恢復但可別忘了此刻雙方都已經在力竭的邊緣徘徊,一點一毫的體力恢復可能都是決勝的關鍵。
長袍骷髏看着駱千墨的動作似乎明白了什麼長嘯一聲,雙劍再次劈砍而來,靠着剛剛恢復上來的一點體能駱千墨重劍丟出打斷了長袍骷髏緩慢的動作,手指在儲物戒上一抹冥雷匕入手。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使用過冥雷匕,現在力量已經幾乎消耗殆盡,重量大的磁氣重劍也到了該脫手的時候,這一刻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機會。
長袍骷髏看着竟然還能爆發的駱千墨,眼眶中的兩團幽火在這一刻瞬間縮小了一大半已經連綠豆粒大小都沒了,就好像是強行消耗一般換來了短暫的速度。
我*!
駱千墨看着速度再次提升的長袍骷髏不禁怒罵一聲,原本拿捏的情況此刻又充滿了不確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擊同樣消耗的是他所剩無幾的力量,也就意味着這一下如果不能取勝,那這場戰鬥也就結束了。
長袍骷髏雙劍交鋒而來,駱千墨只能擋住一劍而爲了能夠將冥雷匕插入這長袍骷髏的心臟部位他不能夠閃躲否則這一擊便會毫無效果。
爲了閔蓉和狄明他不能退,黑劍落下寒利的劍刃划着他的面頰而過將他面部劃破後呈圓弧狀繼續摧毀而下,駱千墨左臂處的鎖骨在這般力量面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黑劍劍尖從他的胸膛中帶着血花而出,一直向下沿着小腹帶起一條血線。
駱千墨感覺半邊身子一麻,知道自己這一下絕對受傷不輕但已經來不及去管傷口了,整個人往前一傾抱住了長袍骷髏,暗紫色電流在其上閃爍的冥雷匕被他從長袍骷髏後背左側刺了進去,那裡正是長袍骷髏心臟所在。
長袍骷髏手腕一轉反手相握的長劍已經觸到了駱千墨的後背,冥雷匕完全刺入,它眼眶中的黑灰雙色幽火瞬間熄滅,一切的動作也隨之結束。
駱千墨先是一笑隨即鮮血止不住地從口中涌出,大口喋血着,那種生命力流逝的感覺隨之而來,他苦笑一聲,眼前一黑就這麼抱着這長袍骷髏往前傾倒了下去。
意識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他睜開眼看着周圍的一切。密密麻麻如行軍蟻般的軍隊在一座山下聚集......天空盤旋的飛龍嘶吼着俯衝而下口中噴吐着火焰與寒冰......如血盆大口的漩渦狀血門中不斷涌出各種猙獰詭譎的魔獸......魔獸與人族的屍體交織在一起,血霧蔓延了幾千公里,屍堆如山,血流成河......
隨着最後一段碎片般的畫面消失,駱千墨猛地驚醒了過來,還是在之前那座議事大殿中,只是沒有長袍骷髏沒有狄明和閔蓉,地磚整齊,紅毯嶄新,明媚的陽光照在大殿內,那展軍旗正隨風飄揚着。